《做镇长那些年[综英美]》来杯竹叶青

21、败战

　　白光如闪电般骤然而至。
　　附近的物件笼罩在一片虚影之中，那光芒所到之处，如暴风席卷，带着滔天之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吞噬一切。

　　数百米之内，肉眼可见之物被碾压殆尽，反浩克装甲在转瞬之间变成齑粉。

　　此时，空气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压到了极致。

　　“已经来不及了！”布鲁斯的声音沙哑，当他看到卡尔无意识的眼神和那布满着猩红色的眼眶时，就已经预料到了结果。
　　“接下来会是一场硬战！”

　　他的声音从通讯器这头传入了美队、旺达、鹰眼等人耳中。虽然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突然急转直发展到这个地步。但眼下已经不是一个清算复仇者联盟内部矛盾的好时机了。一个更大的威胁，甚至说影响整个世界的局面被摆在了他们的面前。

　　而那个帮助巴基从政府手中脱逃的神秘人B，显然与这个威胁人物的关系密切。从这短暂的接触中，他们已经有了数次的正面冲突。
　　只有敌人才会最了解自己的敌人！
　　现在他们迫切需要这位神秘人B的帮助。

　　显然，托尼也是如此想的。
　　之前在蚁人将那位恐|怖袭|击者禁锢之时，他已经和美队达成了协议。他们休战，并且再次进行战略合作。
　　即使是拥有深仇大恨如黑豹，都暂时放下了芥蒂，约定在应对完这次危机后再与巴基算账。

　　双方的通讯器已经联通，布鲁斯的声音传递到了每个超级英雄的耳中。

　　“钢铁侠出动所有系列的战甲在十公里以外设置警戒线，幻视、绯红女巫、战阵机器、猎鹰协助巴里将周边的人在1分钟内全部撤离！”他严肃而冷静地发布着指令，“如果不想无辜者受到牵连，不想出现死伤惨重的情况后后悔莫及！你们此刻就必须抱着必死的信念，再拖住他30秒！”

　　布鲁斯的话有条不紊，很有领导力。但这并不代表能够支配这些有主见的超级英雄们。

　　“物理手段对这怪物的效果不大，幻视和旺达应该是攻击的主力！”战争机器罗迪提出了不同意见。

　　罗迪原本就是一名美军上校，也是美国陆军武器开发部的部长，在作战方面的敏锐和随机应变程度比起美国队长来也不遑多让。他的意见得到了大多数人的认可。
　　尤其是黑寡妇，“他的防御和力量突破了人类的极限，单纯依靠武器或体能想要拖住他30秒绝不可能！”她笃定道。

　　“如果这个时候那个大家伙在就好了。”不知道谁说了一声，争论再次展开。

　　“不论是谁，不论是物理还是非物理攻击，都无法拥有和卡尔匹敌的能力！”布鲁斯打断了他们的争论。“他几乎没有弱点可言！”

　　“嘿，你也太悲观了吧！”托尼一边蹙眉，一边心中暗道：竟然有一个人的嘴比他还毒，团队协作能力比他还差，一看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独行侠！竟然在战前这么打击队友的信心。

　　“卡尔的身体在核爆下能瞬间恢复、飞入太阳的核心不会受伤，呼吸间能够改变天气……”这群人根本不了解氪星人的实力，布鲁斯飞快地一项项道。

　　他每说一句，在场的声音便寂静一分，等到他说完，通讯器内静得只有呼吸声可闻。

　　“既然他拥有这样的力量，我们该如何匹敌？”蚁人瞠目结舌，好半响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怎么可能拖得住他？！这不是让我们现在上去送死吗？！”

　　“抱着必死的决心。”美国队长终于理解了B一开始说那句话的意思。他深吸了一口气，和对面的托尼对视一眼，随即道：“为了保护其他无辜的人免受这场灾难的侵袭！和我一起冲出去！”
　　他的声音激昂，美国队长作为一个时代的象征，对其他人而言拥有着特殊的感染力和号召力。果不其然，即使以前干过小偷行当的蚁人都瞬间血气上涌。
　　看着已经随美国队长冲出去的同伴，他咬着牙，按下了衣服上的紧急装置。

　　眨眼间，一个被填充了数倍的巨人出现！

　　越来越炙热的白光吞噬了整个机场，等到巴里将莉斯送到百公里之外时，突然，天空的那一头被潋滟的红色渲染。
　　——那是剧烈的爆炸产生的效果！

　　莉斯抚摸着剧烈跳动的心脏，不安感越来越甚。

　　“他们会没事吗？”莉斯询问着巴里。

　　这个年轻而善良的大男孩同样望向远方。
　　追随卡尔的三年，他们用武力和鲜血镇压着世界。虽然后期卡尔没有怎么再出过手，他越来越多的追随者会替他消灭所有反抗的声音和摆平前路的障碍。可巴里却多少还是清楚卡尔的实力的。

　　他在暴怒时曾经将超女卡拉打到毫无还手之力，同样是氪星人，卡尔和卡拉之间有着天壤之别。卡尔从小就生活在地球，太阳给与他能量，而狂暴的愤怒和无尽的悲怆发掘了他的全部潜能。原本作为短板的格斗和抗魔也在一次次与起义军的抗衡中逐步成长，这些远远不是单纯善良的卡拉可以比拟的。

　　卡尔能够在短短数秒间就运用百万吨之力，如果一定要形象的比喻，那大概是堪比原|子|弹爆炸时产生的动能的数倍。
　　作为卡尔的劲敌，布鲁斯深谙其道，所以他才会当机立断下达了那样的指令。

　　机场附近的人巴里已经全部带到了安全的地带，但……他并不确定这样的紧急措施是否能够保证无辜者不受牵连。
　　卡尔的每次怒火都伴随着鲜血和哀嚎，而且这一次，他似乎更加疯狂。

　　因为他当时丝毫没有顾忌同在现场的莉斯。

　　强烈的不详在他的脑海中徘徊不去，巴里眉头紧蹙，脸色惨白。

　　“你还好吗？”没有得到回复的莉斯转头，便见到了捂住胸膛大口喘气的巴里。

　　汗珠从额前落下，嘴唇泛着青白，整个一副脱力的症状。

　　“你的身体又开始发热了。”莉斯扶着巴里，接触到他皮肤的瞬间就感觉到了体表传来的不同寻常的热度。“你必须要休息，巴里！”

　　“我没事。”巴里拒绝了莉斯的建议，事实上，即使他的眼前一片漆黑，腿脚软到无力支撑，几乎就要快倒下。可一想到战场，他的意志就冲破了躯体的疲惫。
　　布鲁斯、彼得……还有那么多虽然不认识却勇敢地在一线奋斗抵御着的人。
　　他不能倒下！绝对不能在这个时候倒下！
　　否则之前的悲剧又将再次重演。

　　他不想再看到同伴的流血和牺牲，也不想再因为自己的软弱和无力后悔着度过下半生！

　　“待在这里等我。如果等不到我，你便一个人回到小镇去！”

　　话音一落，巴里的身影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空中只留下了一道闪电的标记。

　　剧烈的爆炸和震动将德国萨克森州莱比锡和哈雷之间的施凯蒂茨一带的建筑全部摧毁，靠近机场的河道因为灼热的熔岩而蒸发。道道灼烧的痕迹留在了地面上，白色的蒸汽从其上缓缓升腾，这座喧嚣而热闹的城市在瞬间被摧毁了一半。

　　这一战，在后来被誉为莱比锡之战。
　　也是超人正式进入此世的宣告。

　　和平需要用罪犯的鲜血浇筑，牺牲在所难免——这是超人的正义。

　　***
　　当巴里拖着疲惫的身体再次出现在莉斯面前时，他的眼中蓄满了泪水。

　　不是因为战斗中有同伴死亡而让他产生如此大的悲鸣，而是因为他此刻带来的决定让他的内心受到了巨大的谴责。

　　“莉斯……”他的声音沙哑而干涸，他几乎不敢去看那双澄澈而透亮的眼眸。他怕自己无法说出那样残忍的话。

　　莉斯上前一步，在他忍不住后退之时，伸手抱住了他。

　　她感受到了这个大男孩的脆弱，他的身体此刻正在轻微的颤抖着。
　　“带我去见他吧。”她在他的耳边轻轻呢喃道。

　　这一刻，巴里的心绞痛了一下，自责、悔恨和种种情绪交织了在一起。
　　如果结束这场战争需要用另一个人来作交换，不管是不是莉斯，巴里都绝对不会同意。这是他的正义，也是他的原则，绝不向威胁低头 ，绝不向恶人屈服！

　　可，如果牵扯到了这个世界的安全和无数人的性命时，巴里已无抉择。
　　布鲁斯说得对，当这个世界已无氪石时，这位人间之神已成了真神，唯一能够伤害和禁锢他的弱点已经消失。
　　他们无法打赢这场仗，再多的勇敢和无惧只是平添无辜的鲜血。

　　当将莉斯交给卡尔的那一刻，巴里终于明白了布鲁斯的感受。
　　他看着这位过去的同伴、挚友、导师，泪水从脸颊滑落。即使仅仅只是与卡尔进行了二次正面对抗，已经让他的内心动摇、逃避，甚至奔溃。可布鲁斯却熬了整整三年！
　　作为起义军的领头，他要承担每一次计划带来的牺牲。
　　这该是如何强大的内心才可以承受住这一切？

　　断壁颓垣、火光燃起，一片狼狈之中，一个青年正一动不动站在了那里。
　　他的脸颊和额头通红，嘴唇也因为体内的灼烧而干裂开来。可他此时似乎已经忘记了身体的痛苦，遥望着天空，无声啜泣。

　　这泪不是因为他自己。

　　布鲁斯、卡尔亦或是莉斯。
　　每一个人都因为各自的执着而深陷在痛苦的旋涡之中，不可自拔。

　　他悲痛，却亦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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