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千骨＋古剑〕暮雪映霞光（紫霓）》松影明河

6、东海珊瑚珠

　　等两人进了城才知道，今日七月七，牛郎织女相会的日子。
　　“牛郎织女？”漫天怔了一怔，才反应过来，“就是每年都要踩死许多喜鹊的那一对儿？”
　　听着她将那么浪漫凄美的一个传说说得这么柴米油盐，紫英忍俊不禁：“咳，对，就是那一对。”
　　漫天撇了撇嘴：“天上一日，地下一年。人家两个在天上日日都能相会，倒是底下一群凡人瞎操心！”
　　紫英伸手替她挡开了一个险些撞到她身上的行人，好脾气地笑道：“不过是凡人美好的祈愿而已，有此灯会同乐，漫天怎的还不知足？”
　　“去你的！”漫天啐了一口，伸手捶了一下他的肩膀。
　　紫英连忙讨饶：“是在下失言，霓姑娘大人不计小人过，还请原谅则个。”
　　漫天咳了一声，一本正经道：“你有此诚意，本姑娘就饶了你这一回。”
　　而后，两人笑做一团。
　　两人处得久了，漫天也知晓他没有坏心，因而，也能与他开些玩笑。
　　“前面人多，漫天当心。”
　　“嗯。”漫天应了一声，便凝神倾听。过了片刻，她问紫英，“咱们左前方隔了三个人的……现在是四个了，那是不是一个活泼的小姑娘？”
　　紫英顺着她的指引看过去，果然是个小姑娘，走路蹦蹦跳跳，又娇俏又活泼，不由喜道：“漫天是如何知晓的？”
　　漫天便矜持地笑了起来，却掩不住心头的得意，解释道：“她的脚步声很轻盈又很明快，笑声也很甜美。”
　　紫英打心底为她开心：“原来，视觉真的能被听觉代替！漫天，你……你以后便莫要为此自艾自怨了。那不适合你。”
　　这话就有些过界了，漫天当即脸色一沉，许久才消了怒色，笑道：“多谢。”
　　她并未动怒，紫英却并不高兴，又是无奈又是痛惜地劝道：“漫天，在我面前，你可以不用压抑自己的本性的。我们是朋友不是吗？”
　　漫天的脚步顿住了。她转头面向紫英，虽双眸紧闭，紫英却知道她在看他。
　　于是，他也满目诚恳地盯着她：“作为一个朋友，我希望你能肆意快活，而不是碍于世俗礼节强行改变自己！”
　　漫天嘴唇微微蠕动，眼眶一热，便有泪水自眸中溢出。
　　紫英心头一慌，连忙伸手去擦，语无伦次地道：“是我说错话了吗？对不起，是我不好！你不要难过了！”
　　“不，我没有难过。”漫天摇了摇头，含泪而笑，“我只是……高兴！对，我太高兴了！”
　　紫英有些懵：“那你因何落泪？”
　　漫天抬手便捶了他一下，羞恼道：“你不知道喜极而泣吗？”
　　这般娇蛮的小女儿情态，还是她第一次在紫英面前显露，紫英只觉心神一荡，耳际便有些发热，讪讪道：“知道，知道。”
　　“哼，走吧！”漫天当先转过身来，随着人群走动。
　　这一夜，漫天在人群中凭着听觉与嗅觉辨认出了许许多多的人和物，心头阴霾已是去了大半，神采飞扬的模样，令紫英心折不已。
　　但随之而来的，便是淡淡的黯然：漫天却不喜欢我呢！
　　他这人从来克己复礼，甚至是有些逆来顺受，不懂得争取为何物，纵心头情丝万千，却无一言出口。
　　灯火阑珊时，他带着漫天找客栈投宿，却在路过府衙时，被一张侠义榜吸引了心神。
　　“东海珊瑚珠？”
　　紫英一时激动，拉着漫天便疾步往侠义榜处走去。漫天被他拽得一个踉跄，嗔道：“你干嘛呀？”
　　“没……没什么！”紫英稳了稳心神，却是掩不住喜色，“有件一直心仪的宝物，如今终于有了消息，紫英一时激动，漫天莫怪。”
　　他抬手揭下了侠义榜，盯着榜上的报酬出神：东海珊瑚珠，我寻得你好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