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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国师驾到 ...

  •   “阿桃,阿桃……”

      多么熟悉的名字,他怎么还记得这个名字?如果不是七年前那场巨变,她现在的确应该叫阿桃才对。

      阿九将刀放下,将耳附在他唇边倾听,那声音又消失了,只有粗重的鼻息声,他呼出的热气哈在她耳边,痒痒的,湿湿的,她脸随即一红,急忙退回一边。

      阿九记得,七年前,玉川告诉她,要与太子成婚的人是她,为何现在太子却孤身一人,还性情大变,他到底经历了些什么?

      七年前,阿兄拼死将她救出,告诉她是太子出卖了他们。

      方才,他又呼出她的名字,说她骗了他,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她有些懵啊。

      唉,不管了,反正她的父王,阿兄都因为太子的出卖被叔父害死了,这些血债都和太子的叛变脱不了干系,终究要血债血偿的。

      阿九又执起刀,锋利的刀尖刚碰到拓拔岚的白绫上,还未扎进去分毫,她持刀的手反被拓拔岚扣在了案几上,刀在臂力的震动下当啷落地。

      “你,你是故意这样做的?……”阿九有些不可置信,他喝了药膳,在迷香下还能清醒过来,这分明是他的算计,刚才唤她的真名,也是在试探她?她真懊悔自己刚才没有一刀刺下去。

      “对,本宫是故意的,本宫就想看看你到底想耍什么花招?你根本不是什么道姑,也不是洛笙的高徒。还是你自己说吧,你是什么身份?谁派你来杀我的?”拓拔岚沉声说道。

      “我不是道姑,又能是谁?”阿九也试探性的反问,她没想到太子比她想象中的还要难以对付。

      “道姑绝不会让自己的拂尘沾满尘土。”说着,拓拔岚将案几上的拂尘抖了一抖,落下了一层细密的灰土,就像那些数不清的往事散落一地,来不及收拾。

      阿九冷冷一笑,“想不到太子观察入微,实在令人佩服。”

      “你到底是何人?你夜闯本宫的寝室,又提出开头颅的方案,分明是想要了本宫的命,本宫与你有何仇怨?”拓拔岚寒的脸上似又结了一层霜。

      “仇怨?我们的仇怨多了,这就让你血债血偿。”阿九也冷下脸来,另一只空闲的手随即拔下头上的发钗狠狠地刺向拓拔岚胸前。

      拓拔岚到底是练过功夫的人,轻轻一闪,反手将阿九的手腕在身后,用力向一边一推,她就倒在了地上。

      拓跋岚恼羞成怒,“一派胡言,本宫何曾认得你,本宫这就命人将你拿下问罪。”

      “就算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阿九说着捡起地上的刀再一次向拓拔岚刺去,被拓拔岚一脚踢开。

      “你这样恨本宫?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与本宫结下仇怨?”

      “仇怨?哼,我且问你,七年前,你可曾有过背叛?你可曾出卖过十分信任你的人?哼哼……你都忘记了吧,想不起了吧,你可能也忘记了血流成河的仇池山了吧……你忘记的事太多,又怎会想起?”

      一提到七年前,拓拔岚头脑发懵,仿佛那场汹涌澎湃的厮杀战乱又开始了。

      他不敢想起那个面若桃花的女子,一想起她,他就会发疯,发疯,还是发疯……

      他执起短刀像要将道姑削发如泥,但最终,他还是克制住了,第一次克制住自己,却不知为何。

      深呼吸之后,拓拔岚恢复了平静,他开始了深入的思考。

      眼前这个假道姑难道和七年前的事有关系?他更加想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因为他想等一个答案。

      之前,因为那双眼睛,他多有怀疑她是夏国的白马军师。

      她虽戴着面具,但那憎恨的眼睛非常特别,让他触目不忘。

      方才,她又说出这般话来,拓跋岚又重新怀疑了她的身份,她绝对没有那么简单,很可能与仇池国有关系。

      他很本能的想到她是阿桃吗?不对,她已经跳崖死了。

      他有些发懵,她来替阿桃寻仇的吗?也不可能啊。

      会不会他们之间有什么误会?

      拓拔岚换了一种平和的口气,带着淡淡的冷漠道,“不要再提什么七年前了,本宫想你可能有什么误会,你今日之事已是死罪,但本宫想饶你一命,就算将误会相互抵过吧,趁着父皇没有发现,你赶紧走吧,本宫自会和父皇解释。”

      阿九愣了愣,事态的发展局势完全出乎她的意料,他竟然肯放她走,还说她对他有什么误会?难道他良心发现了?还是已经识出她的真实身份了,心虚了?

      “想活命就赶紧走吧。”拓拔岚催促了一下。

      保命第一,只要活着,以后还可以有报仇的机会。

      阿九道,“你放过我,以后定会后悔,把红胡须拿来,我就走。”

      拓拔岚深沉的看了她一眼,那意思好像在说,红胡子比你命还重要吗?她不理会。

      他将一个黄色锦盒扔给她,又将一块令牌也顺道扔了过去,“拿着令牌,没人会阻拦你的。”

      阿九接过锦盒打开看了一眼,确定是她所要之物,连句谢谢都没说,五味陈杂的跑出了一幢幢白绫封锁的屋子。

      屋外被一些侍卫把守着,见到阿九出来,都惊讶了一下,见她手持太子令牌,只好纷纷退让出一条道来。

      阿九慌慌张张没来及走出香兰宫的正门,就被一个面色苍白,目无慈光,两鬓斑白的中年男子拦了下来。

      这人手持拂尘,步履轻盈若仙,玄衣锦袍,一股尊贵之气怅然流淌在眉宇间。

      阿九一看便知,此人来者不善,两鬓斑白者,定是那赫赫有名的魏国国师寇谦之。

      他在这个点上出现,这般将她阻拦,想必她已有了大的麻烦。

      “道姑不是正在给太子开头颅吗,此番要去哪儿,走错方向了吧。”国师狞笑道。

      “国师此番不应该在七星台上排阵布卦吗?为何要来管他人闲事?”阿九回应道,脸上也堆了一丝不安的笑意。

      “闲事?凡与这朝堂上下皇宫后院相关的,都不是闲事,都是国师应管之事。”

      “国师的权利无限大,连皇上的家事也敢管,真是了不起啊。”

      “哈哈,皇上日理万机,事事需要占卜,所以离不开贫道,贫道听说道姑是洛笙高徒,敢给太子殿下,娘娘开头颅,那可非常人所能做到,所以想出来会会,今日一见果然非比寻常,只是,道姑在这个点上,急匆匆的要去何方?太子的头颅开的如何了?娘娘的病症是否根除?这都是贫道所关心的。”

      “国师来到正是时候,你我都是同道中人,虽师不承一门派,却都为皇上娘娘效力,此番娘娘有难,正好想借用国师的法宝一用,不知可否?”

      “不知道姑要借何物一用?难不成是贫道的炼丹炉吗?”

      “不,国师言重了,我想借国师身上的瘊子一用,若能借得国师的瘊子做药引,娘娘就无需开头颅,也能治好头痛病,不知国师可否一借?”

      国师的脸上变化真快,前一刻还明媚善笑,后一刻就彤云密布了。

      宫里的人都知道国师有一个痛处,就是胸前长了一颗大瘊子,一般人长的瘊子最大不过指甲盖那么大,可国师的瘊子却有鹌鹑蛋那么大,一点也不夸张。

      国师喜欢干净,喜欢美,那瘊子在他身上足足长了十二年,因为影响美观,他用盐阉,用刀割,用针刺,用尽了办法也未能将那瘊子弄掉,每阉一次,它就长大一次,乃至于长到了鹌鹑蛋那么大。

      据说国师身上本也没有瘊子的,去了一趟西域后,身上就长出了这等瘊子,也不知是得罪了什么仇家,听说用了一种蛊毒之术给种上的。

      这瘊子也非比寻常,就像长了脚一样,有时候出现在国师的胳膊上,有时候是□□,有时候跑到脸上,他就数月闭关不出,直到那瘊子乖乖回到胸前,国师这才出关见客。

      既然这瘊子弄不掉,国师就把它好好养着,每隔一个月就给它上上养分,也就是用自己的血液来滋润它,时间一久,这瘊子竟被国师用气功练出了血性,若能加上蚕蛊,便能遗祸他人。

      阿九在太子宫中待的久了,也听闻一些关于国师的趣事,正好今天国师咄咄逼人,让她脱身不得,她也要给他出出难题。

      国师将那瘊子弄了十二年都弄不掉,这次他又如何借的出?

      还不是让自己丢脸一回,生一通闷气。

      寇国师喜怒无常,素来名声不好,出了名的狠辣,阿九却不知情,还想着他气气他,好让自己脱身。

      哪里知道,这也给她自己上了一个套,把自己陷进了死胡同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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