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桃仙儿往事成烟（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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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姚死死抿住嘴，面容苍白，仿佛极其难受的样子。空气有些微凝
“公子...你认错人了。”戚姚别过脸，将手放置心口处。
他刚才欣喜的神色有些渐渐消失了“戚姚，你是哪里不舒服吗，你怎么了...”他想上前扶住戚姚。
戚姚看似有意避开了他。丫鬟先他一步扶住，担心道“小姐，您这是突然怎么了。”
戚姚面色已经缓了缓些许，但是声音却有些像哭出来的感觉：“没，就是突然间有些不舒服，我们回去罢。”
丫鬟赶忙称是，搀了小姐的手。
戚姚并未回身，她尽量用极其平静的语气说道：“我不曾记得有什么小男孩。公子...怕是错把我当做故人了。”
二人去往船头，正要离去。
他看着戚姚，伸手想喊着她。这时，看见已经走到船头即将要上岸的戚姚突然顿住了脚步。
面上又是欣喜的神色有一丝丝期待，他喃喃“你是不是抢起来了，戚...”
戚姚依旧没有转身看他，语气疏离“公子若喜欢那桃花，便拿去罢。还有...希望公子能叫我一声戚小姐或是...”她顿了顿
又道“姚是我的闺名，这样直呼女子的名讳，你我初见，公子这般委实让人惶恐。”
人影已经走远。唯剩下他一人，他把持那个伸手的姿势呆住了一会，而后讷讷的放下手。
缓缓走到桌前，他看着酒盏那一束桃枝。有些出神“戚姚，你一定要记得我。”
这是那晚，他认为自己有去无回，对戚姚说的最后一句话。或许他以为那个女孩会一辈子记得他。
就和他一样，他一直把戚姚放在心尖尖上。
他坐下来，饮了几口酒水。面容已经不似来时那般春风得意，此刻尽是疲惫。
苗玲一边运气，一边皱眉道：“这种事儿，怎么可能轻易忘了呢，这可是救命恩人啊。”
“救命恩人自然是不能忘，但是若是不想承认呢？”齐悦道。
慕容言淡淡：“我若是这男子，定不会这样放她离去。”
齐悦无奈：“不想承认，你不让人家走。人家也不会承认，更何况桃仙儿内心某种来说，是自卑的。你没见戚姚临走的时候说的那番话，已经够让桃仙儿觉得自己难堪了么。”
叹了口气，齐悦又道：“你们也怕是都忘了。戚姚是有夫君的，那个张正...”
慕容言打断，对齐悦的话不以为意，“自卑又如何，如果忘了，那想办法让她想起来，嫁人了又如何？想得到的东西不去争取，没有人会送到他旁边。东方家的人真是一个比一个懦夫。”
这次齐悦没否认，东方弘毅一直没有找桃仙儿认祖归宗也是事实。但是都已经嫁人了你还不放弃，你这是多强的占有欲？此主角的心思果然不是他这种脑回路能懂的。
桃仙儿和戚姚，自船坞那日一别，两人许多时不曾再遇见过。桃仙儿也没有刻意去打探过戚姚的消息。
或者他真的宁愿那次是认错了人。
画面跳转到戏楼。桃仙儿面前，他正在和一个醉醺醺的男人喝酒。他现在俨然是女子的桃仙儿装扮。
男人并未对桃仙儿有什么非分之举，眼间也物淫邪之意，倒更像是把桃仙儿当做倾诉谈心的对象。
他说着自己的家事。说着自己的妻子。口齿不清的嘟囔着“害怕，我好怕，.....自那日她出游画舫，她就有事瞒着我。”
桃仙儿也自饮自斟着“你有什么好怕的呢，我现在倒是什么都不怕了。”脸上也有些微醺。
突然有小厮轻轻扣了几下门：“仙儿姑娘，有人找张公子。”
桃仙儿应了，他这里是戏楼。不是窑子。倒也没什么不方便的。遂应了小厮
“恐怕是张公子的朋友，现下张公子也有些醉了。你叫人进来便好。正好有人能带张公子离去。”
齐悦眼皮一跳。姓张？
不多时，有人踏进了门槛，是一女子的绣花鞋。桃仙儿一瞧，有些怔。那姑娘倒是很淡然。
是戚姚。
“这位便是仙儿姑娘吧，我是来寻我家相公的。”戚姚看了眼那醉熏熏的男人，目光似有疼惜之色。十分温柔喃喃“怎的这般不爱惜自己。”
桃仙儿一时间不知作何反应，只是那温柔的语气让他有些刺痛感：“他，，这位张公子，是你相公？”
戚姚看了眼桃仙儿。神色淡然，并无其他，举止得体
“确实戚姚的相公不错，今日打扰仙儿姑娘了。只是家父现下有些事情要找，便不能多作陪。见谅。”
桃仙儿目送二人离去，脸上的表情看不出悲喜。“忘了...就忘了罢。”
齐悦记得，赵男那日同他讲。
‘这‘桃仙儿’没看上世家公子，没看上官家少爷，偏偏看上了一个穷酸秀才’
果不其然，自从那日。张正时常来戏楼里卖醉，心中有愁苦之事，而桃仙儿也不回避。每每都听他诉说。因为这张正所诉之事，大多都是关于戚姚的。
“她是不是知道了我在骗她。”
“这么多年的情分，我不信她心里一点儿也不惦念”
“为什么，为什么救她的不是我。”
时间久了。就算桃仙儿从未询问过整件事情的经过。但是相信，断断续续多多少少能猜到。可是就算猜到了，又能怎么样。
画面依然流转着，一晃就是这样的一年过去。大家都各走各的路，如此生活着。
但是某些情绪，某个疑问。某种感情，都是这样一直压抑着，克制着。总会有崩发出的一天。
终于，那日。戚府搭了戏台子，宴请宾客。
而这卞城最好的‘角’非桃仙儿莫属。
张正揽着戚姚，俨然一副夫妻和睦之像，不知这画面刺痛了谁的眼。
台上的戏曲已经落幕了。众人拍手叫着好，桃仙儿在一片赞誉声中下台，他卸了红妆。褪了罗衫。穿了自己男装的衣物，他要去见一个人。
打开门，正撞见一个人。正是戚姚，戚姚也没想到此刻的门开一样，她猛然抬头。
她有些惊愕的看着他“是你？”
这个场面是两个人都没想到的，他们对望了好一阵，不知道说什么，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开口。终于，是他先开了口。
“戚..戚夫人是来桃仙儿的嘛？”
戚姚平静了神色，“我是来找仙儿姑娘的”
他似乎有所料，并没有惊讶“戚夫人找桃仙儿是因为你相公吗”
“嗯”戚姚应了下。“相公近日似有诸多忧愁，总是欲言又止。我疑他是想纳了仙儿姑娘。不好开口同我说罢了。想来找仙儿姑娘问问她的意思。”
“她已经不在这儿了。我是戏楼的老板，回去我会和她讲。” 他叹了口气，顿了顿，终是没忍住。“那你见了我，就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嘛。戚姚，你明明都记得。”
戚姚转身就要走，桃仙儿伸手拉住她，慌忙脱口而出。“我一直想问你，你会和张正成婚，是不是因为..”
“不是！”戚姚打断他，目光里似有痛色闪过。
“公子可否先放开戚姚。如此未免太过逾越。”
“你不愿承认便罢了。”桃仙儿讷讷的松开了戚姚
“也不是什么大事情，知道你成婚。还来不及说一声‘恭喜’”
两个人的神色都是隐忍，万分生疏的客套了几句。就匆匆别过了。
可是谁也想不到。这竟然会成了两个人最后一次见面。
桃仙儿回了戏楼之后，左思右想，打算写一封信给戚姚。其实到现在为止，也没有什么必要再纠缠不清。
他想说的很多话。
这么多年，对戚姚的思念。他都打算一并告诉给她。
想同她说。祝你幸福，是真心的祝福。
想谢谢她，若不是当年给了他那么一丝丝的温暖，给了他勇气，可能他的命运和现在会是截然不同。
想告诉她不必困扰，我们都会活的很好。
戚姚和张正即便是因为他的一些原因在一起的，但是两个人过的也还算幸福，他知道张正是真的爱戚姚的。他也能看出戚姚对张正的柔情。
而他，现在活的也不错。
他希望同她见上一面。好好谈谈。约在了某一天。
这是这封信的大概内容，他拖了小厮送到戚府上。
齐悦眼皮直跳。后面怕是要不好。书信寄出的第二日。戏楼里气势汹汹来了很多官兵，一看就知道是戚府的人。
众人知不好招惹，吃酒的人顿时散了大半儿，唯有一些还剩下看热闹的。
“那‘桃仙儿’被拉倒街上好一顿叫家丁打。拦都拦不住。这次风波之后。张秀才就再也没来过醉春风捧过场了 ”
赵男的话回想在脑海。
却是这样，那些家丁口中说的，也是‘桃仙儿’和张正私通书信，口里骂骂咧咧的说着污秽难堪的词语。可是那信...分明是....
四周看热闹的人群，指指点点。他躺在地上，身上有血渍。目光里满是无助于茫然。他咬住嘴，任他们打骂，硬是不吭一声。
待众人散去，街上已经没什么人了，呆愣的望着好一阵的天。
他挣扎着从地上爬起。不知是疼痛，还是失了魂，好不容易站起，却又跌坐在了地上。
似乎是想明白，似乎是懂得，他目光有些晶莹 “哈哈哈，哈哈哈”他放声大笑起来。有些癫狂，有些痛苦。
笑的...或许是他自己。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桃仙儿往事成烟（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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