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人参精》宁静夜空

7、第 7 章捉虫

　　在冰凉的湖水里，沈一一使劲挣扎，然后努力的喊救命，她越挣扎越往下沉，随着她的呼喊声，湖水慢慢的进入了她的鼻子里嘴里。

　　沈支书在沈老家吃饱了喝足了，准备回去，杨旭东见外面下雨了，路不好走，连忙回屋拿把雨伞和手电筒递给沈支书。

　　“农村人哪有这么娇气，我先回去了，时间不早了，东子也回去吧。”沈支书摆摆手就要走。

　　突然杨旭东打开手电筒就往湖边跑，沈支书在后面喊：“东子，你这是干什么去？”

　　“有人掉湖里了。”杨旭东来不及回头，大声的喊道，脚下的步子一秒也没有停，反而跑的更加快了。

　　沈支书听到有人落水了，连忙一边喊一边跑：“快来人啊，有人落水了。”

　　杨旭东跑到湖边，用手电筒照了照，见湖边上翻着水花，把手电筒放到一块石头上往湖里这么一跳，瞬间不见踪影了。

　　沈支书只听见扑通一声，没有见杨旭东的影子，再次对着村里大声喊:“快来人啊，有人落水了。”

　　说完他自己也跟着跳了下去，杨旭东对着沈支书说:“二叔这边。”

　　他刚才明明看见人就在这个地方，怎么不见了，杨旭东再次沉入水中，夜里一片漆黑，根本看不见任何东西，只能凭着印象救人。

　　杨旭东心急的摸索了好一会儿，感觉脚下踢到一个软东西，他沉入水中，一把抓住一个人就往岸上拖:“二叔，找到了。”

　　杨旭东把人拖到岸上，村里的人拿着手电筒慌慌张张的跑过来了。

　　沈大成听到有人落水了，心里咯噔一下，一一去她奶奶家还没有回来，他连忙打发林小娥睡觉，自己想去看看。

　　他本来去接沈一一的，奈何林小娥说，这里和沈奶奶家只有几步远，沈一一又认识路，如果回家会自己回家，她很肯定的说，沈一一今天晚上不回来了，又说家里的篮子坏了，让他给修修。

　　沈大成不语，接过林小娥递过来的篮子闷头修理，想着晚一会儿去接闺女，谁知这一会儿的功夫葬送了沈一一的命。

　　沈大成出了家门一路狂奔，鞋子都不知道上哪里去了，一把推开了沈奶奶家的门大声道：“娘，一一呢？”

　　沈奶奶看着慌张的沈大成，疑惑道：“怎么了，一一那孩子回去一会儿了，你要好好地和你媳妇说说，孩子是她自己生的，她的心难道不疼？”

　　“坏了。”沈大成来不及解释，忙向外走去，走着走着不自觉的跑起来了，这一刻沈大成的心沉到了谷底，心中一直在祈祷沈一一不要出什么事儿。

　　沈大成的声音有些小，沈奶奶没有听清，她以为沈一一已经回去了，不然不会这么淡然的坐着了。

　　很快沈大成来到湖边，黑夜里看不见人的脸，人群中有人在说话了。

　　“这孩子把水都吐出来了，为什么还不醒呢。”

　　“大成很宝贝他闺女，这孩子要是有个万一，大成不知道怎么伤心呢。”

　　“一一这孩子从小就懂事儿，就是一一的娘有些偏心，再偏心也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她能不心疼？”

　　沈大成觉得浑身冰冷，他猛地拨开人群，有几个手电筒正好照在沈一一的脸上，瘦弱的小脸苍白苍白的。

　　他一把上去抱住沈一一哭喊道：“我的一一，我的闺女，你起来跟爹说句话，爹想好怎么筹钱了，开学了，就送你上学去，爹还给你买漂亮的新衣服，把爹的一一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沈一一的眼睛紧闭，任由沈大成抱着，就是不回答。

　　“叔，您把她放下吧，我发现她的时候她已经呛水了，这会儿。”杨旭东想说她已经不行了，看着沈大成伤心的样子，杨旭东说不出口。

　　沈一一的身体已经开始变凉了，十有八九活不了了。

　　“东子，叔谢谢你救了我的一一，如果不是你，一一，”沈大成没有说，他抱起沈一一，温柔的说，“爹带一一回家，爹刚才说了，会接一一的，爹这就带一一回家。”

　　村里人给沈大成让路，沈大成光着脚，冒着雨抱着沈一一一步一步的回家去了，身后一群人都跟在他们后面，其中就有杨旭东，他一直看着那个魁梧的汉子，心里想了很多。

　　这一夜注定是个不眠夜，林小娥见沈大成抱着沈一一回来了，后面跟着一群邻居，他们脸上的悲伤一点也没有掩饰。

　　林小娥心中有不好的预感，她仔细的看着沈大成怀中的沈一一，沈一一的胳膊垂了下来，脸色苍白，没有一丝人气，林小娥一下子坐下地上，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一一她娘，给孩子准备件干净的衣服吧。”沈支书心疼的看着没有反应的沈一一说，哎，好好地孩子怎么会掉湖里了。

　　“这不是咱们的一一，咱们一一去娘那里了，这个不是。”林小娥不相信自己的女儿已经去了，刚才还好好地，自己还骂了她呢，怎么说没就没了呢。

　　“小娥给咱闺女找件干净的衣服吧。”沈大成一路上抱着沈一一，她的身体早就凉了，沈大成的心也跟着冷了。

　　“大成，你告诉俺这不是真的，咱的一一还活着。”问完林小娥哇哇大哭起来，搂着沈一一一直说对不起，求她醒过来，就算砸锅卖铁也送她去上学，以后再也不偏心了，好好地疼她。

　　沈家村的人听了跟着抹泪，心中想苦了孩子了。

　　“别哭了，快去找身衣裳，把咱的一一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沈大成声音嘶哑，不忍心道，“让她好好的去吧。”

　　说完高大的汉子眼中的泪水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林小娥的哭声吵醒了屋内已经睡着的沈大庆，他披着一件破褂子，迷迷糊糊的从屋里走出来，对林小娥说：“娘，您怎么了，好好地怎么哭了。”

　　林小娥不理会沈大庆，继续抱着沈一一痛苦，沈大庆看向沈大成，沈大成一脸悲痛，不知道该怎么和儿子说。

　　沈支书叹息拍了拍沈大庆的肩膀说：“劝劝你爹和你娘，你妹妹已经没了，再哭也没用，赶紧给你妹妹找身衣裳，让她走吧。”

　　沈大庆一时摸不清头脑，没了是什么意思，他妹妹刚才还好好地呢。

　　沈大庆看着自家爹娘痛苦的样子，然后又看到沈一一动不动的躺在自己娘怀里，他一时有些蒙了。

　　沈大成抱起沈一一，把她抱进屋里，随后出来对村里的邻居们说：“大家辛苦了，都回去吧，明天我们就把一一送走，今天晚上好好的陪陪她。都回去吧，沈大成记住大家的恩情了，有机会一定报答。”

　　“好好陪陪那孩子吧。”沈支书让其他人都回去了，他见自己也帮不上什么忙，带着杨旭东也走了。

　　杨旭东回头看了看，那个女孩已经没有呼吸了，这么小的孩子，生命就这么轻易的没了，生命真的很脆弱。

　　这一夜沈大成家一直亮着灯，哭声时大时小的传出来，多少家又辗转难眠。

　　雨淅淅沥沥的下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太阳出来了，阳光温和的照耀着大地，花草树木经过一夜的洗礼，显得更加苍翠浓绿了。

　　申一一开心的在林中游玩，快活的像一只小鸟，叽叽喳喳个不停。

　　昨天遇到那几个小姑娘和杨旭东，申一一感觉非常好，她想再去沈家村玩耍一番。

　　申一一手里提着一个篮子，这个篮子是她自己编的，外圈还有一圈小花，黄的红的紫的，非常好看，里面装满了草莓，红彤彤的格外惹眼。

　　申一一蹦蹦跳跳的下山了，脸上的笑容比那初升的太阳都耀眼，嘴里哼着小歌。

　　突然她看见了杨旭东，停下脚步，走到杨旭东身边说：“怎么是你？”

　　杨旭东目不转睛的看着申一一，想起昨天晚上李半仙的事儿说：“村里的人都说你是鬼，请了人做法事要拿你，你还是赶紧离开吧。”

　　“那就让他们来呀，我才不怕呢。”申一一不以为然道，显然不把杨旭东的话放在心上，爷爷说了，这方圆几百里根本就没有捉妖的人，也许这个世界上都不会有。

　　杨旭东看着申一一的表情，断定申一一根本不是人类，不然也不会是这样的表情，继续道：“你不怕他们来捉你呀？”

　　申一一摇摇头看着杨旭东说：“我根本不是鬼，当然不怕他们，你见过白天出现的鬼吗？我家是住在山里面没有错，但是我真的不是鬼。”

　　“那你是什么？”杨旭东不放过申一一继续追问道。

　　申一一歪着头笑嘻嘻的看着杨旭东说：“你猜。”

　　说完申一一提着篮子继续下山，银铃般的笑声一直在杨旭东的耳边回荡，不是鬼，那是什么？

　　申一一走在前面，杨旭东跟在后面，申一一回头看见杨旭东问：“既然觉得我是鬼，你不怕我？”

　　杨旭东走快几步，跟上申一一说：“你是鬼吗？”

　　申一一摇头。

　　“你吃人吗？”杨旭东眼中闪过笑意，别有深意的看着申一一。

　　申一一继续摇摇头，她从来没有想过要害人，她只是想跟人类接触，她一个人孤单了。

　　“你不是鬼也不吃人，我为什么要怕你。”杨旭东理所当然道，他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单纯的小姑娘呢。

　　“那你会和我玩吗？”申一一亮晶晶的眼睛直直的望着杨旭东，他似乎知道自己不是人类，也没有伤害自己的意思，他应该是个好人，是好人应该可以和自己一起玩吧。

　　“可以啊，我如果有时间就去山上找你玩。”杨旭东开心的看着申一一，爷爷说人比鬼可怕，他现在信了。

　　申一一见杨旭东答应陪自己玩，心里十分开心，提着篮子放到杨旭东面前说：“给你吃。”

　　杨旭东拿了一颗，放到嘴里，甜丝丝的感觉，一直甜到他心里。

　　两人说笑间继续往山下走，申一一指着一群身穿白衣的人问：“他们在干什么呢？”

　　“昨天晚上一个小女孩落水去了，现在大概在埋她吧。”想起那个脆弱的生命，杨旭东声音中带着几分害怕。

　　申一一想了一会了，想不明白，她想看看怎么埋人，于是对着身边的杨旭东说：“咱们能去看看吗？”

　　杨旭东不忍申一一失望，点点头道：“想看就过去吧，不过不能害怕。”

　　申一一把手中的篮子递给杨旭东，自己乐呵呵快速向人群跑去，跑着跑着，申一一觉得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了，一股引力吸着她，往前，一直往前，申一一想停下来的时候，身体早已经不受控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