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能是条假人鱼》夜凉似水

11、第 11 章

　　慢悠悠游过来的艾瑞，正细细打量着冬崽口中的“哥哥”，黑发黑尾的小人鱼，再一瞧他眼角的图纹，竟然还是自己的同族。

　　艾瑞抱着手臂，觉得挺有意思的，不过话说回来，雷哲他们知道这两个小家伙感情这么好吗？

　　他下巴微抬，懒洋洋地说：“崽崽想来找哥哥，两条小人鱼手拉手就溜出来了，要不是我跟着，大概早进哪只海兽的肚子里了。”

　　听罢，寒湛脸色微沉，“胡闹！”刚破壳的人鱼崽崽，没有成年人鱼带着，竟敢独自出门，难道他们不知道最近海域很危险吗？！

　　冬崽眼眶迅速泛起泪花，小嘴扁起，“呜呜~崽崽、找哥哥……”

　　原本平静的海平面上泛起细微的波浪，海上捕猎的人鱼们没有在意，可没过多久海浪卷起层层波涛，最高的大约十米之高。

　　珈璃抓着大鱼正吃得香，忽然一道浪花拍在他身上，珈璃呸呸吐掉嘴里的海水，抬头眺望着海面，“是风暴要来了？！”

　　雷哲抬头望了望天色，碧蓝的天空万里无云，海面风平浪静，闷热地连一丝风都没有，他摇摇头，“不像是。”

　　忽然海浪卷起，拍了人鱼们一脸水，连带手上的海兽也被浪花卷走了。得了，看来这狩猎是进行不下去了。

　　海底深处，断断续续传来小人鱼的哭声。

　　冬崽张着小嘴哭嚎，嗓子都差点哭得沙哑了。

　　见小人鱼哭个不停，艾瑞额角微跳，他托起冬崽哄道：“崽崽不哭了，他敢欺负你，回头我揍死他。”

　　寒湛冷冷瞥他一眼。

　　“不打、哥哥。”冬崽冲寒湛张开小手要抱抱。

　　寒湛下意识躲开他的小手，不去看他委屈巴巴的样子。他攥紧的指尖微微颤抖，随即他狠下心来，拿起夜明珠，塞进冬崽怀里。

　　他双眼黑沉沉的，神情漠然，“还给你，以后不要再找我了。”

　　冬崽抱着夜明珠，整条鱼僵住了，片刻后，他张开小嘴，“哇——”

　　艾瑞顿时谴责地瞪向寒湛，这小鱼崽怎么说话的。

　　冬崽哭得撕心裂肺，他丢下夜明珠，小手胡乱拍打着寒湛，“哥哥坏！”

　　“冬崽乖。”原溪跟着难受起来，紧抿着嘴巴，也想哭了，他摸摸冬崽的小脸，“别哭别哭，原溪哥哥陪着你呢。”

　　寒湛垂下眼帘，不着痕迹地遮去眼底的阴翳，他别过头不去看冬崽，弯腰捞回夜明珠，准备离开。

　　海面上，正要回去的人鱼们愣了愣，刚刚还晴朗无云的天空一下子阴沉下来，海风猛烈，伴随着电闪雷鸣，人鱼们连忙扬声喊道：“海风暴要来了！”

　　这时海底海水流动速度变快，周围卷起数个漩涡，漩涡与激流交汇，形成强大如龙卷风的海底风暴。海风暴一旦形成，短时间内就能横扫整片海域。

　　艾瑞不愧是经验丰富的人鱼，当海水流动变快时，他便意识到不对劲，抓起寒湛的胳膊，神色严肃道：“你住哪里？”

　　寒湛自破壳以后，也曾经历过几次海底风暴。人鱼再强也敌不过大自然，大海随随便便一个风暴就能毁灭所有生物。寒湛仍记得他第一次经历海底风暴时，他亲眼目睹狂虐的激流直接卷走了一只海王龙幼崽。

　　当时若不是雷哲叔叔拉了他一把，他也会和海王龙幼崽一样被风暴卷走。

　　初生的小人鱼们懵懵懂懂，第一次遇到海底风暴，不知道有多么危险，不过见到艾瑞叔叔凝重的神色，冬崽也忘了哭泣。

　　“跟我来。”寒湛刚说完，怀里就被塞了一个软软的崽崽。

　　艾瑞捞起原溪，另一只手抓住寒湛，“快走！”

　　海水翻涌，掀起波涛骇浪，底部的淤泥全部卷起，海底的生物们慌乱逃散，小灰鲸摇着尾巴紧跟着艾瑞。

　　峡谷裂缝离这并不远，有艾瑞带着，他们很快进入峡谷裂缝，峡谷口形状像扇形，下面深不见底，两旁是凹凸不平的石壁，非常适合躲避海底风暴。

　　寒湛抱着冬崽先进入洞里，原溪跟在后面，艾瑞长手长尾的，他一进去使得洞口显得过于狭小，艾瑞只得坐在洞口，刚好替里面的小人鱼遮风挡雨。

　　小灰鲸挤不进去，大脑袋使劲拱着艾瑞的尾巴。

　　寒湛托着小人鱼放在石板上，不料冬崽急忙抱住他的手指不放。寒湛垂着眼，看着冬崽小嘴唇紧抿，眼眶微红，一副可怜兮兮的小模样。

　　“冬崽……”寒湛声音微沉，青涩的脸庞露出几分不知所措。

　　冬崽鼓起脸颊，气呼呼地说：“哥哥、大坏蛋！”

　　僵持片刻，寒湛终于妥协，他重新抱起冬崽，微微叹气，“是哥哥错了。”

　　此时浅海区，珈璃和雷哲迅速回到小石屋，却没看到冬崽的小身影。

　　他们觉得冬崽那么乖，肯定不会游远，可等他们把周围找遍了也没找到冬崽，也嗅不到他的气息，这才意识到不对。

　　“崽崽——”

　　刚破壳的小人鱼喉咙尚未发育成熟，待他们学会唱歌后，才能回应年长人鱼的呼喊，珈璃明知道冬崽回应不了，还不停地喊着冬崽的名字。

　　海风暴就要来了，珈璃他们住在浅海区根本抵挡不了海底风暴，他们必须赶在风暴来之前去巨藻林躲避。

　　海域每年都会有几次大风暴，人鱼们都习以为常，雄性人鱼负责扛起房子，雌性人鱼拎着自家人鱼崽崽，纷纷往巨藻林赶过去。

　　珈璃急得团团转，崽崽的小身板哪挡得住凶猛的暴风雨，就在他打算去更远的地方找冬崽时，正好碰见找原溪的珑回，珈璃忽然想起他们出门前，崽崽和原溪在一块玩。

　　“珈璃、珑回，你们还不快走？”不远处的菲亚冲他们喊道。

　　珈璃死死咬住下唇，雷哲去别处找冬崽了，他没有可以依靠的对象，一时间露出无助的神色，“菲亚怎么办，崽崽不见了！”

　　菲亚赶紧放下肩膀上扛着的房子，“我跟你一起喊。”

　　“崽崽——”

　　“原溪——”

　　过了许久，雷哲回来，他摇摇头，珈璃眼里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

　　这时海底深处突然传来艾瑞的声音，“珈璃——你家崽崽在我手上——”

　　听清楚是艾瑞的声音，珈璃懵住，旋即反应过来，气得鱼尾的鳞片炸开，他就知道艾瑞眼馋他家崽崽，肯定是趁他和雷哲不在，过来偷崽崽了！

　　珈璃慌张地抓住雷哲的手臂，“雷哲，崽崽被人偷走了！”

　　珑回喊道：“艾瑞，我家小原溪在你那吗——”

　　“崽崽和小原溪跟我一起，很安全，等风暴过去后再还给你们，我开个玩笑，真没有偷他家崽崽——”

　　珈璃咬着牙冷笑，“艾瑞，回来我们打一架——”

　　雷哲按住暴跳如雷的珈璃，喊道：“艾瑞，照顾好崽崽和原溪——”

　　“完了完了，我怎么那么嘴贱。”艾瑞一脸悻悻，他抓起小人鱼举高高，“崽崽，你回去后一定要跟你爸爸们解释，真不是我偷你们出来的。”

　　原溪小天使安慰他说：“艾瑞叔叔别着急，爸爸不会怪你的。”

　　冬崽伸出小手手捧住艾瑞的脸，甜甜地说：“爸爸，不生气~”

　　“崽崽真好~”艾瑞低头亲亲冬崽的小手。

　　嘴唇还未碰到冬崽的手，接着他手上一空，就见冬崽连人带球窝在寒湛怀中。

　　艾瑞挑了挑眉，他抱起手臂，似笑非笑道：“怎么，刚才不是说不要崽崽了吗，怎么现在又要了？”

　　听到这句话，冬崽小嘴一扁，差点哭出声来。

　　寒湛内心很矛盾，他只是觉得冬崽有了新的小伙伴，不再需要他了，没想到当他说出让冬崽不要找他时，冬崽会有那么大反应。

　　其实寒湛还是未成年的人鱼，很难理解复杂的感情，他不知道这条小人鱼已经在他心里占据着重要的位置。

　　对方宛如一株海花深深扎根进来，与他紧紧相依。

　　一旦他想狠心拔出，连他自己都会伤根动骨。

　　冬崽撅起小嘴巴，“哥哥坏~”

　　寒湛动作轻柔地碰碰他的小脸，点头说：“嗯，我坏！”

　　冬崽抓着寒湛的手指，亮晶晶的眼眸仿佛会说话，“要崽崽？”

　　寒湛亲了亲冬崽的小脑袋，“要的。”

　　“还真是小鱼崽。”艾瑞感慨道，刚吵完没多久，又和好了。

　　看到冬崽、寒湛两人和好如初，原溪也由衷地为小伙伴感到高兴，不过……他好饿啊。

　　艾瑞瞥见原溪悄悄摸着肚子，他大手按在原溪金色头发上，轻轻揉了揉，“小原溪饿了吗？”

　　原溪不好意思地“嗯”了声。

　　冬崽吸着手指头，眼巴巴地看着寒湛，崽崽也好饿。

　　“我去抓鱼。”寒湛说着放下冬崽，往外面游去。

　　艾瑞一尾巴将他扫回去，他摆摆手，“你去什么去，外面风暴那么大，你留在这我去。”

　　寒湛犹豫了下，“冬崽只吃大头鱼，我比较熟悉这里……”

　　“真娇嫩的小人鱼。”艾瑞开口打断他的话，他表情一如既往的懒散，“不就是大头鱼，交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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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昨晚熬到两点多，今天彻底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