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她画风清奇》一只肥鱼

63、大明星

　　“早知道我当什么助理。就该砸钱办一部剧，我演女主，他演男主，让他天天追着我跑。”余笙笙对着镜面一顿死戳。

　　她对着池泽西的脸，就会想到自己现在正处于“安妮的视角”。即便知道都是剧本，但该郁闷的还是会郁闷。

　　柒零适时给她泼冷水：“真这样，你下一秒就会被逮回去，打包加急送到迪尔州。”

　　对啊，她都差点忘了尊敬的州长大人了。她给了他那么大的惊喜，那位亲爹一定恨不得全联盟掘地三尺搜查，不给她蹦跶的机会。

　　也不知道男主的存在能不能让他分去些注意力？

　　余笙笙想起了就顺带了解一下余建垣的近况。柒零道：“他最近有点倒霉，私生子的身份曝光了。有人跟他不对付，甚至把他母亲的身份资料都挖了出来。”

　　本来她没逃掉那次宴会的话，公布订婚消息后，余建垣会以余家继承人的身份出现，届时私生子的身份虽然还是尴尬，但这样的公开反而会让参加宴席的人多几分思量。
　　可她跑了后，余铉革还敢这么干就是明摆着为了给私生子争脸，要把她逼走一般，完全不给迪尔州和她母亲那方人面子。

　　有时候事情就是这样，差之毫厘谬以千里。余铉革虽然没有公开余建垣的身份，但整个宴会间基本上都把人带着身边，他以为明眼人都会懂。
　　而该懂的人确实是懂了，只不过不屑的人和冷嘲热讽的人更多了些。所以，余建垣的状况没有余铉革想象中的那么好。

　　“余建垣皮相不错，资质又好。入学的时候，衣带穿着也都是上等人打扮。大家都以为他定然也是个豪门公子，不过暂时还没往州长那方面想。

　　这样的高富帅，喜欢他的人自然也多。刚好最近向他表白的那妹子，也有一个暗恋她的人，而这人又多番打听到了余建恒的真正身份。于是，刚刚在学院里攒起名声的余建恒，遭遇到了泥石流打击。”

　　但柒零很快就转折：“不过，按照升级流的打法，那人最多算是男主成长路上的一块不起眼的小石头。小低潮过后，很快余建恒就会用实力证明自己，用风度拉回印象分，最后说不定能让余铉革出面一锤定音，把身份的隐患也解决掉。然后妹子接着收，名扬华洲，走向联盟。”

　　“相比之下，我这日子真无趣。”余笙笙听得嘴角抽搐，“我都快忘了自己是个有追求的人。”

　　“男主的征途就是星辰大海和更多的妹子，跟他比肩的人最终不死也会沦为小弟，没啥可比性的。”柒零安慰了一句。

　　“哦……”吐槽归吐槽，知道男主那边的进度，她也能安心做自己的事。身为池泽西的助理，拍摄转场时，她也需要跟着。

　　当然，不同车。

　　池泽西和安妮坐一辆车。上车的时候，场景设计是池泽西展示绅士风度，为女士拉开车门，他则从另一边上车，两人继续尬聊。台本没有精细到每一句台词，可以由着两位自由发挥。

　　车中，池泽西维持着腼腆人设，不擅长但很努力地试图回答上几句。但安妮的设计和定位和热情、活泼的小甜心，她熟悉池泽西所有的资料，分析出了他的性格和偏好，因此提问和搭话都很有技巧，不会让人觉得刻意，甚至能心生好感。

　　在此情况下，两人间的氛围肉眼可见地逐渐地热了起来，论坛上刷的帖子也更多了。

　　节目的视角切换是为了让观众增加代入感，比如，像余笙笙这般选择安妮的角度，就像自己在跟一个大明星，或者说身为一个仿真机器人跟自己慕恋的真人约会一般。然而，这方面多数是女粉，或是池泽西的死忠粉。他们基本不会把“自己”代入仿真机器人。
　　而选择池泽西角度的人，大部分时刻都很清楚眼前的安妮是个程序编制的机器人，却还是会一定程度上被她吸引。

　　在论坛吵起来的那些人，除了沉溺于恋爱的酸臭味中无法自拔的人以外，都是在十年的妖魔化后，第一次用这种视角看待仿真机器人——

　　人可以跟仿真机器人平等相处，甚至谈恋爱吗？

　　不不不，《最强搭档》节目组只承认有炒CP的倾向。“平等”啥的，岂不是给仿真机器人维权？坚决不能背这个锅来挑战这样敏感、禁忌的话题啊！

　　所以，所谓的“浪漫午餐”只是雷声大雨点小。两人面对面坐着，还是尬聊为主。

　　安妮体内有一套完整的自循环系统，不需要靠饮食充能。于是变成了……安妮看着池泽西喝营养液，镜头就切过了。

　　拍摄暂停。
　　安妮还是笑的很灿烂，全程都活力满满，感染力很强。而镜头移开后，池泽西就收了笑容，放下了只喝了半口的营养液，向工作人员示意后，往包车里走去。

　　余笙笙一直都坐在车内，手从包里拿出一早准备好的餐盒，想看池泽西会不会来找她。但池泽西看都没看她一眼，进的是另一辆车。

　　“呵呵。”余笙笙直接打开餐盒，大口往嘴里塞。往日还会先给池泽西留着，让他先挑自己感兴趣的。现在全没了，爱喝营养液就让他喝去好了！

　　“其实……”柒零犹豫着开口，“车子的窗都是处理过的，里面看外面很清晰，但从外面根本看不到里面。池泽西应该根本就不知道你在哪一辆车上。”

　　余笙笙的手顿了顿，片刻后继续往嘴里塞食物，嘴上做自己最后的倔强：“反正他又不用吃的。”

　　午后就是节目成员的正式会面，一共8组，男女搭配。都是同一圈子里的人，或多或少都见过面，总能聊上几句，气氛也不错。

　　少女团中的莉莉丝也来了，跟科里斯星系的另一个娃娃脸的男歌手搭档。简单的介绍过后，安妮和莉莉丝一瞬间成了人群焦点，大家也不约而同地看向他们的搭档，好奇得很。

　　虽然家境不错的人家里都会添置仿真机器人，来充当各种用途，但像这样一同上到节目来，还是稀罕得很。
　　而也不是所有人都对她们抱有善意，来自艾达星系的那对搭档尤甚。

　　当节目组公布搭档并不是固定，有可能会在环节中更换后，他们眉头都皱了起来。
　　男演员直接开口：“我拒绝跟仿真机器人搭档。”
　　女演员没说话，但在他旁边高傲地抬起下巴，哼了一声。

　　节目组“不得不”介入调和。这个过程也尽数被直播收录，所有观众都能看到这场争端。

　　“演技真好。”余笙笙感叹道。这些参加节目的人不可能不知道其他成员的身份，真那么不对付，最初就不该参加。“我现在是真的好奇这个节目到底想做什么？是单纯地搞噱头，还是进一步搞事情？”

　　尽管论坛中吵得热烈，但现实中经过一番沟通后，艾达星系的两位暂且妥协了，不过对着安妮两人仍然是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而面对冷嘲热讽，安妮一直微笑的嘴角有明显的下垮，莉莉丝依旧冷着脸，但能看出她有些落寞。

　　这样细微又清晰的情绪变化和肢体语言，又让不少人对仿真机器人有了新看法。

　　见收效不错，节目组开始组织第一轮游戏——轻松有趣的茶话会。
　　值得注意的是，星际时代喝茶吃点心这些举措已经把时代的洪流冲刷下了，但“茶话会”这个名词还是保留了下来，作为聚会聊天的一个代名词。也正好适宜作为节目暖场。

　　到达场景后，8组搭档围着装饰得十分漂亮的圆桌坐下，进行“你有我没有”的游戏。由一对来自科里斯星系的搭档开始，说出自己经历过的事，如果在场大多数人都没经历过，说话者就要接受惩罚——可能是生啃一个蒜泥果，也可能是做苦力为大家准备晚上露营要用的物料。

　　“我在高等部念过五年书。”第一个开口的人说道。
　　“说得谁好像没正经念过书一般。”立刻有人哄笑。
　　这话并没有什么高明之处，那人也认了，并不气恼。

　　举手环节里，十六个人中有十三个人举起了手，剩下三个是安妮、莉莉丝，和……池泽西。

　　“我听阿海说过，小西是接受私人教育的。”尴尬过后，马上有个辈分高点的人出来打圆场。

　　至于安妮和莉莉丝，则彻底被人忽略了——毕竟她们被“生产”出来也是近两年的事，更何况仿真机器人怎么可能会去上学？

　　之后在节目组的暗示下，说出来的“共同经历”多样化了不少。

　　比如借此寻找共鸣类的的：“我喜欢肖雷尔的歌。”结果只是刚好过半，最后举手的那个人明显慢了一拍，不知道是反应慢了，还是为了给点面子才这么干的。

　　也有比如炫耀找锤型的：“我在机甲驾驶舱内打过呼噜。”这样的人，得瑟过后被大家监督表演“蒜泥果子一口闷”。

　　很快，在娃娃脸歌手说完后，轮到了莉莉丝。事实上莉莉丝的设计虽然是为了迎合某些特质，但作为“偶像”，她归根到底还是需要“讨喜”。所以，冷美人虽然高冷，但不至于一句话都不会说。

　　可她偏偏在这时候一个字都没说。

　　莉莉丝沉默得太久了。节目正式播放肯定会剪辑，但此时还是同步直播，断不可能放任她继续。少女团的经纪人立刻打开光脑，点开里面的控制程序。

　　莉莉丝紫罗兰色的眸子中顿时有莹绿色的微光一闪而逝，她站起来，表示选择接受惩罚，然后冷着脸坐了回去。

　　鉴于莉莉丝的身体不适合食用人类的食物，惩罚为要为大家搭建帐篷，燃起篝火。

　　游戏继续，传话棒四分之一圈后到了安妮手中。由于之前莉莉丝的表现，大部分人都没对安妮抱有任何希望。经纪人也准备输入和节目组商量好的指令。

　　接受惩罚是下下之选，但偏见已经深入骨髓，已经没人想过要从仿真机器人口中得到答案。

　　安妮也打算做出和莉莉丝一样的选择，她要放弃。然而就在她要做出反应的时候，身旁池泽西的手侧了侧，她看到他智脑上显示的文字——

　　我是个歌手。

　　“我是个歌手。”安妮下意识复述出来，自己都难以置信。

　　现场突然沉默。莉莉丝无神的眸子猛地朝安妮瞥来。
　　直到节目组宣布要举手的时候，才有人陆续反应过来。

　　“一个仿真机器人！塑胶制品！她算什么歌手？”论坛上顿时炸了。
　　“‘歌手’不就是泛指演唱歌曲及其他声乐作品的娱乐业人士吗？她好歹也出过单曲，前段时间不是还放出消息说要出专辑吗？”马上有人反驳。

　　节目中则还是要维持良好的交流氛围。

　　“啊我没出过专辑，但我也挺喜欢唱歌的。看来是时候让公司帮我补全这一块了。”唯一没举手的那个人笑道。
　　“得了吧，你这五音不全的就别来吓人了。”他的搭档笑道。

　　竟然就这么揭过了，下一个到池泽西。安妮再看的时候，池泽西的智脑上那几个字已经不见了，她把传话棒交到他手中，觉得自己应该说什么，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池泽西直接接过了传话棒，坐姿很端正，表情也很严肃，似乎准备要发表一系列重要演讲一般。现场的人也一下子被他的气场惊到了，不由地紧了呼吸。

　　余笙笙隔着光幕，目光尽数落在他身上，只听到他缓缓开口：

　　“我有一双眼睛可以看到色彩和光影，有鼻子可以分辨气息，有耳朵可以听音辨位，有口可以张开说话，有腿可以直立行走，有手可以捉握行动。我可以思考、分辨、判断，可以决策、反应……共情。”

　　“啊哈哈……这也算？小西也未免太鸡贼了吧。早知道我当时直接说我是个人好了。”反应过来后，有人尬笑道。

　　池泽西的眼睛安静地注视着镜头，微张的唇瓣慢慢合上，眼帘微垂而下。

　　可即便他这么像了，但仍不会被当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