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大明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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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一系列有效沟通后，池海才确定余笙笙是真的来参加面试的。
无怪池海诧异，因为放出去的招聘信息被池泽西私底下改高了要求，加上并没有写明是为池泽西招聘助理，以致于愿意亲自来面试的人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
而眼前这位叫“余倾媚”的小姑娘，资料上表明她是刚从高等部毕业，精神力和体术都是S级？在“以联盟至上”的洗脑下，这样的人，没有报考军校，反而要来当一个明星的助理？
有趣。池海金丝框后的眼睛闪过一缕精光，扫过漫不经心地侧坐着的池泽西，又看向余笙笙，问道：“余小姐的资料并没有作假？”
余笙笙眼都不眨，小下巴傲娇地朝池泽西的方向抬了抬：“他可以作证。”
别说的他们很熟一样啊。池泽西别扭地撇开头。
而“知子莫若父”，池海是真的惊讶了：“你们之前认识？”
被点名了，池泽西再也无法装没听见。他自然知道余笙笙指的是飞船遇险时她去搭一把手的事。能完成那番极限操作，她的精神力和体术一定在A级以上，至于是不是她资料上所写的S级就不得而知了。
池泽西含糊地点了点头。池海眼中的精光更盛，他又问及驾照的事。
B类驾照可以驾驶悬浮机型的一切车子，基本可以应对星球内的所有交通方式。本来池海也只要求C类驾照者优先，作为足够应对自动驾驶出错时的人为替补。
而余笙笙偏巧真有B类驾照。
A类驾照涉及到飞船驾驶，对精神力和体术有要求。小姑娘无法达到这一点，又想证明自己，加上经济条件许可，于是在学业之余花了几年时间考取了所有陆用车辆的驾驶证。
至于跟仿真机器人的相处经验，余笙笙表示自己就有一个仿真机器人伙伴：“她叫‘柒零’，是改造过的家政型仿真机器人。”
是的，她称之为“伙伴”。
十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不短。仿真机器人虽然还在联盟内被广泛使用，但还是有不少人对其怀着厌恶和消极的情绪。而这些人大部分都属于老古板聚集的艾达星系。
余笙笙的资料上没有修改户籍，所以她仍属于艾达星系华洲，那里的人该把仿真机器人当做一种简便好用的工具，或是一种时尚的奢侈品，而不是所谓的伙伴。
“我有自己的想法。”余笙笙知道这场面试的关键点来了，池泽西本人应该也默默地竖着耳朵在倾听，“仿真机器人以机器为核心，以人类为模板设计。既然是类人，发展到极致为什么不能拥有自己的思想？”
池海余光瞥了池泽西一眼，手交握在膝头，微微一笑：“你这个想法很有趣。”
余笙笙摇头：“人类的机体运动由各器官协调配合，往下可以追究到组织、细胞层面。而随着基因进化，精神力的阈值也不断提高，使得人类能够进行类似旧时代机械体才能做到的极限演算。我们也以此对精神力进行分级。
仿真机器人区别于传统机器人，是目前机器人发展向人类靠拢的一面。机械体与生物组件相组合，使得仿真机器人还有拥有自循环体系。
如果说他们的一切行为不过是已设定好的程序推演的结果，但推演的极致却是人类本身也无法预测到的未来，这本身就是矛盾的。
或者，我们换一种方式看待——人的思想和行为也是依靠基因信息，或者往上一个层面，是细胞靠‘固定的、设定好的程序’传递信息物的结果。人类微层面上的应激反应也是固定的，但宏观上在个体上的应对却是不一。
因此，我们有理由相信即便是一样的机器，当其的程序足够的完善得可以做出更深入，甚至超出程序设定外的演算时，在出厂后接触不同的环境，就会有不一样的表现。这何尝不是我们所谓的‘人性’的表现？”
“或许把生物器官与机械组件相提并论并不恰当，因为机械组件是人造的？但千万年前人类何曾不是造出神谣，如女娲捏土造人，上帝七日造人，来给自己解释一个由来？
说到底，无非是人类无法接受自己创造出一件未知而强大的东西，无法接受本该受自己奴役的生物站在与自己同等、甚至可能超越自身的高度，于是选择在事态脱离掌控前把危险的苗头掐死在摇篮中。
但同时人类又无法彻底摆脱对机械造物的依赖，只能不断地强调自己的主体地位以掩饰内心的恐慌。这在延缓危机的爆发，却也在加深隐患。”
当然，后半段，余笙笙只是在心里想想，并没有说出来。她虽然接收了这个世界的信息，但终归把自己当做局外人，目前来说走马观花，并没有什么归属感，所以她的想法都是点到即止，也没彻底把自己代入到人类的那一方。
池海显然没想到能得到这样的回答，表情出现了明显的僵硬。
余倾媚的简历不是随便伪造的，而是柒零根据余笙笙小姑娘本身的经历加以修改，真真假假才越发地惑人。
所以，她优异的精神力和体术水平被归咎为后天成长型，而前期由于平庸的资质，小姑娘再努力，在学业上的成果也是平平无奇。
而这样家境良好、涉世未深，又没什么棱角的姑娘，不该发出这样的见解。
池海顿时升起了警惕。但一直摆出消极、拒绝姿态的池泽西却把话头接了过来。
墨黑色的刘海凌乱地搭在他的额上，池泽西蔚蓝色的眸子将目光锁定在了余笙笙身上，似有涟漪在其中轻轻散开，漾出青绿色的微光：“你觉得人与仿真机器人的未来会如何？”
“这个问题啊，”似没感觉到两人加诸于她身上的目光，余笙笙微抿的嘴角突然松开，露出一个可以称之为单纯又无辜的笑，“我不知道。”
池泽西目光一滞，差点从沙发上跳起来。
柒零默默地吐了句：“你这样的行为就像拿颗糖在宝宝面前晃，最后却当面一口吞了。”
“他魔化值没有上涨，所以应该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气愤？”余笙笙分析道。
事实上是经过前面几番交锋，池泽西生了印象认为她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没报什么希望。
“这场面试为什么会着重在仿真机器人上？”轮到余笙笙发问了，她要拿回主动权，“你们为什么会对仿真机器人这么感兴趣？”
池海按住了池泽西的肩膀，示意他稍安勿躁，自己回应道：“小西不习惯陌生人接近，身边一直都是由仿真机器人照料。你也应该清楚仿真机器人存在的不足，我们招聘助理就是希望助理能帮忙管协机器人，所以才会对外在条件和经历有要求。”
“我觉得自己完全能胜任这份工作。”余笙笙眼都不眨。
“……”谁给你这样的信心啊？池海眼尾的细纹都要跳出来了，他吸了一口气，道，“但你不是非常需要这份工作。像你这么……优秀的人，请允许我怀疑你来应聘的目的。”
“好说，”余笙笙朝池泽西眨了眨眼，“我是小西的粉丝。”
池泽西猛地一哆嗦，见鬼一般地看向她。
“所以一开始你打扮成那个样子，我也能第一眼认出你。”她才不会说是因为柒零提醒，“我能说出你出道以来的所有经历，我家里还收藏了每一季的纪念品，你的每一首歌我都会唱。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她已经哼起了调。
“不用！”池泽西捂着头打断，仿佛听到一个巨大的噩耗。
池海把他的反应看在眼里，叹了口气：“你来面试前就已经知道了是为小西招聘助理？”
“我有我的渠道。请相信我对池泽西没有任何恶意。”不开玩笑了，余笙笙摆正了脸色，“事实上我本来是打算来听玉兰市的演唱会，只是前几天跟家里闹翻了，我干脆就离家出走，跑到了这里。”
“我已经成年了，可以完全对自己的行为负责。目前居无定所，所以可以跟着你们一直到巡演结束，回到沃尔市。我也需要工作来进行精神寄托。而且我可以保证资料上所填写的技能我全都有。”
最后她再来了一句：“你们绝对不可能再找到一个像我这么优秀的人。”
这下，连池海都无奈了：“你先回去，我们商量过后再联系你。而无论面试成不成功，这份保密协议都希望你能够签署，过后也不要向外透露这次的招聘内容。”
“可以。”余笙笙看向池泽西。池泽西撇过头，不想看她。
啧，脾气真大。余笙笙朝他走了两步，池泽西立刻像一只炸毛的猫一般浑身上下都透露出警戒和防备：“你想做什么？”
“给我你的私人联系方式。”余笙笙露出手腕上的智脑。
池泽西瞪着眼没动。
余笙笙挑眉：“我救过你，结果回见后你要包养我，还不给点诚意？”
这什么跟什么？池海本打算看戏的，现在看着池泽西只觉得在看新大陆：“你竟然……”
“我没有！”池泽西只想立刻把人赶出去。
“联系方式！”她这趟不能白跑，余笙笙很坚持。
池泽西抿唇沉默了一阵子，终于不情不愿地给了。
余笙笙当面拨号，确定真的能拨通池泽西的通讯器，心满意足地离开了：“不准挂我通信。”
“我很忙的。”池泽西撇开头。虽然回到了母星，行程没那么紧，但巡演还是要继续。
“我知道。我也得有空才会找你。”余笙笙关上门。
终于走了，门合上的那一刻过后，池泽西却突然有种怅然若失的空虚感。他眼里露出了茫然，似对这种情绪十分不解。
会议室里只剩两个人了，池海扫过其它两份简历，把余笙笙的调到最上面。另外两个人从事经历都有些不光彩的地方，所以他根本就没叫人来面试。
“那个小姑娘的简历如果没有作假的话，当真不错。而且她还是你的粉丝。”后半句说出来时，成功让池泽西变了脸色。池海清了清嗓子，“你跟她是怎么认识的？”
“就是那次飞船遇上了空间风暴被卷进了漩涡中，她去了驾驶舱……”池泽西把当时的场景复述了一遍。
“她对仿真机器人的态度很自然，并不似作伪。而且你也说过你第一次之所以会注意到她，是因为她不惜花费两倍的价格也要把机器人带在身边。
这倒是有趣。”
池海扶了扶眼镜：“但如果当时的情况真有那么危险，她的精神力和体术可能不止S级。而且她看似大大咧咧，但其实粗中有细，说起话来头头是道，但关键的事都一点都不透。把这样的人放在身边，风险太高了。”
“更别提她所谓的‘离家出走’，总觉得后续会麻烦多多。”
池泽西默默地点头，没有反驳。
“至于那所谓的保证……”池海轻笑了声。
“当然，”他换了种语气，温和地看向池泽西，“如果你希望聘请她的话，我也不会反对。”
“其实我挺希望你能够同意。”池海笑了，“面对她时，你的生物组件似乎起了很大的反应，情绪应变更加多样化。我有理由相信你们深入相处，你会更像一个人。”
池泽西没有反应。
不能把人逼的太紧，池海拍了拍他的肩膀，站起来往走去：“瓦克尔院士一直很想念你。这次巡演结束后，你找时间去银月城见他一面，顺便让他给你检查一下身体。”
亚历山大·瓦克尔，他真正的“父亲”。
池泽西面无表情地点头。
作者有话说
第59章 大明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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