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GO]圆桌奶爸团》彼岸有马

5、我看你就是在刁难我阿尔托莉雅5.0

　　兰斯洛特内心凄然。

　　想他堂堂湖上骑士，为不列颠的安危出生入死，为人民的幸福耗尽头发，绝对是再忠诚不过的臣子了，然而阿尔托莉雅拿他打起趣来依旧没有丝毫的犹豫。分明都是为王数十载的人了，居然还做出这种幼稚的事情，也太不体面了！

　　兰斯洛特暗自下定了决心，悄然挺直后背，摆出一副不卑不亢的模样。他决定义正言辞向阿尔托莉雅提出这一点——这样他的日子也能好过一点。

　　他清了清嗓子，正准备开始他的长篇大论，阿尔托莉雅一个眼神扫了过来。冰冷无情的目光吓得兰斯洛特猛打了一个激灵，想说的话一瞬之间全部都忘光了。他佝偻着背，如同败寇般灰溜溜地走到阿尔托莉雅面前，大气都不敢出。

　　看着他许久，阿尔托莉雅忽道:“玛修多大了？”

　　“我们玛修六岁了，明年就该去学堂啦！”

　　提及自家的宝贝女儿，兰斯洛特一扫刚才的颓唐模样，眉飞色舞地比划了起来。

　　阿尔托莉雅强压下想要用针把兰斯洛特的笨嘴缝起来的欲望，故作不经意地问道:“刚才那个孩子，你觉得她多大了？”

　　说来惭愧，阿尔托莉雅压根就不知道莫德雷德的年龄。当然，这也不能完全怪她，毕竟除了莫德雷德的名字以外，摩根并未在信中提及关于莫德雷德的更多事情——包括年龄。

　　“是刚才那个睡在王怀里的孩子吗？”兰斯洛特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阿尔托莉雅点头。

　　兰斯洛特摸着下巴，深思了一会儿，答道:“看她走起路来还不稳，臣觉得大约一岁半左右吧。话说起来，臣根本没有见过这孩子。宫里怎么出现了这么一个小孩？她同王很长得很像呢，是王的亲族吗？”

　　阿尔托莉雅一时语塞，不知该怎么回答才好。且不说她根本不了解莫德雷德，摩根把没由来的莫德雷德丢到她身边这事儿本就让她觉得羞于启齿。她还没有想好合适的理由去搪塞，兰斯洛特却已先提出了疑问，阿尔托莉雅有些慌了。

　　她清了清嗓子，故作冷静地转移起了话题:“你为什么会觉得莫德雷德和我长得像？”

　　“嘛，王自己照照镜子不就知道了。等等……！”兰斯洛特忽然醒转，以一种奇怪的眼神打量着阿尔托莉雅，小心翼翼道，“她该不会是王的私生子吧！”

　　阿尔托莉雅脸色铁青。她什么都不说，只是默默掏出了圣枪。

　　“王你就当我刚才的话是放屁吧！”

　　兰斯洛特瞬间倒戈，丝毫不见任何义正言辞，也完全没有什么不卑不亢了。

　　阿尔托莉雅满意地颔了颔首，在兰斯洛特胆战心惊的目光下收回圣枪。兰斯洛特长舒了一口气，感觉自己瞬间从地狱回到了人间。

　　“王姐去了精灵乡，她拜托我帮忙照顾莫德雷德。”解释着，阿尔托莉雅忽得嗤笑了一声，话锋一转，开始毫不留情地数落起兰斯洛特诡异的脑洞，“什么私生子。怀胎尚且需要十月，你可曾见过我挺着个大肚子批阅政事，你可曾见过我哪一日没有上朝？净说些莫名其妙的傻话，你这样还真的配得上‘湖上骑士’这等英明的称呼吗？”

　　兰斯洛特低垂着头，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他在心里暗自发誓，下一次绝对不会再嘴快地说出蠢话。

　　见他已有悔过的迹象，阿尔托莉雅也就不再说什么了。她拍了拍身旁的椅子，示意让兰斯洛特坐过来。兰斯洛特受宠若惊，赶忙小跑着坐到了她身旁。

　　“王特地唤臣过来，应该不只是为了让臣来判断这孩子的年龄吧？”他谨慎道。

　　阿尔托莉雅点头:“其实，我是想向你请教一下，应当如何照顾莫德雷德这个年纪的孩子。你也知道，我不擅长对付小孩，但莫德雷德不知怎么的，偏生喜欢粘着我，所以我还是得学些技巧。”

　　“哦哦，原来是这样。”

　　兰斯洛特说着，嘴角不自觉扬起了一丝得意的弧度。

　　他能好不夸张地说，在育儿这一方面，他绝对是不列颠的佼佼者！

　　既然阿尔托莉雅向他讨教，他也丝毫不吝啬自己的经验，滔滔不绝地分享起了过去的种种经历。阿尔托莉雅有些迷迷糊糊的，但依旧听得认真。

　　凉亭内的君臣正在专心攻研育儿问题，溪边的玛修和莫德雷德玩得正欢。

　　玛修跳上突出水面的岩石，脚步轻盈。莫德雷德也跃跃欲试，但她连路都走不稳，差点一脚踩进水中。幸好水浅得很，只到她的膝盖，否则八成会酿成大祸。玛修转过身，叮嘱她走路小心一些，同时紧紧拉住莫德雷德的手，确保她不会掉到水里。

　　两个孩子手牵着手，踩着湖中错落有致的石块，一起跨过了这条并不宽的小溪。

　　小溪的另一边栽有柳树。现下正是初春，柳枝萌生出嫩绿的新叶。微风拂动柳枝，扬起一片绿波，如此美景看得莫德雷德和玛修都忍不住发出惊叹。

　　“真壮观啊——！”

　　莫德雷德歪头，口齿不清地把玛修的话又重复了一遍：“壮观？”

　　玛修这才想到，像莫德雷德这样年纪的小孩应该还不懂这种复杂的词语，便细心解释道:“壮观，就是漂亮的意思。”

　　“漂亮……哦……”莫德雷德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虽然她也不知道漂亮是什么意思。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在小莫德雷德贫乏的词库中，又多了两个新的词语。

　　她们沿小溪边悠悠闲闲地走着。行至柳树下，玛修忽得俯下身子，拾起了几根柳枝。这些柳枝刚落下不久，柳叶还依旧泛着绿色，也很柔软。

　　拿着柳枝，玛修忽然有了一个好想法。

　　“莫德雷德，你会做花环吗？”玛修问道。

　　莫德雷德一脸茫然:“花环？”

　　她压根连花环这东西都没听过，就更别说做了。

　　不过玛修倒是不介意这一点。她将手中的柳枝分给了莫德雷德，拉着她来到花丛旁坐下。

　　“你不会的话，我可以教你呀。”玛修笑道，“跟着我做就可以了。”

　　“哦哦。”

　　虽然听得迷糊，但莫德雷德还是点头了。

　　学着玛修的样子，莫德雷德把细软的枝条粗粗编成了一个圆环。这一步对她来说就已经很不容易了，她的力气太小，好几次都没有编紧，害得圆环被打回原形。最后还是在玛修的帮助下，才成功完成了第一步。

　　接下来的步骤是填充。莫德雷德紧跟在玛修身后。玛修摘什么，她就摘什么。最后，将采来的鲜花和嫩叶插入枝条的空隙之中，一个花环成功从莫德雷德手上诞生。

　　看着手中花环，莫德雷德有些迷糊，不知道这东西究竟有什么意义。

　　莫德雷德正思考着，忽觉头顶多了什么东西。抬眼，玛修已将自己手中的花环放到了莫德雷德头上。

　　玛修笑着看了她许久，拍手称赞道:“哇，莫德雷德看上去好漂亮！红山茶花很衬你呢。”

　　“漂亮……？”

　　这是莫德雷德第二次听到这个词了。

　　玛修用力点头:“嗯嗯，漂亮！”

　　在旁看护着两人的女官适时地搬来了镜子，让莫德雷德能够看到自己现在的模样。

　　“啊……漂亮……”看着镜中的自己，莫德雷德喃喃自语。

　　恍惚间，她似乎明白了这个词的意思。

　　莫德雷德盯着手中的花环，脑中闪过一丝激灵。她倏地站了起来，攥紧花环，踏过浅浅溪水，直朝凉亭奔去，玛修甚至都没有办法追上她的脚步。

　　溅起的水花打湿了裙摆，迎面而来的微风吹乱了她的一头短发，莫德雷德的内心雀跃着，迈起步来竟是从未有过地轻盈。身后玛修的呼唤，她已经完全都听不见了，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快些，再快些。

　　她要赶紧见到父王。

　　当兰斯洛特开始关于教育部分的深切讨论时，阿尔托莉雅的余光捕捉到了莫德雷德风风火火的身影。

　　“兰斯洛特卿，你先停一下。”

　　阿尔托莉雅抬手，强行中断了兰斯洛特未完的高谈阔论。

　　她话音刚落，莫德雷德就扑进了她的怀里。莫德雷德整个身子都热乎乎的，双颊一片绯红，正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然而却一脸兴奋。

　　阿尔托莉雅为她擦去额头的汗水，丝毫不介意她脸上的泥浆弄脏自己的衣袖——因为兰斯洛特说不擦汗会害小孩感冒。

　　“你在做什么呢？脏兮兮的，鞋子都湿了。”她不自觉地叹了口气，“玛修呢？”

　　莫德雷德不答，只是踮起脚尖，伸长手臂，很费力地把花环戴在阿尔托莉雅的头上。

　　莫德雷德的花环上几乎插满了花，有些过于拥挤，但在阿尔托莉雅金色发丝的衬托下，每种不同的颜色竟都融合得相当和谐，当季的鲜花也被显得更为绮丽。

　　莫德雷德拍着小手，笑了起来。

　　“父王，漂亮！”

　　泛着翡翠般碧绿色泽的双眸，通透得一眼就能见到底，美丽得宛若雕刻精美的绿松石。这双眸子中掩着如宝石般璀璨的笑意。

　　而这双与阿尔托莉雅相同颜色眸子的主人，正注视着她的双眼。

　　阿尔托莉雅呆滞了一瞬，心弦猛颤。

　　身为一个女性，她不知自己已经多久没有听到这个美好的词语了。甚至，她都已经不再向往这词。

　　难道莫德雷德窥见到了她的心事，所以才会说出这话吗？

　　这种可笑的猜测，当然是不可能存在的。

　　阿尔托莉雅笑了笑，微俯下身，轻抚着莫德雷德的脸颊。她什么都不说，只静静地看着她——这是阿尔托莉雅第一次认真地端详莫德雷德的长相。

　　她们之间，确实长得很像呢，阿尔托莉雅想。

　　“很漂亮的花环。”

　　阿尔托莉雅收敛起诧异，看似与平素无异，眼中却满是笑意。

　　“谢谢你，莫德雷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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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脑子不好还以为上周更新过了_(:3 」∠ )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