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 ...
-
吃完了……
折秋咬着勺子，怔怔地望着眼前的玻璃杯，杯壁沾着一些融化的浅棕色咖啡液。
“果然，姬君跑到这里来了啊。”
容貌昳丽的乌发付丧神靠着围栏，乌鸦鸦的眸子深邃如冷潭，明明是一幅长辈气质，眼角那抹妍丽的红却为他添上一分妖娆。
看到审神者望着玻璃杯那副怅然若失的模样，本丸之父轻轻笑了起来，脸上是掌握一切的了然：“姬君，可是有心事？”
审神者放下勺子：“为何这么问？”
小乌丸在茶桌旁坐下，黑红相间的狩衣上有两个白白的小绒球，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姬君在万屋与那位神器的言谈，似乎并不把此等灵契放在眼中。”
小乌丸虽然来得晚，但从狐之助对折秋的百般讨好中能够看出，她并不是自愿来做审神者的。
恐怕到现在，本丸的大部分刀剑都看出来了，所以今剑才会说出想与审神者一起睡的爆炸性发言。
——在确认了审神者的善良本性后，他们都想把她留在本丸，生怕她撒手离开。
明明并不是难以消除的灵契，但折秋不仅没有离开，反而很上心地为本丸上下打点，尽职尽责。这也是小乌丸疑惑的地方。
折秋顿了顿，缓声道：“言灵的契约，若只是普通灵能力者可能无法挣脱。但到我这种程度的，可以直接用灵力反噬，击碎时之政府印在我身上的契约，也可以说是以毒攻毒。唯一的副作用不过是虚弱半个月。”
这是最简单的消除契约的办法，代价也是她承受得起的。
“但你并没有这么做。”
折秋沉默片刻，似乎在考虑如何蒙混过关，最终还是在本丸之父的注视下默默服了输：“……不过是出于私心罢了。”
“小乌丸殿下应该多少会知道，时之政府是建立在异时空的政府，所有审神者的本丸都与地球不同位面。如果我一声不吭地离开，其他人就算找遍整个地球，也无法找到我。”
拥有千年岁数的乌发付丧神了然，宠溺地看着突然有些孩子气的年轻审神者，轻声笑了：“姬君有不想被找到的对象吗？”
“有一个。”折秋推开咖啡果冻的杯子，也许是小乌丸给她的感觉太过亲切，像父亲一般宠爱着她，让她不由自主地说出了自己的少女心事。
“时之政府在此之前找过我很多次，这次会来到本丸做审神者，完全是他们的自作主张。但是，我来到这里后，也将计就计地利用了一把时之政府，想知道……我消失后那个人的反应。”
大概每个单恋中的少女都会有这样的想法：如果我突然消失，那人会不会着急，会不会来找我。
毕竟折秋的灵力强大，暗堕本丸的刀剑再多，也不会给她带来麻烦。至于为本丸尽职尽责地上下打点，则是出于她自身的责任心，海常高校学生会长的威严，绝不会因为一个暗堕本丸而打破的！
“姬君这般稳重的人，也会有如此可爱的时刻啊。可如果不当面告知心意，姬君的想法便无法传递给他吧。”
攻遍全本丸的小乌丸伸手，温柔无比地抚摸着自家孩子的头，用他的千年阅历给审神者提建议。
折秋点头微笑：“等本丸的事处理完毕再说吧。”
……
说话间，有两刃一边打闹，一边跑进审神者的茶庭内。
“主殿！”乱藤四郎扑到折秋身上，一双明亮的水蓝眸子可怜兮兮，拼命往折秋怀里钻，“鲶尾哥欺负我。”
“不可以胡说哦，乱酱。”扎着单马尾的胁差举着一团马赛克，长发凌乱，笑嘻嘻地朝他们走来，“是乱酱先动手的呢～”
“那只是不小心啦！我也不知道那些东西会掉下来。”乱藤四郎望着鲶尾泪眼朦胧，“再说鲶尾哥又不是去做饲马的工作，为什么会拿到马粪了啦！”
“刚才追你的路上顺手拿的。乱酱不知道吧，花太郎最近食欲特别好，所以接招吧！”
乱藤四郎赶紧往审神者背后一躲，碍于审神者在前，鲶尾不得不放下手里的凶器。
“把马粪丢掉吧，鲶尾。”
单马尾黑发胁差不满地抱怨：“主殿，你不要只宠着乱嘛！”
“哦～”
小祖宗一声轻笑，粟田口的两把刀立刻僵直身子，不敢动弹。
“孩子们都很有精力啊，为父深感欣慰。不过——”墨色眸子轻轻一扫，落在两位幼小付丧神身上，吓得两刃直冒冷汗，“如果为父没记错，你们今天应该有打扫的工作吧？玩忽职守可不是好事哦。”
没错，今天的内番告示上，打扫本丸一栏正写着这两刃的名字。
被认定是玩忽职守的两刃眨眨眼，委屈巴巴。乱藤四郎躲在审神者背后还好一些，鲶尾藤四郎直接被小祖宗盯着，收到的压力不可谓不大。
折秋把黏在身后的金发付丧神拉到面前，询问：“发生什么事了。”
经过乱藤四郎手脚并用的解释，折秋和小乌丸才明白事情原委。乱藤四郎打扫一楼的房间时，看到一个空房间里堆着许多纸箱，好奇心驱使下，他和鲶尾走进房间，试着打开其中一个纸箱，想看看里面装着什么。却没想到，所有纸箱竟然全部坍塌下来。
机动不如乱的鲶尾藤四郎，直接被数个纸箱子砸了满头，中伤倒地。
“原来如此，怪不得你们是这幅样子。”
鲶尾的长马尾松松散散，军装上沾了灰尘，脸上也灰扑扑的，折秋原本以为那是两人打闹的结果。不过——
“有纸箱的空房间？”
折秋用自己的灵力一口气净化了整座本丸，一草一木都是她的灵力哺育而成的，她是对本丸的构造了解最深的人。
扩充后的本丸一楼是现任所有刀剑的卧室，包括给未出现的刀剑们准备的，一共有三十多个房间，二楼则也有不少空房间，以避免出现数量不够的情况。
但折秋从来不知道，本丸内还有一个装满纸箱的空房间。
乱藤四郎用手比划：“没错，全都是和万屋的快递服务很像的纸箱子，整个房间都是呢！”
“是前任留下的吗？”
据狐之助所说，前任审神者是个家里蹲，花了十多天泡在庭院里忙上忙下，把西边的庭院布置的十分精美，却从不踏出本丸一步。那些纸箱子也许是他留下的。
“撒，这个就……”
鲶尾和乱对视一眼，露出困惑的表情。前任审神者就任时，他们刚从前前任的炼狱式掌控中摆脱，心灵的创伤还没修复，前任不来找他们，他们也不会过多关注他，也就不知道前任有购买什么东西了。
这种相处模式在部分本丸也曾出现过，因此当时的狐之助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假装没看到。那只单纯的小狐狸坚信，时间久了，大家总会相处出感情的。
是以，他们并不了解那些箱子的来源。
“那箱子里装着什么，你们看清了吗？”
“哦，这个我知道！”乱藤四郎兴致很高地举手，“鲶尾哥被压在底下的时候，我看到箱子里有滚出来一些面具，有点像庙会上卖的那种狐仙和大天狗的面具。”
折秋想了想道：“先不去管那间空房间了，你们去二楼，把小乌丸殿下的房间打扫一遍。总不能让他一直与太郎先生同住。”
时之政府今早发来书信，用了十多个哭泣的emoji来表达他们想过来却无法过来的痛苦之情，因此，近侍的房间到现在还没有整理出来。
【他们的工作效率有点低呢。】
不知道时之政府为了保密她的本丸，被前来找她的安倍晴明打了个落花流水，到现在都没能从病床上爬起来的折秋如此想到。
一提到小乌丸，乱和鲶尾都不敢再黏在审神者身边，拿着扫帚灰溜溜地跑去为父上大人整理房间了。
两刃离开后，小乌丸若有所思地看了看折秋：“姬君很在意那个房间？”
折秋点头：“稍微有点。”
前任审神者的谜团实在太多，莫名其妙地被选为审神者，莫名其妙接手这个本丸，莫名其妙地死在本丸，据狐之助说，他留在时之政府的名字都不是真实的。而现在，又多了一个堆满纸箱的空房间。
还有……她在本丸门口挖到的那只小手指。
直觉告诉她，那是一个成年女子的手，骨骼细小。而这座本丸的前任审神者，是个男性。
第一任女性审神者被时之政府消除记忆送回现世了，真正死在本丸的只有前任审神者。
那，那只小手指到底是谁的？
“我去那里看看吧。”折秋撑着桌子站起，“也许有前任残留下的线索。”
前任审神者并没有留下什么痕迹，他死后，本丸几乎找不到他的东西，连审神者专用的书房也依旧堆满了第一任的文书。折秋想要调查他，也无从下手。
折秋有种直觉，那个空房间，也许是突破谜团的重要之地。
刚起身，她的动作突然停住。
茶庭外的走廊上，不知何时又来了一位客人。
初来就对审神者拔刀相向的，加州清光。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九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