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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全身光溜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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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夜的五柳村,安静,闷热。
一声凄厉的惨叫声,从宁家宅院中传出来。
宁王氏提着灯,急匆匆走到儿媳妇吴巧娘屋里,敲门:“是不是要生了?”
儿子宁耀祖满头大汗的打开门:“娘,巧娘见红了,现在疼得厉害,怎么办呢?”
“又不是第一次生了,还能怎么办?你烧热水去,别在这脏屋子里碍事。我去把剪刀拿来烧一烧。”
宁王氏镇定自若的指挥。
吴巧娘躺在床上,高声呼痛:“娘,疼啊,您快看看,是不是生出来了……”
宁王氏也有点紧张,很想知道这胎生的是男是女。
她把煤油灯放好,就着昏暗的灯光,看见一只小脚丫,从吴巧娘的□□伸出来。
“老天啊!”
宁王氏吓的脸白了白,“这孩子,怎么脚先出来了,这不是要难产么……”
四个大小不一的瘦弱女孩子,挤在角落里,听着母亲的呼痛声,瑟瑟发抖。
吴巧娘无论再怎么使劲,也生不出来。
“娘,这可怎么办?”宁耀祖心疼媳妇,忍不住在门口问道,“要么,请郎中吧?”
“郎中又不管生孩子。实在不行,只能往外拽了。总这么卡着,娃可受不住。”宁王氏果断的决定,把孩子给拉出来。
她咽了口唾沫,洗干净手,颤巍巍的拉住小婴儿的脚丫,往外一扯——
“疼死我了啊——”
吴巧娘疼的惨叫一声,晕了过去。
这声惨叫,把宁清羽的耳朵差点震聋。
她努力睁开眼,发现周围一片混沌,什么都看不清。
耳边传来的,是一阵一阵的水波声。
这是,什么地方?
她伸手想要推四周,却发现四周都是软的。
像是被包裹在一团柔软的皮肉中。
惨叫声过后,她感觉到有人在扯自己的脚,手很粗糙,力气很大,弄的她很不舒服。
宁清羽本能的踢了两脚。
接下来,周围响起一片哗啦声,她似乎被扯着脚,从某个地方拽了出来。
周围好冷!
很不舒服!
喘不过来气!
她痛苦的踢着手脚,忽然觉得自己被倒着提了起来。
啪啪啪!
一阵疼痛传来。
她呆滞片刻,猛然反应过来。
这是有人,在打她的屁股!
可恶,哪个混账,竟敢打她宁清羽的屁股!
她可是军医专业技术少将,相当于陆军少将军衔!
敢打她的屁股,这帮军痞子,他妈的混腻了!
宁清羽心中闪过杀气,不等她动手,屁股上,又传来一阵啪啪啪的声响。
这一次,比上一次,还要疼!
宁清羽又气又怒,忍不住愤怒大喊:“……哇哇哇!”
声音一出口,她就被惊呆了。
为什么她叫出的声音,竟然是一阵婴孩的哇哇大哭声?
她被这个发现惊呆了,偏偏周围一片白蒙蒙的,什么都看不清楚。她一时间不知作何反应,就呆呆的,任由自己被倒提着。
“哎呀,哭了,哭了,哭出来就好了!”老妇人喜悦的声音传来,随即又变了变语气,“什么,又是个女娃子?”
宁清羽听着这声音,有些茫然。
在说她吗?
她当然是女人。
……不对!
身上怎么凉飕飕的?
莫非,自己现在滑溜溜的,什么衣服都没穿?!
这个发现,让宁清羽呆滞在原地。
她的脑子里一片混沌,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只记得,自己跟着部队进行演习任务,在爆破的时候,发生了意外,接下来的事情,她就完全不记得了。
莫非……
她有些不敢相信,想要开口问问这是哪里。
谁知她一张嘴,又是一片“哇哇哇”的大哭声。
宁清羽:“……”
这时那个有些粗狂苍老的声音,又开口:“又是个赔钱货女娃娃,生了这么多个,怎么就生不出个带把儿的?”
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娘,女孩也挺好的……”
“好什么好?”妇人恼火道,“你爹这辈子就盼着能抱上孙子,给宁家传宗接代。结果倒好,他现在都病的不行了,就等着你这胎生个男娃,结果又是个赔钱货!”
一口一个赔钱货,让宁清羽有些明白过来。
她好像,是刚出生?
这么说,刚才那个柔软的,温暖的,充满了哗啦啦水声的地方,必定是女人的子宫啊。
作为军医,她很容易就联想起来。
竟然穿成了一个胎儿,这也太……
宁清羽有些哭笑不得。
她现在只有耳朵能听,脑子里能想。
眼睛也能睁开,却白蒙蒙的什么都看不清楚,手脚能动,但身体却根本动不了,连翻身都做不到。
一夕之间,变成了个小废物。
宁清羽默默流泪。
这时一个稚嫩的清脆声音响起:“小妹妹哭了呢,是不是饿了?”
“娘,把孩子给我,我给她喂点奶……”虚弱的妇人声音。
于是宁清羽被一块布裹着,塞到了一个温柔的怀抱中,嘴边被塞进柔软。
她:“!!”
她竟然被喂奶了!
宁清羽心中一阵悲愤。
这也太羞耻了。
不过,真的好饿……
耳边传来妇人温柔的声音:“乖宝儿,喝奶奶哦,喝了就不饿了,乖乖儿……”
在这个温柔声音的催眠下,甜香四溢的乳汁的引诱下,饥肠辘辘的驱使下,宁清羽终于认命的张开嘴,使劲允吸起来。
看着婴儿粉色的脸颊,传来咕嘟咕嘟的吞咽声,妇人的脸上,扬起温柔的爱意。
“这都第五个赔钱货了,还当宝贝呢。”
宁王氏心里很失望,对吴巧娘,以及刚出生的婴儿,脸色也变得很难看。
她正要摔门出去,却听正屋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
宁耀祖冲进来,一脸惊慌:“娘,爹刚才吐血了……”
“什么?”宁王氏惊了惊,“你快去请郎中过来!”
她回到正屋,果然看见躺在床上的宁德远嘴边带着血迹,奄奄一息的躺在炕上。
宁王氏连忙扶着她:“老头子,你这是怎么了……”
“我刚才,好像听见娃儿的哭声,是不是大郎的娃儿生了?”宁德远脸色惨白,抓着宁王氏的手,迫切的问道,“是不是男娃子?快告诉我,让我死了也能去见祖宗了……”
宁王氏知道,这已经成了老头的心病了。
若不满足他的愿望,只怕他死也难以瞑目。
只可恨,眼巴巴的盼望了这么久,竟又生出个女娃子出来!
宁王氏的心里,对吴巧娘充满了埋怨。
“你快说呀,是不是男娃?”宁德远吃力的追问,“你是要我死都不能闭目吗!”
宁王氏眼圈一红,艰难的说:“是,巧娘这回,生了个男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