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60、宁次番外 ...
-
起先,日向宁次对于他的同桌只有一个印象:紫色头发。
其他的一概不清楚。倒不如说,他根本没有在意。
那个总是安安静静,即使上课不听也只是趴桌子睡觉的同桌,除了偶尔喜欢偷偷看看他,倒也不怎么影响他的日常。
直到忍者学校三年级时一次野外生存训练,让日向宁次彻底对她改了观。
学校为了让各分组的实力平均,并锻炼学生的合作能力,把当时成绩第一的日向宁次,和成绩中等的卯月夕雾以及一名吊车尾男生分到了一组。
每个班都有吊车尾,只是不是每个吊车尾都有鸣人那样不服输的性情。
恰巧这个男生又有一个畏畏缩缩的性子,就更不讨人喜了。
日向宁次本来就很不爽,生存训练摊上这么两个“累赘”,搞不好这个要算成绩的测验,会成为他成绩单上的污点。
倒不是说他是那种很在意成绩的学霸,只是他的骄傲不允许他有失败的经历。并且这个经历还是因为被人拖累。
嗯?你问为什么成绩中等的夕雾也被称为累赘?
那是因为日向宁次虽不是很在意他的同桌,但整天坐在一起,还是能很清晰地感觉到,这个人——很“懒惰”。
具体表现在上课不认真听,大多时间都在发呆,考试甚至还睡觉,对成绩也是不咸不淡,经常表示“过了就好,过了就好”。
至于生存训练?
日向宁次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根本没有干劲。
夕雾当然很没干劲。
想她一个土生土长的城里人,怎么可能适应得了野外生存呢?
他们现在既不会在林间跳跃,更不会忍术,就算是生火也只能用打火石,装备什么的更是极简,连帐篷都不给带。
训练内容为,带着极其基础的工具,在森林里存活一个星期,并且各小组之间不可接触,每个小组必须独立生存下去。
规则很简单,只要活下去就行。并能保证自己七天后还有力气走出去。
他们三人第一天就吵架了。
起因是那个名叫尾藤的男生忘记带指北针了。
生存道具都是三人分工带的,况且指北针只需一个就够了,没必要三人都拿上。
说是吵架,实际上是宁次趾高气扬地数落了尾藤一通。
“这都能忘记带?老师在这之前提醒我们多少次出发前要检查一下物品,需要的物品不是在表上都写了吗?!”
“……对不起……”
在这一硬一软的对话下,气氛逐渐变得尴尬。
这样的场景,夕雾倒是不少见。
所谓的校园欺凌,其实是无处不在的。那些小孩总有各种原因来对班上随便一个弱势的孩子施压,来彰显自己某种心理。
一开始他们看不惯宁次,便把矛头指向了他;而后发现自己打不过这个天才,便又把矛头转向了看起来笨笨的小李;再后来发现欺负小李并不能从中得到快感,就又转而欺负这个看起来有些弱气的男孩。
再过分的事情倒是没有做出来,只是会经常地发出嘲笑,和不怀好意的背地议论。
夕雾自认这种现象没法根绝,只要不违昧自己的良心,便也不愿管太多。
不过宁次这回是说得有些重了,那孩子的头眼看都快埋进胸口了。
“忘带了就忘带了吧。我们还可以看太阳,观星星辨认方位。”夕雾不过好心劝架,却被宁次莫名瞪了一眼。
∞∞∞
要做的事情倒也不多,只是需要考虑每天吃什么,小心森林的害虫便可。
再有就是要写生存记录。
于是这项需要事无巨细地记录的工作,就落到了夕雾头上。
她转头看看一脸大爷样的日向宁次,又转头看看眼角还带着泪花的尾藤君,叹了口气,埋头书写起来。
生存训练有条路线,每天每组必须到指定的地点作整顿,直到最后走出森林。
前三天三人相处得还可以,在夕雾的调节下,第一天的一点不愉快在逐渐消散。
只不过第四天时又闹了一点分歧。
是路线问题。
有一处陡崖横在了他们的前进路线上,而如果选择绕过这处陡崖,又不能在指定的时间内到达下一个指示点。
夕雾想,这估计又是老师们给的一点考验吧。
宁次表示,我们应该直接攀过去。
但尾藤却说他没办法攀上这样的峭壁,他不会。
夕雾也不想爬,于是便赞成尾藤的提议。
结果预料之中到达指定地点时,天已经黑了,他们没来得及准备晚饭。
黑夜中的行动多有不便,正当夕雾和宁次在昏暗的夜色下努力抓河中的鱼时,尾藤慌慌张张地跑过来说他刚才捡柴时不小心把打火石搞丢了。
这事儿成了导火索,宁次那咄咄逼人的脾气就爆出来了。
劈头盖脸地说起了尾藤的不是,最后甚至说了很过分的话,“就你这样还当什么忍者?!早点退学对你来说更轻松一点吧?!”
这话对尾藤的打击不小。
这时就要说说尾藤的身世了,他的家庭清贫,父母早亡,如今世上只剩下腿脚不便的奶奶一个亲人。因为尾藤的父母和爷爷在他眼里都是很伟大的忍者,在执行任务时光荣地牺牲了——他的奶奶也是这么教育他的,要他以父母为荣,于是也成就了他这份向往成为忍者的心。
即便现实有诸多不顺,但他还是坚持下来了,只因相信着自己一定可以依靠努力当上忍者。
但作为他一直仰慕的天才,日向宁次的一番话,彻底浇灭了他那一点微小的信心,他控制不住崩溃的情绪,哭着跑开了。
夕雾十分震惊。
她不敢相信宁次竟然会说出那样一番话,她所认识的那个宁次身上的品质,在面前这个尚且稚嫩的孩子身上,半点没有看出来。
“你怎么回事?”夕雾不禁质问出声,带着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
“不管怎么说,你刚才都太过分了。”简直跟那些以欺负人为乐的孩子们没有区别了。
“怎么,我说的不对?”宁次挑眉。他不觉得自己有说错的地方,没有才能的人,不该早点退出这个领域吗?人生来的命运在出生的那一刻就决定好了的,天才注定会在这世上大放异彩,吊车尾注定不可能追赶上他们的脚步。
夕雾看着他,顺便看到了他额上绑的绷带——是为了遮掩什么而绑的。但总有人说是他为了装酷而为。他也从不解释什么。
“……每个人的人生都是自己走出来的,他想成为什么,不想成为什么,别人都没有资格为他定论。”语毕,夕雾没有理会宁次不服的态度,继而道,“我去找尾藤君,夜晚的森林不太安全,要是出了什么事就不好了。”
看着同伴的身影消失在黑暗里,日向宁次越想她说的话越气。
明明这些人什么都不懂,却跑来指责他?
尾藤也是,卯月也是,索性不过是普通人,论起才能,连他的一半都比不上,却敢在他面前高谈论阔?
命运是人一出生就被决定了的,尾藤永远不可能摆脱「吊车尾」的名号,卯月永远跃不出「普通」的框架,父亲永远摆脱不了「分家」的身份,就像他……永远从这「笼中」逃不出去……
溪水冰凉。
宁次愤愤地踢出了一个大大的水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