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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   纪清欢气喘吁吁停了下来,冷眼看着地上嚎叫不止的男人,目光四下一扫,从墙角提了一根足有手臂粗的长木棍,朝着男人四肢一阵乱打。

      她不想莫名其妙背上人命,特意避开了要害处,男人呜呜求饶惨叫声渐弱后,纪清欢拾起刚刚绑在自己身上的绳子,将男人绑了个结实后,随手扯下他的面罩。

      待瞧清他的模样,纪清欢恶寒得皱了皱眉,这人被她揍得鼻青脸肿,两眼青黑,满脸鼻涕眼泪,看上去好不凄惨,已经看不出本来面目了。

      见木门锁着,纪清欢忍着恶心在男人裤兜里一阵摸索,找到钥匙后犹不解恨的踢了他一脚,这才转身开门,再从外面将木屋锁上。

      立在木屋前,纪清欢望着远处那一望无边的玉米地,陡然间生出一种天地之中仅自己一人的寂寥感。

      她伸出手看了看,确定这不是自己那双手指有些短的手,这双手虽有薄茧,却十分纤细修长。

      这是怎么回事?

      眼见天色越发阴沉,雨也越下越大,在狂风的加持下,连平常没有攻击力的雨点都成了具有杀伤力的利器。

      砸在纪清欢脸上生疼生疼的,凉意和疼意让她有些懵的脑子清醒了许多,这里不是久留之地,无论怎样得先找到有人的地方再做打算。

      纪清欢没有犹豫,毅然踏入这绵绵不绝的雨幕中,她深一脚浅一脚走在泥泞的土路上,不知道走了多久,只觉身子越来越乏,她抬手抹掉脸上的雨水,使劲摇了摇头,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

      身后的木屋早已消失不见,眼前除了玉米地便只有一条看不到尽头的小路,双腿也如灌了铅一般沉重,纪清欢的视线愈加模糊,脑子也如浆糊一般。

      今天发生的一切都是噩梦吧?外婆没有去世,自己也没有出车祸,更没有来到这莫名古怪危险的地方。

      “喂,你怎么了,醒醒!”

      半清醒半模糊之间,一阵焦急又软糯的少女声在纪清欢耳边响起,可她的眼皮仿佛有千斤重,用了吃奶的劲儿都没睁开。

      少女仔细擦干她脸上的雨水,像是安抚又像是保证低声道:“上次你帮我赶跑了憨有才家的恶狗,我都忘了问你名字,你怎么会晕倒在路上呢?不过别怕,我会送你回去的。。”

      听到她的话,纪清欢莫名地有些安心,脑中那根弦一松,意识便彻底陷入了黑暗中。

      纪清欢再次醒来是闷热的半夜,她轻手轻脚下了床来到屋外的院子,望着繁星密布的深蓝星空,眼里盛满了忧伤和泪水。

      还是那片星空,却不再是自己所在的那个时代,外婆真的没了,而她竟然死而复生,变成了外婆那位早逝的妹妹。

      纪清欢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但她在睡梦中走马观花看完了小姨婆短短的一生,包括……她前世是怎么死的。

      她哭外婆的逝世,也哭小姨婆在如花般的年纪早逝,纪清欢明白自己能继续以这种方式活着,一定是这位小姨婆在天有灵,助了她一臂之力。

      她发誓,一定会尽己所能去护持小姨婆的家人,当然也是自己的家人,更要查明真相,找出那个凶手!

      纪清欢,不,她现在是何清欢,此刻何清欢的心情又悲又喜——外婆却变成了自己三姐,大舅公变成了大哥,二姨婆变成了二姐,四舅公变成了四哥,而从没见过的太婆则变成自己现在的母亲……

      “小妹大半夜你怎么出来了,也不怕蚊子叮你,好点没?”伴随着清脆的嗓音,何清欢身旁多了一个人。

      明亮的月光下,何清欢很容易看清楚对方的面容,她神色复杂地看了很久,何清喜被自家小妹看得莫名其妙,伸手摸了摸自己脸颊,喃喃自语:“难道我又变漂亮了吗?把小妹都看呆了……”

      何清欢被少女时期的外婆弄得哭笑不得,这话给她带来一种奇妙的感觉,心底的伤感都淡了不少,而且面对这张嫩得能掐出水的清丽脸蛋,她实在喊不出“外婆”这两个字。

      “三姐……我就是躺太久有点睡不着,明天不是还要去上工?你快去休息吧,再坐会儿我就回屋。”何清欢艰难的喊出三姐这个称呼后,后面的话就顺畅自然多了。

      “你看看你说话还带鼻音呢,又是感冒又是发烧,你不知道小乐把你背回来时妈吓坏了,前天晚上雨那么大,妈冒着雨亲自去把徐大夫请来,整夜守着你,第二天又接着去上工,我都怕她熬坏身子,可她又不放心我和二姐照顾你……”

      何清喜巴拉巴拉说着何清欢昏迷这两天的事,何清欢倒也不嫌烦,若有所思的摸着下巴,迟疑了片刻决定将那天的事说出来。

      “什么?!哪个王八羔子那么黑心眼,不行!幸亏小妹你机灵逃过一劫,这事我得告诉妈。”何清喜“蹭”的站了起来,就要往房里冲。

      何清欢连忙拉住她无奈道:“三姐,这大半夜的,明天又要上工,还是明早等妈起床再说吧,反正都过了两天了,人也怕是跑了。”

      “不行,这事耽误不得,必须让妈知道,万一那人没跑,咱们抓住他送去派出所,治他个耍流氓的罪,这种人渣必须枪毙,哼!”

      何清欢见她脸色严肃,态度十分坚决,心里暖暖的:“那这样好不好,你把妈喊出来单独说,就别惊动哥哥姐姐们了。”

      这种事在这个保守的年代,知道的人自然越少越好,免得节外生枝,何清欢静静地坐在院子里,等那位素未谋面的母亲到来,她捏着手指,心里多少有些忐忑。

      没等多久,何清喜身边多了一人,近了何清欢借着月光仔细打量面前的女人,身材匀称结实,中等个子齐耳短发,五官大气端正,是个好看的中年美妇。

      何清喜义愤填膺地将事情一股脑的说给何金凤听,何清欢默不作声地看着她,何金凤眼神瞬间变得阴沉凌厉,她紧紧抿住嘴低声吩咐道:“小喜拿上刀跟我去玉米地走一趟,夜风大露水重,小欢病还没好,在家等着。”

      何金凤的后半段话带着明显的不容置疑,何清欢只好把要跟着去的话咽了下去,目送她们远去。

      足足等了近一个小时才见她们返回,何清欢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见母亲脸色凝重便知那人怕是跑了,她的心也跟着沉了下去。

      “小欢小喜,这件事除了咱娘三儿,不要再让第四个知道,听到没?”何金凤拉过着姐妹俩,语气严厉地交代道。

      何清喜已经十七岁了,她自然知晓事情轻重缓急,咬牙切齿地点了点头没吭气,眼睛却红了。

      “妈知道你不甘心,可这事现在没鼻子没眼,说出去你妹妹别想在队上做人了,那些长舌妇还不知道该怎么编排她。”何金凤语气软了些,眉头却皱得老高。

      她叹了口气,将目光转向何清欢,眼里闪过一丝痛苦和心疼,很快又隐没在阴影中,面容重新变得冷峻:“小欢,以后去割猪草一定要结伴同行,听到没?实在不行你就不要去了,在家帮着做饭喂猪喂鸡。”

      次日清晨公鸡打鸣声此起彼伏,安静了一夜的小镇焕重新发着勃勃生机,何清欢睡得不踏实,身边的动静吵醒了她:“三姐这么早,你干嘛去?”

      何清喜一边穿衣服一边小声回她:“起来喂猪喂鸡啊,妈在做早饭呢,天一亮就要出工去,你再睡会儿。”

      何清欢哪里还睡得着,爬起来跟屁虫似的跟在何清喜后面,用孺慕的眼神看着她,何清喜哭笑不得,伸手摸了摸自家小妹毛茸茸的脑袋,她发现小妹生病后变得格外依恋她。

      “三姐,我帮你~”

      何清欢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容,笑嘻嘻地接过竹篮从里面拿出切碎的猪草,撒给围着她咯咯咯嘎嘎嘎叫个不停的鸡鸭。

      “诶?那好吧,喂完记得把它们关进笼子里,再把地扫扫就成。”喂鸡扫地都是轻松活,何清喜便随她了。

      等她把鸡鸭关进笼子,拿起墙角的扫帚扫地时,发现身边多了一个人,何清欢扭头瞧了瞧,一个和她差不多大的俊逸小少年。

      “小乐难得见你起这么早啊,平常早饭不熟可看不到你啊。”何清喜笑着高声调侃自家小弟,做出夸张的吃惊表情。

      何清乐朝天翻了个白眼,默不作声地抢过何清欢手里的笤帚,大力挥舞着笤帚,三两下把落叶和鸡粪扫进撮箕。

      麻利到是麻利了,就是漫天飞舞的灰尘把何清欢呛得直咳嗽,何清喜虎着脸训斥:“何清乐,你给我好好扫!”

      何清欢笑眯眯地搬来小板凳看着姐弟俩拌嘴,天边露出一抹鱼肚白,暖橘色的晨光洒向这破旧却温馨的院落。

      这时院门被“吱嘎”一声推开了,走进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女人,她端着一盆洗好的衣服似笑非笑地说:“哟,小乐起了,真难得,小萍还在睡?”

      院子里欢快的气氛戛然而止,何清乐将头撇朝一边懒得吭声的样子,何清喜可就没那么好说话了,她插着腰阴阳怪气道:“大嫂洗衣服呢,咋不给咱妈洗?”

      “这不是还有你们三个闺女呢嘛?我要给你大哥和侄子洗,还要上工带孩子,哪有时间啊。”蒋艳秋昂着头说完,扭身晾衣服去了,仿佛不屑多看何清喜一眼。

      何清欢看了一眼背着姐弟三人的蒋艳秋,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原来这位就是大哥何清安的妻子,三年前从县城来的下乡知青啊。

  •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一般在晚上十点左右,看到凌晨更新都是在蹭玄学或者捉虫,不用管哦,喜欢的话还请多多留评支持作者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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