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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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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兴趣。”辛骓冷冷地回了三个字。
赵赢先是一愣,随后哈哈地笑出了声。在极度安静的地宫里,赵赢的笑声显得十分的突兀。他笑的面部表情极其夸张,跟他本人的样貌十分不协调。
他笑了一阵子笑够之后,突然脸色一变朝辛骓跃了过来。和前两次不一样,这次缠在辛骓脖子上的不是他的手,而是一段白到泛光的布帛。
“你知道。”得手后的赵赢显得很得意,说话的声音带着几分慵懒。
辛骓额角抽了抽,脸色越来越难看。他脖子上的白布缠的有点紧,紧到他几乎无法呼吸。他本来不想跟这个蛮横的人多纠缠,现在看来,他现在不计较一番倒对不起面前这个人这么作了。
“想让我给你解开?”赵赢一只手收紧辛骓脖子上的白布,另一只手抓着辛骓垂落在腿边的左手。看着辛骓左手上的三条红线,他嘴角的幅度越来越大。
四周很安静,除了辛骓急促的呼吸声没人回答他这个问题。赵赢也不恼,他没必要一定得得到一个死人的答案。他凑近辛骓的耳朵,用极其欠扁的声音小声说了三个字。
“不可能。”
随即他收紧布帛,同时他抓着辛骓胳膊的手也开始收紧,尖锐的指甲直接刺破了辛骓的皮肤。鲜红色的血液滴落在地面,一股子血腥味四散开来。站在不远处的幼兽也发现了这边的不对劲,它哼哼了两声打算往这边蹦过来,结果还没蹦上两步就被自己主人用死人眼给瞪了回去。
“三……”就在布帛要收紧到让他无法呼吸的一瞬间,辛骓开口吐出一个字。
赵赢不明所以,他还处于极其兴奋的状态。“终于想挣扎一下了吗?”
辛骓没理他,嘴里继续冒出一个字。“二……”
对于辛骓对自己的忽视,赵赢开始有点不满。回想起他当初还活着的时候,死在他面前的人,没一个不向他求饶想讨条活命的。想着他看了一眼辛骓,他嗤了一声。这个刁民倒是有点骨气,可惜有骨气换不来活命!
“一……”赵赢思索间,辛骓已经说完最后一个数字了。
赵赢微愠,他收紧布帛阴狠地说:“有没有人告诉你,临死之前耍再多把戏都是徒劳?”
辛骓深呼吸,左手往后一抓,他刚刚用来砍断灵骨的匕首凭空弹了出来。他抓着匕首往上一刺,毫无准备的赵赢被尖锐的匕首刺了一刀。赵赢还没来得及反应,一道黑影朝他下巴瞬间袭来,在他看清那道黑影是什么东西的时候,自己已经被那个胆大妄为的刁民给踹翻在地上。他挣扎着想爬起来的时候,才发现手里的布帛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被那刁民给拿了去。
“呼……”辛骓再次呼出一口浊气,他拿着白布朝躺在地上的赵赢走了过去。
总算是让他出了刚刚那口恶气。他拿着白布朝躺在地上的半人半灵走了过去,虽然很不情愿,但他得把这个不知好歹的家伙带回去。他走到赵赢面前蹲下身,先是给还想垂死挣扎的人脑门上贴了一张蓝符,然后粗手粗脚地用白布给人捆了起来。粗劣的手法,就跟长老会那帮粗人包粽子一样。
“刁民,你想干什么?!”这次赵赢还能开口说话,可是四肢失了自由他只能用俩还能动的眼睛眼睛,瞪眼前这个以下犯上的人。
这会辛骓掌握了主战场,平日里他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他朝幼兽挥挥手,然后面无表情地给赵赢甩了一句话。
“这句话说的对,可惜我并不是那个临死之人,主语错了。”
幼兽刚蹦过来,还没来得及站稳脚步,赵赢给它指了指被白布捆的不成人形的赵赢。“你带着他。”
幼兽一听有点懵,它眨巴眨巴眼睛看了看自己的主人又看了看靠在柱子上的男人,最后它看了看自己的小胳膊小腿。如果它没理解错误的话,自己主人的意思很明显,这个万恶的辛扒皮想让它把这个人给拖回去。
与此同时被捆成粽子的赵赢也大概明白了这刁民的意思,他朝辛骓喊了一声,“你敢!”
辛骓被下了套,还在气头上。现在这始作俑者还敢跟他大呼小叫,他二话没说走过去天灵盖上赏一张符把人给禁言了。
让某个不省心的闭嘴之后,辛骓又瞪了一眼还愣在原地的幼兽。“快点。”
说完怕某兽不听话,他抽出一张符纸朝幼兽晃了晃。终于在辛扒皮的威逼利诱之下,幼兽总算是妥协了。幼兽迈着小短腿朝赵赢走了过去,它找了一个合适的位置用牙齿衔着布,把赵赢往前面拖。它虽然短胳膊短腿的,但胜在力气很大。
赵赢在符纸的控制之下就跟个木头人一样,不能说话不能动作。他本来就是个争强好胜的人,现在被人这么对待,一股子怨气郁结在胸腔,他恨不得现在就跳出去把走在前面那个刁民给了结了。要是让他逮到下个机会,那个人会死的很难看!
幼兽拖着赵赢还没走几步,辛骓的后背开始火辣辣的疼。他还没来的及思索各种缘由,幼兽拖着赵赢从他面前跑了过去。辛骓脑子一顿,好不容易回复正常的脸色又阴了下来。
他想叫住幼兽,还没来得及说出声,后背又是一阵尖锐的疼痛。辛骓痛的吸了一口气,他快步朝幼兽走了去。
“停下!”
幼兽玩的正高兴,听见辛骓的声音之后它体内的顽劣因子发作,拖着赵赢走的更快了。不过它还没乐上几秒钟,脑袋一痛,身体被人给拎了起来。它悬空划了划自己四根小短腿,下一秒就被人无情地丢了出去。
把幼兽解决掉之后,辛骓蹲下身把赵赢扛起来丢在自己肩膀上。赵赢已经被气得昏了过去,这会儿任由辛骓摆布。赵赢不算重,作为一个男人来说他反而还有点轻。这点重量对于辛骓这个从小一身蛮力的人来说,小菜一碟。
回程的路上辛骓一直冷着一张脸,幼兽偶尔想任性一下也没那个胆子,它只好老老实实走在自己主人前面,给辛骓照路。
辛骓现在的心情有点复杂,此行他非但毫无所获,反而中了套,身边又多了一个毫无用处的大麻烦。看着被自己扛在肩膀上的大麻烦,辛骓不知道自己该作何表情。可气归气,一路上他已经开始着手下一步的计划。
一个地宫阴极的阵眼会隐藏什么样的秘密,他还挺感兴趣的。
带着赵赢到了地面之后,辛骓迎来了他们目前第一个难题。据他所知,像他们这种三无人员在这个时代是没办法找一个容身之所的。就目前的状况来说,想要抓住墓灵,他得在这里耗费不少时间。来之前他没多做准备,身上只带了几百这个时代的现金。
辛骓把赵赢放在一棵树下,他靠着赵赢坐了下来。他把放在自己口袋的钱掏了出来,借着幼兽身上的光数了三次之后,他才勉强承认了自己只带了五百块这个残忍的事实。他不甘心地又在口袋里摸索了一阵子,结果还真让他摸出个东西来。
一个小布包,刘云在他走之前塞给他的。他赶紧打开一看,那张好看的脸又臭了几分。包里就只有一张□□,也就是说他们身上除了那五百块就没有别的钱了。
五百块养三个人,怎么算都撑不了多久。辛骓瞥了一眼垂头靠在树干上的赵赢,他得赶紧让这家伙把身上的咒给解开,把这人打发走,他这点钱不养闲人。
辛骓暗暗叹了一口气,他靠在树干上抬头望着被树叶遮掩的只剩下一个巴掌大的天空。天色微亮,看起来明天应该是个好天气。
赵赢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看见自己还是跟个粽子一样被捆的严严实实的,怒火一下冲散了刚醒时的迷茫。他挣扎了一下,自己身上的两张符纸还是牢牢的贴在他身上,他除了动一动眼珠之外,依旧像个木头人。
他在心里把辛骓咒骂了一番之后,开始打量起这外头的环境来。这周围的气息虽然熟悉,可四周的景象他却十分的陌生。他仔细地感受了一下周围,突然脸色一变开始猛烈地咳起嗽来,他一个半死不活的人硬生生地咳出几滴黑血来。
他这边响声吵醒了一边的辛骓,等辛骓睁开眼时,赵赢正一脸呆滞地看着不远处的封土。辛骓一眼就看出了赵赢的不对劲,看他这样,想必是这个自负的人受了什么打击。不过自己对了解别人的秘密并没什么兴趣,瞥了一眼之后他就起身往林子深处走了去。
走之前他给幼兽使了个眼色,让它好好在这看着。
他们现在最要紧的一件事就是找个住处,他得带着这两个麻烦走出去。辛骓皱着眉往前走,让他认路还真是个难题。林子里深,树跟草都是密密麻麻并在一起,想从这里强行探出一条路来真的难。走了没几步辛骓就失了方向,他不敢再往深处走,只得顺着原路的痕迹摸索着回去。
这一行又是一无所获,辛骓心情有点差。
赵赢这会状态已经恢复了不少,看见辛骓过来,他两个眼睛瞪的溜圆。他恨不得把身上唯一能动的眼珠子,弄出来跟辛骓打一架。可惜他现在也只能在心里想想,他现在刚醒,身上的灵力跟符纸比起来还弱了点。等他灵力全部恢复,这刁民就等着去死吧。
他扭曲的表情太过明显,以至于辛骓一下就看出来这人心里在想些什么。不过在他眼里,赵赢那些小把戏还不至于让他放在心上。
辛骓在大树底下休息了一下之后,又独自一人进了树林。这次他回来的很快,结果还是一样,一无所获。太阳渐渐升了起来,周围从原先的阴暗开始变得清晰,树林子里开始传来叽叽喳喳的鸟叫声。他有点烦躁地看着躺在自己脚边的幼兽,还有坐在自己对面不停地瞪他的赵赢。
思索片刻后,他站起身把赵赢身上的符纸揭掉了一张。
“出去的路。”辛骓把赵赢扛在肩上,顺便往正在打呼的幼兽屁股上踢了一脚。他很不情愿这么做,但现在也只有一个办法了。
他自己不识路,幼兽就更不靠谱了。他们三中间,现在能指望的就这个满嘴刁民刁民的家伙。
赵赢有点反应不过来,他身体不能动,只能任由这刁民把他扛起来。极度的不满让他下意识地吧唧一口咬在辛骓的肩膀上。在听见某人闷哼一声之后,他突然清醒过来。他松开嘴,眼珠子往下一看,辛骓衣服上的口水印很好地提醒了他刚刚发生的事实。
被平白无故地咬了一口,辛骓恼是恼,可现在这家伙还有点用,他暂且不计较。怕赵赢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他又重复道:“出去的路。”
“哼。”赵赢嗤笑了一声。想让他带路,真是异想天开胆大妄为。
“啧。”
辛骓的耐心有渐渐要被磨光的趋势,他不说话,扛着赵赢就往林子里扎。和之前一样,可能是对自己认路的能力还有一丁点的自信,他这次走的很快。等他回过神来,他们已经进了更深的树林,这次想原路返回都有点困难了。
他还没说话,被扛在肩膀上的赵赢憋不住了。他开口质问:“刁民你怎么看路的,你没看见这林子越走越深了吗?”
辛骓懒得搭理他,他干脆弄了张蓝符塞幼兽嘴巴里,让它给带路。
他这举动立马就让赵赢不满了,怎么了?他一个大活人在这,难道还不如一条狗?要知道那时候最让他引以为豪的,就是自己敏锐的方向感了。王兄唯一一次夸他,也就是因为这个。
“往东走。”也许是想起王兄,赵赢居然开始认真地给人指起路来。
可惜辛骓是个极其没有方向感的人,赵赢说往东,辛骓就往西。赵赢说往南,辛骓就往北。赵赢好不容易把这一人一兽给带出去,好处没捞着,额头上的符又多了一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