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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第68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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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姜在衡园躺了不到两日,无寻就了过来,带了个惊天消息——宁王赵瑾病重昏厥,请她想法子对付明日朝会。
她又是惊讶又是不解,“我那日走时王爷还好好的,按他的情况,再不济也不可能会昏迷不醒的呀。”
“其中内情曲折,一时间说不清楚。”无寻面色略显焦急,“江姑娘可是能请阁中人相助,同在下一道回去。”
江姜起身下榻,“没必要再寻别人,我与你一道回去看看。”
“可是江姑娘你的身体。”看她面上颜色苍白,无寻略是迟疑。
“没关系的。一点小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江姜拍了无寻肩膀,“麻烦无寻姑娘到桌前小坐,稍等我一会儿。要是可以,就趁着这会儿,和我说一说宁王殿下重病的原因吧。”
她走去衣柜处拿了衣裳,转到屏风后更换。
无寻走去桌前坐下,斟酌了言语后,缓缓道:“江姑娘自府上离去后,王爷与王妃发生了争执,而后王爷写了和离书,要与王妃和离,二人再是生了争吵。”
“和离?”屏风后更换衣着的江姜一愣,低喃出声。
无寻继续道:“王妃容柔不愿和离,为表明决心,吞金自戕。好在随侍的女使及时察觉,被及时救下。”
听至此,江姜没忍住接了话,“自戕!你们家王妃她可是有身孕的人,就算不顾及其他,她也应该想一想——”
言语至此,她忽然停住,手上打整腰带的动作亦是顿住。
尴尬了,病一场智商都离家出走了。
正在她思索怎么挽回局面时候,言语顿住的无寻略是疑惑道:“江姑娘知晓王妃有孕在身?”
听无寻话茬意思,好似是知晓了宁王妃有身孕的事,江姜松了一口气,含糊道:“嗯,前几日偶然知晓的。王妃不愿意声张,所以未曾与别人提起,还请无寻姑娘保守秘密。”
“原是如此。”无寻叹息一声,继续道:“因宁王妃有小产迹象,大夫才是诊断出她有了身孕,如今府上皆是已知晓王妃有孕之事。只是宁王妃因吞金声道受损性情大变,将自己关在屋子中谁也不见。”
她越说,声音中担忧的情绪越是难掩饰,“王爷为求王妃原谅,在屋前跪了一天一夜,而后吐血晕厥了过去。至今还未醒来。属下斗胆,想到明日朝会之事,故来寻江姑娘。”
江姜已是更换好了衣裳,自屏风后走出来,复而走到摆放妆奁的案前,寻了宁王府暗卫的半边面具对镜戴好。
“走吧。”
她话音才落,房门被推开。
君亦青行色匆匆走了进来,将手中提着的药帖搁到桌上,温润言语难得冷了许多,“要去宁王府了?”
“师兄,我身体情况好了很多,你别担心。”江姜看了桌上的药帖,知晓君亦青不过是口是心非,担心她。
其实除去内力被封住暂不能用,她现在身体真没有什么不适的感觉。
“不若我——”
君亦青还未言语完,江姜随即是道:“宁王府的情况一直是我跟进的,师兄虽然知道大概的状况,但好多细枝末节不清楚。还是我过去比较稳妥。”
“也是。那烟火为号,有事即刻通知我,若再胡来,你知晓后果。”君亦青了解江姜的性子,看她坚持,遂不再多言。
“知道了。师兄放心就好。”江姜提了桌上药贴,“麻烦师兄费心了。我走了。”
她与君亦青道别,再是给了无寻一个眼神,“走吧,无寻姑娘。”
宁王府主院屋中,浓郁药味弥散不去,宁王妃守在宁王榻边,形容憔悴。
江姜嗅到药的气味,步子略是一顿,才是和无寻一起走去榻边。
宁王妃似未听得动静,只是握着赵瑾的手,眸光定定盯着榻上的人。
“王妃。”江姜低声唤了她。
容柔迟疑回首,见到却是江姜,急急道:“姜儿姑娘,劳你看看王爷,他昏厥了快是一日,现下都还未醒。”
“嗯。”江姜应声,将手中药帖递给一旁伺候的女使,“将此药送去煎来让王妃服用。”
“是。”女使应声而去。
江姜环视屋中情势,随后向宁王妃容柔道:“还请王妃让人将远处窗户打开些,屋子里需要进来一些新鲜空气,对病人身体比较好。另外,屋中伺候的人不宜太多,除王妃外,再留您随侍的两名贴身女使就好。”
“你们都退下罢。”宁王妃听了江姜言语,张口遣退屋中伺候的其余人。
宁王妃的贴身女使去窗边开窗,江姜替宁王诊了脉,而后道:“王妃不要担心,宁王殿下应该很快便会醒了。殿下是忧心过度,心中郁结,才导致病情加重。”
恰是此时,女使送来了宁王的汤药,宁王妃贴身女使接了进来。
无寻与宁王妃搭手,将宁王赵瑾扶起,宁王妃加垫了一只软枕,让宁王半倚靠着,喂其服用汤药。
退到一旁的江姜看了瓷碗中的汤药,再嗅了汤药气味,心上低低叹息。
当下瓷碗中用的药材都是上好的,只是用药太过谨慎,再用在如今宁王的身体上,几乎没什么效果。再是宁王已经用过怪医的药,不稍多时应该就能见到效果。只是宁王的情况——
“王妃,在下想看看宁王殿下的药方,不知道方便不方便?”她张口询问。
“自然。”宁王妃吩咐了贴身女使取来药方。
江姜看过,随后道:“殿下久病,这药方虽是温补,但要是再增加几味药,效果应该会更好。”
她走去外间书案前,铺了宣纸提笔写了另外一张药方,呈给了宁王妃容柔。
药方中除去增加了几味药增强方子药性,另外还添了一味药中和辅助怪医所用药的药材。宁王的身体唯独服用怪医的药见效最快。但那药既是活命药,亦是催命药。服用多一次便多伤一次宁王身体本元。
此时赵瑾的身子明显已经承受不住怪医所制的药的药性,这味药勉强帮他缓和一些痛楚,也是江姜的一点私心。
容柔将药方递给身侧女使,“让人按姜儿姑娘的方子即刻去煎药。”
“柔儿。”榻上宁王转醒,低声唤了容柔闺名。
“王爷,你醒了!”宁王妃容柔不禁红了眼眶,但顾及赵瑾心情,还是忍住了泪水,“你昏睡许久,应是饿了。可是要用些吃食?”
她转而对女使吩咐道:“快去拿些清淡的吃食来。”
“柔儿,不必麻烦了,我并不觉着饿。”宁王看了立在一旁的江姜和无寻,缓缓道:“腹中下人无状,烦扰江姑娘,抱歉。”
“殿下不必客气,这都是应该的。”江姜看宁王妃眼神片刻不离瞧着宁王,而后道:“明日朝会还有些小问题,在下与无寻姑娘咨询一下,就不打扰王爷与王妃了。”
无寻知晓江姜意思,是想让宁王与宁王妃二人独处,遂是向二人抱拳道:“王爷,王妃,属下告退。”
魏伯府。
魏自明听完魏云禀报,略是蹙眉,“她回去了宁王府?”
“公子,属下看江姑娘行动步伐轻松,身上病情应是已然大好。”魏云加重语气,着重强调了一下自家公子所忧心的重点。
“双生蛊毒于普通人而言,自是无甚紧要,但于内力深厚的人而言,损害极大。”魏自明眸光转动,“加派人手布防宁王府,务必确保宁王府众人、以及她的安全。”
魏云抱拳,“是,公子。”
“另外,让我们的人盯好裴翌。”魏自明拿起桌案上的书卷,轻轻拨动纸页右下角,“惊情楼如此缜密布局,险些就让他们瞒天过海,肆无忌惮在朝云兴风作浪。当下即是知晓他们来历,要多谨慎些。”
“惊情楼。”魏云诧异,“裴翌竟是与惊情楼有干系?”
“你来之前不久才收到的消息。”魏易答了他的疑惑,“这群鼠辈,真是诡计多端。先前暗阁搜集的情报,竟是惊情楼做过手脚,刻意送的消息!”
“只怕朝云与赤方一战再无可避免。”魏自明放下书卷,手指轻轻叩击桌案,“明日朝会,应会比预想的要有趣。”
宁王府中,江姜与无寻出了主院屋子,一道走在廊上。
二人走出主院,正要分开时,江姜停住了步子,对无寻道:“殿下的身体状况怎么样,无寻姑娘心中应该也是清楚的,在下虽然调整了药方,但也只能减轻殿下的些许痛楚。怪医的药虽然效果好,但有什么后果,想必殿下与无寻姑娘应该也是清楚的。”
她稍是停顿,才是继续道:“依照无寻姑娘转述殿下的本意,在下并没有向王妃说过那药的事。只是此事应当瞒不住多了,王爷的身体——就算是继续服用怪医的要,最多还能再撑不到五日。”
无寻整个人怔住,许久后才喃喃道:“不可能的,怎会如此。”
“王妃有孕在身,之前既然已经有了小产的迹象,就不能再受刺激。”江姜分析厉害关系,而后道:“此事请无寻姑娘避开王妃,告诉宁王殿下知晓。能稳住宁王妃情绪保住宁王妃腹中胎儿的,也只有宁王殿下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