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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 23 章 ...

  •   景漾清醒时浑身上下都发软,窗帘罅隙里透出一丝光打在脸上,她半睁着眼惺忪一阵,才恍惚回忆起昨晚发生的事情来。

      理智一上线,所有感触都被放大了百倍。

      猛地从床上坐起,掀开被子下地,过快的动作带来一阵晕眩,眼前发黑了那么几秒。

      手臂被人及时拉住,站稳。

      景漾甩开他的手,“骗子!”说出口才发现嗓音沙哑的厉害。

      方煜没比她早起几分钟,脸没洗牙没刷下楼买了个早餐,一进门就看她站在床边摇摇晃晃。

      他把东西放桌子,抬手就去摸她的额头,似乎是有一点儿烫。

      “不舒服?”

      景漾确实不舒服,她本就穿的不多,又吹了大半夜风,现在身上一阵冷一阵热,晕晕沉沉,完全没有清晨该有的清醒。

      但她现在更多的是不高兴,昨晚明明都答应自己不住酒店,结果早晨却在床上醒来……她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初步估计她有点感冒,方煜轻叹一声:“你坐着吃点东西,还有十几分钟开校门,我去买点药,不用着急。”

      景漾没胃口吃东西,简单去洗漱一下,又从书包里拿出昨晚没写完的作业。可偏偏越是努力想集中注意,越是没法认真,反而满脑袋都是方煜。

      套房空间很大,她跪坐在茶几前的地毯上,轻轻喘息,丝丝气味钻入鼻腔,只相处了一个晚上,可她怎么感觉连空气里都是他的味道?

      就连校服上都是熟悉的气味。

      她突然感觉难以呼吸,意识里想要屏息,以此同时身体却不受控制渴望更多属于这间屋子的空气。

      视线瞥到斜对面的房间,房门大咧咧敞开,床角的沙发凳上过有他随意丢下的外套,再往上是他睡过的床,白色被子掀开大半,枕头有一点歪,床单上褶皱起伏,痕迹暧昧……

      景漾急急忙忙收回视线,呼吸频率不由自主升高,连带着脸蛋也比刚才更烫了几分。

      这地方一分一秒也不能再呆下去了,她匆忙把东西装好,给方煜发了条短信,往校门的方向飞奔。

      萧桐桐为了补作业惯例是要早来的,何况昨晚沉迷演唱会,回家已经是半夜,作业一个字儿没动。

      她嘴里还叼着面包,奇怪的瞥一眼魂不守舍、脸上还带着不正常潮红的同桌:“漾漾,怎么这么早?”

      景漾腰板一僵,做贼心虚,绕路回到自己座位,尽量不刻意的把椅子往外边挪。她一点也不想被别人发现自己身上有他的味道,更不想给别人知道他们俩个昨晚共度了一整夜。

      这种惴惴贯穿了她的一整天。下了第一节课,后桌传来一个塑料袋,说是教室外面有人给的。

      她打开一看,发烧感冒肚子疼的各种药……旁边还有一份手写的服用方法。这人学习不怎么样,字还写的挺好看。

      萧桐桐随意的瞄一眼:“谁啊,这么贴心。”

      景漾拿药的手指一顿,含糊不清的答:“……不知道。”

      ……

      她觉得自己现在完全不能直视那个人,给他发微信,简简单单三个字——别等我。

      中午一打下课铃,就逃也似的奔出教室,就连在食堂都低着头,买了带回宿舍吃。

      至于晚上,如法炮制。

      就这么一连持续了好几天,粗神经如萧桐桐也发觉不对劲,咬着筷子眯着眼问她:“你最近……和方煜学长交流很少哦?”

      许久没听到方煜两个字,乍一入耳,效果惊奇,刚夹起的一块豆腐颤巍巍掉在桌上,愣的她忘记了下面的动作。

      她重新夹起豆腐塞进嘴里,味同嚼蜡:“挺正常的呀。”

      “嘁”

      一脸的心不在焉,举止怪异好多天,没发生什么事儿就怪了。

      “你这叫掩耳盗铃。”

      ……景漾不再试图狡辩了,她得承认她确实在装鸵鸟逃避。本以为安静几天就会过去,可方煜简直有毒!一举一动就像给她投了毒,害她的思绪完全被他牵着走。

      方煜不来找她,她有点庆幸。

      宏辉就这点儿地方,说小不小,说大不大。他愿意的时候可以一天和她“偶遇”无数次,不愿意的时候,就连他身边的朋友也碰不着了。

      她确实是感到失落的,既盼着不见,又盼着相见。

      明明是他说要追她,可为什么最后会变成这样呢?

      *

      “理解了吗?”数学老师推了推眼镜,抬头看她。

      景漾乖巧点头,收回作业本。

      隔壁桌的语文老师笑眯眯探头:“景漾最近状态不错,前段时间是生病了吧?上课老走神。”

      数学老师点头:“这几天是表现很好,作业基本全对。”

      “这就对啦,好学生要有好学生该有的样子。景漾学习这么好,高三毕业一定能拿到优秀毕业生的荣誉,可别让不重要的事儿耽误了学习。”

      宏辉的优秀毕业生一般会落在高考成绩优秀的学生头上,语文老师这是在变相提醒她。

      前段时间方煜那么高调,接送都到了班门口,成双成对出入,别说班上传的沸沸扬扬,老师也有所耳闻。

      她被这话里的潜台词说的无地自容,根本不敢抬头看老师的脸色。

      眼看着她们还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物理老师出来打了个圆场:“景漾啊,这是高二的作业本,帮我送给高二的物理吴老师,就说组里已经检查完了。”

      如蒙大赦,飞速给老师们打了声招呼,景漾抱起作业本就往高二的方向跑。

      这节原本是体育课,体育老师临时请假,就给了数学老师做自习课。她之所以敢挑在这个时间去齐贤楼,也是笃定了上课期间不会碰到那个人。

      作业本不少,三个班,分成三摞,足有九十几本。景漾出来的急,也没找帮手,走一阵就气喘吁吁胳膊发酸。

      要去高二的办公室,势必就要经过高二的一部分班级,这些班级包括高二一班。没上楼之前她想的很好,路过高二一班时,她就目不斜视往前走,步子最好快一点,书那么高也能遮挡一部分,不会被看到的。

      但天意这个东西,永远都在作弄人。

      长长的走廊空空荡荡,隐隐有扩音器讲话的声音和读书声。一排整齐的门窗中,方煜的身影如此突兀。

      他站在一班的后门,站姿不很规矩,双手插在兜里,心不在焉,耳朵上还挂着一只耳机。

      应该是罚站。

      那一刻,景漾觉得双臂都麻木了。不,不止双臂,连大脑都冻僵,停止思考。

      她想急速往后退,念头刚起,那道视线就不经意扫了过来,然后定格。

      ……

      死亡凝视大概就是此情此景了吧。

      景漾动了动肩膀,僵硬的与方煜对视,眼看着那道目光从漫不经心变成饶有趣味,她连从旁边栏杆跳下去的想法都有了。

      作业本突然变成百倍重,她努力拖着书,撑着脊背挺直,迈着沉重的步伐往前走。每走一步都感觉手臂比之前要更沉一点。

      一步一步,离他越来越近,直到恰好走到他身边。

      “喂。”

      她稳住步子,尽量让声音听起来正常:“嗯。”

      方煜笑:“离那么远干嘛?”他勾了勾手指:“过来。”

      景漾没动,她感觉快要撑不住了,使劲儿提着一口气,才没让书本掉下去:“干嘛?”

      那双漂亮的黑色眼睛在厚厚的作业本上扫了一圈:“几天不见,不认识我了?”

      别说她脑袋里还别着一根神经,没办法和他正常交流,就眼前这摞作业都把她折磨的够呛,全靠意志力,哪儿还有功夫和她聊天?

      “没事儿我先走了。”说完这句话,抬起步子就往前迈。

      方煜点头:“走吧。”

      景漾惊讶于他竟然这么好说话,可也没有表现出来,飞速瞥他一眼,就往前走。

      谁知刚跨出一步,就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一个趔趄,双膝重重磕在地板,作业本哗啦啦散了一地。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 2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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