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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唇枪舌战 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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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前,我爹进京赶考,刚开始云家大伙儿还对娘亲和我姐弟二人尚可,虽说没有帮衬着,倒也没有找我们麻烦。可各个村进京赶考的人陆续回来,却没有我爹的消息,多番打听都不得音信,久而久之,你们便当我爹死在了外面。至此,我娘亲和我姐弟便开始了噩梦。二婶娘三婶娘时不时的对我娘亲冷嘲热讽,刚开始还好,只是嘴巴上逞个威风,我娘亲也就一直忍让着。后来,更是变本加厉,我们家里有啥看的进眼的东西,便来明抢。记得去年,二婶娘看准了我娘亲唯一剩下的嫁妆,头上插着的银簪子,便伙同三婶娘来抢,硬生生将我娘的头撞到了桌角,撞破了一个洞。奈何我和云飞还小,打不过也拉不住,便只好来找您这一家之主,云大老爷,可您是怎么说的?说是我爹读书,欠你们的,我们家的所有东西,都还不清欠你们的债!我至今忘不了您看我们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仇人一样!”
云汐顿了顿,也不在意云老爷子的脸色,继续说道,“因为你的这番话,更是让二婶娘和三婶娘有了后盾,一发不可收拾。家里值钱的不值钱的,能拿的全拿了,不能拿走的,也砸个稀巴烂。”
“你可别胡说,我们啥时候干过这种事,说话可要讲证据!”老三媳妇儿吴氏坐不住了,跳起来指着云汐骂道。
云汐看也不看她,“我们不但要讲证据,还会讲良心,我既不会胡说,也不会瞎说,你耳朵上挂的耳环,你可别说是你自己的,有本事取下来,看看有没有刻着一个月字,我娘亲姓陈,单名一个月,那耳环是我娘亲的嫁妆,我外婆在我娘亲出嫁的时候,所有陪嫁首饰都刻有我娘的名,吴氏,你敢取下来,让大伙儿看看吗?”
“你放屁,这是我自己买的!”吴氏满脸通红,双手捂住两只耳朵,强词夺理。
云汐嗤笑一声,喝了一口茶,用袖子抹了抹嘴,“鸡毛琐碎的事,我们就不去翻了,想必村里的各位也是知道一些的。家长里短,别人也不好说什么,即便就是这些,我要断绝和云家的关系,也会被别人说成是我的不是。那我们就说说别人不知道的吧!我爹离开之后的前两年,我娘虽然时常思念我爹,却不至于思念成疾。却在那时候,我外祖家发生变故,我外婆和外公相继离世,而我大舅和二舅也离开家乡去外地谋生,从此我母亲便没有了母族家的依靠。我母亲虽然连受打击,却为了我姐弟二人一直坚强的扛起这个家。我们娘三个虽然凄苦,但在一起也算其乐融融。可后来,奶奶,哦,不对,应该叫柳氏柳老太太,柳老太太见我母亲失去了依靠,突然上门来,说是以前让我们单独开火,是为了爹有个单独的环境好好读书。这家也没有分,现在我爹不知所踪,自然不能再单独开火。更是带着她的两个好儿媳,拿走了我们所有口粮。娘亲被逼无奈,只好带着我们姐弟和云家大小一起吃。柳老太太还一改往日的态度,对娘亲突然照顾起来,说我娘命苦,带着两个孩子不容易,现在我爹没有了音信,更要照顾好自己,不能把身子累垮了。然后还专程去镇上为娘亲拣了好几副补药,每天单独让我娘喝。这事儿,二婶娘和三婶娘都是知道的吧?可奇怪的就是,平日里见不得我们半点好的二位婶娘,居然对这种明显的偏心没有半点怨言,反而每日劝着我娘喝药。可就是这上好的补药,却让我娘在半年前撒手人寰。柳老太太还捶足顿胸,说我娘命苦啊,身子都是被我们姐弟给拖垮的,她费心费力也没能将我娘留住。”
云汐很激动,或许是因为原主残留的感情,理解到了云汐在为自己的娘亲讨公道。云汐控制不住,浑身发抖,站了起来,扶着桌沿,厉声说道,“柳氏,这半年里,你就没有在午夜梦回的时候,担心你的大儿媳来找你索命么?”
“住口!满嘴胡言乱语,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我待你娘亲如同亲闺女,你爹不在,你外祖家突生变故,我可怜你娘亲活守寡还带着你们两个累赘。想法设法给你娘亲补身子,连下蛋的老母鸡我都宰杀了,你现在居然将你娘亲的死污蔑到我头上。好好好,果然是个孽障,敢对自己的奶奶如此不敬,今天我就当着各位族老和里正的面,好好教训教训你。”柳老太太气的眼珠子都鼓了出来,抓过旁边的拐杖就要向云汐招呼过去。
可此云汐非彼云汐,早已不是那个唯唯诺诺的小女孩。见柳氏冲自己招呼过来,也不躲闪,伸手抓住朝自己面门过来的拐杖,幽幽的说道,“你怕什么?杀人可是大罪,可不是一个所谓的长辈辈分就能压的下去的!”
陈河和各位族老听到云汐道出这样惊人的秘事,皆是被震惊到了。如果云汐说的是事实,那么这柳氏给自己儿媳下毒,可是犯了杀头的大罪,连带着他这个里正也吃不了兜着走。自己作为一里之长,若果在自己的村子里发生这样的事,按律法是会被连坐的。
惊慌之下,拉着云汐,“云汐,这事可不能乱说,这可是杀头的大罪。没有证据的事情,我们还是不再提了。”
云汐转过头,看着陈河,给对方一个灿烂的笑,“陈叔你放心,我娘亲的仇,我自己来报,犯不着惊动官府。证据么,当然是有的,我说过,今天我说的话,不但凭证据,还要讲良心。黑的我不会说成白的,白的我也不会说成黑的。证据,我自然会给你们大伙看看。”
云汐从怀里掏出两页纸,抖了抖,展开在柳老太太面前,“您老好好看看,这是不是您去镇上给我娘亲拣药的方子?”
柳老太太瞥了一眼,还真是自己找镇上大夫开药的方子,也确实是为云汐的娘亲拣药的那两张。不过她心里清楚,这两张药方都是补药,即使是找大夫来对症,也不会说这两张药方有问题。当然,对于其中的猫腻,自己是一清二楚的。所以便也不怕,当下承认道,“自然,这就是我当初为你娘拣药的方子,怎么,你难道怀疑这药方有问题?你要是不放心,现在大可叫人去请大夫,我们就让大夫来说说,这药方是不是补药!”
“别慌,您承认了就好,我还就怕你不承认呢!”云汐收起药方,将药方揣进怀里,慢条斯理的说道,“这每一张药方,确实都是补药。不过么,这补药也可以变成毒药!这里面的猫腻,恐怕柳老太太您自己最清楚吧!”
云汐盯着柳老太太,直直的看着她。
柳老太太看着云汐犀利的眼神,犹如索命的魔鬼,心中不由一阵心虚。不过瞬间就定了神,她能知道什么,一个连村子都没有出过的黄毛丫头,自己怕她做什么?可是云汐接下来的话,却让她如坠冰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