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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断绝关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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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汐站在里正家的院子外,阵阵饭菜香味从里面飘散出来。云飞虽然此前吃饱了,不过闻到这肉香味,也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云汐拍拍云飞的小脑袋,然后敲了几下院门。
“谁啊?”屋里传来一个妇人的声音,紧接着又听到不大不小的嘀咕声,“这大冷的天,不在家里窝着,上咱家来干嘛!”
门“吱呀”一声从里打开,露出一个头。
“我道是谁呢,又是你们姐弟二人啊,怎么地?又没饭吃了,我家可没多余的口粮,你们还是去你们爷爷奶奶家吧”,说完便要关上大门。
云汐赶紧用手撑住门板,说道,“婶子,我们不是来要饭的,我们是来找里正叔,说正事。”
“走走走,赶紧走,小孩家家有什么正事,没看到我们在吃饭呢,哪有时间陪你们小孩子瞎闹!”王氏说完就要推人。
“云汐啊,你说找我有正事,有什么事啊?”里正从屋内走出来,裹了裹棉袄,对王氏呵斥道,“你就让两姐弟在门外冻着?这是一个长辈干的事情吗?还不让云汐姐弟到屋内说话?”
王氏极不情愿的挪开半个身子,让出一条缝,云汐挺起腰杆,牵着云飞走了进去。
屋内起了暖炉,让云汐姐弟感觉舒服了很多。云汐端坐在里正陈河搬来的圆凳上,云飞瞟了一眼桌上的饭菜,也乖乖的挨着云汐坐下。
陈里正的儿子,陈小壮冲着云汐姐弟做了个鬼脸,小声说了句,“小叫花子”,引得陈里正抬手就要打。王氏赶紧将儿子抱在怀里,顺手端起那碗肉菜,走了出去。
陈里正看着如此景象,不由得黑了脸,又不好发作。
便问道,“云汐,你们吃饭了没,赶紧来吃点,填填肚子。”
“不用了,陈叔,我们吃了过来的,今天过来,是有点事想请陈叔断个公道。”
“唉,”陈河叹了一声,“你的事情我知道,不过看你如今也没有大碍,陈叔也想劝你一句,公道自在人心,不用去计较那么多,你父母不在了,日子不好过,陈叔也是知道的。只是眼下,你还有爷爷奶奶和叔伯,陈叔也不好干涉太多。毕竟他们是你的长辈,你再忍耐两三年,等你及笄了,寻着踏实的人家,日子也就好过了。”
“陈叔,我父亲下落不明,娘亲也去的早,这些年我们姐弟二人过的什么日子,您也是知晓的,父亲进京赶考前,也一直有教我读书认字,大小道理我也懂。先前我想着弟弟虽小,好歹也是云家的根,爷爷奶奶和叔伯也能照看着些,可事实并非如此。这次我被云花儿砸破了脑袋,叔伯非但没有请郎中为我医治,反倒是想着我死了,好把云飞卖到地主家做下人。幸得上天垂怜,我捡回了一条命。今日来叨扰陈叔,就是想请陈叔做个见证,我想和云家断绝关系,自立门户,以后带着弟弟自己过日子。”
“万万不可,云汐,听陈叔的话,你们这么小,哪能自己过日子?跟着叔伯,好歹有饭吃,你要是断绝了关系,以后上哪吃饭去。”
“陈叔,不用再劝我了,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可如今我和弟弟在云家已经不能安稳的活下去,为何不自己寻求一条生路呢?还请陈叔跟我一起去一趟云家,和云家做个了断。”
陈河看着眼前不满十三岁的女娃,如同大人一样的坚定。心里便不是滋味,穷苦家的孩子早当家。想来,这一连串的变故,也让这孩子一夜之间长大了吧。也罢,既然孩子长大了,有了自己的计较,那自己也就做个好人,将姐弟二人从那毫无亲情的吃人窟里救出来,也是功德一件了,日后,心里也不会愧疚。
“那好吧,我就随你走一趟,不过有些话还得你自己说,我看这事还不好办,你叔伯几人要是不同意的话,我也没有办法。”陈河思量一番,便点头同意和云汐一起去云家做个见证,想了想又说道,“这事还得村里几个族老一起,免得日后有什么纠纷,有族老在场,要了断,日后也会利落些。”
云汐便也点了点头,也知道这古代,要和家族脱离关系,可不是一件小事,必须要有管事的人作见证,家族里的族老点头同意才行。
这上河村是几个姓氏逃难过来组成的村子,除了云家、陈家以外,还有苏家、何家、刘家几个主要大姓。村里的族老也是由这几大姓氏的家族老人组成,其中便有云汐的爷爷,云大海。
陈里正领着云汐姐弟二人,临出门,又让王氏去拿了一小袋碎米和一袋子番薯出来,交给云汐,让云汐拿着。云汐推辞不要,陈河强行塞给她。
出了门,姐弟二人便跟着陈河往几个族老家走去。
王氏看着远去的三人,朝着背影“呸”了一口口水,“老娘家又不是开善堂的,三天两头来要饭,这次倒好,还拿走老娘那么多口粮。”
陈小壮也跟着他娘有样学样,“呸”了一声,骂道“两个小叫花子!”
云汐回头看了一眼,转过头,不说话。
陈河自是听到了自家婆娘的叫骂,也只是叹了口气,说道,“云汐,你别往心里去,你婶子她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也是这两年水涝,收成不好,脾气也就暴躁了些。”
“陈叔,没事,这些年多亏了你们的救济,我和弟弟才能活到现在,婶子她是个好人!”
陈河见云汐没有拆自己的台,便也不再说话,只是狠狠的吸了口旱烟,带着二人往前走去。
云汐看了看这个上河村,约莫有三十几户人家,大大小小的房子散落在四处。不远处是一座大山,夜幕下也看不太清,山脚下有一条河,原主的记忆里是有的。
只要有山有水,便有宝藏,至少,能保证自己和云飞不会饿死,也许还会越来越好。
收起思绪,云汐便也牵着云飞,跟随着陈河往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