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自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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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自由
斯，对不起。
虽然至今我仍然无法原谅你，虽然至今对那件事我仍然耿耿与怀。曾经一度我那么的恨你，讨厌你。但我从没想过要报复你，此次我只是出于无奈。如果我独自一人擅自出宫，宫里的人一定会派人找我。只有对外宣称我嫁给了你，我才能够安安稳稳的过我自己的日子，再也不要回到咸阳宫这个充满是非的地方。
我欺骗了你，你背叛了我，我们两个算是两清了。
我知道你会帮我，虽然也知道你要顶着多大的压力来帮我，自己的妻子背弃了自己，却还要帮着她对外隐瞒。可我知道，你会帮我的。
斯，谢谢你。
从我第一天遇见你开始，你便在帮我。让慌乱的我找到了该去的方向，帮助我和爹与大哥他们见面，一次次地为我开脱让我化险为夷，我曾经一度把你当作了自己的守护神，然后不可抑制的爱上了你。我一心一意的爱你，一心一意地想摆脱困境与你自由自在的双宿双栖，也正因为如此，我走错了一步棋，所以铸错至今。
其实，我怎么能怪你。这一切都是我自己造成的，怪不了任何人，若是当初我没有答应老太后的条件帮她做事，若是我能管好自己的嘴巴，你就不会知道秘密，也不会造成今天的局面。罪魁祸首是我才对，所以李斯，或许我很难做到一点都不怪你，但是我不恨你了。
谢谢你让我曾深深地爱过，谢谢你给过我这么一段如此美好的回忆，或许当事过境迁，一切如过往云烟，我们有缘再次相遇的时候，我们还能当朋友。到那时，我们或许会更加自在，如往常一般说说笑笑，谈天论地。
请不要找我，在咸阳宫，你是最了解我的了，你知道我是多么渴望自由多么渴望过上平平淡淡地日子。所以，如果你还对我还有一丝一毫的感情，请不要再找我，我会发自心底的对你感激。
李斯，珍重。凭你的资质与努力，知道吗？你将成就一番大业的。所以，一定要珍重自己。
妙弋
离开咸阳宫的我，连呼吸都是欢快而自由的。抛开了一切，放下了一切，如今的我便似重生，开始我新的生活。或许，就这样不告而别让爹和哥他们担心有那么一点自私，但是，我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每每都是因为我顾虑的太多，优柔寡断才让自己痛苦不已。就这一次，让我自私一次吧。
其实离开咸阳宫，一时我也不知该去哪儿。在古代的这几年，不是和爹他们住一起，就是在宫里，独身一人在外的经历是一次也没有，心中不免是有些打鼓的。走在人群中，感觉从所未有的畅快，却也是从所未有的迷茫，不论怎样，先安顿下来再慢慢做打算吧。
走进一家客栈，小二从上到下的打量了我翻，立马笑意吟吟地热情招呼，“这位姑娘，赶路呢，到这儿是准备吃点填饱肚子呢还是住店呢？”
我将钱币交入他手中，客气地说：“要一间房，再送些吃的进来。”
小二立马收了钱，精神百倍的满口答应，引路领我上楼进了一间屋子。
“姑娘，瞧您也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吧，怎么身边连个丫鬟都没呢。这些日子，不太平啊，您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家孤身一人在外，可得防着点。这就是您的屋子了，您看看，该有的可都有了，您若有什么需要，有任何吩咐，小的立马为姑娘您去安排。那，小的就先退了啊。”
“慢着。”一路喋喋不休地小二刚想转身离开，我却叫住了他。
“姑娘还有何吩咐？”
“多谢小哥提醒。这些钱你收着，麻烦小哥帮我去置弄套合身的男装来。”
小二先是疑惑，之后了然的笑着点头应道：“应该的应该的，女子出门的确有诸多不便。姑娘放心，小的这就去办。呵呵，姑娘出手可真是大方，小的可谢过了。姑娘有事尽管吩咐便是。”说着，拿钱转身出了屋子。
小二一出门，我便一头躺倒在床上，睁着眼想着，不知李斯会不会放过我，只要他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即使这件事早晚会被拆穿，但起码也够时间给我做打算了，到时，我就会在一个谁也找不到我的地方，过去的一切，都只会是一场梦，一场悲喜参半的梦。梦里有我的初恋，有我爱的人，有爱我的人，有伤害我的人，有被我伤害的人，有割不断的爱恨情仇，有尝不完的喜怒哀乐，有说不尽的心酸苦痛，还有，永远无法停止的思念……
迷糊中，我竟沉沉睡去，没有负担，没有包袱，没有愧疚，呼吸里全是自由的味道，只是，那个梦境……
那个忽远忽近闪闪发亮，总不让人看真切的物体。
那个刺耳而又熟悉的声音，仍然在我的梦中不停喃喃呼唤地话语。
“不能同生死同穴……不能同生死同穴……”
“啊！”我惊叫着醒来，又是这个梦，为什么我总是无法摆脱这个梦魇。究竟是什么意思，究竟是谁在对我说着这样的话，究竟那个闪闪发亮的东西是什么？
虽然，梦境黑暗而又扑朔迷离。可是我竟也不觉得恐怖，既然不觉恐怖那就也算不上是个恶梦，可是，总是重复的做同样的梦，难免会让人觉得离奇。我呼出一口气，朝窗外看去，天已全黑，整个客栈安静到极致，我这一躺竟然就这样睡到了深夜。什么东西都没吃，睡着时当然什么都不觉得，醒来却觉着腹中空的难受。
起身，点上蜡烛，见案几上放着一盘食物和一套衣物，想必是那小二在我睡着之时进屋放置的。我一惊，赶忙把放在案几上的包袱打开一一检查，一样不少后才稍稍宽了宽心。仔细想想，不禁有些后怕，也不知道锁个门便这样睡着了，真是在宫中住惯了。若是这小二有个歹心，给我下点迷药，或是把这包袱拿走了，那我以后的日子可该怎么过啊。今后独自在外不比宫里，真得凡事多留个心眼了，我暗暗提醒自己。想着，便把包袱里的几样首饰贴身带着，这样一来，今后就算包袱丢了，这些首饰还能撑着我过段日子。
将盘中的食物一扫而空，拍了拍饱饱的肚子，虽是晚上，可先前睡的酣，现在倒是毫无困意。于是心血来潮，将女装换下，穿上了桌上的男装，从未试过男装的我可是费了番功夫才把一切都穿戴整齐了，竟是汗都快出来了。拿出一直贴身带着的小铜镜，虽照不到全身，但模糊的镜像中活脱脱照出了一个俊朗小公子的模样。我满意的对着镜中的自己笑了笑，想再仔细的自我欣赏下，屋中的烛火却霎时熄灭，还来不及等我发出惊叫，颈后一痛，这下，是真的全黑了。
再次睁开眼的时候，繁星满天，我愣愣地看了几秒，直到大脑回忆起了先前的状况，感受到了颈后仍然持续着的酸痛，这才挣扎的坐了起来。环顾四周，发现身在一片草丛中，离我四步远处有一个约莫十二三岁的男孩在拨弄着一堆火，见我看着他，男孩不屑地瞥了我眼，发出声冷笑。火光下我看到了放在他身旁的我的包袱。
我竟然是被这男孩掳来的，身高才到我的肩膀，长的又是瘦小，竟有那么大力气将我带来？莫非他还有同伙？可同伙在哪儿呢？也不绑我，他们就不怕只有这小男孩，我逃了？如果是劫财，大可拿了包袱就跑，何必把我带来这荒郊野外的。若是劫色，昏迷的时候就该动手了啊，难道喜欢反抗的，寻求刺激？更何况，我现在是男装啊。想来想去，劫财也不像，劫色也不靠谱，看这样子，倒挺像是绑架的，难不成那么快就有人识破了我的身份，想利用我去敲诈李斯一笔钱？想来想去，都是毫无头绪，不如劈头盖脸问去。
“你是谁？想干什么？如果只是要钱，我给你。如果你有同党，请他们快点出来，我要和他们谈。如果你没有同党，那说明你小小年纪本领还挺大，可你到底想干什么？”我连珠炮似的一串说完，自己都感到吃惊。
那男孩瞪大着双眼望着我，也有些回不过神。借着火光，终于看清了这个男孩子的脸，稚气而清秀，两个眼睛炯炯有神的就像天上最亮的那颗星，璀璨却又朴实。左半边的脸颊有道不大不小的伤口，刚开始结痂还略带血迹。他皱了下眉头，露出满脸的老成。
“做了那么多坏事，问题还那么多。你就等着瞧吧，等我向大哥哥邀功回来，有你好受的。”男孩说着，又是厌恶的看了我眼。
我一脸莫名，“做了那么多坏事？这是什么意思？大哥哥是谁？凭什么要我好受的？”
“烦死了！你有完没完啊，不要在这里装无辜，我才不笨。我查的很清楚，你骗了药铺赵二哥的一笔钱，正想逃，幸亏被我抓住了，否则你这种祸害不知还要害多少平民百姓。大哥哥若是知道我抓住了你这个坏蛋一定会表扬我，然后让我帮大哥哥做事的。”男孩得意洋洋的说着，随后看了看天空，嘟囔道：“大哥哥怎么还不来……”
听了男孩的一番话，很确定的是，他抓错人了。正想开口解释，却闻得一股异香，沁人心脾的花香味，这样的香味陌生而熟悉，情不自禁地能让人浮想联翩。我暗自一笑，这样的奇香，除了他，还会是谁。
一旁的男孩甩掉了手里把玩着的树枝，站起来对着四周兴奋地叫道：“是大哥哥吗？大哥哥！大哥哥！你来了对吗？”
转瞬间，犹如天人下凡般，侍剑南半蹲在我面前，坏笑的看着我，依然是那样绝美的容颜，依然是一身素白，依然是水蓝色的长发，宝蓝色的双眸，神情中依旧是熟悉的玩世不恭，却在深眸中让我看出了一丝掩藏不住的担忧。
“别以为换了一身男装就能瞒过我。小妖精，又见面了。”边说着，顺手将我的发结解开，一头瀑布般的长发倾斜而下。
还未等我说话，一旁的男孩却惊叫出声，不可置信地走上前，指着我道：“怎么？怎么可能，你竟然是女的！真是想不到，一个女孩子也能使出这样下三滥的骗人手段！大哥哥，你可不能心软啊！”
侍剑南无奈地看着我耸了耸肩，挠挠头，转身对着男孩温柔地道：“泉润，你说你什么时候才能放弃呢？”
那个叫做泉润的男孩坚定地看着侍剑南，一本正经地说：“自从大哥哥救了我，我就励志要做像大哥哥这样的侠盗，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我要加入大哥哥的游盗派，无论多么困难，我都要做到，决不放弃。”泉润说到这儿，语气激动，双拳紧握，竟有一幅誓死如归，不到黄河心不死的模样。
侍剑南笑着摇了摇头，漂亮的让我看的有些痴。
“可是，小泉润抓错人了知不知道？那个骗了赵二哥钱的骗子住在她的隔壁，而且是个男的。”
泉润不可置信的看了看我，又无辜地看着侍剑南，一脸委屈，喃喃道：“怎么可能呢？怎么可能？”
侍剑南摸了摸泉润的头道：“我已让那骗子将钱还回赵二哥了，小泉润若不信，明日去问问不就知道了。”
泉润愣了会儿，眼中原本还骄傲的光芒渐渐黯淡，低头沉默了会儿，轻声说道：“是我太笨了，怪不得大哥哥不要我。”听的出，他在故意克制着内心的失望和落寞。
见他如此，我心有不忍，推搡了下剑南没好气的说道：“喂！你这人怎么还欺负个孩子啊！”
剑南看着我做出了比泉润更可怜兮兮的无辜表情道：“我哪有啊，只有你这个小妖精才会欺负人，我才不会呢。”
“我哪有欺负人了？”
“你当然有。”
“哪有？”
“你如果不办男装，小泉润才不会抓错人呢。”
“那……这是我自己的事，我又没欺负谁。”
“那……我也没欺负谁啊。”
“你没欺负他，他为什么说你不要他呢？”
还没等侍剑南开口解释，泉润自己便说道：“不关大哥哥的事。是我自己一心想加入游盗派，但大哥哥为了保护我，怎么都不肯。可我真的很想和大哥哥一样啊。”说着，晶亮亮的眼睛无比真诚的望着侍剑南，那样的眼神，毫无杂质，纯粹而朴实，像一汪清澈见底的湖水，如此让人觉得感动。
侍剑南见状，也收敛起了一脸的散漫，注视着眼前这个还不到他肩膀的男孩，沉默了半晌，说道：“好吧。你可以跟着我，我会教你武功，但是你不属于游盗派，我也不算是你师傅，哪日你若想走，随时都可以。”
“真的吗？”泉润如绝处逢生般，满是喜悦。
侍剑南又是一脸的顽皮，作势打了下泉润的头，佯装斥责道：“臭小子，还不相信我的话？”
泉润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过了会儿又像是想起了什么，问道：“可是，既然大哥哥会教我本事，为什么不肯让我认大哥哥做师傅呢？”
侍剑南绝美的容颜笑的欢畅，“我才不要做师傅，师傅多老啊。你说是吧，小妖精。”
作者有话说
第68章 自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