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乱》太**琴

75、诱僧 三

　　他对上他的双目，急切道：“你不记得我了么？见到我的时候，没有一点想起来么？”

　　对方被突然加重的力量弄疼，挣扎几下全然无效，又踢翻了水桶，不明白帝江到底是怎么回事情。
　　戒情恼怒地瞪眼看他：“施主在做什么？弄痛我了！开始戒情还觉得施主面熟，也面善，施主请放开戒情，休在佛门无理。”

　　戒情又急又恼，好不容易才把帝江推开，见帝江还痴痴纠缠他，狠心转身就跑。

　　一面回头对帝江道：“施主这般无理，可笑我看错了施主！”

　　某人呆呆立在原地，这才发现自己刚刚的冲动之举确实吓到了对方，可偏偏这时候人早就没影了，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他。

　　第二天一早，在寺里用过早饭，却不见戒情出来，便问方丈戒情的去向。老方丈说，不知道为什么戒情今天一早就主动跟着两个师兄上山劈柴了，以前从来不是他的活。

　　帝江等到午后，还不见他回来，在禅房遇到其中的师兄，师兄说戒情今日怪怪的，连午饭都没吃又去菜园施肥了。

　　显然有人故意避着帝江。
　　帝江叹了口气，一面怪自己沉不住气，妤桃没有了前世记忆，自然不能乱来，如今这下，叫他觉得自己是个衣冠禽兽，还是性向不正的登徒子。他若不走，妤桃不吃午饭，要是连着连晚饭都不吃了，如何经受得住。原本这山林间，就只有几样简单好养活的蔬菜，顿顿稀饭咸菜，再饿几顿，不得病了才怪。
　　帝江觉得不能急，要慢慢来，索性向方丈告辞先行回小镇，等过几日再拿厚礼与方丈一同探讨佛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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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帝江回到小镇的客栈，掌柜告诉他，那老先生自己先行去别的地方周游了，叫帝江不要等他了。那老先生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到底神秘，不过此时他的主意力都在妤桃身上，老先生走了就走了，若今后见面，再谢他也不迟。
　　帝江走了两天，颇为疲倦，躺在床上小睡了一会儿，突然听见门外有小二敲门轻声唤到：“公子，有客官找你！”

　　客官？在这偏远小镇，自己还认识什么人么？这个时候找他的会是谁？
　　帝江从床上起来，出了内室，穿堂开门，却不见半个人影。
　　帝江一阵纳闷，刚刚明明是小二在门口轻唤，如今怎么没有一个人？

　　忽闻身后传来咯咯的笑声。

　　第一世的时候，那笑声的主人也是这样缠在他的身后，如今过了一世，这家伙可是又从天上跑下来了？帝江回头，来人拿手遮着笑得露齿的唇，眼眉弯弯的就躲在他身后。

　　一世未见，男子依旧神采奕奕，只不过了是少了几分戾气，多了一份祥和。再看男子身后的椅子上，不多不少，还带了两个人来。

　　不用说，九如星君在哪里，不曦天君也自然在哪里，只是这回帝江觉得奇怪，那被关禁闭说要帮着老君炼丹药的东华兄弟，怎么也一道出现在了他的房间里？此时还优哉游哉的剥着花生，咬的有滋有味。

　　“好啊，这一回，你们三个算是都齐了！”帝江反手关门，将两手放在胸前，颇是有兴致的看着面前的三位一道长大的仙友：“什么理由，你们一起下来了？”

　　九如星君笑个不停，倒了茶水抿了一口：“……你在人间还有一世，算算日子，想来这回不会错，寻到了妤桃真身了，眼看着要渡劫了，我们再不下来帮你，难道还躲着看你造雷劈不成？”

　　这话有几分揶揄，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回头再看了一眼不曦天君，他眼底到底都是对九如的宠溺。

　　“上回回天庭，没有被罚？这回还敢擅自离开天庭下凡来？”帝江挑了挑眉。

　　不曦天君笑道：“罚归罚，这该下来的，还是得下来，不然我们在上面也都替你担心着。”

　　“你怎么也跟着九如星君胡闹呢？”帝江故意沉了脸色，把头转向东华：“还有你，明明被罚禁闭，那么快就出来了？”

　　东华依旧是嬉皮笑脸，嘴巴里塞满了花生：“……我在上面表现良好，王母特批我假出来放风，刚好碰到不曦天君和九如星君说要下来，就跟着一道下来看看你过得如何了。”

　　“胡闹！都给我回去，趁天庭还没有发现少了你们，三位上仙都消失不见了，这事可大着呢，再说我已经找到了妤桃，也没什么可以叫你们帮忙的了。”

　　九如星君微笑着接过话：“这不下来，也下来了，现在上去也要被罚，等下上面来人了抓我们回去，也是要罚，横竖都要被罚，不如索性看你看个够本，帮帮你，赚个够本……这不是看你吃了闭门羹，被咱们戒情小和尚赶了出来么。”

　　东华附和着点头:“人间有话说，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我东华上仙一肚子的墨水，正愁没出花，现在正好用到刀口上。”

　　帝江说不出该谢谢他们，还是哭笑不得，第一世的时候，光来了九如星君和不曦天君，就几乎把他弄得人仰马翻，如今还搭上了天庭最能惹事的东华，这一出唱得可是精彩，弄不好，还给他添乱。
　　他抽了抽老脸，“我自己的事，自己解决，你们都给我回去，别碍手碍脚。”

　　原本一直在旁边笑眯眯的不曦，此时才慢慢张了嘴巴对帝江道：“……怎么说，不该来了也来了，上回东华惹了祸事，没有帮上你，光跟我们着急，如今得了机会，且听他一说如何？”

　　素来不管闲事的不曦天君开了口，帝江只待点头应了。

　　不过，帝江也算是弄清楚了这三人这回下界到底是为了什么。
　　九如和不曦下界，源起九如星君被抓回去后，心心念念，在九曜宫里关了个把月，看第二世里帝江和寄丹牵扯不清，心里着急，索性就又逃了出来；不曦怕他出事，跟着窜下来。
　　至于东华，具他自己说，是王母看他近日表现良好，特许了他几日假期放风，他一出宫就知道最好的两个朋友一个下凡做了人，一个偷跑人间看热闹，也是缠着不曦也一道带他下来了，此人也是看热闹成分具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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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言，那日艳阳高照，不周山一切如往昔平静。

　　几日不见了欲对他无理的帝江，戒情也便慢慢淡忘了他，心情又回到最初的透彻。

　　用过午饭，戒情随三位师兄一道围在老方丈席下诵经。诵的是《地藏经》，老方丈说，只有这部经书当初就是塞在戒情的襁褓里的，老方丈见他有佛缘，便带他回到山里，一日三次诵读是戒情必修的功课。

　　戒情和师兄们刚开始念起，突然寺门被人重重撞开，闯进了数名拿着木棍的壮年男子，一时间，十来个凶神恶煞的男子将小小的寺院团团围住，大有光天化日入室抢劫的样子。

　　这深山老林里，从来没有一下子多出那么多人来，那寺院也上一破破烂烂，没有一点值钱的东西，抢钱，自然是不可能的。

　　老方丈疑惑之时，门口又走进一日，盯目一看，却是嬉皮笑脸的帝江！
　　前两日来寺里，还是彬彬有礼的样子，怎么今天带人横冲直撞，那笑容诡异的样子，于前几日分外是变了个人。

　　帝江挑眉道：“戒情，你还是乖乖跟我走吧！那日抱你，可叫我想了好几日！”

　　噗——
　　房里的五人一口茶没咽下，纷纷喷了水。

　　戒情一听，脸涨得通红，什么叫“那日抱你”？
　　于是大怒道：“你这个登徒子，枉我当你是个好人，光天化日的毁我清白！师傅师兄，快点赶走他！”

　　那几个师兄看样子不太对，纷纷把目光移向方丈等指示，老方丈只是眨眨眼睛不说话。

　　见老方丈没有响动，帝江得意地瞥了眼戒情，哈哈大笑：
　　“想赶我走？请神容易送神难，我戒情小和尚你还是乖乖从了我吧，跟我回去做我男宠荣华富贵享受不尽，何必在这破庙里吃苦？”

　　“你！”
　　虽说山寺偏僻，素日见不了多余的活人，可一样要打坐念经，要戒七情六欲，那“男宠”的乱纲常之意，又怎么会不清楚呢。

　　小和尚气急，可从来也没有学国狠话，帝江说此话的时候，竟只能红着脸说个“你”字接不下去。

　　身边的小师兄看不下去，将戒情拦在身后道：“帝江施主，我们小寺敬重你的为人，且不要为难戒情，有什么得罪的地方……”

　　那和尚唠叨个没完，帝江身边冲出个黑脸的家仆，冲过去棍子打在师兄头上，可怜那师兄从来没见过这样的阵势，吃了闷棍被打昏在地。

　　那家仆粗声粗气道：“什么和尚，那么多话，我家主公指明了要戒情，还不多谢我家主公赏识！”

　　戒情终于忍不住站了起来，那一群人来着不善，又出手凶狠打晕了师兄，其他人见状都不出声，连老方丈都叹气摇头，连声只道：“孽缘！孽缘！”

　　帝江使了眼色，两个家仆冲上前，两三下就把戒情拉开，哪怕他使劲挣扎，可双拳难抵四手，最后还是只能被反捆着架到帝江面前。

　　戒情睁到眼睛怒瞪帝江，喝道：“你到底要做什么？”

　　“做什么？不做什么。就是要你跟我回去做我暖床的！”
　　这声音的主人轻佻地将戒情的下巴轻轻抬起，眼里都是迷离的火，好象要把眼面的小人儿熔化了。

　　“——呸！”
　　不过，小人儿戒情，似乎就是那么认死扣，他忿忿把头转开，又对帝江笑道：“你侮我佛门，也不怕遭天打雷劈！你若再逼我，我宁可咬舌自尽了！”

　　“咬舌自尽？”
　　帝江皱了皱眉，抬眼扫视了屋内沉默的其他人，转手哈哈大笑，“你死了到是干净，可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你死了，还有你那一群师兄师傅做垫背的，也不错！”

　　“——你！”
　　戒情原本准备要就真的一口下去咬破舌下动脉了，因为帝江的那句话，只能松了嘴，此时看他的眼神不再是清高到冷傲的不可接近，反而是无可奈何，楚楚可怜。

　　帝江又道：“你从了，也就做罢了，你若不从……”
　　声音顿了顿，凌厉的眼神射向身后的几个和尚，某人嘴角泛起恶意的微笑：“你若不从，信不信我叫人把你寺里的大小和尚，挨个奸了！……先从，你那八十岁的方丈师傅开始，如何？”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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