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帝给我打电话了》沈鹤衣

2、要债

　　第2章
　　肖以棠到达学校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多小时之后，地中海的数学课早已经结束，但是地中海是他们班的副班主任，平日又对肖以棠的各种行为不满，是以肖以棠在他办公室被骂了半个多小时。

　　最后地中海拍着桌子大骂道：“我教了半辈子的书，也没有遇到过比你更废的废物！”

　　肖以棠一声不吭，看着地中海张着嘴喘着气，好像一只□□一样，他没有什么不爽的心情，亦或者说他习惯了被骂。

　　“等等，把你那头杂毛给我染回去，不然以后别在我课堂上出现！”地中海看着他的眼神就好像看废品收购站的废品一样。

　　出了教师楼，走回自己的班级的时候课已经上了一半，站在讲台上是他们班的语文老师。

　　语文老师姓柳，不到三十，年轻温柔有耐心，看到肖以棠迟到只是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就让他回自己的座位。

　　刚刚坐下没多久，就察觉手机震动了一下，收到了一条微信：“大兄弟，昨晚怎么样啊，我听我女朋友说你惹你女神生气了？”

　　发微信的是刘成刚，坐在他前侧边前两排，此刻正转过头对他挤眉弄眼。

　　肖以棠懒得回他。

　　熟料刘成刚微信又发过来了。

　　“看你脸色不好啊，咋了？是被爱情的挫折撞伤了腰？”刘成刚一言不合就开车，“小小年纪可要好好护腰啊！”

　　肖以棠回他一句：“头疼。”

　　他刚打完这句，眼角余光一闪，迅速将手机藏到了同桌的大衣口袋里，同桌是个带黑框眼镜的书呆，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

　　可惜刘成刚就没有他这么好运气了。

　　“说过多少次，学校里不准带手机，交出来！”

　　他可怜巴巴看着自己心爱的手机被老师拿走，感觉自己坠入了黑暗的世界。

　　语文老师看了手机一眼，目光一转，走到了肖以棠的身边，看到他两只手放在桌子上，身上穿了一件淡薄的外套，帽子上的抽绳断了一截。

　　“肖同学，我看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感冒了。”语文老师发现肖以棠脸色发白，额头又冒着冷汗。

　　肖以棠点头。

　　语文老师道：“那你去医务室看看吧，以后多穿点衣服。”

　　她面带关切，似乎还想多说几句，但是想到在上课，就开口让肖以棠的同桌陪他去医务室，即使肖以棠开口说自己一个人就可以了。

　　一出教室，肖以棠就甩开了同桌扶老太太过街似的手，同桌也是个好脾气，一点都没生气。

　　同桌姓王，名叫王一隅，是班里的学霸，成绩一直稳定排在前五，家境优渥，穿着都是大牌，却丝毫没有什么高人一等的脾气，是班里有名的老好人，肖以棠跟他没有太多交流。

　　刚刚走到楼梯口，肖以棠就对他道：“你回去吧，我自己一个人去看就行。”

　　“可是——”王一隅还想着送他去医务室。

　　肖以棠冲他伸手，王一隅先是一怔随后从兜里掏出了一个钱包：“这里有五百，你先拿去看病。”

　　肖以棠：“谁要你的钱，我的手机。”

　　“哦。”王一隅把手机还给他，刚想收回钱包，却被肖以棠拿走了。

　　肖以棠从里面抽出了两张一百：“借我的，过几天还你。”

　　“……”王一隅点点头，正要往回走，又听到肖以棠道：“帮我请个假，我回家休息了。”

　　王一隅：“一定要记得去医务室。”

　　肖以棠背对着冲他挥了挥手，朝着外面走去。

　　N城六中，在省内能排进前三，无论是创校历史师资都可以说是很不错的学校，在N城除了市中比它好一些之外，就没有其他学校能比过它。

　　一年多前肖以棠凭借着优异成绩被六中录取，还被减免了学费，然而入学之后他的表现让所有人大失所望，他原本在班级里排名前三，而全校成绩从来没有掉出前十，不到半年不仅成绩下滑到后几百名，而且还跟社会上的混混走在了一起，经常打架惹事，因为打架的事情，他还背了一个记大过的处分。

　　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会从一个好学生堕落这样的人，原本对他报以重望的数学老师“地中海”，更是对他的自甘堕落而气愤不已，然而无论骂多少次，肖以棠就好像一滩烂泥一样扶不上墙。

　　肖以棠走到医务室，他倒是不想把钱浪费在买药上，但是如果没有班主任的请假条或者医务室的证明，校门口的保安不让他离开。

　　他们班主任出差半个月，副班主任地中海负责他们班的事务，肖以棠知道地中海绝对不会给他准假的。

　　那医务室的医师跟他是老熟人了，给他量了体温，测出他发了低烧，就给他开了证明。

　　“你还没拿药呢。”医师喊道，然而肖以棠早就跑得无影踪了。

　　肖以棠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我出学校了，你在哪？”

　　对面报了一个地址。

　　肖以棠骑上了他的自行车，打了一个连环喷嚏，裹了裹自己的衣服，嘟囔了一句这天还真冷。

　　然而骑了一半老破的自行车链条又掉了，他只好停下来弄，好在他已经对上链条的事情很习惯了，不到五分钟就从先上好了链条，花了二十分钟的时间，到了跟方奇约好的巷子口。

　　根据方奇发来的定位，五分钟后他找到了正在吃馄饨的方奇。

　　方奇长得有几分阴柔，穿着一件卫衣，外面套了一件潮牌大衣，胸口挂了一个六芒星的挂坠，他比方奇大两岁，是十四中的，因为留了两次级，所以现在也是高二。

　　如果是六中是五星级酒店，那十四中就是路边小宾馆的存在，里面的学生大多数都是打架泡妞混文凭的存在，方奇正是其中的佼佼者。

　　方奇指指另一碗馄饨：“给你点的。”

　　又道：“怎么脸色跟鬼似的？感冒了？”

　　肖以棠又打了几个喷嚏，不以为意地坐下：“人呢，守到了吗？”

　　方奇指着一个窗口：“进去一个多小时了，估计快出来了。”

　　肖以棠点点头，方奇道：“这次一定把这小子逮住。”

　　肖以棠实在没什么胃口，只觉得脑子嗡嗡作响，有些头重脚轻，但是他早饭也没吃，所以还是吃了拿了一个调羹吃了。

　　刚刚吃了一半，方奇突然低下头：“出来了。”

　　肖以棠下意识抬头去看，但是被方奇喊住了，于是用余光去看，看到一个中年男子手里牵着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从一个楼道口走了出来。

　　“跟上。”

　　肖以棠和方奇跟在那个中年男子的身后，那中年男子和小女孩说着话，丝毫没有察觉到身后有人，二人走进了一个小商场，中年男子给小孩买了一个粉色小马宝莉的书包和文具盒。

　　走出商场之后，那个小女孩突然看着不远处的kfc,仰着头道：“爸爸，我想吃肯德基。”

　　中年男人脸上闪过犹豫之色：“甜甜乖，爸爸没带够钱，下次再带你来吃好不好？”

　　小女孩脸上满满都是失望，但是最终还是垂头，被他爸爸拉着走了。

　　两人刚刚走到巷子，突然前面出现了两个人：“张建强，你可让我们好找啊。”

　　中年男子一愣，先是打量了一眼，对面的两个年轻人看起来不到二十岁：“你们是谁，我不认识你们。”

　　方奇冷哼一声：“你不认识我们不要紧，你认识冯山就行了。”

　　张建强听到这个名字脸色一变：“什么冯山，我不认识他！”

　　方奇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当着你女儿的面，你难道还想我们动手吗？”

　　张建强三年前从朋友冯山的手里借了十二万块，并且约好一年内还清，没想不到半年张建强做生意赔了本，直接就跑路了，冯山呼天抢地求救无门，找张建强找不到，找张建强的老婆，一句我们早就离婚了，最后实在是没有办法，找到社会上崔哥，想用社会上的办法来要回自己债务，虽然要抽一部分分成，但是总比他拿不到这些钱好。

　　这崔哥正是方奇的表哥，就把这事交给他们两干，他们已经找了这个张建强半个月了，知道张建强并没有跟他老婆离婚，而这几日正好快到她女儿的生日了，肖以棠推测他肯定会回来，所以连续守了三天，终于被他们守到了张建强。

　　肖以棠不是第一次要债了，耍横的赖皮的求情的他都见过，但是像张建强这样一言不合就出手的还是第一次碰到。

　　肖以棠大大小小也打了十几次的架了，反应一直很敏捷，但是这次他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感冒脑子糊涂了，目光一直落在那个拽着爸爸衣角的小女孩身上。

　　只听见砰地一声，一个拳头砸向了肖以棠的脸颊，肖以棠只觉眼冒金星。

　　“你找死！”方奇勃然大怒，一把抓住转身就跑的张建强，用尽全力砸向张建强脑袋。

　　别看方奇长得阴柔，但是打起架来却是一把好手，那张建强不过是落魄的中年男子，又护着个小孩，不到五分钟就被方奇打趴在地。

　　方奇一脚踩在张建强的脸颊上，语气冷戾：“跟我兄弟道歉！”

　　张建强一脸血，也不知道是鼻血还是牙齿被打落了，脸肿得跟猪头似的：“对……对不起！”

　　“听不见。”

　　“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