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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依旧是下午六点就收了工，后来一连好几天都是这样。每天能早早下班大家本来是很开心的，但这样连续拍了一周，发现进度落后一大半，再这样下去恐怕要延期两个月才能杀青。这样一来，有些人不干了，联名上书提议白导请法师做场法事，让戏份得以顺利地拍摄下去。毕竟档期追档期，违约金可不是闹着玩的。
这天，结束完最后一场已经是七点多，被进度拖累已久的剧组头脑一热，索性继续拍摄下去。真正结束的时候，是晚上九点多。
“哪里有鬼，都是捕风捉影，自己吓自己而已。”有人说着风凉话。
结果，这边的话音落下去不久，仓库后面便传来一声惨叫，紧接着，一个工作人员连滚带爬地跑过来，身后还跟着一道雪白色的身影。
“鬼、鬼、鬼！是鬼！！！”
其他人也惊魂失魄地拔腿就跑，边跑还边喊救命。
这一夜，整个剧组像是逃难似的逃离了片场。当晚就发了通知，以后晚上六点之前全体离片场，任何人不得停留。
江瞳直看到群里的通知，嘴角浮起一抹蔑笑。当天晚上，剧组果然在五点五十九分的时候全体离开片场，江瞳直从道具间出来，从衣服里掏出手机，调出摄像头，递给助理。助理吓得快哭了，一个劲儿的哆嗦，畏畏缩缩地拿来手机后看清屏幕后，意外地发出一声“咦”。
“直播？”
江瞳直一手拿着手电筒，另一只手则拎起一根钢质的棒球杆，说了句：“‘捉鬼’开始。”
直播上的弹幕连成一片。
【等了一天，终于开始吗！】
【是南郊的影视城吗？天呐，那里好恐怖的，她也太大胆了吧？】
【小姐姐要小心啊！能不能看看脸？露脸给刷宇宙飞船哟！】
【真的有鬼吗？这是新号吧，这么短时间就涨了一千粉丝，刺激！】
江瞳直给自己定位是演员，并不想搞花里胡哨的噱头让自己出名。但为了保留证据，以及目击者，她还是选择了直播的方式。早上注册了一个小号，发布了直播预告，晚上直播间来了几百号人，都守在手机前等着看现实版“捉鬼”。
人去楼空的影视城里静悄悄的，只能听到棒球杆划过墙壁的刺耳声音。江瞳直一步步朝着仓库后巷走，旁边的助理颤抖地问着：“姐，我们万一被鬼附体了怎么办？”
江瞳直无语地扫了一眼，懒得说话。手电筒的橘色灯光打在水泥地面上，照亮了眼前的夜路。但除此之外，周围还是驱不净的暗。
【操，真有种看恐怖片的感觉，我受不了了。】
【灯光好暗，好可怕啊，我不敢看了怎么办~】
【女主播要小心啊，不然别播了，感觉太危险了。】
江瞳直并没有时间看弹幕，助理捡了几条给她念，她抬手打断，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助理便听话地不吱声了。弹幕里不乏有人加油鼓气，，助理的胆子渐渐大了起来，走着走着，突然脚下一滑，助理吓得大叫。江瞳直立马拿手电筒照来，看到她踩到一个塑料袋上，无言地移开光线。
助理：“……我以为踩到鬼了。”
转眼间，她们来到了仓库的位置，传说中闹鬼的地方正是仓库后面的巷子。江瞳直敲了敲墙壁，等待着“鬼”的出现。结果，往日里很容易撞见的“鬼”，今晚却一直迟迟未到。
弹幕里的网友急了，纷纷带起节奏，怀疑她在自导自演了一出戏，只是为了吸引眼球。有些人还骂了起来。骂归骂，直播间的人数却只增不减，也就是说这些人骂完以后仍旧守着。也有些策划通过这直播间嗅到了吸粉的诀窍——刺激，没有人能抵挡得住。
“姐，他们急了怎么办啊？这鬼怎么还不来啊？”刚才还怕鬼怕得要死，在网友们亢奋的情绪煽动下，助理也等不及了。
“分头找找看吧。”江瞳直在昏暗的巷子里等了许久，索性拎着棒球棍找起了“鬼”。
“啊？那我还是跟着姐吧！”助理连忙跟上，寸步不舍得离开，仿佛有她在就什么也不怕了。
【哈哈哈~头一次看到主动找鬼的，小妹也太可爱了，笑死我了~】
【加油啊！有生之年能见一次鬼也值了。】
【女主播，鬼出来了我给你刷到榜一。】
江瞳直活动了活动脖颈，来到巷子里的储物间，试着用右手开锁。后来，试了几次失去了耐心，一脚踹来了摇摇欲坠的生锈的锁头。
哐当一声，红色的铁门被踹开，里面的杂物映入眼帘。江瞳直翻了一通，在角落的箱子里找到了白色的戏服，黑色的齐腰长假发，还有大红色口红和白色粉饼。助理赶紧给了特写，一件件地扫过去。
“看来今晚女鬼没有营业。”江瞳直缓缓地说着，听到巷子里传来的细微动静，想也没想就冲了出去。助理也拔腿就跟，镜头晃啊晃，摇得地动山摇。
巷子口有道身影一晃而过。
【麻蛋，刚才那个是鬼吗？】
【我也看到了，你们看到了吗？】
【什么情况？这镜头晃得我想吐。】
江瞳直飞快跑过去，一把抓住对方的肩膀。对方还想反抗，反手就要挥拳。江瞳直一脚将人踹飞，同时手起手落，手里的棒球杆直接抵在对方的颈部。助理缩着脖子，连忙对准了地上的人脸。
就在光线即将移动到男人的脸时，手机上的画面“嗖”的一下切成黑屏，同时有一个卡哇伊的圆脑袋小人举着一行白字——“主播暂时离开啦~去别的地方逛逛吧！”
众网友——口吐芬芳ing。
【操，辣鸡主播举报了！】
【不是吧？正看得心惊肉跳的，怎么卡着点儿结束呐，没天理啊~】
【果然新人主播不可信，走了走了，去找老牌主播去了，质量有保障，绝不会故意咕观众。】
桃桃：“……柔柔姐，直播你怎么给关了？”
江瞳直挑挑眉，桃桃这才看清楚躺在地上的人是道具组的人。桃桃挺直了腰板，大骂一声：“小晨！你无聊不无聊！”
小晨一脸惊慌地说：“你们这是做什么？”
“还演？”江瞳直将棒球杆敲在地面上，“这些天是你在扮鬼整剧组？安的是什么心思？”
“你胡说什么！我是听到这里有声音，所以过来看看！”小晨理直气壮地，“反倒是你，你鬼鬼祟祟地在这里做什么？还是说你们就是那个‘女鬼’！”
“我是‘鬼’是吧？”江瞳直狠狠地踹在小晨的小腹上，“那我现在就踢死你，用你的身体还魂！”
小晨、桃桃：“……”
小晨连连求饶，最后全招了。
“是穆秋烟，穆秋烟要我扮成‘鬼’来吓你们，她知道我缺钱，所以开出高价来引我上钩。我觉得只是吓唬吓唬而已，不算犯法，所以答应了。”小晨从地上爬起来，喘着粗气，汗水淋漓地。
牵扯到剧组的事情，江瞳直猜得差不离，果然是穆秋烟在搞鬼，目的不必多想，肯定是憋着坏想针对谁。如果不是视帝的话，很可能会是自己。江瞳直思考的时候喜欢拿烟，于是站在巷子里给小晨要了根烟。小晨主动送上火，低声下气地说：“姐，求你别告诉别人，我这也是一时糊涂……”
“你糊涂个什么，整个剧组被你吓得人心惶惶的，把你拉出去枪毙都不为过！”桃桃气呼呼地叉着腰。
“桃桃，把视频保存起来。”江瞳直递过去自己的手机。
桃桃这才看到上面正在录着视频，刚才的话一字不漏地全录了下来。牛批啊！
“柔柔姐，咱们把视频发到群里吧，让大家都看看小晨的真面目！”
“不，”江瞳直走出巷子，“先放着。”
*
第二天上午，听说昨晚剧组有人被“鬼”伤了，穆秋烟兴师动众地出现在片场，身后还领着一众盘着发髻的黄袍道士，要不是下半身穿着大短裤和是运动鞋，还真以为是哪个戏班在拍僵尸剧。
“荣太太，您这是做什么？”
“哼，”穆秋烟扫视一周，最后将恶狠狠的视线定格在江瞳直的脸上，“驱鬼！”
江瞳直觉得有趣，叫桃桃搬了张椅子坐在院子里观看。黄袍法师们摆案上香贴黄符，然后手里拿着事先准备好的米盆，在院子的各个旮旯角落狂撒白米。
“嘛拉嘛啦岌岌嘛啦，太上老君请来此，大小鬼怪还不退散~嘛拉嘛拉岌岌……”
黄袍法师拿着米来到江瞳直跟前，江瞳直挑着眉等着。
“哇！不得了了，阴气那么重，我看八成是你把鬼给招来了！”黄袍法师龇牙咧嘴又吹胡子瞪眼，说得确凿不移。
此言一出，立马引来无数双眼睛的注视，似乎都在猜测着什么。
“是么。”江瞳直抱着双臂，勾唇以对，“啊呀大法师，你身后好像有人呢。”
黄袍法师一个趔趄，豆大的汗珠滑过皱纹脸，一脸惊恐。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17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