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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郑家姐妹 二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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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晴走进郑美的房间,她在郑美床铺的边缘坐下来。此时,台灯像人偶那般伫立,窗外的星星没有因为宴晴从阳台走进郑美的卧室而黯淡。世界悄悄,很安静。宴晴抚摸着床沿,脑海回想起过往的那些美丽的时光。
人若是不走到某些地方,经历某些事情,无论说什么,也都不会明白。就算明白了,也不会那般刻骨铭心。不经历些事情,怎会懂得,怎会理解透彻?此刻,宴晴深陷回忆的泥沼,猛然间,她觉得自己以前做什么事情都是错的。
错的?是的,她发觉自己以前都是错的。宴晴无意间瞥见床头柜的抽屉里有东西,她站起身打开抽屉,蓝色封面的日记本赫然出现在她的眼前。台灯打开,整间卧室突然被昏黄的灯光充满,星光自然被阻挡在窗外。
蓝色封面日记本,厚厚的,拿在手里沉甸甸的。宴晴刚要翻看日记,有东西掉落出来,重重地砸到地板上。
这东西却是封信,这封信从郑美写的日记本里落出来。宴晴在那瞬间就看到牛皮纸封面的那几个字。“给妈妈”,仨字宛如电流突然袭击这个有些上了年岁的女人。妈妈,宴晴看见那三个字眼睛都湿了。这些年来,郑美从未这样称呼过她。
宴晴不明白郑美怎生得这般顽劣,而郑美却不明白宴晴为何那般暴戾。她们缺乏沟通,没有沟通怎么也不会化解矛盾。宴晴觉得郑美,忽然像变了个人。换个角度,郑美也是这样认为的。人都是以自我为中心的,先有了自我再有他我。
彼此间,她们都觉得对方变了。并且,错误都是对方造成的,自己没有错,还以为自己正义。这对母女缺乏深刻的内省精神,因而没有变卦,她们的认知总会停留在某个阶段。人都会变,这个变,有谁可以预知?人生本就无常,既然无常,又何必责怪。宴晴想起幸福美满的家庭,支离破碎,她的泪珠不由得在眼眶里打转,转着转着流落出来。
流泪好吗?流泪改变不了事实,流泪却意味着忏悔。我不知道流泪究竟好不好,但我知道人近中年,少有人流泪。若不是悲伤到了极点,若不是心里难受到了极点,若不是心里想着念着牵挂着,中年的女人又怎会流泪?
窗外,圆月高挂,夜风阵阵吹拂,香樟在清风中歌唱般摇曳。宴晴眼含泪花地阅读起来,很快读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