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Eltanin》糊糊子

4、Chapter 4．

　　从破釜酒吧的后门悄悄地离开，Draco和Harry站在位于酒吧身后的小天井中，一齐望向眼前的这堵砖墙。

　　Draco掏出他的魔杖——正是在最后一战中他曾扔给Harry的那一根。

　　“Malfoy……或许我不该……”Harry看着身旁的Draco已经在用魔杖敲击砖块了，有些欲言又止道：“你知道……以我现在的状态大概不太适合出现在这里。”

　　“我只想说你的担心或许是多余的。”

　　眼前的砖墙随着Draco落下的话音缓缓开启，Harry下意识畏缩了一下，却在看清街道景象的瞬间愣在了原地。

　　不同于以往繁华热闹的画面，当下的对角巷里一片静谧。这里的商铺依旧鳞次栉比，但它们此刻都有一个共同点——大门紧闭。

　　“所以我说”Draco先一步迈了进去，回身望向依旧待在原地的Harry：“你的担心是多余的。”

　　“怎么会……”Harry往前走了几步，脸色看起来十分诧异：“这里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Draco看着砖墙自他们身后自动合上，望着Harry静静开口——

　　“从那个人卷土重来开始，这里就已经完全发生改变了。”Draco放慢脚步，意外耐心的等着对方跟上前来。“有些人莫名失踪，有些人被食死徒们抓走，加上政治部魔法部的干预和限制，最后剩下的那部分也都关门大吉了。”

　　“但是伏……”Harry看了眼面色有些苍白的Draco：“我是说那个人，他已经死了。”

　　“没错。”Draco将视线投向远处，发现天色变得越来越暗。“事实上一些商店已经在为重新开业做准备了……但显然每个人都需要时间来重新适应。”包括你，Potter。

　　“我对此完全没有了解……”Harry叹了口气：“我甚至没有问问Ron他们Weasley魔法把戏坊现在怎么样了。”

　　“Oh，yes.”Draco回身有些促狭道：“你不说我都忘了，Weasley家的那个闹着玩一样的商店生意倒是一直红火得很——毕竟他们一家人都要靠那个养家糊口。”

　　“Malfoy.”Harry警告一样的冲Draco抬眼。

　　“果然还是现在的这个表情比较适合你。”Draco环抱双臂，嘴角竟然携着几许笑意：“这才是我认识的Harry Potter。”

　　不似从前的恶意诋毁和嘲讽，Malfoy刚刚竟然只是为了试探自己？

　　Harry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异样情绪。他抬起头想要说些什么，却忽然看到不远处那人对着天空露出一个温柔的不可思议的眼神。

　　“下雪了，Potter。”

　　话音传到Harry耳中，他却没有第一时间将视线从那人的身上移开。

　　他看着那个修长的身影半倚半靠着一家商店的外门，随意交错的双腿线条笔直而优美，整个人呈现出的姿态闲适而又优雅。

　　无论是在金碧辉煌的大厅还是在破败安静的小巷，在Harry的记忆中，Draco Malfoy似乎总能轻松驾驭各种服饰和场景，就像当下这样，哪怕他什么都不做，只要静静地靠在那里就能将他的优雅矜贵彰显得淋漓尽致。

　　Harry不动声色地打量着Draco，惊讶的发现在他们没有相见的这段时间里，他似乎比以前又高了不少，现在两个人走在一起的时候他该死的已经比自己要高出那么一截儿了。

　　少年时期的青涩气息在那张脸上逐渐消褪，他的下颌线从柔和变得坚毅，轮廓从圆润变得清晰，眉骨更加的高耸，眼眶越发的深邃，整个人的气质似乎也变得更加疏离高贵。不曾改变的是他那偏白的肤色、漂亮的灰蓝色眼眸以及那灿烂耀眼的铂金发色。

　　雪开始越下越大，四周却变得越来越安静。

　　Draco和Harry二人并肩走在对角巷的这条鹅卵石长街上，没多久身上就沾染了不少雪花。

　　地上的积雪开始变得越来越厚，Harry无意识的踩着，脚下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响声。

　　看到这一幕的Draco感觉非常新奇，开始不自觉地模仿Harry的动作。

　　Harry看着那个金发男子一脸愉悦的在雪地上“咯吱咯吱”，忽然感觉非常可爱，脸上的表情越发的柔和了。

　　半晌，似是察觉到Harry的视线，Draco轻咳一声停下了脚下的动作。

　　“在我很小的时候曾跟着父母来过这里一次。”Draco望着Harry轻声开口，苍白的脸上泛着丝浅浅的红晕：“那是个跟今天一样的大雪天，路过Madmam Malkin长袍店的时候，我看到有一群人穿着霍Hogwarts的一年级长袍在店门口打雪仗。”

　　Harry点点头，表示他在听。

　　“他们看起来开心极了，我非常羡慕，拉着母亲的手问她我是否可以过去跟他们一起玩……”

　　听到Draco这样说，Harry回忆起了Malfoy家那两位家长素来的行事作风，所以在对方再度开口之前，Harry就猜到了这个故事的结局。

　　“母亲说我的父亲不会希望Malfoy家的继承人与那些没有教养的泥巴种厮混在一起，做出诸如红着脸流着鼻涕倒在脏兮兮的雪堆里之类的失礼行为。”Draco有些自嘲地笑笑，继续开口道：“她还说如果我喜欢的话他们会考虑在庄园附近建一座雪场……Merlin在上，我不过是想简简单单的和大家打一次雪仗。”

　　Harry静静地看着Draco，良久，他开口给Draco讲了自己的遭遇。

　　他告诉Draco自己在那个麻瓜家庭里的时候，从来就不被允许出门玩耍。

　　有一年冬天下了很大的雪，屋外到处都是嬉闹的人群。而他却只能趴在Dursley家二楼的窗户上，只为偷偷地看一眼自己表哥他们一家三口用门口的积雪在一起堆雪人。

　　而那家人堆雪人的材料正来自于自己前一天冻伤了手扫了整整一下午才清理出来的积雪。

　　他们最后堆出来的成品实际上奇丑无比，可那时候的自己看着看着就忍不住哭了。

　　与之前的Harry一样，Draco专注沉默的听到最后，眼前浮现出一个小男孩带着满手的伤口趴在窗户前独自哭泣的画面。

　　他觉得非常愤怒以及……心疼。

　　那些愚蠢的、肮脏的、该死的麻瓜！

　　在成长为这个勇敢、强大的救世主之前，Merlin啊，他到底经受了多少的磨难与苦楚？

　　“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们很像，不是么？”Harry垂下眼睛轻轻笑笑：“两个连雪都没有好好玩过的小可怜虫。”

　　“……可怜虫？”Draco倏地扬眉：“你说我是可怜虫？”

　　“Malfoy，这只是一个比喻。”Harry学着他的样子挑了挑眉：“所以，你要不要试试？毕竟机会难得。”

　　“试什么？”Draco不解的皱眉：“你说什么机……Shhhhhh！该死的疤头你在干什……Oh，见鬼！！！”

　　Draco被突如其来的雪球砸了个措手不及，他气愤地抬眼，对上对面那双闪着恶作剧意味的，盛满笑意的翠色眼睛。

　　“在平安夜这天来一场期盼多年的雪仗感觉会是个不错的主意呢。”Harry阴霾了许久的表情终于找回了点儿平日里该有的飞扬模样：“况且Malfoy，你干嘛表现的那么激动，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三年级的时候你就挨过我的雪球了！”

　　闻言Draco愣了一下，很快回忆起了Potter所说的那个场景。

　　很丢脸……也很难忘，毕竟那几记还挺疼的。

　　“见鬼！！！原来那次是你！”Draco狂叫，灰蓝色的眼睛里却不见愤怒而是盈满了灼热的光芒：“Harry James Potter！该死的波特臭大粪！你这个蠢狮子死疤头，你该死的还不快给我过来——！！！”

　　漫天飘落的大雪，古老静谧的街巷，满眼乱飞的雪球，追逐嬉闹的二人……很久以后，当他们两个在厚厚的雪地上仰面躺倒，这场迟到了多年的“雪仗”才终于停了下来。

　　“铂金家的小Malfoy”Harry喘着气，仰面望着灰色的天空，嗓音里还带着一丝笑意：“现在的你看起来一定狼狈极了。”

　　“谢谢夸奖。”Draco的呼吸也有些急促，声音里也带上了少量的嘶哑，但却一如既往的非常动听：“我想此刻的救世主也不会比落水的狮子要强上多少。”

　　语毕他们二人不约而同的微笑。

　　在平安夜前夕的大雪天气里，与自己曾经的死对头在一条除他们之外空无一人的街巷里漫步、对话甚至是嬉闹、欢笑……对于这两个人来说，简直是不敢想象的一件事。

　　然而它又确确实实的发生了。

　　又过了一会儿，Draco先行起身。

　　他破天荒的没有在意自己此时的头发、衣服上到底沾染了多少积雪，而是向着Harry的方向走了过去，然后俯身向对方递出了自己的右手。

　　此刻还躺倒在地的Harry望着眼前这只略显苍白却修长完美的手，忽然记起了上一次它伸到自己面前时的场景。

　　事实上，当Draco伸手的同时，他也记起了那个让他失望至今的画面。

　　所以当Harry的思绪有些游离，那样的神情在落到Draco眼中的时候，就理所应当的被理解成是一种无声的拒绝。

　　又一次的拒绝。

　　灰蓝色的双眸迅速黯淡下来，Draco在内心有些自嘲地想——

　　被同一个人拒绝两次，Draco Malfoy，你真是失败。Malfoy家族的脸面都要被你丢光了。

　　他即刻便要收手起身，然而还未待他动作，有人已经抢先一步握住了他的手。

　　Draco有些震惊的低头，看到自己曾经期待了多年的那只Harry Potter的手终于紧紧地握住了他。

　　下一秒，他看见那双漂亮的绿眼睛里映出了自己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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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Emmmmmmm……Draco Malfoy如果苏起来，也就没别人什么事儿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