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反派，挨打！[重生]》罄靥

14、第十四章

　　顾子寰瞧着他乍喜乍悲的，过了大半晌总算是激动完了，才有些得意的问道：“怎么样，收不收？”

　　“收！”李朝歌早将自己方才说的话抛到了脑后，欣喜了半天，总算是想起来的哪儿不对，“但……除去方才说的那位怕是……”
　　李朝歌一时间有些为难，毕竟哪儿有受了恩惠不办事儿的。

　　“这个倒是不必，这株草只当是还上一次的恩情罢，毕竟让那个姓慕的二愣子还阳也多亏了李兄的帮忙。不过我还是想知道应有寒的这位掌门大约何时能够步入天庭，接下来的事情我自会想办法。”
　　顾子寰也没刻意去为难。来之前顾子寰就知道这一次自己所想之事不太现实，就没打算能够成功。

　　百余年前顾子寰虽然是知道捅慕尘刀子这位的德行，但压根就没他这种喽啰放在眼里，想着先救治人要紧，就没去管他。
　　结果这百年来的变化着实是出乎意料。

　　凡人出身，资质又不是特别出挑，六根不清净，再修个几千年估计还是原来那球样儿，至少顾子寰是这么想的。
　　结果不料这个洛书到真挺本事的，杀了原应有寒的掌门，将其修为尽可能的占为己有，一下子境界就往前跨越了一大截儿。

　　最本事的还是把锅往别人身上一推，继续做受人爱戴的掌门。

　　以前顾子寰觉得不过是个喽啰，动动手指便能除掉，然而今非昔比，意识到此人留不得的时候已经有些为时晚矣。

　　不过现在好在洛书还算半个凡人。
　　要是真等洛书步入天庭，就靠着这幅残缺的魔魄，拿头去对抗也打不过。

　　“天机，不可泄。”李朝歌故作深沉的拖了长腔，但笑意还是没绷住，一下子就露馅了。

　　顾子寰瞧着他神色没那么严肃，一看就知道是唬自己玩的，顺势笑道：“真的假的？我还没告诉李兄这草怎么养，别看现在长得不错，但其实娇贵的很，万一再养死——”

　　“快了。至于还有多久，我也说不准，还是得看天时地利人和。”李朝歌听闻之后赶忙改口。

　　“给个范围。”

　　“大约一年之内罢，再详细我也说不出了。”

　　顾子寰一下子就陷入了沉思，再也笑不出来了。
　　一年，太短了。

　　想来自打出生顾子寰就和顺风顺水四个字沾不上边，但好歹人是个没心没肺的，活的算得上逍遥自在。
　　但是被逼上绝境还是第一次。

　　李朝歌见他不说话，大抵也猜出来了几分，将信将疑的试探道，“魔魄已经损伤到这种程度了吗？这人还没步入天庭就已经……”

　　“嗯。比想象中损伤要大，帮他还阳的时候中间走了还点儿歪路，不然应该会比现在好些，不过估计也好不到哪儿去。”

　　“后悔吗？”

　　“不。半命换一命，太他/妈值了。”顾子寰想都没想就答道。
　　顾子寰这人好就好在做事儿从来不后悔，对不起天对不起地，对不起师门，但是绝对不会对不起自己。

　　“不过话说，他那种人品行恶劣的有些过分了吧，说是杀兄弑父也不为过，你们天庭真的收他？”

　　“他品行恶劣，那你……”李朝歌对他这种五十步笑百步的行为十分不解，一时间没忍住问了一句。

　　“我比他强！我帮你找你那个心上人的转世，他帮你了吗？而且我是魔啊，品行善良早被害死了。”顾子寰听到这话就不乐意了，不乐意到语调都高了八度。

　　“仙也不是十全十美的，就像我，不是照样和你这个魔道之人混在一起么，只要不被逮着就没事儿。大家都是各凭本事上来的，天庭为何不收，每个人的脾性不同，只要不过分就好。”

　　“知道了，但是——”顾子寰刚想再说些什么，手上挂着的绯色玉扣突然夺去了两个人的视线。
　　原本通透玉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分裂出一条条内纹，仿佛下一秒就要炸裂开来似得。

　　顾子寰盯着手上的玉，过了好半晌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自顾自的嘀咕了一句，“原来我娘没骗我啊，还以为这玩意儿是假的。”

　　李朝歌自然是也注意到了顾子寰手上的异动。
　　这么多年在天庭，见过的珍宝无数，愣了须臾便认出了顾子寰手上的东西。
　　“这是……当年周文帝送给皇后的那对儿平安玉扣？”

　　“嗯。”

　　李朝歌见着还真是，整个人都激动了不少，“这东西虽是出自凡人工匠，但当真不是俗物，你上哪儿偷来的？”

　　“我娘传给我的，不是偷的，谢谢。”顾子寰闻此没好气的回了一句，“本来还想多停两日，与你叙叙旧，现下看来是不可能了。”

　　时间过的久了，李朝歌差点儿忘了眼前这个人不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可能往上数三代也是个什么王侯世家，就是最后没落了，没钱养才让他入了道门，“另外一只是在你救得那个小道长手里？”

　　“怎么了？”

　　“没什么，本以为你不过一时兴起，但没想到如此情深义重，着实是惊讶。”

　　“一时兴起的人怎么值得赔上大半魔魄加几百年的光阴。只可惜没了仙魄，记忆不全，光记着他师弟的好和我的不好。”顾子寰说到这儿很无奈的耸了耸肩，“还有，每日取晨露浇灌，逢满月取雪水加以巩固，能长在小重山附近的植物都是有灵性的，加上仙气影响，过个百年化人形是不成问题。好生养着罢，再弄丢就没这么好运气了。”

　　“这一次谢谢子寰了。他飞升之前我这边应是会得到消息，到时候会提前通知与你，到时候如何决定就是你自己的事情了。如若需要避难之所，我也会尽力帮忙。”

　　顾子寰心想这马上就能正面交锋了，到时候一试便知。如若这种时候占居下风，那更不用说成仙以后，估计真得找个地方避难了，但表面上还是答道，“好。”

　　“对了，还有，”李朝歌说着又从怀里翻出了一纸地契，“院子在栖梧山上的药泉旁边，有利于疗养，加快魔魄恢复。拿着罢，总归是有些用处的。”

　　顾子寰想了想还是接了过来。
　　虽然也不指望一年能之内能把需要数万年才能恢复的魔魄养回来，但总归有个心理安慰也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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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应有寒自打几天前就跟炸开了锅似得，经年那点儿破事儿已经被添油加醋拿出来谈论了不知道多少遍了，但大家依旧是讨论的津津有味。

　　毕竟死了几百年的人活着回来了，着实是令人难以相信。
　　当初的的确确是有不少弟子相信慕尘没死，然而多年过去，大多数人都忘了慕尘这号人了。如今来了这么一出，才算是回忆起来以往的种种。

　　最关键的是慕尘露面的时间太短，看见的人也有限，刚开始还能信誓旦旦的说的确是看见了。但被问起的次数多了，自己都无法确定看见的是慕尘，还是幻象。

　　“师兄，外面都在议论你，要不要自己出去澄清一番？”洛书一面搁下手中的笔墨，一面望向被自己绑的动弹不得的师兄。

　　“我没有泼人脏水的癖好。”慕尘的声音很轻，能看的出已经没什么力气了。
　　这些日子来，昔日的好师弟可不仅仅是把他绑起来这么简单。不过终究是碍于修行需要戒断欲念，才点到为止。

　　不然慕尘现在能不能好端端的下地站着都是一回事儿。

　　自打认定了洛书已经彻底变了之后，再也没了刚回来时的热情，虽然还会回答洛书的话，但语气却是一天比一天冷淡。

　　最开始被这般对待的时候，慕尘就想到了那枚玉扣。
　　只是心里还抱有侥幸，侥幸洛书万一哪天想通了。
　　到底是这么多年情分，其实洛书只要哪天肯道个歉，肯诚心认个错，慕尘总归是不会计较。

　　不过这么多日，这些侥幸基本也被消耗光了。被对方一次又一次的得寸进尺，不知道多少次心灰意冷之后，慕尘总算是决定用了这个求助的筹码。
　　这种时候慕尘也顾不得脸面了，再丢脸也不会比现在被昔日的师弟这般对待更糟。

　　洛书没接话，只是起身又一次向着慕尘的方向走去。眼底神色尽是凌厉，仿佛只是在对待一个不听话的猎物一般。
　　然而接近慕尘的时候却是忽然柔和了好些，缓缓的伸出修长的手指，从眉间划过，最终决定在温软的双唇上徘徊。

　　“洛书，要是现在你肯认错，这么多年的情分我也不会不顾。”
　　慕尘自打用了那个求助的筹码之后就一直在数着时辰。
　　然而已经过去几日了，外面却依旧是半点儿风声也没。

　　曾经眷恋的师门，现在只剩下能将人吞噬的绝望。

　　“师兄的意思是我们还能回到过去？”

　　“只要洛书——”

　　“可我不想回到过去。”洛书没听他说完便打断了，方才还柔和了一些的神色又一次狰狞了起来。

　　然而洛书手上还没有来得及进一步动作，书房外就响起了急促的拍门声，大有洛书不肯开门便不善罢甘休的意思。
　　“掌门，掌门，山门外第一层结界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