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追夫记》大白兔大白大

5、出逃5

　　“帮他把衣服脱了。”陆诗文回自己房中去寻纱布，临走前说了这么一句，结果回来时他哥竟像个傻子一般站在船边，一副无从下手的模样。

　　“我让你把他衣服脱了，有问题吗？他伤口裂开了你没发现么？”陆诗文打了盆热水上来，放了些药粉在里头准备给人清洗伤口。

　　陆檀方才出神只是看着那渗血的伤口有些内疚罢了，自然不用陆诗文把同样的指令再说第三遍。

　　他伸手解了流风的腰带，三两下把外衣给人剥了，这才发现自己方才的感觉不错，衣服的确是全湿了，一半是血，一半是汗。

　　白色的中衣此时已经染红了一大半，中衣被退下的时候，大约是牵扯到了伤口，一直昏迷的人终于有了反应，缩了眉头很不安稳。

　　陆诗文浸湿了一些纱布，递给陆檀，道：“给他擦擦，轻些。”

　　陆檀一言不发接过纱布先将伤口周围的血迹擦了。

　　流风的确是很瘦，陆檀擦拭伤口的时候就这般想了，身上找不出二两肉来，皮肤也白嫩，他在想他侯府的伙食竟有这般差么？一个暗卫，竟能养得这样惨。

　　这伤本就是陆檀弄出来的，方才流风也是为了救他扯了伤口，这会儿他就是再不想面对人家手上也不敢有半分懈怠。

　　伤口流出的血太多，没擦两下纱布就全红了，等陆檀把帕子清了整盆水都变色了。中途陆诗文出去换了趟水，再进来时给流风再吃了两粒昨晚的药，又将方才兑在水中的药粉给了陆檀。

　　“止血用的，给他撒上，会很痛，小心点儿。撒完给人包好，多缠两圈，他伤口完全撕裂了。”

　　陆檀将帕子收拾好拿了白瓷瓶过来往人的伤口上撒药粉，一边嘴欠问了句：“不是医者仁心么？”

　　陆诗文斜眼看他道：“回哥哥话，遵哥哥吩咐，男女授受不亲，妹妹总该有个女孩的样子，否则便是丢了哥哥脸，有辱先祖门楣。”

　　陆檀哪里是这个意思，自知说不过，赶紧闭嘴。

　　“哥哥上药时切记多用些药粉，千万不要省着，这两日天气太过闷热，我怕他伤口会化脓。”

　　陆檀点头应下，又给方才已经撒过药粉的地方重新撒上了一层，将那四指长的伤口遮的严严实实才算。

　　“他什么时候能醒？”陆檀有些好奇，裹好伤口，从包袱里拿了身新衣服给人换上，又问他妹妹，“我不过是刺了他一刀，伤口怎会扯的这样厉害？他不是会封住自己的穴道止血么？”

　　“你倒是想想，你那一刀是带着内力刺下去的，他完全不挡，能保住胳膊已经算是他的福分了。”陆诗文收了东西将被子给流风掖好。

　　“这事算是我错了。”陆檀自知理亏，也不狡辩。

　　陆诗文伸手替流风把脉，又跟陆檀说：“热水已经用光了，小安还没醒，劳烦哥哥烧些热水备用吧。”

　　陆檀应下，走时顺便带走了那身血衣和那盆换过又已经被染红的热水。

　　从前在侯府时，陆檀是比照继承人的标准培养的，喝水他在行，烧水便真的不行了。船上又不同陆地，灶的构造与他们平日里用的实在不同，他最后也没能把水烧出来，还是直接上了甲板，找到了正在掌舵的船员，监视着人先烧了两桶热水放着。

　　陆檀提着一桶热水到流风房间时，陆诗文还坐在船边。

　　“天都快亮了，累了一夜还不回去睡？”陆檀关心自家妹子，怎么看都觉得熬了一夜的妹妹变瘦了，自己有些心疼。

　　陆诗文摇头，道：“他有些发烧的前兆，我不敢走。”

　　陆檀拿起搭在流风头上的帕子，将桶里的热水倒了些进盆里，洗了帕子重新搭在他脑袋上。“去睡吧，一整夜了，女孩子总在这儿算什么，去休息，我在这儿看着不会有事，有什么退烧药之类的，你直接放我这里，他若是真的烧了，或是伤口化脓了我就喂给他吃。”

　　陆诗文没多想就答应了。给陆檀的药瓶还是之前那两个。

　　“青花的里头是退烧的，他若是比现在再烧一点你就兑在温水里给他喝下去。白瓶还是治肩伤的，他若是两个时辰内没醒，一定记得把纱布拆掉，给他换上这种药。”

　　陆檀把药收进怀中，应好。

　　陆诗文不放心，往外走都一步三回头。“你一定要记得，若是两个时辰后给他换了药还是没用，就叫醒我，我要替他施针。”

　　陆檀挥手将他妹妹推了出去。“好好休息，我保证，明日你起来的时候他定是生龙活虎的。”

　　陆诗文最终还是走了，陆檀方才说要替他守夜并非敷衍，他坐到流风旁边，用手探了人的额头，发现的确有些烫，便又去自己房中拿了自己的毛巾浸湿，给人敷上。

　　做完这些又想起船尾的那些个死人，心中不悦，强忍着恶心，趁着天色尚未完全明朗的时候，想把自己尸体全部扔进海里。

　　天边忽然就开始吹凉风，昨日太闷热，这是要下暴雨的前兆。果不其然，不过片刻天边便是一道惊雷，那闪电太大，像是劈到了陆檀眼前，连他都吓了一跳。

　　陆檀手上动作加快，仍不及雨点来得快，豆大雨砸下来，不多时陆檀身上便湿了，他拖着尸体到船边，身上也粘了些血水，如今被雨一冲，那血倒是浸入了衣衫内，像是他受了伤一般。

　　陆檀终于在自己完全被淋湿前把尸体全部处理了。这雨越下越大，他心中反而畅快了，这样一场暴雨正好能将甲板上的血迹洗刷干净了。

　　再次回到流风舱房的时候他才发现，流风的房间实在太闷了。虽然他知道船上不如陆地，空间小又密闭，但流风这间仿佛格外密闭。

　　陆檀最终还是决定将舷窗打开透气，虽然海风很小，不过能换气总算好了许多，特别是现在外头下着雨，吹进来的风带了丝凉气，他心中愤懑终究缓解一些。

　　用架子支起窗户，陆檀回了床边，没来得及喝口水先用手探了流风的额头。不知是他方才淋雨淋多了手冷还是怎的，他总觉得床上的人体温升高了，就连脸色也苍白了许多。

　　他忙舀了碗热水出来，照陆诗文的说法将药化了。他一手揽起流风让人靠在他的身上，药碗送到了他的嘴边流风却始终没张嘴。

　　他没了法子，只能让人完全靠在他肩头，揽着人的手伸长了些，直接到了流风嘴边将他嘴硬生生撬开，再将药碗送到嘴边。就这么半洒半喝的，总归是把那碗药汤给吃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