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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 2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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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门“咔哒”一声关上了。
对面的精神力穷追不舍地从门缝里挤进来，逼得人节节败退。米九费了很大的力才伸出手，哆哆嗦嗦了好一阵子，终于反锁了这扇门。
他舒了口气，但不适感仍然盘踞在他四周，药物使他的精神力变得迟钝，无法主动接收外界的波动，无法辨别精神力的来源和主人，米九觉得，好像有一种力量正卖力地敲打着他浑身的骨头，他连骨髓都快倒流了，半分力气都使不上，更别提分神进行安抚作业了。
对面不知名的哨兵暴走得非常厉害，强大的精神力几乎成了半实体的状态，米九裸·露在外的皮肤甚至能感知到绵密而尖锐的刺痛感。呼啸着涌来的纷杂情绪比任何武器都有力，一个分神它们就能吞噬掉一切。
他试图集中，但他什么也没能听清。
呼吸困难，太阳穴胀痛，脸上滚烫，浑身却布满冷汗。
米九大口大口吸着气，扶着房间里的椅子坐了下来，扯了卫生纸擦掉流进领口的汗水，想，该死，这药可吃的真不是时候啊。
“斯帕罗！”
“斯帕罗？……斯帕罗！”
他试图查看精神体的状态，脑海里却完全没收到回应。耳边的警报声和人声明明那样的嘈杂，但米九却觉得一切都像是隔着毛玻璃一样，听不分明也看不清楚。
多洛丝走了，斯帕罗不见了，海顿也没有回复消息。
不安感阴影一般笼罩上心头，他使劲摇摇头，脑子跟着一阵蜂鸣，倒是更晕了。
“嘶……”他轻轻吸了口气，慢慢地蜷起了身子。
多洛丝脱下宽松但碍事的白大褂，将衣袖挽了挽，脱下的高跟鞋随手扔在墙边，一歪一斜，但她没心思管这些了。她已经很久都没有觉得这样心惊胆战过了——上一次感到浑身颤抖，还是第三次星球大战的时候，敌方机甲冲到医疗舱的那个瞬间。
她年纪不算小，在莱辛巴赫这所学校任教也已经有十几年，每一届学生的结合热都会给医务室带来多多少少的麻烦，但那些说到底也不过是稍微棘手的小状况。
可现在呢？现在简直可以说是灾难。
她快步朝门外走去，一些资历尚浅的老师自发地靠了过来，仿佛她的身边能多一些安心感似的。几个向导老师都是新人，还没摸着头脑，表情惊疑不定，互相窃窃私语着。
“怎么回事？”
“突然警报响得那么大声，吓得我差点写错一个数据。”
“又是谁的结合热爆发了？对面怎么没控制住，这样怎么跟学校交代啊……咦，我怎么觉得背上有点发毛啊，是错觉吗？”
两栋楼之间隔着相当的距离，走廊还设置着特殊的隔离玻璃制成的窗户。可即使是这样，强烈的压迫感还是像千钧之锤一样一波波砸向这边。这种时候越敏锐的向导越容易被影响，多洛丝也不例外，她感觉到了强烈的不适，但能拖住局面的也只有他们了，不管心里发憷与否，只能硬着头皮上。
“精神网防御准备！低年级组老师现在撤退到后方，负责紧急组建大规模防御网，能抗住的跟我过去。”多洛丝打断了众人的私语，大声道：“两边的学生都在结合热危险期，稍有闪失就会酿成大祸，绝对不能让结合热扩散开来！保护学生第一，控制局面第二——这不是闹着玩的！”
空地上站着几个焦头烂额的哨兵，上了年纪的年级主任一边擦汗一边疯狂按着通讯器，海顿的班主任艾伯特也在，他身上甚至挂了彩，衣服也破了好几个地方，硬挺的脸上全是急躁这时对面楼里连续爆发出好几声尖叫。虽说是哨兵体质，但毕竟是新生，体质跟不上的人似乎已经有些撑不住了。
“艾伯特老师，情况怎么样？”多洛丝单刀直入地问。
“你知道是谁了？”艾伯特焦虑得眼下青黑：“明明抽血的时候人还好好的，拿完报告之后突然就在大厅里爆发了。”
“荷尔蒙水平怎么样？”
“非常正常——连低危期都他妈算不上！”艾伯特捏紧了拳头：“大厅里那么多人，直接就被影响了。混蛋！都怪我们这些老师没有及时发现——”
“别自责了艾伯特。”多洛丝安慰道：“海顿的情况特殊，况且事出突然，我们现在只能尽力控制局面，争取 。学生们情况如何？”
“全年级200人，成功避难153人，其中7人失去意识，10人反应强烈。剩余47人还在大楼里，完全无法取得联络。”艾伯特恨不得抓住多洛丝的肩膀了，“面对他，哨兵在这里根本没用，只会受到影响而已，还好小秦几个向导反应快，已经主动进去了，可重点海顿那孩子——多洛丝！”
“海顿情况如何？”
“能正常行动，动作敏捷，对喊话有反应，但没有回过话。”艾伯特快速给出情报：“精神压力水平飙升，荷尔蒙水平高危，理智残存很少，全凭本能在行动。能召唤出精神体黑豹，我跟他接触过来，都是攻击性极强，两者均没有对人辨认力。”
“我明白了，确实棘手……”多洛丝话音未落，砸碎玻璃的声音传来，随着便是一阵可怕的精神压力。多洛丝眼疾手快地连立了好几道屏障，但一击之下竟然全部碎成了渣滓。
“天啊！”上了年纪的年级主任叫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警察，警察局的人还没到吗？！”
多洛丝背上慢慢浸出了汗，心里更加觉得不妙了。即使知道这是海顿的精神力，但她完全无法从中感到一丝一毫的熟悉，也无法探知到对方的任何一点神智。
这是仅凭学校无法解决的危机，警察局也不一定能行——她清楚地意识到。多洛丝一咬牙，打开了自己沉寂已久的某个通讯频道，果断发出了一道私密的求助信息。
远在卫队的某位队长的通讯器跟着一响，他放下手头的文件，拿起来看了一眼，接着吃惊地站起身来：“这个通讯频道……多洛丝上校！？”
莱茵巴赫学校不在人口密集的地方，精神力骚乱暂时没有过大的影响。保有行动力的成年向导共计53名，其中最为强悍的多洛丝自然成为了临时司令。她把向导分为两队，大部分留下分散保护未成年向导，仅选出少数几人进入建筑物。
“目标人物海顿·斯坦因，大家应该都有所耳闻。他作为哨兵的天赋是我们每个老师有目共睹的，但他精神力的不稳定应该只有少数几个后勤的老师知道。”多洛丝沉声道：“这一点非常棘手——我希望每个人都能提起十二万分的警惕。我们是老师，要以不伤害学生为前提，但大家应该也能感受到，海顿现在的状况非常不妙。”
几个向导对视一眼，都点了点头。
“所以，下面统一分发一下镇定剂。”多洛丝拿出印着医务室标志的小包，说：“不是我不信任大家作为向导的能力，但实在是……就当这是一道保险栓吧。”
她身上凛然升起一股不似教师的气质，反倒像是个久经沙场的军人。在场没有人敢说一个“不”字。
“主任！”她最后又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一样，转头道：“您能尽快安排一下人员查询一下刚才的体检结果吗？”
“啊？啊，行。”年级主任有些困惑：“这结果刚录入完毕，紧要关头费时间做这个干嘛？”
艾伯特脸色突然一沉：“糟了！赶快分出人手，排查一下这一届向导哨兵相互之间的匹配率！超过50%的向导方增派保护，哨兵方暂时隔离，快快快！”
年级主任一愣，明白过来之后浑身的冷汗。
“对对对！特别是海顿的数据，优先排查他的数据——天啊！上天保佑这一届没有向导跟他匹配！”
那边多洛丝已经扫完了一楼，在大厅分别找了到几个受到影响的同学，所幸这几人还没有什么攻击性，向导进行应急处理之后少数人恢复了神智，勉强能够撤离现场。多洛丝将名薄上的几个名字划去，几人又朝楼上跑去。
“海顿原本是在大厅，刚刚几位老师勉强将他往上逼了一层，现在是秦老师他们在顶着，你，你和你继续搜查其余学生，剩下的现在跟我去跟他们会合。”多洛丝道。
冲过应急楼梯的拐角，走廊上狼藉一片，地上全是碎玻璃渣。走廊尽头有几个身影，匍匐在一个歪倒的办公桌旁边，正费力做着抵抗。
多洛丝喊道：“是秦老师吗？”
那边一个年轻向导招了招手，哑声回应：“多洛丝老师，来搭把手！”
多洛丝展开防御网，矮着身子移动过去。秦老师看见她挨过来，微微歇了口气，他的精神体——一只垂耳兔子没精打采地蹲在他背上，此时已经开始变得有些稀薄了。
“他人在会议室里，那里墙壁厚一点，他短时间没法出来。”他解释道。
多洛丝担心地探头看了一样破破烂烂的会议室大门，“直接杠上过没有，怎么样？”
“只是抵挡精神攻击的话，凭我们几个还勉强可以，主要是对方不吃这边的精神抚慰，这么下去不是办法啊。”秦老师叹了口气：“这孩子到底怎么回事？油盐不进的，谁碰谁挨打。”
多洛丝失态骂道：“……真的是！清醒的时候就不省事，暴走之后怎么还是头倔牛。”
“你也没办法？但他的精神状态不是一直归你管的吗？”秦老师包含期待地看着她：“上回聚会的时候你不是还吹自己终于解决这个问题了吗？”
多洛丝扛了一波海顿的无差别攻击，突然没好气道：“我哪里吹了？你们班那个米九就能分分钟搞定他……”
“什么？我们班米九？”秦老师奇道：“那小子这么能干？”
“嗨，那赶紧把人带过来啊。”隔壁灰头土脸的别班老师赶紧道：“我快不行了！”
“那怎么行？！”秦老师是个护短的：“要是米九被结合热影响了你负责？”
“我们这个区警力不足，调人过来至少需要一个小时。”多洛丝说：“我拜托主任统计全员匹配率了，假如米九跟海顿的匹配率低于50%，我们扛不住的时候只能冒险让他上了。”
她的话音刚落，会议室的门猛然被一阵大力掀开。气浪冲破了狭小的门扉卷到了整个走廊。碎掉的建筑垃圾猝不及防迎面砸来，几个向导一阵惊呼。
“退后——！”多洛丝疾呼道。
她飞快向后跳了好几步，玻璃碎片几乎要划破她的袜子，弄伤她的脚了。
从门里首先踏出来的是一只矫健的兽爪，猛然踩在地板上，整个走廊都抖了一抖。
“完了，他出来了！”有人低声道。
黑色的猛兽目光沉沉，绷直着背脊向众人释放着不加掩饰的敌意。它的主人跟在他身后缓慢地走出来，衣衫整洁，身躯笔直，步伐稳健得不像是在暴走，反倒像是在散步。
那是海顿。
多洛丝咽了一口口水。
海顿站在原地，微微转头环视了一圈。他看似放松，但绿色的眼睛暗得如同死水，呼吸也说不上平稳，浑身的肌肉都是紧绷的。
他没有主动做出什么奇怪的举动，只是环视了一圈，再把目光定在多洛丝和秦老师身上，反复看了几回，突然开口道：“米……九……？”
作者有话要说： 我，没跟大家打招呼，去考了个半期考试！对不起！！
影响了主角耍帅我真的是罪该万死555
没来得及捉虫，有错别字的话请指出~谢谢鱼白白砸的雷啾啾啾！！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