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雕]爱不可及》醉卧落花池

22、到江南去

　　再次回到王府，似乎一切都没有改变，萧暮雨得知，前几日就在朝上，重新振作起来的完颜洪烈与完颜康共同设计大败蒙古兵，并且抓住了拖雷，重新得到了皇上信任。朝堂上，面对对完颜康身世的质疑，完颜洪烈发下了毒誓对天赌咒完颜康是自己的亲生骨肉，本来因为前一段时间的意志消沉，外加外面风言风语传得愈加厉害和不堪，赵王府已呈现出墙倒众人推的颓势，谁成想最后竟在完颜洪烈如此一系列操作下来，一举扭转乾坤，他又是那个权势滔天、呼风唤雨的赵王完颜洪烈了。
　　“这么说，我们很快要南下了？”此时房间里一个服侍的姬人也没有，萧暮雨懒洋洋的坐在妆镜前，欧阳克站在她身后，正在亲自给她慢条斯理的拆下来一个一个发针，随着他的动作，如瀑的长发顺散开，从他指尖顺滑的滑落披散，昏黄的灯光，把两个人的剪影应在窗子上，颇有些红烛天明影成双的意思。
　　他给她梳头发的动作显得有些生疏，毕竟欧阳大少爷也是从小被人服侍惯了的，但是手上却温柔小心，生怕拉扯了她的头发弄疼了她。她的头发也让他梳的没型，挽的发髻松松垮垮的，看上去随时都要散开，这还是挽的最简单的那种。但是就这样萧暮雨也不嫌弃，任他摆弄，到最后倒是欧阳克自己先看不下去了，给她头发又重新散开了，就这么披散着，最后他泄气的发现好像她就这么随意披着，也比刚才他挽的好看些，内心暗下决心一定要好好学学怎么挽发，否则这要是以后连给夫人挽个头发都不会，岂不是少了很多闺房之乐。
　　欧阳克听她这么问，点了点头，说道“是的，恐怕就是近期了，咱们这位小王爷最近被任命了大金钦使，要南下接洽与大宋结盟之事，实则是为了寻找……武穆遗书。”
　　“哎，看来大金现在这局势实在不怎么样，能给我们这位赵王爷逼得也要寻岳元帅的兵法了。”萧暮雨不以为意的笑了笑，她长在逍遥派，太清楚天才和庸才的区别了，就像绝世武功到手也不代表每个人都能成为绝顶高手一样，区区一本兵法，就算是真的是天书奇谋，也要看拿到他的人是不是那块料，若是生搬硬套，也只是赵括之流，只会纸上谈兵。这个道理相信完颜洪烈也不会不懂，可是他现在也只能寄希望于这一本武穆遗书，足以见得大金国形式之危机了。
　　“是啊，所以大概我们会在宋境呆一段时日了。”
　　“江南……”萧暮雨突然神情有些恍惚，不知道想起了什么，手指绕着一缕发丝，显然入了沉思，欧阳克叫了她两声都没听见，直到他的手指轻轻拂过她的脸颊她才仿若大梦初醒一般回过神来。
　　“雨儿，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想起来一些事情。”
　　“雨儿的故乡……也是在江南吧？”欧阳克试探的问道。
　　“哦？”萧暮雨微微一愣，然后勾起一抹娇艳的笑来，“公子是猜到了？”
　　欧阳克笑了笑，在白驼山的时候，她偶尔兴致而来会哼唱一些小调，那是江南吴侬软语的小调，她的饮食习惯也大大的与出生在西域的人不同，欧阳克想，大概是因为她是灵鹫宫尊主身份尊贵，所有喜好都不会有所谓的入乡随俗，都是按照她原本的生活习惯保留下来的所致。
　　所以他能猜出来还是很轻易的。
　　江南，和灵鹫宫相去千里，她一身江南生活习惯，甚至到现在说话还依稀带着江南特有的娇软的口音，足以证明在江南生活了很久，起码也是懂事之后才离开的，想到这里，欧阳克不由得猜测她是为了什么远走江南。他从来不见她有些思乡愁绪，也从不提小时候的事情，偶尔听她说起来过去，都是在灵鹫宫的事情，她一身喜好习惯都保留着纯粹的江南，却在她的口中、回忆中仿佛完全没有这个地方，她的生命的起点仿佛就是从灵鹫宫开始，从她的八岁开始。
　　从前他并没有太过在意，可是如今他看清了自己的心意，想知道有关她的一切的那种感觉越发强烈。
　　“到时候……我们可以顺便去逛逛？”
　　萧暮雨沉默了片刻，欧阳克明显感觉到她的情绪一瞬间似乎变得不是很好，但是这只是一瞬间，再抬起头来，依然是笑语盈盈，她说“也好，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我也好些年没有……”说道最后，萧暮雨泛着微苦的笑了笑。
　　欧阳克还从未看过她这个样子，她大多时候是明艳逼人的，也有在空明月色下与天地对饮时候的落寞凄清，偶尔也会思念灵鹫宫露出些许小女儿的多愁善感，可是还从没有过此刻这般恍惚，并不是思念，那神色很复杂，说不清是什么。她是个爱恨极分明的人，甚少有这样徘徊不定的样子，她这副表情，更加让他坚信她定是幼时在江南定是发生过什么。
　　可是她看样子并不想说，他也不能强行多问，只能顺着她的话点了点头，“好，到时候我陪你到处走走。”
　　“嗯。”萧暮雨笑了笑，靠在欧阳克怀里，有些疲惫的闭上了眼睛，欧阳克弹指熄了灯火，她蜷着身子蜷缩在他怀里，温顺的像只小猫，欧阳克一下一下的轻抚着她的长发，温声跟她说话，哄着她入睡，直到她的声音迷糊下去，欧阳克才松了一口气，轻轻伸了伸胳膊，让她的头枕的更舒服些，然后也贴着她的身边躺下了，看着她精致的睡颜，他小心翼翼的贴近，然后蜻蜓点水般在她的唇上偷得一吻，也只有在这种时候她不会醒来不会生气不会打他也不会莫名其妙的难过和哀伤。
　　这注定又是个不眠之夜。每当她心情不好，或者心情很好的时候，都会有这么乖的躺在他怀里的时刻，温顺的像只小猫，可是这温顺的背后，却是折腾的欧阳克苦不堪言。软玉温香在怀，他只能这样的静静的抱着她，她总是能这般轻而易举的就撩起他的欲.望，却无辜又单纯的什么也不知道。
　　他偶尔会想灵鹫宫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方，能给萧暮雨养成这样的性子，这样的骄纵任性，却又难得的天真单纯，说她心肠冷硬，她又有时难得的能体察人心，说她心肠柔软，她的确视人命如草芥，杀伐果断起来又冷血的吓人。她似乎不谙世事，却似乎老练毒辣。说到底，她该是被她的师父师兄纵着万千宠爱的长大，她骨子里就是个被惯坏了的孩子，任性随意惯了，受不得半点委屈。今日，她站在他面前，甚至连洪七公都不得不避其锋芒，让他对她的身份有了全新的一个认识，洪七公乃是和他叔父同辈论交的高手，却也依然在她面前不得不保持克制，思及此，欧阳克叹了口气，轻抚着她的长发，跟在他身边，虽说依然是仆从环绕，但是和灵鹫宫相比，到底还是委屈了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