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雕]爱不可及》醉卧落花池

19、师姐寻雪

　　萧暮雨离开王府整整三天了，派出去的人无一例外的被她甩开了，他早该知道根本没有人能跟的住她，只要她想……
　　可是事情有些不对，欧阳克从头到尾从不同的人口中把那天发生的所有细节前前后后回忆了无数次，可是完全想不出来哪里会让事情变得如此糟糕。
　　他不认为杨康的话会对萧暮雨有那么大的影响，但是回想起来那天萧暮雨看到他的时候的表情，她的眼神仿佛冷凝着的湖水，无波无澜，深邃沉痛，和以往与他闹脾气的时候完全不同。欧阳克无数次回忆细节，可是完全抓不到一点重点，他恍惚中有一种感觉，有一种要永远失去了她了的不安。
　　烦躁的欧阳克，决定不再继续坐在王府里继续思考这些没有意义的假设，甩开脑海中那莫名其妙的不安，他决定出去走走，顺便把他的女孩儿带回家。
　　想到这里，欧阳克露出了久违的潇洒的一笑，招来侍从吩咐了一下，然后带着人大摇大摆的离开了王府。

　　另一方面，包惜弱和杨铁心暂住的民居里，简陋的大厅已经挂上了白布，穆念慈苍白憔悴的跪在牌位前面，万年俱灭般的痛哭着。
　　旁边的郭靖，也是披麻戴孝的装扮，江南七怪及王处一等人沉默的或坐或站的挤在狭小的空间里，每个人的情绪看上去都很糟糕，都混合着类似痛苦、焦躁、不安、不甘甚至绝望等等负面情绪，但是却没有一个人开口，气氛压抑的让人难受。
　　郭靖担忧的看着穆念慈，她的情况真的很不好，仿佛下一秒就会晕过去，黄蓉在一边无聊的摆弄着发梢绕着玩。
　　“可怜啊可怜，杨大侠英雄一世，如今……头七都过了，他的儿女、至交，却也只能在这儿哭。”
　　门外，突然仿佛温度骤然降低，一阵低迷的寒雾随风入室，让人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战，有个声音，伴着那冰冷的雾气，缥缈的传了进来。
　　“谁！”丘处机带头冲出了屋子，只见外头的院子里，阳光下，不知何时站着一个白衣女子，手里提着一盏灯笼。
　　那盏灯笼，散发着柔和的清冷的光，似乎蔓延开天地把阳光都浸透的刺骨。
　　她蒙着白纱，丘处机等人只能看得到她一双狭长的凤眼，微微上挑的弧度，一眼风华无限，却不知怎么的，让他们生生打了个冷战，从骨子里的寒意，那莫名熟悉的寒意，像，和那个人，真的好像，虽然一个千娇百媚，一个冷若冰霜，但是那种从骨子里的傲慢，让人想起那种被幻觉支配的恐惧，那种让人心惊胆战的恐惧近乎于发自本能，不由自主的蔓延上来。
　　和那个人，真的好像。
　　不等他们反应，来者从袖中取出一个精巧的瓶子，向他们抛了过去，被丘处机稳稳的抓住了，还不等他们提问，此女便主动说到“此物为我师门秘药，只需让那人随风吸入便可破魔音。”
　　众人面面相觑，虽然她没有指名道姓，但是谁都知道她在说什么，众人满脸疑惑，将信将疑，最后终于由王处一出头，拱手问道“姑娘到底是谁，为何相助我等。”
　　“信与不信，皆在而等。”说完这句话，那女子转身便走，白衣飘飘，形如鬼魅。
　　随着她的离开，空气仿佛才重新开始流动，阳光也温暖了起来，众人依然站在那里，面面相觑，那人太过诡异，盯着丘处机手中的药瓶才相信那不是个梦也不是众人的幻觉，只是那人到底是谁，这东西真的有用吗？就算有，以秘药暗算他人对他们这些正道人士，也颇觉不齿。
　　半晌，丘处机小心谨慎的把药递给了王处一，王处一给药瓶收了起来，大家那一瞬间似乎都达成了一种默契，不再提及刚才的事情，沉默的走进了房内，只有郭靖担忧的数次想要去问王处一什么，最终被黄蓉阻拦，黄蓉拉着他不顾江南七怪责备不满的目光离开了小屋。
　　林子里的一处僻静地，黄蓉拉着不断挣扎的郭靖，郭靖终于挣开了黄蓉的拉扯，有些急切的嚷嚷“蓉儿你放开啊，我不能让道长大叔他们用药暗算暮雨姐姐啊。”
　　“暮雨姐姐暮雨姐姐！你的心里都是你的暮雨姐姐！”黄蓉气哼哼的跺脚，她巴不得王处一他们毒死那个可恶的萧暮雨，但是也知道这根本不可能，王处一那个人方正的很，根本不可能做这样的事情，但是她的傻哥哥不知道，不仅如此，还一个劲儿的担心那个萧暮雨，本来不欲打击郭靖的黄蓉冲动之下脱口而出“你可别忘了杨大叔怎么死的，根本就是你那个暮雨姐姐害的！她是恶人！助纣为虐！给那个大坏蛋当姬妾还那么嚣张跋扈的，没脸没皮甘愿下贱！”
　　郭靖本来就心烦意乱，就在极度的矛盾和悔恨中，他总觉得萧暮雨不是那样的人，她对他是那样的好那样的和善，可是她却确实对杨大叔一家毫不留情，本来脑子就笨一根筋，郭靖终于忍不了黄蓉的喋喋不休大吼了一声“好了够了！”
　　黄蓉被郭靖突如其来的脾气吓了一跳，大小姐脾气上来气恼万分，跺了跺脚，转身背对着郭靖，声音里都带着委屈和哭腔“好好好，你的姐姐是好人，我是坏人行了吧！”。郭靖一时间又心疼又气恼，胸中一口闷气不知该如何发泄，转身背对着黄蓉，郭靖突然对面前的大树一阵拳打脚踢，口中呼和咆哮一阵发泄。
　　“靖哥哥靖哥哥，你不要这样。”黄蓉见郭靖真的伤心难过的模样又开始恼怒自己，赶紧又过来拉住郭靖，心下也恼怒自己，明知道靖哥哥心情不好，还这样故意刺激他，又想起靖哥哥没有父亲，找到杨大叔之后一心把他当父亲亲近，杨大叔又这样被人害死，他心中愤怒悲痛绝不亚于亲人去世，而自己也是，母亲去世的早，设身处地换位想想，越想越悲切，和郭靖二人抱头痛哭起来。
　　今天过后，穆念慈要扶灵回乡，王处一要带着丘处机回全真教，江南七怪有事先行一步，约定了半年后的烟雨楼再聚。
　　最后只剩下了黄蓉和郭靖，出发向着江南，向着未卜的前途，看着马蹄扬起的尘埃，郭靖突然心中感到一阵莫名的不安，自己从大漠而来，那个时候一心一意想要找到杨康一家，才短短时日，未曾想居然经历了如此多的事情，对半年后的烟雨楼之约，郭靖心中突然生出了一丝抗拒，真的，会顺利吗……

　　与此同时，城中一座豪华宅院，精致优雅的后花园，突然一个白衣女子飘然而至，正洒扫的仆役楞了一下，看了一眼从天而降的女子，没有什么吃惊的反应，反而放下手中的扫帚朝她恭敬地行礼，“堂主，您回来了。”
　　这是灵鹫宫专门负责收集情报的天机堂的据点之一，天机堂情报点广布江湖，而这里因为是金国都城，故而是北方最大的据点，并且天机堂的堂主常年驻守于此。
　　“恩”白衣女子随口应了一声，随手摘下了面纱，赫然就是那日在王府探视杨康的那个女子，“二宫主怎么样，还是不肯用餐吗？”
　　仆役把头低的更低了，脸色惶恐的回答“是……送进去的统统扔了出来……”
　　“还在摔东西？”
　　仆役的脸色更难看了，“是……”
　　“把库房里那套西域来的水晶盏送进去给她摔。”寻雪想了想，脸色不见一丝心疼和变化的吩咐道，然后举步就要离开。
　　可就在要走的时候一个慵懒的声音轻轻一叹“师姐啊……”萧暮雨整个人也从树荫里转了出来，一身正红锦袍，衬得萧暮雨如玉的脸庞更加白皙娇艳，颊边一丝青丝滑落，平添妩媚，与白驼山那一身白衣不同，她这一身端庄雅正，飞龙走凤的纹绣无一不精工细作，这是萧暮雨在灵鹫宫向来的打扮，锦绣华贵，富丽堂皇，看上去就嚣张逼人，贵气璀璨。
　　白衣女子一惊，居然没有察觉到她就站在那边，“堂主，属下并不知二宫主她……”那名仆役一见萧暮雨，吓了一跳，反应过来一阵冷汗蹭的一下竟然密密麻麻出了一层瞬间湿了后背的衣裳，连忙扑跪在地上请罪。
　　寻雪挥了挥手，阻止了那仆役的请罪，又比了个手势让他下去，连她都没有察觉到，更不要提这宅子里的仆从了，转过身来，看着眼前明艳逼人的萧暮雨，冰冷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温柔宠溺的微笑“师妹怎么出来了？”
　　“寻雪师姐，这一大早的就出门去了？”萧暮雨缓缓走过，环佩碰撞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萧暮雨看似漫不经心，却让寻雪警惕无比，但是面上却不显露半分，站在原地，一直等到萧暮雨走了过来，然后与她并肩而行，远远看去，好像两个好姐妹在悠闲的逛着花园。
　　“我这枕雪居里的珍藏快让你砸了个精光，师妹可是心里痛快了，愿意出门了？那是不是可以跟师姐我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寻雪语气轻快的揶揄着萧暮雨，始终注意她脸上的反应。
　　“师姐取笑了，哪有什么事，师姐是知道我的，从小到大最是任性妄为。”
　　寻雪仔细的观察着眼前的萧暮雨，衣饰打扮无一不精雕细琢，脸上表情却越发慵懒魅人，沉着三分笑意三分轻蔑，她这个样子最是勾人，寻雪心里暗暗猜度她怕是还是心情不愈，她的性子自来就是这样，越是心里不痛快，脸上却越是明艳照人，打扮的越是精致华美，让人难耐。
　　“哎”寻雪佯装忧虑的长叹一口气，“说的是啊，别说我这枕雪居，连大师兄房里的东西，师妹若是一个不顺眼，怕是也要遭个粉身碎骨的下场。”
　　听闻寻雪提及傅逐风，萧暮雨的脸色短暂的停顿，随后又漫不经心的一撩袖子，“那是师兄师姐让着小妹，小妹那时年少不懂事，倒是让师兄师姐费心了。”
　　“现在就不用我们费心了吗？”寻雪清冷的声音，透着一丝怀念的味道，停下了脚步，然后转头盯着萧暮雨。
　　“师姐这样看着我干嘛，”萧暮雨娇笑，点着嘴唇，眼波流转，仿佛一切都不放在心上“师妹是妆花了还是衣裳不妥啊。”
　　寻雪叹气，做出一副惋惜的表情“师妹不必瞒我，定是那欧阳克欺负你了是吗？区区白驼山也敢欺侮我逍遥派灵鹫宫的人，师姐这就把他抓回来，带着你和他一起回灵鹫宫，请大师兄定夺，给他种生死符关在宫里折腾个十年八载，给我们小妹出气。”
　　寻雪常年冰着一张脸，说起来这些的时候，平淡的就像讨论明天吃什么一样轻松，可是内容确实字字惊悚。
　　欧阳克三个字，听在萧暮雨耳朵里却好像锐利冰碎字字扎入心中，瞬间痛的仿佛呼吸都困难，下意识的按住了胸口，萧暮雨又觉得一阵锥心的疼痛。
　　寻雪连忙搀扶住身边萧暮雨摇摇欲坠的身子，扶着她赶紧来到凉亭坐下。
　　好半天，萧暮雨似乎才顺过来气，缓缓的道“师姐不必为我悬心，我无事。”
　　“真是岂有此理！那欧阳克为了黄蓉居然给你气成这样，来人！”寻雪脸上一片愤恨之色，扬声就要唤人一副气势汹汹要点齐人手去拿人的模样。
　　“师姐……师姐不要……”萧暮雨焦急的抓住寻雪的衣袖。
　　“师姐不要……我这两天……”狠狠喘了两口气，萧暮雨觉胸口的疼痛平复了很多，然后拉着寻雪坐下，“师姐，我的事情我自会处理，不要再惊动师兄了。”
　　“劳你费心，我也在这儿待了几日了，今天特地是来和你告辞的。”
　　“你要离开？去哪里啊？”
　　萧暮雨没有回答她，但是她似乎并不想放弃的继续循循善诱“回灵鹫宫吧，师兄不会怪你的，他那么疼爱你。还有那个欧阳克，白驼山算什么，桃花岛又算什么！五绝？哼，我们小妹品貌才情，哪一项不是顶尖的，居然舍了你这珠玉偏偏爱黄蓉那个鱼眼珠子，欧阳克的眼睛当真瞎了，而你，居然还这么维护他！”寻雪愤恨不平的模样，让萧暮雨有着片刻的怔忪，某些年少时的画面划过眼前，那时候他们三人在灵鹫宫内打打闹闹，那些好不快活的日子……但是那一切只是瞬间的，萧暮雨收敛起那片刻的恍惚，好像那片刻的动摇不曾发生过一样，脸上又是柔媚入骨的笑容。
　　“师姐……你知道我的……最是无拘随性，好不容易出来了，也四处走走，权当散心了，多谢师姐这几天收留，师妹我就此别过了。”
　　说着，摆了摆手，把寻雪一人留在了原地，穿着那身招摇的红衣，一跃而起，离开了宅院。
　　她的身影一消失，刚才的仆从不知道从哪个角落又冒了出来，低声道“堂主，要不要派人跟着。”
　　盯着天边的方向良久，寻雪脸上沉着一贯的冰冷，漠然道“不必了，你们有谁跟的住她？”
　　“那王府那边？”
　　“不必理会，过段时间，杨康就该代替完颜洪烈去大宋了，我们会再遇上她的，到那时候，我亲自，带她回家……”最后一句话，寻雪仿佛在喃喃自语，然后挥手让属下下去准备收拾去中原的行囊。

　　而另一边离开宅院的萧暮雨其实并没有走远，远远的躲在暗处观察，直到确认身后真的没有天机堂的探子盯梢之后，终于松了一口气，懒懒的抻了个懒腰，但是随即又沉下了脸，因为她看到了市集里白驼山的姬人结伴走进了一个茶摊歇脚。
　　只听其中一个略高一点的姑娘先开口问身边一个看着很稳重的姑娘道“嗳，你说这回萧姑娘还会回来么？”
　　“哎，不知道。”
　　略高的姑娘想了想，突然语气变得有点轻快起来“姐姐，你说如果萧姑娘不回来，我们姐妹岂不是又有机会了吗？”
　　另一个姑娘闻言停下了脚步，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眼，严肃的说“你把这副样子和这些话都赶紧收起来，让公子听到了可有你好受的。”说着弹了她一下脑门“公子这些天为了萧姑娘寝食难安，你看我们这多姐妹，哪个离开了他会如此，想想上一个胆敢对萧姑娘不敬的是个什么下场。”
　　“可……可是……”看沉稳的姑娘说的吓人，确实又想来在白驼山的时候的一些印象可怕的事儿，另一个姑娘露出不甘心、忌惮、恐惧、懊恼诸如此类复杂情绪，略微意动的那点小心思瞬间收了回去。
　　“我跟了公子很多年了，从来没见他对哪个姑娘如此上心，”沉稳的姑娘脸上流露出一抹沉思，当年欧阳克抱着重伤的萧暮雨回来，让她给换好了衣服之后便日夜把人拘在身边，亲自照顾，亲自为她疗伤，她还记得第一眼见到那个姑娘的惊艳，让人不自觉的自惭形秽的惊艳，是的，她从小就被卖上白驼山做人奴婢，跟了欧阳克太多年了，她太过了解他了，那个时候看着欧阳克看着这个萧姑娘的眼神，她就很清楚，这位萧姑娘，和他们不一样，太不一样了，这是欧阳克为自己准备的、可以共度一生的人“萧姑娘不回来，公子绝对会天涯海角的找下去……”
　　“……”
　　气氛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两女都不说话，各自思量着不知道什么事情，躲在暗处的萧暮雨神情流转，也满脸黯然、复杂矛盾，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欧阳克，欧阳克，几乎快成为了她的心病，明明那么痛苦，却在看到了白驼山的姬人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想要听到有关他的事儿。
　　“对了姐姐，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略高的姑娘再一次好奇的开口。
　　“我也不知道，那天……”她邹眉想了想，“那天我跟着公子去了王爷书房议事，公子出来后便要去找萧姑娘，可是路过花园的时候，却看见萧姑娘正在院中。公子很开心的过去寻她，却见花园一个人都没有只有她孤零零的站在假山那边，眼神很是空茫……然后，公子过去唤她……却……却……”
　　“姐姐倒是说啊，怎么了？”
　　“却见萧姑娘……哭了……”
　　“哭了？”略高的姑娘惊奇的呼了出来。
　　“是啊……萧姑娘哭了，看起来很是伤心难过，她不让公子靠近，然后就飞身离开了王府……”她简单的讲了一下那天的经过，却让在暗处的萧暮雨听得心下一惊。
　　萧暮雨敏感的抓住了重点，她说那天欧阳克从完颜洪烈的书房出来，路过的花园，可是她明明记得，那天她不知道站在花园多久，看欧阳克和黄蓉调情。
　　这是怎么回事？萧暮雨相信凭着她们的能耐，还不可能发现她就在暗处，所以更不可能故意说一番话给她听，那么她那天看到的是什么？
　　“总之，你不要妄想了，安心侍奉萧姑娘，将来公子必不会亏待你，待你出嫁，必回给你备好丰厚嫁妆，让你风风光光的离开白驼山，但是倘若你对萧姑娘起了什么不该有的心思……”
　　两个姬人越走越远，萧暮雨听着他们的声音慢慢远去，萧暮雨邹起眉头陷入了沉思。
　　那天的事情，萧暮雨被激得心绪大乱，心如死灰的绝望后，脑子里也是一时间充满了十七八种怎么报复的法子，也是想过要拆了白驼山弄死黄蓉把欧阳克抓到灵鹫宫里折腾个十七八载，可是，发过脾气后，却也只剩难过痛心，迷茫的像个孩子般不知所措。
　　闭上眼睛，任思绪纷飞，她的眼前几乎不由自主的便是欧阳克一袭白衣手持铁扇的站在她面前不远处，转过身来，笑容温润的对她伸出手说，雨儿，过来，然后他把她揽入怀中，她不由自主的牵起嘴角，露出微笑，可是转瞬间，欧阳克的身影如幻影消散于虚空，恍惚间她又站在了灵鹫宫那个庄严华丽的大堂，她的师兄傅逐风高高在上的坐在宫主的位子上，她抬头仰望，他对她宠爱的微笑，伸出手，说师妹，过来，然后片刻一切又变得模糊起来，新房里，他酩酊大醉，把她拥入怀中，温柔的亲吻，就在她情动之时，却听到他在她耳边喃喃……
　　一切，仿佛是一个魔咒，她永远逃不掉，呵，自嘲的笑了笑，真是贪心的女人，欧阳克是那么体贴温柔，还是忘不掉吗，为什么就是放不下呢。
　　狠狠地闭上眼睛，甩掉脑海里的杂念，开始反复回忆当天的事情，冲突的事实，似乎每一处都透露着诡异和不对劲，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推着，一切顺理成章的那么不自然，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萧暮雨决定查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