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比巧克力甜》竹小星

4、第四章

　　“凌总。”张璐最先反应过来，很凄惨的叫了一声，上前拉开凌樾然，朝旁边的人道：“快去拿纸。”

　　木绵裙子上也沾了点咖啡渍，但是她现在可没空管这些，她把凌樾然泼了，如果是那天借宿，她估计不会太慌乱，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凌樾然不是借宿的，而是她的专辑制作人，她还第一次出歌，这么快要挂掉了吗？

　　凌樾然接过纸巾擦干净脸，张璐在一旁开口：“把衣服换下吧？”

　　她没说话，抖了抖手上的纸，被咖啡泡的不像样子，旁边的员工们坐在位置上偷偷看着动静。

　　“重新复印一份。”她将纸扔给张璐，这才看向木绵，伸手解开衣扣两颗，“你来这干嘛？”

　　木绵呵呵笑了两声，“你还记得我啊？”

　　“我又不是失忆了。”凌樾然蹙眉，张璐上前道：“她就是净郦今天来的歌手。”

　　凌樾然一愣，上下看了她一眼，“知道了。”

　　说完头也不回推开办公室门进去了，木绵哭丧着脸，张璐神色奇怪看着她，“绵小姐是吧？”

　　“我姓木，木头的木。”木绵脸色一囧，张璐恍然点点头，“你去休息室等下吧，凌总现在有事情。”

　　“好。”木绵连忙点头跟上她，跟逃难似的。

　　张璐回到办公室门口，扫了眼众人，严肃道：“看什么呢？”

　　众人立马回头不敢多看。

　　她推开门进去，凌樾然已经换了身宽松的衬衫，头发松散没来得及清洗。

　　“把那个……”凌樾然朝她伸手，忽然愣住了，“那个……”

　　张璐好心提醒道：“陈奕天。”

　　“就那个网红东西给我。”凌樾然不耐烦开口，张璐拿起之前何竟手下的资料递给她，她随意翻了下，不怎么感兴趣上面写的看直播记录刷了多少大宝剑，“音源呢？”

　　张璐踌躇了下，旁边坐着刚才跟凌樾然一起进来的几个监棚老师都看向她。

　　“不太好听，我就给处理了。”

　　“那平时直播呢？”凌樾然倒也没生气，坐在办公桌后看着她。

　　张璐张了张嘴，为难道：“凌总还是算了吧。”

　　她不语，冷眼看着她，张璐没办法，掏出手里的几个U盘递给她。

　　凌樾然接过插上一旁的小电脑上，没一会办公室传来一种难以形容的声音。

　　“老铁们炒鸡6666666666，大宝剑红色小粉裙走一个哟，关注点一点哦，今晚去你家家哟……”

　　张璐龇牙咧嘴，凌樾然脸黑了全部，视频还在唱，几个监棚老师听不下去了，咳嗽了声，“现在的……小朋友，口味略重哈。”

　　凌樾然啪的一下关上电脑，几个U盘都扔进垃圾桶，张璐撇嘴。

　　“不管他，把小明朗的资料给我。”凌樾然忍了忍，说了何竟手下另一个歌手，张璐明显轻松了不少，松了口气，递上另一份。

　　就像口渴的人遇到了一片水源，不管它并不那么好喝，但依旧让人身心愉悦。

　　听了陈奕天的魔音之后，最近在网上唱小清新歌曲的初中生小明朗显然更受几个监棚老师的喜欢，凌樾然蹙眉听她唱完一首老歌，没多说。

　　“凌总，那个陈奕天，真的不管了吗？”

　　“把钱退给他。”凌樾然实在不想听到这个人的名字了，之前何竟给她看了下视频，那时候就发现问题很大，现在看这个人就是闹着玩的，没什么天赋就算了，也不见得多努力，后天都培养不起来。

　　张璐一阵心疼，五百万啊，不过谁让凌樾然是公司合作人之一，老板之一，她舍得退也没办法。

　　“行了，这几个安排下时间吧，我去洗个澡。”凌樾然将小明朗几个的资料递给张璐，起身，准备进去收拾下头发。

　　张璐不忘叫住她，“还有那个净郦的歌手，要安排吗？”

　　凌樾然动作一顿，屈指敲了敲桌面，“我洗完再看吧。”

　　张璐看着她进去，微微奇怪，木绵有什么特别的吗？

　　坐在休息室的木绵很无聊，站在窗边，看着下面缩小的街道树林，外面太阳不小，如果说刚泼完凌樾然时候的木绵是急躁的，那她现在应该是非常平静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又无能为力的想法。

　　又等了一会，太阳光变得柔和了一点，她似乎要看到晚霞出来了。

　　凌樾然洗完澡出来，没看到吹风机，擦了擦头发等了一会，张璐敲门进来，“然姐要准备晚饭吗？”

　　“食堂没饭了吗？”

　　“有的。”张璐连忙开口。

　　凌樾然随意靠坐在老板椅上，披着头发反而有点像个小孩子，张璐觉得她本身也是有点小孩子性格的，虽然她叫她姐，但也是当一个老板前辈的客气，其实凌樾然比她小了不少，不过年少成名，现在算是年轻有为，想必现在能二十出头就独当一面做金牌制作人的，就算是男性也没有几个的。

　　“那就打两份上来吧，荤素都要好了。”

　　“是给木小姐吗？”张璐没忍住问，她淡淡瞥了她一眼，没多说。

　　张璐点头，出去了，凌樾然叹了口气，拉开抽屉剥了个奶糖吃，翻找了下木绵的资料，看了两眼起身去休息室。

　　木绵捂着肚子咽了下口水，叹了口气，早上来就匆忙吃了点面包，中午过来了才喝了杯咖啡，这会饿的肚子叫。

　　门一推，凌樾然换了身衣服进来，她吓一跳，连忙看向她，木绵没找到开灯按钮，此刻休息室唯一的光线是外面的橘黄色夕阳，照在凌樾然的脸上，从一侧打下来，忽明忽暗。

　　凌樾然似乎蹙了下眉，弯下腰在地上一寸高的墙面按了下，灯光一下就亮了起来，木绵目光不适眯了下眼睛，就看到她慢慢起身走过来坐到对面，能听到沙发陷下去的声音，磨着布料。

　　两个没有开口，木绵觉得有点尴尬，说了句：“你来了？”

　　她微微抬了下头并没有看她，将资料放在茶几上，“木绵是吧。”

　　这语气客气又生疏，木绵抿了下唇，心里嘀咕：假正经，嘴上却说着：“对，凌总好。”

　　她似乎笑了下，顷刻又恢复了平静，“以前唱过歌吗？”

　　木绵咬牙，深吸口气，“唱过的。”你不知道啊？

　　“唱过什么歌啊？”凌樾然又问，她淡淡道：“基本都唱过，那个里面有一些整理的。”她指了下凌樾然手边的U盘。

　　凌樾然恍然，像是第一次知道这个东西里面装了什么。

　　“哦。”她应了声，木绵哼的牙痒痒，刚才在休息室她查了下凌樾然的资料，挺厉害的，十四岁自作曲，十六岁跟国外音乐大师们合作，还被破格录入著名的音乐大学，去年回国当制作人，还在继续攻读研究生。

　　但是！凌樾然比她小，小了三岁，一个怕羊的小屁孩。

　　这会还故意说这些。

　　她忍了忍，自认理亏，小声道：“对不起啊，我刚才泼了你。”

　　凌樾然抬头，睁大眼睛看着她，“你说什么？我没听见。”

　　木绵握拳，重复道：“对不起，我刚才泼了你。”

　　她这才笑着大方挥手，“小事小事。”

　　木绵无语凝噎，这人也太幼稚了吧？

　　“然姐，吃饭吧。”张璐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两份盒饭，木绵闻到味了，忍不住小心翼翼咽了下口水。

　　张璐放下就走了，凌樾然看眼她又看眼饭盒，笑道：“我们继续，刚才说到哪了？”

　　继续你个胡萝卜笋干哦！木绵心里抓狂，我饿啊，你看不出来吗？

　　“你之前在哪个平台直播的？”

　　“洪岩直播。”上面不是有写吗？木绵叹口气，瞥了眼那边的盒饭，散发着诱人的香味，似乎有酱鸭还有狮子头，她偷偷咽了下口水。

　　凌樾然点点头，“那怎么不干了？”

　　木绵气结，这些不应该是净郦问的吗？你个寰志第三方问什么呀！“因为不年轻了，而且不太喜欢直播了。”

　　“你多大啊？”凌樾然来了兴致，木绵笑道：“快二十四了。”

　　她恍然，点头道：“是不年轻了。”

　　木绵脑袋一懵，这人怎么这么讨厌呢？听不出来我说的客气话吗？

　　凌樾然翻完，伸了下懒腰，“你吃饭了吗？”

　　她的表情看起来很平淡，似乎并不急着吃，木绵忍了忍，决定不跟她计较了，还是早点弄完早点回去吃好了，客气开口：“我吃过了。”

　　然后肚子很不争气地打鼓，木绵脸一红，休息室安静吓人，只有空调慢悠悠吹风的声音，凌樾然也不说话，像是很新奇的看着她的肚子。

　　木绵屏住呼吸，尽力缩着肚子，结果它还是很不给面子的叫了一声。

　　凌樾然笑了声，木绵捂着肚子说道：“我肚子不舒服。”

　　“哦？”她继续笑。

　　木绵恨不得找个缝钻进去，凌樾然拿起资料，起身道：“吃完饭来我办公室一下吧。”

　　她还没有来的急说什么，凌樾然拿着一盒饭走了。

　　她觉得很尴尬，不争气拍了下自己的肚子，“叫什么叫啊，真是的。”

　　最后还是拿起饭盒吃饭，狼吞虎咽状，不知道凌樾然还要干嘛，她这么晚不下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