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雪藏的暗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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尔恕不知道自己此刻的表情是怎样的。
只是清楚地感觉到血液从脑中被抽尽，从额头到鼻尖，从心脏到一直到脚底，一片凉意。
满脑子只一个想法：这个人太可怕了。
“你调查我？”
尔恕转头，凶狠地盯着他，恶狠狠地。
确切的说，是我们。
她，和尔雅。
唐嵩哲松开了扣住尔恕肩膀上的手，冷漠道：“调查倒不至于，简单了解而已。”
简单了解？
不止这么简单吧？
“兰成，中国台湾男歌手、演员、导演，亚洲流行乐坛最具革命性的创作歌手，实力与才华并存的音乐人。姜大小姐少女时期暗恋的人，姜尔雅追求多年而不得的人，让姜家两姐妹反目成仇的大才子。”
“你以为你随便找了一个袁毅星，就遮人耳目，没有人知道了么？”
尔恕抬起头，看到唐嵩哲就站在他的面前，声音轻柔，却如浮动的羽毛，搔动她的心。
这个唐嵩哲真是不可理喻，外加……无耻之极。
他到底调查了多少关于兰成的事？
为什么要查这些？于他，姜尔恕也不过只是个陌生人而已。
被人揭发了内心最深处的，却又不得不承认的秘密，尔恕眼睛里简直要喷火。
喉咙里压着要骂人的话，但，还是忍了下来。
没错，高中时代她确实暗恋过兰成，但那已经成为一段很遥远的往事了。
十三四岁的年纪，她跟谁都是兄弟，但大大咧咧的她，唯独见了那个白净阳光的男孩，总要模仿爱美的母亲万宝莲，偷偷涂点口红，抹点胭脂，吸引他的注意。
然而，当妹妹尔雅欢天喜地又满脸羞涩地告诉她，她想追求那个唱歌特好听的高中部的兰成时，尔恕就知道，她不会同尔雅争。
那时，她和尔雅关系还没有闹僵。尔雅是一个爱哭的没有安全感的小姑娘，每天都会在她屁股后面“姐姐姐姐”的叫着。
很小的时候尔恕都被认为是个特别幸运的人，漂亮、聪明、可爱，还有让人羡慕的成绩和父慈母爱，其乐融融的家庭成长环境。
真真正正的天之骄女，也就那种“别人家的孩子”。然而尔恕的幸运止于13岁那年的夏天，这个原因暂且不说。
她一直都让着这个妹妹，她觉得自己比尔雅拥有得太多了。
尔雅那么喜欢兰成，她就鼓励尔雅勇敢一点去追。而自己，唯有把这份感情雪藏起来。
后来，袁毅星出现了。
弟弟尔佑把袁毅星介绍给她，然后，两个人频繁在一起玩，再然后，袁毅星周围的人都知道他喜欢尔恕，。
并且，理所当然地认为，尔恕也该喜欢袁毅星。
尔恕也觉得袁毅星挺好的，没多久，她就和袁毅星在一起了。
其实，就像你明明不喜欢那件新衣服，可周围的人都告诉你。那件新衣服你穿上特别漂亮，你就选它吧。
可是，事实证明，对于自己不喜欢的新衣服，即使买了回去也不会穿得长久。
对于兰成，喜欢过，却从不曾向他开口，于是这段感情只好止于唇齿掩于岁月。
尔恕是挺有自我控制能力的人，看着尔雅追求兰成时那些所作所为患得患失，也仅仅淡然一笑，或好言安慰。
成功与失败，都与她无关了。
尔恕没有再上车。她坐出租车回了姜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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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毅星知道，自己和尔恕是彻底结束了。
她的女伴从旋转门里走出来，勾着他的脖子问她：“在这里干什么呢？怎么不进去了？”
“抽根烟。”他搂着女伴走向酒店门口。
不远处，听到有人喊他：“袁毅星！”
唐嵩哲叫住袁毅星。
袁毅星回头看着他，没有动。
唐嵩哲只能走过去。“有没有时间聊聊？”
袁毅星还是看着他，沉默，不置可否。
“关于尔恕。”唐嵩哲补充道，然后就看见袁毅星波澜不惊的表情终于有了裂纹。
~
一桌子妇女正聚在一起打麻将。尔恕一一打了招呼走过去。
“今个怎么有空回来了？放假了？”母亲万宝莲问她。
尔恕在玄关脱了鞋子，抬头回应：“没有呢。我就回家拿下夏天的衣服。”
“去年的衣服为什么还要再穿？是姜家给你的生活费不够吗？一身寒酸相，惯会给姜家抹黑。你看看人家尔雅，每天都把自己收拾得齐齐整整的。”母亲一边码着手里的牌，一边阴着脸数落道。
“妈，你别说落我了……”尔恕无奈道：“我进屋去了。”
几个妇女围着尔恕开始了话题。
“瞧瞧你家尔恕多漂亮，快毕业了吧？”
“有对象了没有？是哪家公子哥啊？”
“也该到了结婚的年纪了吧？”
母亲低着头看牌，“哪里有什么对象？整天不知道在干些什么，不让我省心！”
“啧啧，我说宝莲，自己女儿没对象你这当妈的也不急嘛，赶明儿我给你家尔恕物色一个怎么样？”
“行啊，那感情好……”母亲脸上堆起了笑。
伴随着麻将的呼啦呼啦声，尔恕面无表情的关上了门。
进了房间，她把自己扔到床上，才感觉整个世界清净了。
洗了个热水澡之后，尔恕吹干头发，从书架上拿出一本书看。
汪曾祺先生的《草木春秋》，写凡人小事，记乡情民俗，谈花鸟虫鱼，娓娓道来，别有一番滋味。看够了50页，她把书签规规矩矩夹好。
忙碌了一天，尔恕趴在床上摆弄着自己的手机，刷刷微信朋友圈。
通讯录一栏有个红点，提示有新的朋友。
很简单的一个字：唐。
尔恕觉得奇怪，难道是唐以慧？
头像看起来是奇异的星空，繁星璀璨，格外好看。尔恕想起来唐以慧说的，她哥哥是个星空爱好者。
微信的名字也是他本人的名字。
——唐嵩哲。
尔恕犹豫了一会儿，硬着头皮还是点了接受，然后又浏览了一会儿公众号的鸡汤文章，躺在床上看宋颜推荐的现在言情电视剧《小欢喜》。
结果还没看完一集，她自动地就跟周公去约会了。
再醒过来的时候，电脑的屏幕还亮着。
尔恕揉了揉眼睛关掉电脑，关灯睡觉之前，本能的拿起手机看一眼时间。
微信界面显示着：你您已添加了唐嵩哲，现在可以开始聊天了。
好奇心驱使下，尔恕打开了唐嵩哲的朋友圈，想窥探一下这个阴冷的让人捉摸不透的男人，他的朋友圈会是什么样子。
结果……
别说连一些简单的风景图片都省了，甚至只言片字都没有留下。
空白的。
尔恕无语。
她把手机放在一旁，摸了摸肚子，感觉有点饿了。
中午去的那家餐厅饭菜味道确实不错，但是第一次，还是跟一个陌生男士吃饭，尔恕还是要面子的，浅尝辄止，并没有吃饱。
下午倒是还没什么感觉，加上晚上这顿又没有吃，这会儿半夜里，肚子就咕噜咕噜的叫了起来。
尔恕强迫自己赶紧睡，但是肚子里传来的空虚感让她如论如何也睡不着。
尔恕蹑手蹑脚地走出了房门，客厅里漆黑一片。
看来母亲已经休息了。
前两天父亲和小叔尔雅一道去邻省谈生意，连带着把年迈的祖母也带上散心去了，所以，偌大的姜宅只剩下她们母女二人。
母亲爱美，为了保持身材，晚上她是从来不吃夜宵的。不吃饭就不必做饭。所以，尔恕今天晚上没有饭吃。
尔恕打开冰箱，一看冰箱里还有一袋蓝莓芝士面包，心里暗自窃喜，正准备偷偷的拿出来塞塞牙缝，却发现是已经过期了的。
还好，冰箱里还剩下好多食材，看来，只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了。
“啪”地一声。
黑暗的客厅忽然亮起了灯光。
尔恕不自觉地身形一顿，默默转身，待看清来人，“妈，是你呀！”
母亲万宝莲穿着白色的真丝露肩睡衣，站在主卧门口看着尔恕：“大晚上的，你不去睡觉猫在这里干嘛？”
尔恕适时打了个哈欠，“我饿了，想找点东西吃。”她从冰箱里拿出两个鸡蛋，一个红番茄，然后合上冰箱。
母亲敷衍地“哦”了一声。
“冰箱里什么零食都没有，我只能做点东西吃。不吃饱了，恐怕一晚上我都睡不着觉。”
尔恕有条不紊的切着葱丝，母亲仍然双臂抱胸在厨房门口站着。
五分钟，一碗热腾腾的方便面就出锅了，上面还摊着一片诱人的荷包蛋。
“妈，您要不要尝尝？”尔恕笑呵呵的。
母亲嫌弃地摇头：“都是油，我不吃。”
她在对面看着尔恕，忽然开口：“今天下午一起打牌的，有一位是王董事长的夫人，打算把她家侄子介绍给你。对方条件还可以，你抽空去见个面吧。”
尔恕正在吃荷包蛋，闻言，蛋黄一下子流出来烫到了嘴。
她赶紧擦了擦嘴，抗议道：“妈，我不想去！”
母亲的眉毛马上竖了起来，“去看看又不损失什么！我都已经答应好人家了，你要是不去，你让我怎么跟人家王董夫人交代？”
“你怎么交代跟我有什么关系啊？”尔恕小声顶嘴。
母亲狠狠地哼了一声：“我看王夫人的侄子就挺好。就你这样的，还想找个什么样的富家子弟？别妄想着跟尔雅比！”
尔恕咽下一口面，语气淡淡：“一直以来很多人都拿尔雅和我来对比，以前存在我们之间的是那种若有若无的竞争关系。”
“大家都知道，我们都在暗中较劲。可是长大之后我再也不会了，除了我欠尔雅一条命外……也因为没意思，而且太累。”
母亲顺着她的话反问：“累？姜家可没有亏待了你吧？我说了，由不得你！你爸整天忙得脚不沾地，也别指望他惯着你！”随即转身离开。
唉，多说无益。
尔恕捧着碗里香喷喷的面，心情却无比糟糕。
母亲是觉得自己没人要吗？
唉，也是，她可是人尽皆知的草包呢。
~
盛夏时节下一场大雨总归是消退了一点暑气。
这天，在和宋颜从操场跑完步分开后，她照例穿过操场准备回宿舍。
“尔恕学姐。”
是个陌生的男孩声音。
尔恕停下，回头就对上一个高高瘦瘦帅帅的男生。
“同学，你有事吗？”
“学姐你好，我是大四机电学院的严腾飞。”
“你好！”
“学姐，我在刚刚入学的时候就注意到你了，我也知道，现在我们两个临近毕业我不该说这些的。”
男生大概是有些紧张，语速有些快。
尔恕看他一脸害羞，隐隐猜到什么：“你要说什么？”
“我马上要去参加北大的冬令营了，但是，如果我不说出来会更容易分心，所以还是决定来告诉你——我喜欢你。”
男孩红着脸，甚至耳朵也因为紧张也泛了红，但是目光却是坚定的。
尔恕不是没收过男生的告白。
她语气平静地说：“我知道了，谢谢你的喜欢。你可以回去安心备考了。”
拒绝是肯定的，但她不想太过直接把人打击到了。
严腾飞有些懵了，“那学姐的意思……”
尔恕顿了顿，随口编了一个瞎话，说：“不好意思，我已经结婚了。”
话音一落，男孩脸上的刚毅瞬间瓦解，眼里分明写着不可思议。
随即听到男孩的鬼吼鬼叫：“什么？你结婚了？整个宿舍都等我好消息呢！”
他的反应逗乐了尔恕，她歪了歪头，样子有些俏皮：“你可要替我保密哦！”
男孩苦着脸：“果然优秀的人结婚都比较早！”
严腾飞走了，尔恕自己却在原地愣了会儿。
好烦。
母亲说了，如果那个王董夫人的娘家侄子比较合适，就让他们先处着。就算不喜欢，也可以先吊着人家。
毕竟生意场上，利益至上，人脉就是资源。
总之，就是要求她跟这个侄子有所牵扯，怎么牵扯，那就是以恋爱为名，多多约会。
今天晚上，王夫人就会把自家侄子介绍给尔恕了。
这几天尔恕一直躲着没回家，然而，躲是躲不掉的。
看来，她需要找个男朋友为她挡一挡这朵即将送上门的“烂桃花”了。
尔恕叹口气，站在路口正要等同学们的自行车过去，一回头就看到有辆法拉利豪车转悠到她的身边来，开了窗拼命按喇叭。
尔恕吓了一跳。
待看到戴着墨镜的那人时，顿时有一点点恼了。
这个尔佑。
来倒是来的挺勤快及时，昨天晚上发给他的求救微信，今天就来到她的身边了。不愧是亲弟弟。
只是，开着豪车张扬地来学校找她，不是存心给自家低调的姐姐找事吗？回头同学们看见，不定传成什么样呢，影响多不好。
尔佑伸出头，对尔恕指指车子：“姐，上来！”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雪藏的暗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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