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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虎口逃生 ...

  •   林泽做了一个梦,梦见尹灵均找他索命,一个冷颤,被浇醒,看装束,眼前是救他的黑衣人。
      此时黑衣人面罩已围在脖子上,眼神如利剑一般。
      林泽不禁打了一个寒颤,深吁一口气让自己冷静,瞄了一眼周遭情势,似不是很危险。
      房间粗犷中带着些许的精致,像是一个有文化的武人的起居室。
      林泽稍微安心,但剑已抵在了他的咽喉上。
      林木故作无所畏惧,抬头注视着黑衣人,看清了黑衣人的长相,林泽反倒真没那么怕了,因为眼前的人长得太帅了,很帅,帅到一点也不像坏人。
      林泽一向自诩帅哥,浓眉大眼,青春阳光,很招女孩子的喜欢,但与此人相比,林泽甘拜下风。
      黑衣人只是冷冷的盯着他看,也不说话,但剑却微丝不动,林泽耗不起,试着化解气氛,道:“大哥,我不会把你的事往外说的,求你放过我,当然了,我也不会怪罪你用凉水浇了我。”
      林泽说完,只见面前的人脸抽搐了一下,林泽想着可能有希望,继续瞎掰,道:“大哥,求你,求你放过我,我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家里还有老母亲需要照顾。”
      林泽说着话,试着拨开架在脖颈上的剑,并未成功,只好缩了缩脖子,离剑刃稍微远点,毕竟很凉。
      “你没有失忆?”
      黑衣人终于开口。
      “啊,失忆?傻子算失忆吗?别人都叫我傻子……”
      “是吗?”
      黑人人冷冷的质问,剑又近了几分。
      林泽想装傻充楞,可听黑衣人的语气,倒不如诚实以对,想着和黑衣人无冤无仇,应该不会杀他,若是劫财,把丢来的东西都给他便是。
      “大哥,求你,我们无冤无仇,求你不要杀我,我真要还有重要的事要做,我就是去拿了几件不值钱的东西,你要我全给你。”
      不待黑衣人开口,林泽已将揣在胸口的东西掏出来,“大哥,我把这些东西都给你,求你放过。”
      林泽往外掏的时候,长了个心眼,留了带钩,见黑衣人仍死死盯着他,又赶紧将最后一件掏出来。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大哥,这是我最后一件了……”
      林泽话还没说完,利剑回鞘,带钩也已到黑衣人手中。
      林泽明显感到了黑衣人神色的变化,眼神瞬间聚焦。
      林泽见机会来了,慢慢的往边上挪了挪,心想早知道你要的是这个破带钩我早就拿出来,犯得着跟你说那些好话,林泽心里怨念,身体却没闲着。
      黑衣人盯着手中的带钩失了神,林泽此时已经挪到他身后。
      林泽早就注意到了松木棍子,不知道是他无意识下带过来的,还是这里的人都有用松木棍子驾花的习俗。
      林泽可不管他是干什么的,拿在手里就是武器,手起棍落,黑衣人应声倒地。
      “我看你还敢嚣张!”
      林泽赶紧将地上的玉器捡起来揣进怀里,想拿回带钩,但带钩已被黑衣人紧紧的握在了手中,林泽试了好几次,都没拽出来,赶紧趁黑衣人昏厥逃跑。
      林泽开始还小心翼翼往外逃,但七拐八拐的走了半天,发觉偌大的宅院里一个人都没有。
      只有一匹马。
      林泽歪歪扭扭的爬上马背,想着一人在家的史氏,也顾不得危险,快马加鞭往家赶。
      好在此时他们已在任城城外,盏茶的功夫,林泽连人带马已到青云观脚下。
      一见远处昏黄的光点,林泽知已快到家了,将马栓在了的路边小树林,徒步往家赶。
      史氏一直在等林泽,听到了动静,赶紧往外迎,高兴之余又免不了一顿嗔责。
      林泽也顾不得解释,叮嘱史氏一些要记住的话,赶紧回屋吹灯上床。
      果不出林泽所料,刚躺下片刻功夫,便有人来敲门。
      “夫人,二爷让我送些吃食来,烦请夫人开门。”
      为首说话的是林敬瑞的大管家,史氏开门接过吃食,按林泽的意思,半推半就将人让到屋内。
      “泽儿病未痊愈,烦请冯管家看在老爷的份上,进城时帮忙请个大夫,再开些药物。”
      “这是自然,夫人放心。”
      冯管家说话间已走到林泽床前,林泽拽着被角,缩着脖子,大喊道:“娘,他是谁?我怕!”
      “泽儿不怕,冯管家是好人,是来给我们送吃食的。”
      林泽怒瞪了冯管家一眼,拽着被角又往床里靠了靠,低声念了句,“他是坏人。”
      冯管家低声浅笑,和史氏攀谈几句,又假意安抚了一会儿林泽,便快马加鞭赶回城里,将林泽这里的状况一五一十的转告给了林敬瑞。
      林敬瑞实不愿相信林泽无恙,但听冯管家所述,又不得不信。
      “二爷,我敢拿小命担保,那傻子确实好了,那匹马就是他们逃走时骑得那匹。”
      冯管家说的越确凿,林敬瑞心里越不安,踱来踱去,反复念叨,“怎么就好了呢?”
      “二爷,要不请虚云道长看看?”
      “去,明日就去请虚云道长。”
      一切都在林泽的计划之中,回来时故意将马拴在树林漏出破绽,让林敬瑞知道是他,但又没有真凭实据,仅凭一匹马也拿他没办法。
      虎口逃生,又设计了林敬瑞,林泽煞是开心,完全忘了被他一棍子打晕的黑衣人。
      黑衣人在林泽出逃片刻就醒了,翻了个身,仰面朝天,失神良久,听院内来了人。
      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
      “公子,你真在二公子这里啊,进来时没看见马,还以为你不在。”
      “马被偷了。”
      “是谁?谁这么大胆,敢偷公子的马?”
      “他。”
      “他?他是谁?”
      来人正想问个仔细,走进见黑衣人面色难看,不敢再追问,想起来此的目的,忙道:“公子,大公子让你赶紧回都统府,说有重要的事要与你商量,是关于二公子的。”
      都统府上,往日分外热闹的议事厅此时甚是清冷,只有正坐的副都统尹礼和厅下来回踱步的大公子尹正则。
      不一会儿大厅来了一人,趴在尹礼耳边悄声说了几句话,尹礼脸色大变,待此人退下,一声长叹,难掩悲伤,语气却是沉稳,不带一丝波澜。
      “已经查实,均儿确实是中毒身亡。”
      “当日仵作检查小弟的尸身,我亲在现场,大仵作验尸,说小弟颅内出血而亡,是我一时糊涂竟相信了他的鬼话。小弟自幼习武,怎么会被一手无缚鸡之力的林泽打死,是儿糊涂!”
      “不能怪你,有谁能想我们都统府的大仵作也会被人收买了。”
      “爹,我现在就去抓了大仵作,问个明白,查出背后指使之人,一定将他碎尸万段!”
      尹礼摇了摇头,“不,这件事,我们只能装作不知道,千万不能打草惊蛇。此人既然敢给均儿下毒,又能收买了和这件事相关的所有人,一定势可通天。”
      “这人既势可通天,为什么要给小弟下毒?小弟不过是个从三品的闲职,能得罪谁?”
      尹正则话毕,尹礼马上摇头,半天没说话,似是陷入沉思,良久才开口,“则儿,此事只能暗中调查,千万不能让别人知晓,包括世子。”
      尹正则万万没有想到戎马一生的父亲做出这样的决定,开了问道:“父亲,难道我们不给小弟报仇了吗?”
      尹礼没有正面回答,转而说道:“不,但这仇我们至少现在不能报,为了世子,也为了我们尹家,你明白吗?”
      听了尹礼的话,尹正则恍然大悟,道:“儿明白了,这人不是冲着小弟来的。”
      尹礼点了点头。
      尹正则悲戚道:“父亲,我们值得吗?当年为了在牢狱之中救出世子,已经牺牲了二弟的性命,如今小弟又为此送了性命,还有林伯父,真的值得吗?”
      “没有什么真不值得。”
      尹礼无畏,义薄云天,继续道:“我、景阳王、你林伯父、蓝权是八拜之交,歃血为盟的兄弟,群王府被诬陷满门抄斩,我们兄弟怎能不救出他唯一的骨血,然你林伯父和蓝权都只有一个儿子,我只能买通牢头,舍了均儿,换了世子。”
      “可是,父亲,则儿一直不明白,十年前您为何突然又让小弟和世子换了身份?”
      尹礼一声长叹,“此事说来话长,当年换出世子,平安无事多年,世子也以我尹家二公子尹灵均的身份平静的生活了多年,可谁也想不到,十年前,蓝权竟写了一封揭发当年之事的密信送到了京城。”
      尹正则大惊之余,道:“世人皆知小弟尹辰良自幼被江湖圣地海云涧选中,承海云涧衣钵,是以一旦出事,也不会牵连到已被换到海云涧以尹辰良生活的世子。”
      尹礼点了点头,“我和你林伯父知道了蓝权告密的事,以为必死无疑,赶紧让世子去海云涧,但却没有想到蓝权的密信竟然阴差阳错的递到了老王爷生前的挚友御史高清大人的手上。”
      尹正则恍然,才知当年为何没有事发,原来是上天安排,但仍有一事不解,忙问道:“既然密信已到了高大人手上,当时为何没让世子继续以我尹家二公子尹灵均的身份生活,何必去海云涧受苦。”
      “只要这封密信存在,我和你林伯父就不敢大意,只能狠心让世子去海云涧受苦,让良儿回来以均儿的身份生活。”
      “难道父亲怕高大人没有销毁那封密信?”
      “发生今天这样的事,证明为父当年做的是对的,人心难测,高大人极有可能怕蓝权再向其他人告发,为仕途,留下了那一封信保命。”
      “蓝权父子相继过世,是不是已经知道了高大人没有将密信面呈圣上?”
      尹礼摇头,“他父子知与不知,为父也不清楚,但经此一事,蓝权父子倒是相继被贬了,应该是不知。但也直到年前高大人过世,我和你林伯父才敢让世子回来,但也只能以辰良身份回到济州府。”
      “世子走时,林泽得了失心疯,世子回来了,小弟丢了性命,难道这就是天意?”
      尹礼摇了摇头,“这不是天意,均儿是为人所害,林泽也没有失心疯。”
      “林泽没有失心疯?”
      “世上见过世子容貌的人,本就没有几个,而林泽又是和世子相处最久的、年纪最小的,你林伯父怕他那时心智不成熟,所以才会对外宣称他的儿子傻了。”
      “没有人会相信一个傻子的话。”
      “是!为父没想到林泽竟十分知轻重,和均儿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交好十年,是以我根本不相信他会打死均儿,可你林伯父竟在事情还没有查清前,觉得愧对于我自杀了。”
      “林伯父死的太冤枉了,也可怜了林伯母和林泽,林伯父一出事,他们就被林敬瑞那厮赶出了林府。”
      “可怜的孩子!但无论如何,也要等这事风头过了,再安顿排他母子,免让人怀疑。”
      “我知道,父亲,这件事我会去办,可还有一事,小弟之死,怕是高大人那封密信真的还在世上,需不需让辰良即刻回海云涧?”
      “无需着急,这次均儿被害,加害之人必认为死的是世子,不必惊慌。”
      “知道了,父亲,我刚正好约了他谈事情,想他应该也快回来了,父亲若无其他事,孩儿先退下了。”
      “切记,不能让他知道均儿的真正死因,更不能让他找林泽报仇!他现在是我们尹家的三公子尹辰良。”
      “父亲放心,我会和他说的。”
      尹正则刚回书房不一会儿的功夫,邀的人便来了,正是被林泽敲晕的黑衣人,景阳王世子,从前是尹家二公子尹灵均,现在是三公子尹辰良。
      此时的尹辰良已换了一身装扮,卷簪束发,辫垂脑后,穿瘦削的马蹄袖箭衣,紧袜深统靴,外套了一件修身青缎袍。
      “大哥,怀安说您找我。”尹辰良道。
      “哦,对。”
      尹正则应了一声,拍着尹辰良的肩膀,思索着如何开口,却不知尹辰良早已在议事厅外听到了他和尹礼的对话。
      “大哥,怀安说你找我是要说二哥的事。”
      “辰良,你……二哥的事是个意外。”尹正则似还不习惯如此称呼他,缓了口气,继续说道:“林伯父已代儿谢罪,听大哥的话,你日后就别再寻林家的麻烦了。”
      尹辰良看了一眼尹正则,不说话。
      “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但林泽也不是故意的,林泽是什么样的人,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吧。”
      尹正则拍了拍尹辰良的肩膀。
      “哎……”
      尹正则一声叹息,既不甘心又无可奈何,心疼自己无辜死去的两个弟弟,也心疼尹辰良,毕竟自幼在他尹家长大,心里也早把他当成了自己的亲弟弟。
      “大哥,你放心,我不会找林家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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