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霁天晴朗（我只是爱上了青春的影子）》霁月or千湖

21、火车偶遇

　　复读的日子不是很难熬，因为有目标，学习才有动力，只是偶尔觉得有些微微的倦怠。学校门口竖起的牌子上写着征集电影《留守》的演员，想想自己挺像留守儿童的，林霁月惊觉原来大多数的朋友都已在临近城市享受大学生活，唯独自己仍留守原地孤军奋战，心里有点痒痒。不过也快去艺校培训音乐，到时候可以和同学聚聚，心情顿时阴转晴。

　　地上的地砖指示南北方向，教学楼依照东西方向一字排开。喜欢地理，方向感很强的林霁月很喜欢这所理工大学，教学楼用数字命名，理工科的严谨和程式化很明显，却也很实用。周末没有额外补习她就会来这所大学找叶一尘一起到处转转，转着转着一下午就眨眼消失。叶一尘就读的这所大学年年雄踞全国大学综合排名前十的地位，就是在这座高校林立的城市也数一数二。其中以医学院最为闻名。

　　东十二教学楼是全亚洲最大的教学楼，可以同时容纳一万人上课。林霁月背着包包和一群环境工程的新生一同去混大课，大家都拿着专业书，唯独她拎着一本高三数学教材。讲台上环境工程学院的老教授讲的口沫横飞，台下的新生也很配合的认真听讲，林霁月直犯困，昏昏欲睡，头点的像钓着鱼的钓鱼竿一样，眼看就要磕着桌子，叶一尘一把拽住林霁月的胳膊，林霁月估计正在梦周公，嘴里直嚷嚷着，“我，我………。”

　　“那好，难得有同学这么积极。我们就让这个女生来说说。”台上的老教授指了指正在说梦话的林霁月，示意她站起来。环境工程基本上都是男生，女生朝教室一坐就显得尤其扎眼。像林霁月这样娇小可爱的女生更是少见，霎时，教室里的男生都把眼光集中在刚刚清醒的林霁月身上，一个个眼睛瞪得老大，隔着镜片熠熠发光，像探照灯似的。林霁月不明白发生什么事情了，只觉得自己一觉醒了，什么都变了。

　　“刚才不是很勇敢地推荐自己嘛，我们环境学院的女生虽然不多，可是勇气可嘉。”估计是听到林霁月发癔症说的话，老教授以为林霁月是想回答问题，取下眼镜笑眯眯地鼓励林霁月站起来。

　　搞清楚状况后，林霁月只觉得被大家这样需要，而且形势迫人。热血上涌，霍地一下站起来了。

　　老教授指着投影在教室前方的课件，向林霁月问到，“设y=f(x)在（0，1）内具有二阶连续导数，且f''(x)≠0,求证:【1】对于(0,1)内任意一点x≠0,存在唯一的θ(x)∈(0,1),使f(x)=f(0)+xf(θ(x)x)成立。
　　”

　　林霁月哪晓得该怎么回答啊，面上一本正经，私下一个劲地用脚踢叶一尘，示意叶一尘在下面给她小声说答案。叶一尘很配合地轻声念答案，教室里太安静了，叶一尘只敢小声说，心急的林霁月听不见，急的直跺脚，一下踢中前面坐着的一个男生，接着响起了桌椅移动的噪声，男生疼的直吸气。安静的教室立刻起了骚动。

　　老教授咳了咳说，“有女生在的地方总是状况百出，好在我们学院的女生少。”教室里的男生顿时哄笑起来。

　　“她不是我们学院的。”刚被林霁月踢到的男生向教授喊到。说完还扭头瞄了瞄林霁月。

　　“哦，那就更好玩了，小姑娘你是来特意听我的课？”老教授估计是个老顽童，饶富趣味地问林霁月。

　　“我不是这个学校的，我明年才参加高考，听说您的课讲得好我就想来听听，打算明年报考这所大学的环境学院。”说起谎话来，林霁月不打结，咕嘟咕嘟的像喝水那样的顺畅地直往下。

　　“小姑娘有点意思，明年这个时候你就不用旁听了，也不会搞出这么多状况了吧。到时候报道后来找我。”老教授高兴地哈哈大笑，眉眼舒展，估计是被林霁月那几句话捧得。

　　自从课堂风波后，叶一尘就不带林霁月去上课了，经常拉着她到大学生活动中心去给她讲函数和几何。

　　“其实向量，我懂了。我到时候考你们学校好不好？”林霁月把手中的八校联考的习题卷起来当话筒，对着叶一尘的耳朵喊。

　　“我们学校没有适合你的专业，即使有估计你也考不上。”叶一尘握着笔在本子上写写画画，未了，示意林霁月给他复述一遍。

　　“你这完全是侮辱我的智商嘛。哼！”林霁月气呼呼地夺过叶一尘手中的笔，在本子上演示步骤。

　　石凳上叶一尘正襟危坐，看着林霁月建平面坐标系。树林里新鲜的氧气，间或夹带着来的桂花香气。秋日阳光从树缝下斜斜射下来，投影在地上，割裂成块块光斑。就像隐约的心事和秘密，虽然从不曾提及，但是却一直存在着。

　　转眼到了元旦，林霁月忙着考试，就不再去叶一尘的学校了。元旦三天假，因为距离家乡不远，叶一尘坐了三个小时的火车回家了，回来时给林霁月带了她最爱吃的奶油泡芙。一口一个，林霁月吃着泡芙，揉揉通红的鼻头，抱怨这个城市只有夏天和冬天，夏天湿热闷人，冬天湿冷难受。

　　转眼到了年关，林霁月也考完了想考的学校和叶一尘坐火车回家。火车上基本上都是老乡，耳边充斥的都是家乡话。大家都是学生，说起话来也不顾忌，天南地北的，乱侃一气，林霁月本来就是话多的人，说话又特别逗，不一会儿就把一群人逗得直发笑。打成一片后，其中的一个人就打电话喊自己的同学过来打牌。临近春运，火车特别挤，过道上都站满了人。林霁月看到从加一车厢走过来的一男生，黑色的翻领大衣，修身的牛仔裤，略微清冷的气质比同龄人略显成熟，衬得皮肤更为白皙。过道上站着的男生和他相比，让林霁月想起那句：蒹葭倚玉树。莫名的熟悉让林霁月失神了，笑话也忘记讲下去了，一群人顺着林霁月的视线望过去。

　　“江天，你小子倒挺快的啊。”刚才打电话喊人打牌的男生冲着黑色翻领大衣的男生挥手。

　　“你叫了，我能不快嘛。”江天微笑的和众人打招呼，自然亲切，让人感觉熨帖，并不像他略显冷冽的外表。

　　“今天你这个赌神就和这位赌侠PK一下。”和江天认识的男生指着林霁月向江天说着，手也不停地洗牌。

　　江天明显地认出了林霁月但并不说破，只是微微笑了一下，“你好，今天真是荣幸之至。”说完坐了下来。林霁月也不动神色微笑地点头示意。

　　林霁月，江天，叶一尘三人闲闲地看着手中的牌，神色放松，倒是旁边坐着的人兴奋地看着三人手中的牌。这一局是林霁月的地主，串子，链子，都很顺，可是最大的牌只是两个2。好在地主是第一个出牌，林霁月把手中的小子先打了出去，故意引诱江天和叶一尘跟牌，后来叶一尘接牌后打单牌，林霁月也把手中的单牌打了出去，再用2收回来，让江天和叶一尘误以为自己有大牌。一局下来林霁月这个地主没被打垮，还接连坐庄。

　　“你们两个是四中的吧，江天也是四中的啊。果然是一个学校出来的啊，打牌也是一个套路。”和江天认识的人—杨宇，笑问林霁月。

　　“是啊，难怪江天师兄看着这么熟悉。”林霁月接话极是自然，叶一尘也连声附和。

　　“大家都说打牌的坏，没有想到打牌的好，其实斗地主还可以和许多人生道理有一定的关系。世间万物，触类旁通。”杨宇徐徐的开口，倒有几分谈学论道的架势。

　　“得了吧你，你小子就一吃喝玩乐的，还什么大道理，明明就是为打牌披一层合法的外衣。”一群人中长着娃娃脸的男生嗤笑杨宇。

　　“手中起的牌就像我们以后的人生，一切都是未知。谁也说不准看似一张废牌却能在关键时刻起到大作用。”鼻子挺拔，嘴巴薄削的杨宇说的一番话很有道理，大家也纷纷表示赞同。

　　林霁月看着手中一把不成样子的牌，只把这破牌比喻成乌合之众，自己就是诸葛亮转世也无法带领一群乌合之众突出重围。心念电转，脱口就说，“手中的牌太烂就好似一群战斗力地下的士兵，饶是将军再英勇盖世也无法凭一己之力和敌人斗争。”喜爱看武侠奇幻，所以林霁月的一番话总是和武侠扯上边。

　　“一手好牌和大牌合作，绝对是稳赢。”叶一尘估计是起了一手好牌说出来话很积极向上。

　　“其实恋爱就像赌博，只有敢赌才有赢的希望。婚姻好似斗地主，为了利益，两个人可以走到一起并肩作战。”一直默不作声的江天突然说了这样一句话，大家都是大学生，正处于恋爱的年纪，很不赞同江天把美好的恋爱与神圣的婚姻和利益，赌博等字眼联系起来。一时间众说纷纭，感觉像是回到春秋战国时期，百家争鸣，百花齐放，真有几分座谈的况味。

　　林霁月最近看了本财经爱情小说，书中的女主人公为了挽救家族的事业，被当成一颗棋子嫁给男主人公。尽管不喜欢男主人公，可是为了那些利益，渐渐地和男主人公产生了感情。不由有感而发，“我倒觉得江天说的很对，我们的生活就像一场交易，来来去去无非就是利益在作祟。而婚姻是人们在某个阶段做的一场比较重大的交易。只有条件合适，明码标价，怎样都能找一个合适的交易者。”林霁月内心里是一个宿命悲观论者，说的话其实带了自己的主观论断，江天眼神瞟了过来，紧紧地盯着林霁月，林霁月只觉得江天眼睛里有些怪，可又说不出来什么，只好错开了眼神，一扭头看见了叶一尘盯着自己。

　　“如果连婚姻都成了交易，那什么不可以交易呢，如果把婚姻当成一场交易，人生还有什么乐趣呢。”平时温吞的近乎有点哀伤的叶一尘却说出这样的话，连和他嘻哈惯了的林霁月也觉得叶一尘果然是理科生，对一切的看法太执着，把婚姻想象的太神圣，却又有着文科生的浪漫情怀。

　　林霁月却不曾想到，几年以后自己为了利益和某人做了一场交易。交易的主题是婚姻，赌注是自己一辈子的幸福，可是手中的筹码太少。看来这场交易风险太大，收益太小，可是想终止，一切都来不及了，只有慢慢地走下去，寻找转机。但是转机在哪里呢，林霁月不知道，或许只有命运知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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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现在在做逻辑推理，挺有意思的。我要出门几天，可能没有精力。最近身体不好的很，所以希望各位都保重自己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