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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二 ...

  •   柳惊尘后来一直对这天的战果绝口不提。
      从一开始大大咧咧洗着竞技场奇穴就逞能,到默默洗出了秋瑟,再到默默洗出了一套玩蛇流插旗奇穴隔墙玩蛇,霸刀小年轻的脸色是越打越黑,而薛岐也渐渐认真。
      “可以,你的霸刀谁教的,比想象的好得多啊。”
      在他打过的霸刀里,是排得到前几位的,前途无量。
      沉甸甸的盾牌将霸刀的大刀碾在尘土里,柳惊尘勉力想顶开盾牌的压力,却动弹不了半分,薛岐以盾稳稳压着他的刀,居高临下俯视单膝跪地的少年人。
      “……”柳惊尘嘴上决不服软,“你也还行,勉强够格和我一起打打。”
      薛岐的下垂眼都被他的狂言逗得张大了点,“嚯,口气比手法还厉害。谁告诉你我答应和你打了?想得挺美。给我钱还是给我分啊?”
      “你这是怕了?”柳惊尘向他扬起下巴。
      薛岐差点没稳住盾,“哦??”
      “虽然你多赢了几场,但是你有朱轩,我没有新亭侯,你要正大光明地赢我,至少得等我有橙武吧?你这么急是怕我有了橙武你就干不过了吗?”柳惊尘满脸都写着“老子很有道理”。
      薛岐被他的振振有词震惊了,“兄弟,你这是碰瓷?”
      他哪里不正大光明了?他凭本事换的橙武,为什么要跟别人讲道理?
      有本事你也去换个新亭侯啊?
      他正想着,就听柳惊尘非常理所当然地:“我,没有新亭侯啊。”
      “关我什么事?”
      “你和我来打33,我换个新亭侯,我们不就能再战了吗,这不是一条龙的事情么?”
      薛岐一把掐住霸刀的脸颊,单手收紧捏了捏,“小子,你还不如考虑考虑PY交易,我绑了你当情缘带着你想飞第几名就飞第几名,这不是一条龙的事情么?你觉得这个逻辑是不是也很顺畅?”
      柳惊尘义愤填膺地瞪圆眼,下巴被捏着导致口齿含混,“你……你再说一遍?”
      薛岐:“哦?”
      虽然他本意是给霸刀类比一下霸刀自以为非常有道理的那套强盗逻辑,但是意外地撩炸了貂毛。
      被他的措辞扎到的霸刀整张脸涨得通红:“……手法好就能无法无天了么,无耻,松手!”
      薛岐眼看着柳惊尘变成了紫名,有些吃惊,“太冲动了吧,这就仇杀,你加过人仇杀没啊?挨打可是很疼的兄弟!”
      嘴上这么说,手下一个盾猛还是砸了下去,柳惊尘吃实这一下,顿时眼前一黑,被击中的关节隐约传来一声让人牙酸的脆响,一时间疼得他吸了一大口气。
      “竞技场、副本、切磋、阵营争斗,都有保护机制,你可以随便浪,可是这些以外的情况可什么保护都没有,感知力和现实没区别,该怎么疼就是怎么疼,所以我才问你,敢仇杀就不怕疼吗?”
      霸刀额头微微沁汗,仍然竖着眉死瞪薛岐。
      “删仇杀吧,不然,”薛岐把戾气收回了一些,恢复那副咸鱼样子凉凉笑了笑,指着自己头顶的称号,“认识汉字吗?”
      “我,薛岐,极道魔尊,给过你机会跑了。”
      这次完全没有留手的薛岐,把柳惊尘敲倒在地之后顺手喂了一颗截元丹。
      看着趴在地上的霸刀气得七窍生烟的俊脸,薛岐突然觉得,久违地想找点可做的事。
      “你这样很让救你出复活点的恩人寒心,小霸刀。我可是开屠带你出来的,你刚刚试过仇杀了,那你猜开屠的感觉呢?”
      他半真半假地唬住了耿直的霸刀。柳惊尘当然不知道,开屠对薛岐来说不过是一个略显独特的小小爱好——当然,隐士们一般不会有这么活受罪的爱好——但薛岐不同,他倒觉得没有什么能比这种感觉更真实了,痛在隐世是多么来之不易的感觉。
      “本来我是没打算要什么回报的,但是突然有点改变主意了。”

      “喂!仇杀删都删了!还要怎样!要组队你就直说,我又不是不和你组!”明明这还是他先提出来的呢,柳惊尘想,怎么反过来是薛岐这家伙跟个强盗似的把他绑着不放了?
      尽管已经成功让柳惊尘感到理亏,但薛岐还是煞有其事地继续逗他:“你的仇杀让我有点受伤,这个对不起先欠着,日后等你慢慢还。至于现在,我是要先带你去见个朋友。”
      “我自己……有马!”柳惊尘浑身不自在地扭来扭去,咬牙切齿迸出几个字。
      而薛岐从鼻子里哼出两声懒洋洋的笑,十足流氓,正如他现在在干的事——强迫良家少年和自己同骑,把人摁在马背上圈进怀里,一时间前胸贴后背亲密无间。他向前倾了倾身和柳惊尘贴得更紧,下巴靠近他肩颈,嘴唇凑在他耳边,“啊?后悔了?不想打雕像了?”
      柳惊尘一阵鸡皮疙瘩,但是想想家人朋友想想现实生活,又把快出口的话全憋了下去。
      薛岐倒是愣了愣,“哎哟,你这么相信抱我大腿就能雕像啊?”
      柳惊尘第一反应:“要不要脸就说自己大腿??”
      第二反应:“难道你还不够厉害么??”
      薛岐第一反应:“这两句前后矛盾吧小霸刀??”
      第二反应:“你到底是直球还是傲娇啊??”

      薛岐带柳惊尘见的是个一回眸就让小霸刀惊为天人的琴娘,头顶一个温婉动人的ID花想容。
      然而琴娘一开口是个大糙老爷们儿音,还带着点东北风味,“咋着啊,带小号啊?”他抱着盈缺款款转身打量了一下柳惊尘,“橙武都没打个屁啊,老子又不是做慈善的。”
      柳惊尘在原地被冲击得褪色。
      “帮个忙老花,不是带小号,这小子想打个固定队呢,要不试试,好打的话赛季末拿个排名我们都有分。你积分也差得不多了不是?”
      “排名?多少的排名?”花想容抽出风云录卷轴唰地一铺开,点着前三,“前三以下我看不上。”
      薛岐默默看了看前三名的三支外星霸歌歌队伍,“打打看呗,至少先定一个小目标,给小霸刀换个新亭侯好吧。”
      初生牛犊柳惊尘一语惊人:“我们剑指前三!”
      “我操,小年轻这么自信?”花想容吃惊,“小兄弟我给你港,我不是对你不自信,你知道这个比多久没打竞技场了么?”
      “就是因为我这么久没打了,你才该知道我难得组个队有多稀奇吧,老花?”
      花想容盯着他,“你要认真了?”
      薛岐没有正面回答,只是拭过刀锋,“我给我这四十米大刀除除锈。”
      “你他娘最好别浪费人感情。”花想容撂下一句警告,看向柳惊尘,“这个霸刀,会不会打奶?”
      “啊……?”柳惊尘有种不祥的预感。
      于是集训的第一天,从打奶开始。

      薛岐和花想容都是PVP老司机,柳惊尘被他们来回操练,一睁眼就在打花想容的五七万歌四个奶,从白天打到天黑,打得看到四奶图标就想吐。花想容精力旺盛得很,可能因为灵魂本体是个壮汉的缘故,经常打到柳惊尘筋疲力尽瘫在地上喃喃着说“不打了……不要了……呜……受不了了”,而秀丽的琴娘叉着腰粗着嗓子:“别嚎了,嚎破嗓子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柳惊尘幽怨地把求救的目光投向袖手旁观的苍云,嘴上恨恨地说:“薛岐你不是人——”
      “关我什么事,你继续叫啊,说不定我一个高兴就加他仇杀帮你打。”
      柳惊尘气吐血——这老流氓怎么听怎么像是在趁机占他口头便宜!

      打奶且还算好,到了薛岐亲自上阵调教柳惊尘的时候,柳惊尘才体会到了绝望的感觉。这大魔头打起他来从不带留手的。
      切磋的提高非一朝一夕之功,柳惊尘与薛岐交手时心中总是不静,有时显得胜负心太重,有时又不知道是想急于证明什么。
      薛岐都看在眼里。然后在一次切磋结束后突然问他:“今天赢几把输几把?”
      柳惊尘下意识回答:“赢了九把,输了八十六把。”
      “你为什么一直在数这种东西?”
      “……”柳惊尘动了动嘴唇,声音稍弱下几分,“不是你问的吗?”
      “我问是因为我知道你可能数了,因为你复盘心不在焉,你眼里看的是结果,但结果其实没有什么用,最该记住的不是你赢了几场,是赢在哪里输在哪里。”薛岐正色起来,“胜负比有什么用?是能看出我是什么水平还是能看出你是什么水平,看这个有什么用?”
      “我想看——”柳惊尘打断他,“我想看我有没有进步起来,我想早点正式去打。”
      “这都是杂念,都是功利心,要提升技术,你就要把所有心思全都放到战斗的每一个细节里去!只去想眼前的对战!没有间隙让你想那些有的没的,否则不会进步!”
      “……”
      “别太急于求成了,没有人在后面用鞭子抽你,你的队友就在这里,我带来这里的只有你,在这陪你练的只有我,我只有你,你只有我,你担心什么?”
      “先调心态,再精进技术吗?”柳惊尘有所领悟地喃喃,“……但是,怎么样才能忘掉本来的目的,全神贯注地只想眼前的对战……”
      “可能我这么说有点中二,你自己掂量着听,”薛岐抚过陪伴自己许久的盾刀,眸光沉沉,“如果你能真正把这些对战当作乐趣来享受的话,不要想竞技场,不要想积分,单纯地——投入进去。”
      柳惊尘静下来,将薛岐突然严肃起来的这一番话反复思量了几遍,难得不那么没大没小,“岐哥,你的方法是适合你的方法,但是不一定适合我。”
      “我们不要切磋了,开仇杀吧。”他下定决心说道。

      说老实话,薛岐没猜到柳惊尘能想到这么绝的练法。
      切磋比起仇杀来,可真称得上是耍花架子了,毕竟仇杀打起来的时候刀刀到肉,这时的一个走位失误技能失误就不止牵扯到胜负了,而是会直接体现成你吃下这一刀会有多疼。
      一次钻心刺骨的疼痛,可能比千百次机械的重复切磋更能带来深刻的印象。
      切肤之痛是最好的老师。
      柳惊尘与薛岐交手本来就处于劣势,自然会受更多伤,吃更多苦头,在这个过程中,柳惊尘表现出的意志力让薛岐有些对他更为另眼相待了。
      对于这种真正地狱模式的集训,柳惊尘反而没有多余怨言了,倒是当初成天在柳惊尘打奶的时候唯恐天下不乱地欺负他的薛岐,这会儿看着这霸刀的傻劲,心里又刺又涩的怎么都不畅快。
      那段日子柳惊尘晚上带着一身伤痛沉沉睡去后,第二天起来每每就会看到自己房间的桌上摆着一卷绷带、一瓶伤药、一壶新酒。
      霸刀一边涂伤药、绑绷带,一边想,这酒是干嘛的?
      走出院子,薛岐正在逗每天来蹭吃蹭喝的流浪猫,院子的石桌上搁着同柳惊尘房间里一样的郎官清。
      白猫被苍云的手甲挠着下巴,舒服得咪呜直叫。柳惊尘朝旁边一看,院子门口仰面朝天躺着一只死了很久都僵了的肥老鼠,看来是猫咪叼来向薛岐示好的。
      柳惊尘揉了揉酸痛的手臂,绷带包扎的伤口隐隐还是疼,但他心里溢出一种饱满的情绪,让他的嘴角不由自主被推高了。
      薛岐在清晨正好的日光里回头,看见了他。
      薛岐从不多问他的伤怎么样,作为战友,他们颇有默契地相信彼此还没有那么脆弱。
      关心只要一壶酒就够了。
      “薛岐。”
      “说?”
      “你怎么这么喜欢喝这个郎官清的啊,亏你喝得惯这里的酒。”
      “见面第一天你不是也喝了吗?——我觉得挺好喝的。”
      猫也觉得老鼠挺好吃的,柳惊尘心想。
      “我差点以为你放在那是让我拿来当酒精消毒的。”
      “我让你来两口转移下注意力,你是不是傻。省得包伤口疼哭了,小霸刀。——我觉得真挺好喝的。”
      ……

      近日贴吧热议,名剑大会3V3突然有一组魔鬼下凡苍霸歌横空出世,在各种竞技场贴子里频繁出境。
      被这队苍霸虐多了的群众一言不合啪地就甩上截图。
      队名挺诗意,天下风雨入我怀。
      三个人ID也挺诗意,又是柳又是花的,简直像武侠世界来了三位高手,对在座各位普通人抱了个拳来了一句得罪了!趁所有人还一脸懵逼的时候就组了个队无差别无情拦截。
      某琴爹:“苍霸这个无脑配置有人管没人管了?起手打出我孤影以后全程点我跟随打我啊这俩人!减疗减疗行泽行泽尼玛啊,毫无游戏体验,还不削??”
      某霸刀出来为同门说话:“不是配置问题好吧,你游戏体验差就削苍霸,霸刀可不背这个锅,那○催强你就喊削花间○越强你就喊削藏剑,JJC还打不打了?我就打的苍霸,同配被这队苍霸脑壳都削飞了,我他妈一个霸刀,被他们当成奶妈一样压着打,一点面子都不留,我能怎么办啊,同样是霸刀,同样苍云霸刀,打不过就是打不过啊,承认别人强很难么?承认自己菜很难么?”
      某七秀:“我先说好我不是霸刀,我队友也没霸刀,但是JJC里遇到过这个队印象特别深,我的妈呀,遇见他们我怎么感觉比遇见霸歌歌还难打,特别吓人,这两个DPS跟双开似的,一集火谁谁瞬间一管血就空了,跟吃了个带减疗的乱洒一样,还加不起来。”
      某万花:“我宁愿他们打集火,他们不打集火的时候团血全程大姨妈,我队友那个血线——如果掉血有声音,和别人打是呲呲掉,和他们打是哐哐掉,一格一格掉,你知道三线血崩奶花的绝望吗!”
      某天策:“猛男不可怕,可怕的是两个猛男还gay在一起,加倍猛,妈耶。”
      运气比较好没有遭遇神仙打架的吃瓜群众表示:“以前怎么没听过这个队,说得这么邪门,强得过那些知名主播么?这仨人要是比主播都强,怎么一直默默无闻的?哪区哪服的啊?”
      然而每每到区服的问题上就没有了更多下文。
      因为没有任何一个服的人见过这三个人。
      他们的存在像是一个众说纷纭的传说,除了风云录上的名字,别的一片空白。

      有好奇的人在竞技场里遇见他们,会点开海鳗情缘疯狂连击,用“嗨我好像在哪儿见过你”刷屏,但这三位高手可能脾性极好,从来没有回应。
      竞技场里看不到,那出来总看得到密聊了吧,也有人跨区服建了一串小号,挨个在各个区服输入三个人的ID密聊,但得到的永远只有一个结果。
      该角色名不存在。

      这就是隐士。无法相互交流的玩家对他们而言和NPC没有多少区别。这游戏有再多繁华热闹也与他们无关。

      “天下风雨入我怀”以万夫莫当之势风风火火地杀进了第一页。
      游戏里雁门关一片素白,只有门派日常区的苍云们挥舞着的大红绸鲜艳扎眼。
      薛岐一边忍辱负重地扭秧歌,一边用眼神驱赶一旁盘腿坐在雪地中看着他窘态偷乐的柳惊尘。
      “什么事不能晚点再说,非要飞过来看我做日常,欠收拾啊小霸刀?”
      柳惊尘唰地抖开风云录卷轴,眼里亮晶晶的,“排名刷新了,我们打进第一页了,我们现在是前十的苍霸啊,薛岐!”
      “这就是你来看苍云秧歌队的理由?你是不是不知道,来这里看过的人,大部分都被苍云军敲死了。”
      “敲死我了谁和你打33啊老苍云?”
      “那就不打了,隐世多好啊,有吃有喝无忧无虑。”薛岐做完了日常,施施然开始反击。
      柳惊尘顿时紧张起来,“哎你别搞我,我的全部希望都寄托在我们的苍霸上了!”
      薛岐拿捏着他的软肋,心中玩味几个来回,总想在这处那处都多逗弄逗弄这个单纯少年,“既然还要靠我,就乖一点,来,叫声好哥哥来听听。”
      “薛岐我□□……”
      “嗯?”
      “……哼,现在打死我也不叫。先打上去再说吧!”
      “放心好了,有我带着你,雕像?”薛岐扯出个很是不以为然的笑——“有什么难的。”
      他说得极轻巧,像打盹的狮子打了个哈欠剔了剔牙,只等片刻功夫后便要苏醒起身,雄姿英发地睥睨百兽。
      柳惊尘的张扬是因为他初生牛犊不怕虎;而薛岐这懒散得好像对什么都无所谓的态度,其实从根本上是因为,他在这个世界无畏无惧,这份绝对的自信,是苍云独具的狂傲。
      柳惊尘正仰头看他,苍云惊鸿一瞥的锋锐笑意,就映进霸刀正仰望来的眼里。秧歌的红绸还在手里,柳惊尘看来也一并不再显得滑稽,反倒如同饱饮敌血的披风或是战旗,而薛岐就是从狼烟血海里走出来的盖世英雄,身后铁马金戈飒踏,而柳惊尘听见自己的心跳,亦如千军万马。
      “喂,怎么傻了,掉线了?不会吧,还有掉线这么个能出去的说法吗,这么强的。”薛岐凑到他身边蹲下,伸出五指晃了晃,“还是说终于发现你大哥的帅气了,现在求情缘我说不定会考虑一下。”
      薛岐顶着一脸不修边幅的胡茬,贱兮兮的笑里明明白白写着不要迷恋哥、哥只是传说。
      柳惊尘瞬时醒觉,一巴掌扣在薛岐苍云靠得很近的脸上把距离推远,恼羞成怒又虚张声势地吼:“胡说八道滚!!!”
      薛岐被他推得脚底一滑,然而这都能被他找到平衡没摔个四仰八叉,柳惊尘心说这吊儿郎当的老苍云平时那些废话竟然不是吹牛皮,他说我竞技场用小轻功走过的路比你大轻功飞过的距离都长,这TM竟然不是吹比?怪不得少林寺里最牛逼的是扫地僧呢,姜还是老的辣啊。
      薛岐虽然走位风骚地稳住了,不过接着还是顺势坐了下来,不着边际地说了句:“手怎么这么冰啊?”目光下移到霸刀雪河校服开口略深的衣襟,想到正好手头攥着两团布——扭秧歌的红绸没想到也会有不那么讨人厌的时候——薛岐于是十分自然地将攥久了还带着体温的绸子绕过柳惊尘后颈,看没有遮得严实就又绕了一圈,把这绸子像系围巾一样包在了霸刀裸露在冰天雪地的皮肤上。
      “这样不冷了吧,非跑苍云来干什么啊。”薛岐念叨的声音挺轻,一番动作又仔细,恍惚给人一种反常的温柔的感觉。
      柳惊尘却仿佛被布料上的温度烫到了一样绷紧了脊背和肩膀,“你、你干嘛!游戏里需要那么夸张吗,不冷!”
      “哦,行,那我拿掉。”
      “别——我操!冷!”
      “所以你嘴硬什么啊?”

      虽然薛岐总是懒懒散散给人一种不太靠谱的感觉,但奇异地,只要在竞技场里,柳惊尘就会不由自主全心全意地去信赖他,把后背托付于他,他是薛岐的刀,薛岐是他的盾,他们一心同体,是以其利断金。
      但是风骨霸刀的最后,他们的队伍还是与前三擦肩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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