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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第四十一章 秋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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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晌了,肖凰还躺在床上,窗帘布挂着,整个房间,弥散着一股昏昏欲睡的香气。
旁边男人的手又不安分的掏进去,讲:“滑的来!”
肖凰身体紧一紧,诺了声,觉得浑身痒。
男人湿漉漉的手指头探出来,一只手又捏着她,嬉笑了讲:“你怎么这么烫?是不是又想了?”
肖凰不响,只是低低的哼哼,这种灼热和绵软刺激了男人,昏暗里,他一把压在女人身上,嘴巴已经压下去。
忽然,他的眼睛惊骇般的睁大,跌坐下来,浑身一抖,□□都吓得瘫软了。
肖凰被送到红十字的时候,还讲着胡话。
眼睛拿着拖把,在旁边看见了,默默的跟在后头。
沈容倩没有来,只差了白娘姨陪着。
白娘姨用绢头捂着口鼻,看着人事不醒的肖凰,问谭胖:“医生,伊是不是传染病啊?”
谭胖看看讲:“不传染的。”
白娘姨松了口气,讲:“那就好。”
衣裳掸掸,又讲:“那我就回去啦!”
谭胖看看她,讲:“你不留下来照顾她吗?”
白娘姨笑起来,讲:“我又不是她老娘,为啥要照顾她?”
谭胖讲:“她这样,身边要留个人吧。她家里,还有没有别人呢?”
白娘姨打量了眼谭胖,讲:“医生是没进过窑子的人吧,做了这一行,哪还会有滴滴亲的人在身边呢?”
想了想,又讲:“医生,侬放心,治毛病的钞票阿拉老板是不会短了你的。”
白娘姨来和走,都像一阵风,谭胖看看浑身肿,皮肤都变的透明的肖凰,叹了口气。
眼睛踮着脚钻进来,轻轻讲:“我来照看她。”
谭胖看看小姑娘,讲:“她帮你,是一样的毛病呢。”
眼睛头点点,讲:“我晓得。”
谭胖看她一眼,小姑娘手脚麻利的在帮肖凰倒尿袋,尿中有血,沾在眼睛手上,她也不在乎,就往身上抹抹。
谭胖讲:“你要注意卫生,医院里传染病很多。“
眼睛裂了嘴笑:“晓得了。”
肖凰的嘴唇浮肿的裂开了,迸出一道道血痕,眼睛用棉花沾了清水,一点点的擦。
医院里其他的帮工瞧见,问她:“眼睛,你和她很熟啊?对伊噶好!”
眼睛眯眯笑:“不熟,就是认得。”
肖凰的情况,似乎比当初眼睛来的更严重,肾衰竭了,头发也开始一把把的掉,不过到了第三天,她的人,倒是转醒了。
肖凰眼睛睁开来,就看到老早隔壁聚春院的讨人呲着牙笑着立在自己面前,她想讲话,问问自己在哪里,嗓子却像被扯着,拉伸的快要破了似的。
眼睛正给她擦身,看到她醒了,蛮开心的,问她:“肖先生,你肚皮饿不饿?”
肖凰醒了,却比没醒还难过。
眼睛拿来的粥,她看也不看,浑身蜷着,眼泪鼻涕不停的流。
眼睛讲:“不吃饭会死掉!”
肖凰没办法讲话,只是流眼泪,谭胖过来看了,讲:“要不,先吊营养液吧。”又仔细看看她的样子,皱了皱眉头。
白天,白娘姨来的时候,肖凰已经被绑在床上,昏昏沉沉的,眼睛给她喂开水,喂进去,又溢出来,肖凰整个人抖着,眼睛凹下去,整张脸,泛着青黑。
白娘姨看了,没进去,思索了下,回去了。
下午天气不冷不暖,沈容倩心情好,叫了裁缝师傅来,打算做几件新的秋衣。
徐裁缝年纪不大,手工却是数的上的好,人也勤快,一般人家店里要半个月才出样的衣裳,他这里,10天就好拿了。
沈容倩转着身体,让徐裁缝量身,讲:“小徐,你讲,我是不是胖了?”
徐师傅笑了讲:“沈老板哪里话,我的客人里面,你的身材是顶好的。”
沈容倩也笑起来:“小徐也开我的玩笑啊!我都几十岁的人了!”
徐师傅讲:“这个和年纪没关系的啊,身材好不好,是比例问题,做阿拉这行的最清爽<沪语:心里清楚>了,想老板侬这样的身材,是最称的出衣裳的,很多20几岁的小姑娘,都比不过你,沈老板啊,是娘胎里带的好!”
沈容倩晓得是恭维的话,但还是听得心花怒放,讲:“你这个小嘴巴里讲出来的话,比你的手艺还讨人喜欢!”
说了,又看了看落地镜中的自己,眼睛眉毛,风韵犹存。
这时白娘姨跨着碎步子进来,看到沈容倩在量衣裳,站在一边等着。
沈容倩看看她,讲:“啥事体,讲吧!”
白娘姨瞄一眼徐裁缝,讲:“是肖先生。”
沈容倩眉毛挑挑,手抬起来,对徐裁缝讲:“小徐,这里要宽松点,我不喜欢太紧了,勒的慌。”
又看着白娘姨道:“她怎么样了?”
白娘姨探身讲:“我今天去看了,醒了,样子像鬼一样。”
沈容倩眼睛看一看,问道:“怎么讲?”
白娘姨手比了个姿势,讲:“瘾头犯了!医院没办法,把她手脚都绑了,啧啧啧,那个样子啊,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
沈容倩哼了声,讲:“伊这是自作自受,早就和她讲这个不过是吃了玩玩的,她倒好,仗牢自己有本钱,买来当老公一样养,每天不吸就活不了!”
白娘姨问:“那么现在哪能办?我看她这个情况,下去就是个无底洞!”
沈容倩掉了个身,比料子,讲:“还能怎么办?难道我还帮她买好大烟送到床头襟?别去管伊了。”
白娘姨踌躇了下,讲:“那医院那边,下面的医药费呢?”
沈容倩讲:“你不是也讲,她这个情况,治下去就是无底洞吗?我是她姆妈,不是她亲妈,把她送到医院,已经是仁至义尽了。”又指指暗红色的镶花料子,对徐裁缝说:“就这块吧,我不欢喜太挑的。”
徐裁缝看看她,讲:“沈老板眼光好的,这个花头,今年最行<沪语:流行>了。”眼睛又瞄了眼白娘姨,把皮尺挂在头颈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