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坑，也别看》摇北

15、第十五章

　　第十五章

　　寒假里，身为一个一年级的小屁孩儿，乔曦时也没闲着，被致力于把她培养成淑女的老李压迫着去参加各种兴趣班。

　　英语书法画画古筝钢琴二胡。晚上回来如果老李在家的话还会抽背唐诗宋词，不知道的，还以为老李想把乔曦时送进皇宫里做秀女。

　　乔曦时特别想告诉老李，即使她这么努力了，十几年后，她还是一枚毒害社会的小屌丝。

　　还不如让她学点儿强身健体的比如武术跆拳道，就连，让她去掷铁饼，她都比弹钢琴有兴趣。

　　但是，想到老李在家里没人能撼动的绝对地位和那双不怒自威的眼睛，乔曦时没敢说，默默的把话吞回了肚子里。

　　反正闲着也是闲的，多学点东西也挺好的。乔曦时一边自我安慰，冻得瑟瑟发抖。她紧了紧披在身上的小被子，万分嫌弃身上这一身鸡屎黄的秋衣秋裤。

　　吃早饭的时候，老李一边帮她剥鸡蛋，一边说:“今天小姑和菲菲过去奶奶家。”说着，帮乔曦时又添了一杯牛奶:“你要不要也去奶奶家住几天？”

　　“那学习班那边怎么办？”乔奶奶家在乡下，学习班在市里，车程，一个半个小时。

　　“也快过年了就先不去了！你去不去？”

　　乔曦时一口把酸菜馅的包子塞进嘴里，笑眯了眼睛，“去阿！正好给你和我老爸空出二人世界！”

　　老李瞪她一眼，把鸡蛋塞进了她的嘴里，然后乔曦时清楚的看到自家女强人的老妈脸上爬上了一抹绯红。

　　乔曦时今天要上的是英语班。她总共来过四次，但是依然提不起兴趣。

　　乔曦时最讨厌英语课，想当初，大学英语四级她居然考了五次才过，说说都是眼泪。

　　辅导老师看起来比老李岁数大，此时正叫同学去白板前默写她上节课讲的单词。

　　乔曦时没写几个字就无聊了，默默的坐在书桌前愣神。

　　好不容易熬到下课，乔曦时像要冲出牢笼的小鸟一般，飞奔而出。

　　刚跑过走廊，余光仿佛在旁边的数学教室里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

　　乔曦时顿下脚步，退后几步，正好站在门口，坐在第一排的居然是□□屿。

　　也真是巧了。

　　门口站了个人，□□屿坐在第一排，自然也能感觉得到，他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乔曦时，随后继续记笔记。

　　但是注意力怎么都不能集中，在本子上歪歪斜斜的写下几个字，他又忍不住抬头去看黑板，但是余光却扫到了站在门口的乔曦时。

　　乔曦时穿了一件浅蓝色的运动服，粉色的棉服领子都歪了，书包被她随意的挎在肩膀上，头发也是乱蓬蓬的。

　　□□屿看了之后手特别痒，特别想伸手帮她整理工整。

　　这时，□□屿看到，乔曦时的拇指和食指抿在一起，不知道计比划了一个什么玩意儿。

　　等他想仔细看过去的时候，门口的乔曦时已经跑没了影子。

　　他压下心底隐隐泛起来的失落，继续听课学习。

　　乔曦时顺着门口向西溜达没五米，就看到了停在一边停车位上的黑色捷达。

　　然后，驾驶座的车窗降下来，小姑父对着乔曦时招了招手，“曦曦，来，上车。”

　　乔曦时的爷爷——老老乔同志和妻子育有两子一女。大伯乔国辉，也就是唐唐哥的爸爸，乔曦时的爸爸乔国旗还有就是小姑乔年。

　　乔曦时小的时候家里的生活条件最好的是小姑一家，小姑父宁卫远家里比较富，具体表现为在老乔还蹬着大二八为了厂子里的事四处奔波的时候，小姑父已经来开上了四个轱辘的小轿车。

　　不知为何，乔曦时小的时候每次看到小姑父都会特别紧张，一紧张就怂得亲妈都不认识，她印象最深的一次就是上辈子十岁那年的春节，小姑拖家带口的回奶奶家过年，她也在，正和唐唐哥一起吃瓜子，乔曦时胃口可刁钻了，她只喜欢吃那种又肥又大的瓜子，所以她抓了一把出来，大小分开，大的剥出瓜子仁，留着自己吃，小的就放在一边，准备偷偷放回去，小姑父一家过来了之后，他特别和蔼的和乔曦时他们打招呼，“曦时，你这是挑啥呢？”

　　唐唐哥:“乔曦时挑食。”

　　乔曦时可紧张了，刚想说自己不喜欢小的瓜子，结果，嘴一抖，“我不喜欢吃瓜子仁。”

　　小姑父笑了，“那你剥这么多做什么？”

　　乔曦时的腿肚子都在转筋，“玩。”

　　“……浪费！别扔了，给我吧，”小姑父说完，接过乔曦时手里的瓜子仁，然后进了厨房。

　　乔曦时:“……”

　　想到往事，乔曦时暗暗的骂了一句自己太怂了。

　　小姑在副驾驶，后座上拿着画板涂抹的正是宁菲颜。

　　宁菲颜是小姑姑的女儿，比乔曦时小两岁，两个人从小就狼狈为奸，乔曦时活了二十余年，身边的朋友形形/色色，换了一批又一批，但是她却始终把宁菲颜当成全世界最好的闺蜜和除了父母之外最亲的亲人。

　　“小姑姑父好。”乔曦时带上车门时开口。

　　乔年点头笑，从前面递了一杯奶茶过来，“外面特别冷吧！”

　　乔曦时点点头，就凑到了宁菲颜的跟前。这还是重生之后乔曦时头一次见到宁菲颜呢，感觉有点新奇。

　　“一会儿去姥姥家去放鞭炮，我爸给咱俩还有唐唐哥买了好多摔炮。”

　　乔曦时点头应了声，退回了自己的位置，表示没看懂宁菲颜的画儿。

　　“哎曦曦，上学好玩吗？”

　　乔曦时正戳着杯底的珍珠，“挺好玩的啊，”乔曦时一边说，一边在脑子里回想，自己应该怎么说才能体现出自己七岁的智商，“还能认识很多新的小伙伴。”

　　其实，乔曦时又念了一次一年级，唯二认识的新伙伴应该就是小胖子同桌廖航和大事儿逼□□屿了。

　　宁菲颜:“妈，你听到了吧，我也想上学！”

　　乔小姑:“你年龄不到谁敢要你？一边玩儿去！”

　　宁菲颜心有不甘，但是也不敢再说话，凑回到乔曦时跟前，和她一起玩画板。

　　乔曦时啧啧嘴，想不到这宁菲颜小时候这么勤奋呢，居然吵着闹着要上学，她要不是经历过，都不能把眼前这个勤奋的小菇凉和十年后那个哭着喊着要退学的二傻子重合。

　　真打脸！

　　乔曦时想笑。

　　老老乔，也就是乔爷爷在去年去世之后，乔奶奶拒绝了孩子们的好意，一直一个人独居，就住在南城的一个小农村里。

　　零几年时候的农村条件还挺差的，而且，老乔和乔大伯也不富裕，所以，当时农村掀起的一股建房热潮他们都没赶上。

　　乔奶奶住的还是土坯房，听老乔说过，是他小时候建的，有一定的历史了。虽然外形破一点，但是胜在特别保暖。

　　乔曦时他们到的时候，乔奶奶已经开始准备晚饭了，那张沟壑纵横的脸上满是笑意，看见乔曦时下车来，更是笑得嘴都合不上。

　　乔奶奶喜欢乔曦时。乔曦时也一直都知道。她是家里的小辈儿里，唯一一个在爷爷奶奶身边长大的，后来，老李工作稳定一些了，乔曦时又到了念书的年龄，才把她接到身边。

　　其实，乔曦时对童年的记忆一直没有什么特别深的印象。而烙刻于灵魂深处念念不忘的应该就是奶奶对她的疼爱。

　　乔奶奶去世的时候，她还小，很多事情都记不清了，后来，随着年龄的增长，似乎连奶奶那张脸都渐渐模糊，

　　带着记忆重来一次，她想为这个疼爱自己老人做一些事。所以，她才会三番两次的和老乔提出来去带奶奶去医院检查，她就是不想让悲剧重演，不想再一次失去这个把自己疼入骨子里的老人。

　　直到手上传来温热的触感，她才回过神，只见自己的小胖手正好被一只骨瘦如柴的手拉进手里，已经凹进去了几分，但是格外明亮的眼睛，“早知道我大孙女来，我就再炒两个菜了。”

　　乔曦时的鼻子微酸，反手握住奶奶的。

　　乔曦时觉得自己自从回到七岁以后，成天和一群小孩子搅和在一起，好像自己的智商都退化了。

　　烦恼来的快，去得也快。

　　这不，刚握着奶奶的手悲春伤秋了一会儿，下一秒，就和宁菲颜像两个疯丫头跑出去放鞭炮去了。

　　儿时对春节总是格外的期盼，临近春节，整个村里的年味也愈加浓郁。

　　乔曦时和宁菲颜疯玩几天之后，唐唐哥也来了，骑着他那辆乔曦时万分羡慕的变速车。

　　骑了几圈之后，乔曦时对停在自家院子里的儿童自行车就更加嫌弃了。

　　“老乔太太在家吗？”
　　手中的摔炮刚扔出去，突然听到有人说话声，乔曦时下意识的偏头看过去，正看到一个推着自行车头发花白的陌生老太太，车把上还挂着一菜篮子，问。

　　乔曦时看了眼沉迷放炮的宁菲颜和唐唐哥，两个人都没有回答的打算。

　　乔曦时捂着耳朵，很有礼貌的说:“你是找我奶奶吧？我奶奶在家。”

　　“你奶奶？你就是曦时吧？”老太太问。

　　乔曦时点头。
　　她在脑海里寻找了好几圈，一点都没找到有关这个老奶奶的记忆，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了，她，真的不认识。

　　没想到自己名声这么大？乔曦时非常不要脸的想。

　　看老奶奶还在看自己，乔曦时眯起眼睛笑:“我陪您进去吧，我奶奶家养的大鹅可吓人了，就会追着人的大腿跑。”

　　作为一只资深的戏精，她对着镜子研究过自己的面部表情，非常不要脸的说，自己眯起眼睛笑真的特别萌，童叟无欺。

　　老奶奶果然吃这一口，瞬间脸上的皱纹都撑开了，“那为什么不咬你啊？”

　　“它们不敢呗，咬一口还一口，哪只鹅受得了。”乔奶奶突然接话，她已经迎了出来。“老妹子，你怎么来了。”

　　老奶奶把自行车停在门口，“快过年了嘛，我儿子一家过来了，拎了点儿年货，我给你拿过来一些。”

　　“客气啥。”乔奶奶说，“进来坐，这是老二他闺女，我大孙女，曦曦啊，叫——”

　　“打招呼了，这姑娘嘴儿可真甜，跟抹了蜜一样，我也有一个岁数差不多的孙子，要是有曦曦这一半会说，我做梦都得笑醒。”

　　在两个奶奶看不见的地方，乔曦时神气的摇头晃脑，真的是嘴儿甜走四方诶。

　　除夕的前一天，老乔和老李来了，乔曦时也算是找到了组织。

　　这是她重生后过的第一个团圆年。

　　吃过中饭，小姑父闲不住，招呼着大家去打麻将，乔奶奶最爱打牌了，一听这话，迫不及待的冲上了麻将桌。

　　只是，刚坐稳，手还没触碰到麻将，她突然身体向后抽搐了起来，只是抽搐没几下，头一歪，晕了过去，乔曦时的眼睛猛地瞪大，众人七手八脚的扑了上去。

　　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