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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十三章 ...

  •   很多时候我们总以为一生很漫长,可以和心爱的人悠闲平淡的度过。但往往,明天和意外总是不可预测,让人始料不及。

      萧致冉和牟良的婚期定在了一个星期后。时间是牟良的父母找人看了又看才定下来的。收拾新房,预定酒店,添置物品,所有的事情也都是二老在筹备的。萧致冉一点儿心也没操的就准备着当新娘了。

      牟良则在一个月前就外出执行任务去了。不出意外的话他这几天就要回来。所有的一切都已准备妥当。现在就差牟良回来出席自己的婚礼了。萧致冉这几天也算得上是春风得意,人逢喜事精神爽。每天的心情都是美滋滋的。感染得身边的人和公司的气氛都不再那么压抑紧张了。

      这天,她和吴诺试完婚纱和伴娘服。自个儿回到家中正准备吃一杯下午茶,门铃却被人按响了。“咦?你们回来了?怎么样,很累吧!快进屋来。”萧致冉打开门,看到薛焕的身影后欣喜地问道。“嗯!”薛焕沉默了片刻才闷哼一声,表情有些古怪。萧致冉看看薛焕身后,却不见牟良人影,问道:“牟良呢?”

      “他,”薛焕欲言又止。“先进来坐吧!我给你倒杯水去。”不一会儿,她端着两杯水从厨房走了出来。将一杯递给坐在沙发上的薛焕,另一杯放在茶几上晾着。此刻的她还没有注意到薛焕的犹豫与不安。在她看来牟良还没进来,只是因为在楼下停车或者顺便去超市买东西了。

      “怎么样?你们这次还好吧?”萧致冉问,她仍没注意到坐在沙发上的薛焕低着头一言不发。“前几天牟良打电话来还说呢,这一两天就要回来了。我还想着正好过两天小熙生日,咱们一起去吃个饭呢!噢,对了,你可得好好给小熙准备个礼物啊!他今天上学去的时候还问我,他生日你们能不能回来呢!牟良回来我也得叫他给小熙准备个礼物!”

      “小冉,你坐下,我有话要对你说。”薛焕终于开了口。“怎么了?你这一脸凝重的样子?是不舒服吗?是不是太累了?”萧致冉坐到沙发上看了看薛焕疑惑地问。“我没事。是牟良。”薛焕闭上双眼说道。“牟良?牟良怎么了?他能有什么事?”萧致冉以为薛焕在与她玩笑,轻描淡写的笑道。

      即使心中掠过一缕担忧,但转瞬便忽略不计了。很多时候人们遇到不祥的事情时总是会对这种不祥的念头持有一种视而不见的态度,因为通常他们会认为身边的人足够强大,发生不幸的机率小之又小。

      薛焕没有言语,沉静地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好似被定海神针定住了一般。终于,他的沉默无言,忧郁悲伤的态度引起了萧致冉的恐慌,她这才意识到牟良是真的出了事。她好似触电了一般猛地站起身来:“他,他出什么事了?”

      “你要挺住,他是希望你能坚强的,小冉!”薛焕对于这个话题循行渐进着。“告诉我,他怎么了?”萧致冉的声音开始发颤,眼眸因为焦急而发红。她一把抓住薛焕的胳膊,她能清楚的感觉到坐在沙发上的这个人全身在发颤。

      “周一,我们追踪着一伙军火倒卖贩穿越了边境沿线。凌晨三点一刻,我们与歹徒进行了正面交锋。我们虽然成功击毙抓获了一些人,但还是有几个人逃走了。于是我和牟良决定去追,没想到我们遇上了歹徒的援军,无奈之下只得撤离。商议之后,决定由我和牟良掩护其他人先走。就在我俩也准备撤离时,歹徒向我扔来一枚手雷,我避之不及,眼看着就要爆炸了,牟良却在那两秒之间用尽力气将我推到了一边。”薛焕紧闭双眸,眉头紧蹙痛苦的回忆着。回忆着那硝烟弥漫的修罗场。

      一阵沉默,接着又是一声长叹:“后来我就失去了知觉。醒来后已经在边境的医院了。但牟良不知所踪。搜救人员说他们翻遍了那周围,都没有见到牟良。只在发生爆炸的不远处找到了一只他的军靴。”

      萧致冉抓着薛焕的手渐渐松了开来。她也开始全身颤栗,她张着嘴想要说话,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许久,她缓缓直起身子,好似魔怔了般喃喃自语道:“不会的,他答应过我会好好活着的。他答应过我回来就结婚的。我们,我们还有好多事情没做呢!我还有好多话没和他说呢。”她有气无力地摇着头,整个人好似被抽去了精髓,抬着千金重的腿脚往卧室走去。

      推开卧室的门,多醒目啊!那床鲜红喜庆的床套。那是牟母一大早送过来给铺上去的。为的就是祝愿他俩阖家美满。可现在看来那寓意着吉祥喜庆的物件却是那么讽刺。

      她斜着身子无力地将头倒向那鲜红的喜被。靠着床头,细细回忆着她与牟良之间的点点滴滴。从相识到相知相爱,那些情节历历在目,仿佛就发生在昨天,就发生在一秒之前。可转眼,牟良却没了。好似一阵清风从她的世界里刮过,却又消失不见。

      她的命运!就像是上苍跟她开的个玩笑。享遍了荣华富贵,也尝尽了生离死别。此刻,她已不知该用怎么样的情绪来面对牟良的离去。她不知是该叹人世无常还是该笑自己命运多舛。父母离去时她因悲痛而疯狂的哭泣过。小熙遇险时她也因无助而痛哭流涕。

      却不知为何,这一次她竟没有了眼泪。脑袋里空荡荡一片,她觉得自己变成一片叶子,没有思想没有负累,轻飘飘地飘荡在这个人世间。听不见周围的嘈杂,看不见世间的繁华。她只是在随风起舞,随意飘落。
      就这样浑浑噩噩的,她竟沉沉睡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隐约间听到有人在喊她。她想醒过来脑袋却又昏沉得很。迷迷糊糊好像是在梦中。她倒真希望这一切只是一个梦,醒来后一切都还安好,牟良还在。但那急促的敲门声却逼迫着她回到现实,让她不得不面对这□□无情的一切。

      伴随着那急促敲门声的是小熙那稚嫩而啜泣的呼喊:“妈妈,你开门啊!你不是说小熙是你的希望吗?妈妈!”也许在这个世界上还能让萧致冉牵挂的也只有对于小熙的责任了。她缓缓睁开双眼,抬起被头压得发麻的手臂,准备起身。

      这时,丢在床上的手机突然传来一阵“嗡嗡”的振动声。她原本不打算理会的。这个时候她谁的电话也不想接,不想同人说话。可带眼扫了一下屏幕,那竟是医院的一个朋友打来的。

      她拿起手机:“喂?”“恭喜啊!萧大小姐,你中奖了!”这一天里萧致冉如同被无数道电闪雷鸣划过,又如同被千万条风和日丽沐浴着。她愕然的说不出一句话来,直到电话那端喊了她好几声后,她才记起与人家说话:“你,你确定?”她的心情激动得都有些哽咽了。“当然确定啦!化验报告就在我手里呢,有时间赶紧过来取。”

      “谢谢,谢谢!”萧致冉放下手机,抬头望望挂在墙上的她和牟良的结婚照,眼泪不知不觉淌了出来。她咬着嘴唇含泪看着他俩照片上的欢笑模样。在这大悲大喜的一天里她心中五味杂陈,百感交集。

      打开卧室的门,她用那无神的眼眸环顾四周。门口站着好多人啊!吴诺,艾米,姚滨,薛焕。众人都用担忧的眼神看着她。还有早已扑向她抱着她大腿的小熙。“妈妈!”小熙哽咽的声音已经有些沙哑了。她低头看看他,努力做出一个微笑的样子,摸摸他的头说道:“妈妈没事!”

      然后她看向吴诺有气无力的说了一句:“我饿了!”“我这就去给你煮面!”吴诺仿佛得到了不可置疑的指令转身就往厨房跑去。萧致冉一句话也不说走向沙发坐下。众人也随着她坐下。还好身边的这几个人都懂她,没有一个人说话,都只是沉默得陪她坐着。若是这个时候他们说出一句安慰的话,那她都会再也无法抑制情绪,都会溃不成军。

      她抬头看看挂钟,已经是晚上十点半了。她向来没有看钟表的习惯。这东西还是装修房子时牟良买来的。当初她还嘲笑他老古董呢!

      不多时,吴诺端来了一碗热腾腾的酸汤面。萧致冉坚持着让自己尽量吃完。从她醒来打开卧室门的那一刻她就知道自己是没法逃避的,她的身上还有很多责任。这个时候她不能倒下,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她去做,还有很多人需要她来照顾。她萧致冉,牟良的合法妻子,即使再悲痛也不可以任性逃避。她得替他,也替自己扛起一份责任,一份担当。

      “哥,送我去牟良父母那吧!”吃完饭萧致冉很平静的对姚滨说道。“好,我去开车!”姚滨答应着起身下楼去了。她知道这个时候,那两位老人是需要她的。她也知道今晚,对他们任何一个人来说都将是个不眠之夜。

      姚滨将她送到楼下就走了,他也清楚这种时候,他在牟家是没有什么用的。

      萧致冉上楼敲了敲门,来开门的是牟良的父亲。一夜之间他变得苍老了许多。“爸!”萧致冉走了进去。他也不答话略微点了一下头就颤颤巍巍地往里走去。那原本就不太利落的腿脚显得更加迂拙。他坐回那把老藤椅上一声不吭地闷头抽着烟。一根接着一根。再看牟母,儿子的骤然离去将她打击得没有了生气。她心力交瘁的摊卧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的发着呆。见到萧致冉来了也没什么反应,好似痴傻了一般。

      “你妈今天没吃啥东西,刚你薛姨端来了些鸡汤,你去劝劝,让多少吃上些吧!”牟父长叹一口气抬起头来说道。萧致冉将鸡汤热了热端到沙发跟前,看了看摊卧着的牟母说道:“妈,吃点东西吧!”“我吃不下,你拿走吧!”牟母无力地摆摆手。

      “妈,多少吃点吧!毕竟牟良他,”萧致冉有些哽咽了,她将那快要流出来的眼泪硬生生又咽了回去说道,“往后的日子还长呢!咱可不能自己先垮了啊!”“小冉啊,我就这一个儿子啊!你说我咋就这么命苦呢!丈夫当兵断了腿,儿子如今也,连人都没回来!”牟母哽咽着说。

      萧致冉此刻也想什么都不理会痛哭一场,可她也明白如果这时她也乱了不管不顾,那这个家就真的没人支撑了。牟父老了,很多事情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牟母已经被这骤然的噩耗打击得心衰力竭。此刻,这个家里还能为牟良的事拿个主意的也只有萧致冉一人了。所以她不能倒下,也不能让这个家里的任何人倒下。

      “妈,不是还没找到人吗?我不信他就这么没了。”牟良不在她得担起照顾家里的责任,她信他并没有死,总有一天他会回来,尽管这可能只是个奇迹。但她依然深信不疑。所以,她得在他回来之前照顾好家里的一切。

      “他一定会回来的,他不会就这样丢下我们的。”萧致冉喃喃自语了一句然后摸摸腹部,含泪对牟母又说:“妈,您多少吃一点吧!您这样不吃不喝,是不管我们,不管您的孙子了吗?”“薛家的孩子自然会有人疼的,不缺我这个糟老太太。”“我说的是您的孙子!”

      牟母躺着的身子明显震动了一下,紧闭的双眼也挣了开来。她百感交集的强撑着试图坐起来。萧致冉见状也赶忙伸手搀扶。就连一声不吭闷头抽烟的公公也为她这话一震,抬起头来看着她,刚吸了一口的烟也忘了吐烟卷儿,愣了好一会儿才吐出来直呛得他一阵咳嗽。

      婆婆坐起身子赶忙拉起她的手问长问短,顿时也不觉那样颓废不堪了。萧致冉一一回答着她的问候,总算是劝她吃了些东西。等她恢复了些精神才说道:“小冉啊!牟良的事你有什么看法?”“我问过薛焕了,部队还会派人去找的,我相信一定能找得到。”牟母看着她点点头,揩揩眼泪又道:“我的儿子我清楚,我相信他一定会好好的回来的。你也要多注意身体!别太累着!”

      萧致冉答应着也拭拭眼角。婆婆看了一眼公公,见他又从烟盒里拿出烟来放到嘴边,拿起火机就要点上,她立刻就说道:“你就把烟戒掉吧!小冉现在是有身子的人,可闻不得你这烟熏火燎的。”牟父闻之忙忙又将烟塞回烟盒应和道:“是了,该戒了,该戒了!”

      萧致冉始终坚信终有一天牟良定会回来。家里的一切她都没挪动一下,他在时是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书桌上始终放着他喜爱的书,衣架上始终挂着他常穿的衣服,饭桌上也始终有一副留给他的碗筷。
      然而终究是萧致冉太痴,往后的漫漫长夜伴随着她的只有那无尽的思念和等待。

      自从萧致冉怀孕以来,公司的很多事情就没法再亲力亲为了。大多事情理所当然的就落在了吴诺的头上。

      最近这段时间吴诺东跑西跑忙得焦头烂额。还好平时姚滨也帮衬着,否则她都要将整个公司弄得不成样了。

      这段时间她虽与姚滨频频见面,却谈的都是工作,没有时间与闲心去聊聊私事。况且,她也想明白了,感情的事情并不是认识时间久了就能开花结果的。她得看开些,毕竟人生的路还很长,她的人生不应被只感情束缚。

      可命运总是那么喜欢捉弄人。就在她决定放弃的时候事情却发生了质的变化。这天下班,吴诺正准备回家,却见姚滨站在公司门口。她只以为他是在等小冉。毕竟大家都是熟人总得打个招呼。于是乎,她朝着他微微一笑以示友好。接着,她便自顾自地往停车场走去。

      “吴小姐!”就在她开门准备上车时听到一声仓促的呼喊。扭头一看,却见姚滨走过来了。这着实让她有些意外:“姚总,有什么事吗?”姚滨的表情不知为何有些难为情。那样子就好像一个不敢对喜欢的女生表白的中学生,十分羞怯却又努力地想要自己显得沉着。这样的表情出现在沉稳的留着胡须的姚滨脸上简直可爱极了。

      “您怎么了?需要我帮忙吗?”吴诺对于他的情绪自然不能领会,不解地问道。姚滨站在不远处踌躇了片刻才说:“我可以请你吃个饭吗?”“可以,我这会儿没什么事!”吴诺爽快的应承了下来。显然她没想太多。

      “那你载我去吧!我没开车,餐厅我已经订好了。挲黎十九楼。”说着他走过来径直坐上副驾驶位。吴诺震惊了好一会儿才钻进驾驶位问道:“挲黎餐厅,那不是只对情侣开放的吗?”“是的,有什么问题吗?”姚滨一脸沉静地反问,全然没有了刚才的踌躇犹豫。

      “没,没有!”吴诺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但很快就被她否定了。那不可能,这么多年都没可能的事情不会在现在发生改变的。一定是她想错了。以前,她每每与姚滨见面都希望他可以多注意她一些。可是现在她要放弃了,也就否认了自己的一切幻想。

      到了挲黎餐厅姚滨很绅士的为他俩点了餐。服务生热情地为他俩赠送了一份情侣小礼物。吴诺接受得是又心虚又尴尬。饭吃到一半她才想起问姚滨为什么请她吃饭。然而他的回答却令她有些措手不及:“还记得吴小姐曾经评价小冉的爱情,说过饮料和白水的故事。不知道在吴小姐眼里,我算是哪一类呢?”

      吴诺听到这话,想起自己当日背后评论他不在小冉爱情辐射范围的事情。脸颊不自觉一阵通红,忙解释道:“那只是一时谬论,姚总千万别放在心上。”“你不必过于紧张,我只是随便问问。当然,我很好奇,在你心里是将我分为哪一类的呢?”姚滨和善一笑,打消了吴诺的顾虑。

      “不,你并不属于那任何一种。在我看来姚总更像是,嗯,”吴诺沉思了片刻,想着这样当面将他喻为某种事物好似不太礼貌。但话已经说到了这里她有点骑虎难下了,都怪自己当日太多话,嚼人口舌竟被他听了去。现在她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正在踌躇尴尬间,却见服务生端着一瓶红酒走了过来。她灵机一动想到:也罢,至少这样会死得好看些吧!希望这马屁不要拍到脖子上。“对,就是拉菲,经得起岁月的沉淀和酝酿,才会更加甘醇。”

      “噢!”姚滨好似大悟般的点了点头,故作深沉地又来了句:“吴小姐的意思是我老了呗!明白了!”“不是的,姚总,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您比较沉稳冷静...”吴诺赶忙解释着,却又不知该如何措辞。

      姚滨看了看吴诺被自己逗得不知所措的样子,顿觉好笑。片刻却又一脸正经地问:“那不知像我这样一杯老古董在不在吴小姐的桌子上?”“你,你说什么?”吴诺一脸茫然。“不好意思,吴小姐,这就是我今天叫你来的原因!”说着他向服务生打了个响指,服务生即刻将一捧白玫瑰递到了她的跟前。

      “我找人算过了,说是我俩的星座属相都挺合适!”“啊?可是,姚总,我,我知道这么多年来您对我并没什么感情的!而且,您不是个会相信星座的人吧?”“可我想信一次,如果你愿意的话,感情可以培养。”

      吴诺顿时就傻掉了,愣愣地盯着那花看了许久才想起接过来。也不知为何,此刻她忽然很想哭,她将沁满泪水的双眸望向对面那个人喃喃说道:“我,我这算是守得云开吗?”

      “乔总,您说,您说!我这边的报价已经是最低了,你就别为难我了。理解一下啊!”“杰瑞总监,您大人大量放过我吧!我这才下飞机啊,连个澡都没洗呢就回公司啊!拜托,人家也是肉做的!”“喂,在哪儿呢,我怎么没看到你啊!”艾米一边接着电话,一边东张西望的走出机场。

      “这儿,这儿!”朱旭奋力向她挥着手。艾米一脸兴奋地跑过去。都说小别情更浓,这对情侣当然也不例外。拥抱寒暄之后,朱旭就搂着女朋友拉着行李箱往外走去。“饿了吧!走,我们先去吃饭吧!”“没时间了,随便吃点就行,还得回趟公司呢,你先送我回去!”

      “那行,你在路边等我一下,我去开车!”艾米站在路边半天也不见朱旭过来。好容易看见他的人影了,却见他骑着摩托车停在了她跟前。艾米顿时就气不打一处来:“朱旭,你什么意思啊?你是打算载着我丢了行李呢,还是要丢了我拉着行李回去呢!”“我今早没找到车钥匙,又想快点见到你,就只好骑着摩托车先过来了,没想到有行李的。”朱旭连忙解释着。“拜托,我出差半个月不是半个小时啊!怎么可能没拿行李!你的脑子呢!”艾米耐着性子说。“我的脑子里想的都是你,所以就忘了有行李!”朱旭拽了拽艾米的胳膊委屈的说道。艾米看着他那样子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你别生气嘛!这样,我载着你,你拉着行李箱。咱们回家好不好?”艾米看着他那萌蠢的样子憋笑道:“拜托,朱旭同志,你跟我玩公路大逃亡呢?你可是交警啊!你的职业素养呢?”“我,那怎么办啊?”朱旭又陷入了为难之境。“你别跟我叨叨了,我还有事,打车先走。你自己回去吧!”艾米拦住一辆出租车。

      一路走来司机有点担忧的问道:“小姐,你是不是惹到什么人了?”“没有啊!怎么了?”艾米不解得答道。“后面那辆摩托车一直在跟着你啊!”“噢,我知道。”艾米回头看了一眼跟在不远处的朱旭说道。

      “姑娘,要不你下车吧!上个月我也拉了一顾客被人跟踪,结果抢了他不说,还连我也被抢了五百块。我只是个普通公民,不想惹上什么事的!”司机看了看后车镜有些为难的对艾米说。“不是吧!大哥,胆儿这么小。要是跟我的真是一劫匪,您就真打算丢下我啊!你说我一女孩子你都不同情一下?”“也不是啊!姑娘,毕竟好人难当嘛!你体谅一下哈!”

      “好了,大哥,你就放心开车吧!后面那人我认识,人家是警察,不是劫匪。”艾米说完却瞅见司机那将信将疑的表情,便说:“嘚,我给你问问。”然后拨通了朱旭的电话问道:“跟着我干嘛啊?”“护驾!”朱旭的回答弄得司机还是一脸懵,半晌才嘀咕道:“你们年轻人真会玩!”

      薛小熙背着书包穿过教学楼的走廊正打算往教室里去。却被一个急匆匆跑过来的小女孩撞了个满怀。这女孩薛小熙再熟悉不过了。汪琪琪,是班上最可爱的女孩子。不仅长得好看而且学习也好。上学期有好多男同学都希望和她做同桌呢!当然,七岁的小熙也有自己的审美观。他也希望自己可以和琪琪同桌。

      小熙此刻看时却见琪琪两眼红红的。他有些疑惑地问:“琪琪,你怎么了?”那女孩用她那软绵绵的小手揉着眼睛,用带着哭腔的稚嫩声音说道:“林栋栋,他要和我做同桌。我不要,他就给我书包里塞小石子。”“你别怕,我来保护你。”薛小熙说着拉起汪琪琪就往教室里走去。

      这小熙是被萧致冉那侠客带大的。多少都随了些萧致冉那种江湖义气和冲动。他走进教室,二话不说就将汪琪琪书包里的石子全都倒在了林栋栋的课桌上。小嘴里还义正言辞的说着:“给汪琪琪道歉!”“我偏不!”胖乎乎的林栋栋站起身来说道。

      “我说你道歉!”“凭什么?”“你欺负女孩子,就应该道歉!”“我就不!”“你再说一遍!”“我就不,我偏不!”哎!谁还没有个年少轻狂太冲动啊!别看他俩年纪小,可这架是越吵越凶,声音也越来越大。自然就发展到了动手的地步。最后当然又是以请家长才得以告终。

      而这件事之后,琪琪和小熙自然而然成了好朋友。俩小无猜,无话不谈。放学路上也时常是他们的嬉笑时光。“我爸爸可厉害了,他,他捉小偷,就这样,这样!”琪琪一边说着,一边伸着胳膊笔划着一副警察按着小偷的样子。“我爸爸也很厉害,他也打坏蛋。他就这样,这样!坏蛋就被他制服了!”小熙也不甘示弱的笔划着。

      “我爸爸还可以打怪兽,很多很多坏蛋都被他打跑了。”“我爸爸也是,所有的,全部的,一千一百的坏蛋都被他消灭掉了。还有牟叔叔,他也打坏蛋,坏蛋见到他就说‘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做坏事!求求你放过我吧’。”俩人有说有笑的走在回家的路上。

      七月初七,这真是一个极好的日子。明媚的阳光照耀着大地。早晨九点钟,部队的大广播里播放着《运动员进行曲》。部队操场上整齐的站立着一排排身着军装英姿飒爽的战士们。他们庄严而肃穆的面向着主席台,认真倾听着秦团长的讲话:

      “下面,我就107军火案的情况给大家说一哈,2018年一月七日,我军抓获了一批军火走私犯。同时,我军也受到了严重的创伤。六月十六日,我部侦查人员接到消息,我们所抓获的军火犯只是几个小喽啰,他们的背后有着更大的后台与阴谋。但我部一位作战人员成功潜进了这个犯罪集团,向我军发来信号请求支援。我部立马对此事予以重视,经过战士们不懈的努力,七月三号,我军对窝藏在边境的军火头目进行了致命的打击...”

      薛焕看着台上的秦团长,回想起半个月前他走进团长办公室的情景:“小薛来了!”“团长!”“刚刚接到命令,边境有一伙人非法□□。我打算让飞狼去执行!”秦团长说着将一份文件递给他。薛焕接过看了看:“这不是,”他想起了任务中没能回来的牟良,“妈的,还有后手呢!”“是的,他们的背后是一个有组织的犯罪集团。飞狼这次的任务就是彻底剿灭这个犯罪集团。”“是,保证完成任务!”薛焕立正,敬了个军礼后转身离开。

      就在他手握着门把手刚要出去时,秦团长又叫住了他:“薛焕!”“团长,还有什么事吗?”秦团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军有一位战士渗透到了这个犯罪集团中,你想办法与他取得联系。我希望你们都能完完整整的回来。”就在刚才,薛焕还在冥思该怎样执行这个任务呢。听了团长这句话,他立马有了个布置任务的头绪。

      随即,他意识到团长这话给他的不仅仅是这一个提示。这话,更深的意义是,他猛一抬头,激动的心都要蹦出来了:“团长,那个战士是不是”“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团长摆摆手打断了他的疑问。尽管团长没说出来那个卧底是谁,但薛焕从心底里希望那个人是他。无论怎么判断,是他的可能性真的太大了。被轰炸后的失踪,搜寻多次的无果,他几乎可以断定那人就是牟良。

      此刻谁也没有注意到一辆军车缓缓驶进了部队大院,车子里下来一位背着行囊,身着军装的年轻军人,他抬头挺胸,面无表情,步伐沉着的走向会场...

      那一日,整个边境森林变成了一个硝烟弥漫的战场。已经跋涉了好几天的战士们都已精疲力尽。可此刻,他们身在险境自然不敢有半点的懈怠。

      不多时森林里果然出现了异样。隐蔽在暗处的狙击手发现山路上来了一伙挑着扁担的人,那扁担沉甸甸的压在肩上,看上去很辛苦。虽然一个个都是村民的打扮。但齐候还是发现了这些人的异常。因为他看到这些人走路时都左顾右盼的,好似在提防着什么!而且其中一人身影有些眼熟。像极了几个月前在他手下逃脱的一个不法分子。尽管这人进行了乔装打扮,但还是没逃过狙击手那犀利的眼神。

      齐候将情况立刻汇报了牟良与薛焕。俩人当即商量了战略,想对这些人进行包抄捉拿。于是,一场硝烟弥漫的战争打响了。他们和军火走私犯进行了正面的交锋。一阵硝云弹雨后,伟大的中华人民解放军对这群走私犯进行了控制。然而还是有几个人逃走了。牟良和薛焕连同几个战士乘胜追击。

      在追击途中,薛焕连续击毙了两名逃犯。就在他准备射击第三个人时,却听到耳边传过几声“嗖嗖”的子弹声。“他们有援军,快撤!”牟良当机立断喊道。“我打掩护!”薛焕答道。其他几个战士小心翼翼地往后退去。

      就在这时,牟良看到一枚手雷从天空划过一个优美的弧度坠落在了薛焕脚下。来不及细思,说时迟那时快他一把推开的薛焕。“砰”震耳欲聋的一声爆炸使他失去了听觉。迷迷糊糊间他感觉自己如同一个被掷出去的铅球般滚下了山坡。接着又被什么东西猛撞之后才算停止了滚动。

      他企图凭着自己顽强的意志力清醒过来,却不过是徒劳。他在失去知觉之前用尽力气睁开双眼,还未来得及看清眼前就又昏迷了过去。当时,他的神志清晰了片刻,心中默默告诉自己:“牟良,看来你要挂了!小冉,再见!”便彻彻底底的陷入了昏死。

      再次苏醒已是在十几个小时以后了。一片昏暗的死寂中,牟良似乎听到一阵均匀的鼾声。那声音粗旷而低沉像雨天的阵阵闷雷。他挣扎着睁开双眼却见周围一片昏暗。他尝试着多眨了几次眼睛,让它渐渐适应了这片昏暗。模糊看到此刻自己身在一间不大的屋子里。扭头再看,不远处的沙发上摊睡着一个人,那惊天动地的鼾声正是出自此人之口。

      喉咙的干涩促使他咽了一口唾沫,,但他已经好久没有吃东西了,咽下去的唾沫都是又干又苦,硌得喉咙一阵痒痒,“咳咳!”他低沉着气闷咳两声。“砰”一声清脆,开关被按响了,伴随着声响降临的是整个屋子的光明。这突如其来的亮光对牟良来说有些晃眼。他又闭了两次眼之后,才向开灯的那人看去。

      这人走进屋里,朝着沙发上毫没睡像的那胖子踢了两脚喊道:“喂!起来,起来!人都被你看没了。”他的声音沙哑而阴郁。若是胆小的人听见定会有种后背发凉的感觉。这人一直守在门外,听见牟良的咳嗽声便走了进来。

      “啊?怎么了?跑了,跑哪去了?”胖子仿佛被电击到了一般猛地站了起来。神情紧张的左右环顾着,好似他真能发现点线索。当他看到牟良还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时才松了一口气,对刚才那人说:“你骗我,人不是在这儿呢么!”

      “睡得跟个死猪一样,快去报告老大,人醒了!”那人白了胖子一眼,看得出来他是真的很厌恶这个浑身是膘的家伙。“噢!”胖子憨熊似的答应了一声,揉揉眼睛打着哈欠走出房间。

      牟良默然看着这两人的言行,心中已对自己的处境有了一定的了解。他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个声音阴郁的人。这人身高大概在一米七八左右,很瘦,但眼神犀利有神,一看就很精明。不过嘴角时常含有一丝诡笑,定然是个心术不正之徒。相对之下,那个胖子就显得憨厚多了。

      显而易见,救他的这些人绝非普通人。他们还有老大,那就说明这里也许是个什么组织。极有可能是个犯罪团伙。因为刚才胖子揉眼睛时,牟良注意到他的手臂上有一条很深的刀疤。那刀疤绝不可能是不小心而留下的。因为它的位置处于手臂外侧,显然是因阻挡而被砍上去的。而且那伤痕太深太长了。牟良是个军人,他太了解造成这种伤痕的武器了。

      这时,他才回过神来看看躺在床上的自己。可那洁白的被子将他裹得很严实阻挡了他的视线。他小心翼翼地尝试着挪动身体。他刚刚醒过来时就感觉到了全身的疼痛和麻木,显然他们给他打了不少麻药。

      牟良尝试着在被窝里微微活动了一下身体。尽管麻药的劲儿还没过,但他还是清楚的了解到了自己的肢体状况。还好,除了左腿以外其他肢体还算完好。左腿,显然已不受他的支配了,只传来阵阵麻木感。

      那个瘦子见胖子走了出去,上前将牟良的床摇了几下,牟良被推得半仰着了。“喝水吗?”他用那阴沉的语气问。牟良沙哑着嗓音半天才说出一声:“嗯!”“给,好好喝点吧!”瘦子将水杯递给牟良。牟良接过时嗅到了一股杀气,他的余光看见这人正从袖筒里往外攥着一把匕首。

      他知道现在的他不是这人的对手。他受伤在身不说,而且因长时间没吃东西早已毫无体力。此刻他端着水杯已经是用了很大的力气,都使他发了一阵虚汗。现在,想要灵活的躲开这人的刺杀绝对不可能。此刻的他便如同案上鱼肉,只能任人宰割。

      牟良心中一惊,但脸上并没显现出来一丝恐慌。

      “命可真大,手雷都炸不死你,只伤了一条腿而已。不过,你今天可没这么好运了!”说着,这人目光凝聚在了牟良的脖颈上,举刀就要向他刺来,眼看着就要将他割喉至他于死地。说时迟那时快,牟良端着正要去喝的水杯准确无误的挡住了向他刺来的匕首,匕首划过玻璃发出一阵咯人的□□。

      牟良并不言语,抬头看向那人,只见那人眼眸闪过一道犀利,手中的匕首又袭向他的胸口。目的明确而且稳准狠,眼看就离胸口不到十厘米了。牟良躲闪不及心想这次是必死无疑了。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声:“老大,就是这里!”牟良听得出来这是先前出去的那个胖子的声音。他不由在心里舒了一口气。

      再看这瘦子,匕首已被他利落的塞回了袖筒,咬牙切齿的对他嘀咕了一句:“不想死就给我嘴巴严点”。与此同时病房的门被打开了。牟良并不抬头去看进来的是何许人。而是貌似平常的将水杯放到嘴边,缓缓喝上一口。而那瘦子也好似演技爆发了一般,亲和的为他垫了垫被角。

      转身才对来人说:“老大,您来了!”然而这个老大并不待见瘦子,无视他存在般也不看他就径直往牟良的床边走了过来。牟良镇定的喝完这一大杯水,才抬眸看向来人。这人看起来也就四十来岁,平头偏瘦,很精神,眼眸中透着一股寒彻心扉的犀利。

      他站在床前久久没有说话,只是若有所思的看着牟良。他的目光充满了寒气,仿佛两道探测光要将他从内到外都看得透彻。虽然此刻身陷囹圄危机四伏,但牟良却依旧倔强如常不甘示弱的直视着对方,不露半点慌张。可即使他面容冷静从容不迫,却也明白此刻站在眼前的这人并不容易对付。

      “你是个军人!”对面的人开口说道,眼神依然犀利的盯着他。“是。”牟良答道。“追击乔八爷,栽了。”他将手上的皮手套整了整漫不经心地说。“对。”牟良依然如实回答。但心中却是一惊,一般人提到乔八爷必然知道他是做什么生意的,言语自然有所顾忌。可这人居然如此轻描淡写,必定与乔八有着某种联系。

      “老大,留着这个条子必定会对我们造成威胁,不如我们直接做了他以绝后患。而且还可借此修复我们与八爷之间的嫌隙!”之前那个一直想杀牟良的瘦子进言道。牟良听到这人的话开始思索他话里的信息。

      可他还没来得及想明白,那个老大的手枪就顶在了他的脑门上。“听到了没?我的手下建议让我杀了你,去到我八叔跟前邀功。”老大用枪指着他,凑近他邪笑着说道。

      “八叔。”这人管乔八叫八叔,那他没猜错的话,这人应该是乔八的侄子乔弓。他细思一下确定自己没猜错,刚才那瘦子也说此人与乔八之间有嫌隙。

      据牟良所了解的消息,乔八因为夺了他哥第一把交易的位置曾引起过集团很多人的不满,甚至造成了混乱。最明目张胆反对他的就是他的侄子乔弓。虽然他想方设法平息了内部的混乱,但还是没能一举除掉乔弓。这些年来他们叔侄各自掌握着集团的不同部门。表面上相互合作,互赢互利,可终究是面和心不和。

      而乔弓这人为人极其狡猾,警方和军方对他进行过多次侦查,折进去了那么多人,也没能弄到一张他清晰有效的照片。这一次,牟良居然被他的人所救,也算是误打误撞因祸得福。

      既然牟良看清了这里面的利害关系,心中便有了几分打算。能不能捡回这条命就看这个乔弓有没有野心了。现在,只好赌一把了。

      牟良面不改色从容淡定地看着对面这张阴险邪恶的脸缓缓吐出几个字:“取而代之,我能帮你!”对面的人立马将顶着他的枪使上了劲,把他的头死死的顶在了床头上,大笑一阵:“哈哈哈。你他妈的,以为我傻啊!你是个条子,干掉我八叔,下一个就是我!”

      “最了解一个人的人就是他的敌人,”牟良并不理会他的话闭上了眼睛继续说道,“我追击了乔八很久,对他的一举一动都了如指掌。”“别跟我在这儿吹牛,你要真对他了如指掌,那此刻躺在这儿的就不是你了。”“我是躺在这儿不错。可他还能逍遥多久却取决于你!”

      “老大,八爷到了!”门外走进来一个穿着西服带着墨镜的人汇报道。“听到了吗?来者何意,你比我更清楚吧!”“那你是打算把我交给他了?”“你觉得呢?”“你会吗?”“呵呵!”乔弓摇着头轻笑两声,直起身子将那把手枪别回腰间转身离去,出门时对之前那胖子说道:“把人给我看好了!”“是,老大。”胖子回答。

      瘦子也随着乔弓离开了,临出门时他回眸看了牟良一眼,眼神中既有警告又含阴险狡诈。牟良看着这些人离开,才算是舒了一口气。但他深深明白,今天只是个开始,往后的日子必定更加凶险艰难。

      乔弓今日不杀他是因为他还有用。他得想办法制造他和乔八之间的矛盾,让他们自相残杀。不过他既然许诺帮乔弓干掉乔八。那就说明在乔八的死期到来之前他还是安全的。看乔弓刚才的模样应该算是默认了他的建议吧。至少他暂时算是减少了一份危险。不过,那个瘦子还得时时提防才行,说不定他是乔八安插在乔弓身边的人。牟良捻着手指头思索筹谋着。

      “你小子命挺硬啊!那天背你回来时还以为你活不了呢!”胖子的声音打断了牟良的思索。他抬头看了看眼前这个光头胖子问道:“是你救了我?”“那天老大派俺去探查消息,正好看到你躺在那儿,就顺道带回来了。”“探查消息?”“嗨,这事儿跟你说了也没啥!老大接到消息,八爷的人遭到了条子的突袭就派我去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这个我可说不了!”胖子摇摇头。

      “噢,你救了我,谢谢你!”牟良又说。“这有啥!看你还没死,好歹是个活物,就带回来了呗!”胖子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脑袋,虽然他没有头发。“对了,兄弟,你怎么称呼啊!”“我叫庞胜,你叫我大庞就行!你呢?”“牟良。对了,刚才和老大出去的那位是?”“你说鬼哥啊!”“鬼哥!”牟良重复了一声。

      接下来的日子牟良过得还算安稳。除了每天24小时都被人监视着外,他的生活还算平静。他原本以为鬼哥是乔八的人,杀他是由乔八指派的。可不久之后他又遇袭了,而那一天鬼哥一直都在他跟前。并且大庞指证说他曾在乔八跟前见过这次刺杀的人。

      牟良这才想明白鬼哥既不是乔弓的人也不是乔八的人。他是第三方,那他的意图再明显不过,搅起乔氏叔侄的内讧,他坐收渔翁之利。

      在牟良养伤的这段日子里渐渐和大庞混熟了。他了解到大庞是误入歧途,之前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弟,对于内部的事情一点儿也不了解。只是几个月前,乔弓和八爷起了纷争,有人借机要取乔弓性命。大庞误打误撞救了乔弓,这才算是正真成了乔弓身边的人。他手臂上那条疤痕就是因此而留下的。但因他为人耿直,憨愚顽固,所以一般业务上的事情乔弓都不会交给他去办。

      牟良与大庞相处的这段时间也发现此人生得五大三粗,却毫无头脑。被人诓骗之下就进了这犯罪团伙。但他心地并不坏,虽然自己被他监视的严严实实,没法与外界联系。但日常生活上他对他还算照顾。不由得牟良对他建立了一份信任,希望能够劝他改邪归正,重归正道。

      在深入敌方三个月后,牟良的身体也恢复的差不多了。这个时候乔弓也对他的承诺有了更深的怀疑,不止一次的试探他,认为他当时只是为了保命才说了替他干掉乔八的托词。

      只是此时他是孤身一人,除掉乔八他虽有所筹谋,但只要乔八一死那他也必死无疑。乔弓的催促让他再难推拖。他急需将信息传递出去以便一举拿下乔八乔弓。可现在他日夜都在监视之中,也曾尝试了很多联系外界的方法但都以失败告终,他的处境越来越艰难了。

      终于,这一日,他想到了联系外界的方法。这天中午,牟良和大庞正在房间吃饭,一个小弟突然将大庞叫到一边,对他说了些什么。不久之后,大庞便对牟良说:“这几天不能跟你打麻将了!”“为啥啊?”“老娘病了,得回去看看!”大庞漫不经心地摸摸后脑勺,然后低头继续啃着猪蹄。但牟良是什么人,他的眼睛毒着呢!像大庞这种不善撒谎的人一说谎身体行为就会将他出卖。他看得出来大庞的话不可信。必然是刚才那个小弟对他说了些什么,他才要离开几天。

      但有什么事能让他离开呢!除非是乔弓给他派了什么任务。这几天他注意到院子里来往的车辆比平常多了些。而且这里的每个人都比平时更加警惕。就连看守他的人都减少了好几个,想来这些人都是被指派出去了。看来乔弓手里应该有笔生意要做,他的生意必然涉及到军火。

      “军火,军火。”牟良心中盘算着。据他所掌握的资料好几次□□交易都是在兰城进行的。这一次,说不定也会在兰城交易。那,这或许是个和外界取得联系的机会。他看了看满嘴油腻的大庞心中暗想,可脸上却不动声色。

      “这猪蹄不够味,不吃了。”牟良放下筷子擦了擦嘴说道。“你可是俘虏里面伙食最好的了。还嫌弃啊!不吃我吃!”大庞一把拿起牟良盘里的半个猪蹄啃了起来。“我跟你说我知道一家卤猪蹄,啧啧!那叫一个鲜美,入口又香又有嚼劲。你上顿吃完下顿还想吃!还有他们家的拉条子,你就着蒜苗用油一泼,嗤啦!那叫一个香啊!”

      “哎!这店搁哪儿呢?有时间咱去吃吃!”大庞边吃边说着,吐沫星子都要飞出来了。“吃什么呀!我这出不去!你就吃你这行了吧!”牟良指指桌上的饭盒。“不是!你去不了我能去啊!你给我说说在哪儿呢?改天哥哥给你打包回来!”

      “你能去,你能去个屁!老锅家!搁兰城呢!啧啧!还真有些想他们家的猪蹄啊!一份猪蹄加俩卤蛋,就上一碗油泼拉条子。再烫上一壶酒!就微微烫口那种,那滋味,那叫一个舒坦,过瘾啊!我跟你说他家的酒就得烫着喝,有句话说猪蹄就卤蛋,解馋又实惠;喝酒烫一烫,过瘾不伤胃。哎!可惜啊!可惜老子出不去!”牟良感叹着摇摇头用牙签剔着牙。

      这天生意很好,老郭和几个店员忙活了一个早上。到了下午三点钟他们才有时间吃饭。炒了几个菜下了几碗炸酱面,几个人坐下来吃着饭。老郭一如往常的从柜台后的橱窗里取了一壶酒出来,又拿到后厨烫了一下才就饭吃着。

      这时,从外面走进来三个顾客。一个胖子对另外两人说道:“我可跟你们说,这家的猪蹄贼好吃!你俩放开了吃,今天算我账上了!”“没想到啊!庞哥,你第一次来兰城就能找到吃饭的好地方啊!”“那是!也不看看你庞哥是谁!老板,三碗拉条子,要油泼的,再切俩猪蹄,三个卤蛋,爆个腰花,炒个青菜。”庞哥给两个兄弟跟前夸完口又对着吧台跟前的服务生喊着。几个人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来。

      “好的,请稍坐!马上就好!”服务生招呼道。这个时候已经过了饭点,老郭同往常一样只是坐在一旁喝酒,并不注意进来的顾客。只是今天这几人点的饭让他想起了一个人。“哎!”他轻叹一声摇了摇头,将一杯酒送到嘴边一饮而尽。

      “您好,你们的菜齐了!请慢用!”服务生将饭菜放到顾客的桌子上礼貌的说道。“噢,对了,给我再烫一壶酒。”庞哥对服务生又说。“庞哥,我们还得开车呢,就不喝酒了吧!”一个戴眼镜的青年人劝道。“嗯!也对,还得办正事呢!酒就不要了啊!”“好的,请慢用!”服务生转身离去。

      “你们是不知道啊!这猪蹄就得配着酒才有味。话说这猪蹄配卤蛋,解馋又实惠;喝酒烫一烫,过瘾不伤胃。这是他们家的招牌。可惜啊!咱今天这酒是尝不到了!改天有空,哥哥再请你们啊!”“行啊!庞哥那咱就说定了。改天还来啊!”

      老郭听到这里不禁有些疑惑,他扭头看看这些人起身准备过去问点什么。却又念头一转:“不行,这里面说不定有事呢!”虽然退伍多年,但他还是有点警觉性的,转而便往卫生间走去。路过这些人时他洋装随意的打量了他们一下。正好听到那个被叫做庞哥的人边嚼着饭边说了一句:“这家果然够味,那小子还真推荐的不错,要不是今天有事我非得尝尝这家的好酒不可!”

      “老郭,你凭这碗油泼面就能确定吗?”秦团长坐在办公室里对对面的老郭说道。“团长,虽然我退伍多年了,但这些话里有信息,我相信我还是能读出来的。平时我店里给顾客都上的是白皮拉条子,就今天这几人要的是油泼的。你不知道牟良他就好这口,每次到我那去就得吃就着蒜苗泼过的拉条子。”

      “这也许只是各人的口味吧!一碗拉条子不足为证啊!你还有注意到其他信息吗?”秦团长又说。“如果只是一碗拉条子,团长,那我就不会来找你了!问题是这几人还打算要一壶酒。可又说要办什么正事,就没点!他们还知道我店里的招牌话:猪蹄就卤蛋,解馋又实惠;喝酒烫一烫,过瘾不伤胃。”“据我所知牟良滴酒不沾啊!”“可我能喝酒啊!而且还就爱烫着喝。我这招牌话里面,前半句是街坊邻居吃着香给顺的,可后半句是我自个儿编上去的,除了牟良和薛焕这几个小子听我念叨过外,旁人没听过。”

      “油泼拉条子,喝酒烫一烫!”秦团长缓缓从办公椅上站了起来,“这里面说不上还真有事呢!我们不能大意。老郭,你说说还有没有什么其他发现?你还注意到什么没?”“有,我听一人说是有人推荐他们来我这儿吃饭的,还有他们走的时候我留意了一下车牌,不是本地的!”一刻钟以后秦团长拨通了兰城市交管所的电话。不一会儿薛焕出现在了团长办公室的门口。

      一天中午,一个小弟送来了牟良和大庞的午饭。一盘凉拌黄瓜,一盘小炒肉,还有一盘宫保鸡丁。宫保鸡丁里没有放花生米。牟良看了看桌上的菜嘴角露出一丝满意的微笑。

      在牟良与战士们的努力下,以乔八和乔弓为首的军火走私组织成功被抓捕。参与此次案件的人数共计75人,其中9人被击毙,21人受伤,43人被当场逮捕,还有两人企图逃走,结果都因中弹而亡。

      这两人便是鬼哥和大庞。鬼哥趁着混乱之际溜进乔弓的办公室,盗取了保险柜里的数十万现金和一个笔记本逃往边境,并且唆使大庞和他一同上路。战士们进行了全力追捕,眼看着就要追上了,可他二人却已快到了边境线跟前。众人不由心中一紧,以为这二人要逃之夭夭了。但这时,却发生了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

      大庞突然扑向鬼哥试图将他擒住,可鬼哥虽然极瘦却灵活得很,身子一缩躲开了大庞。牟良远远地看着扭打在一起的两人,加快了追击的步伐。

      突然,鬼哥对着已经牵制住他的大庞开了一枪。“砰!”随着枪声的响起,压在鬼哥身上的大庞仿佛被放慢了镜头一般缓缓倒了下去。牟良顿时就呆住了,奔跑着的步子停滞了几秒。“大庞!”他怒吼着奔向那个倒在地上的人。

      尽管大庞是个罪犯,但他这人没有心眼挺实诚。这段日子里牟良虽然被他监视着,但他对他真的不错。牟良知道,要不是因为大庞救了乔弓,乔弓还算给他面子,自己被俘的这段日子必定不会这样好过。

      “砰!”又是一声枪响。子弹是从自己身边飞过去的,目的地是大庞的方向。牟良看去,只见鬼哥端着枪仰面倒了下去,而他所瞄准的人正是自己。虽然他在奔跑着也不由浑身一阵冷涩。要不是薛焕及时射击,那下一个倒下去的一定是他。

      “大庞,大庞!”牟良蹲到大庞身边扶住他的身体。“兄,兄弟,我得谢谢你,让我还有赎罪的机会!”大庞上气不接下气地说着。他脸色煞白,表情因为痛苦而扭曲:“我这辈子都很蠢,也没个啥主见,稀里糊涂地就跟着人混了这个行当。可今天不一样了,鬼哥跟我说要带我走的时候,我脑子好像灵光了,明白了他要逃跑也就跟着过来了。我,我跟你说兄弟,我这辈子都没这么聪明过。”

      “大庞,你一点儿也不蠢,你很聪明。那些撕碎了的树叶和草是你留的记号对不对,我们就是跟着你留的线索找过来的。”牟良说道。“是啊!我这辈子就聪明了这一回,却把命搭上了。可是兄弟,我不后悔。我,不后悔...”他的说话声越来越小,最后完全听不见了。牟良搂着的他的头渐渐冰凉了下来,再看时,他的双眼已经闭上。

      会场上,秦团长还在对最近一阶段的工作做着总结:“我们需要认真客观的对此次案件中的失误进行检讨!当然也要对参与这次任务的战士们进行表彰,”“报告!”一个年轻的军人挺拔地站在台下向秦团长敬了个军礼。团长闻声扭头看去,脸上露出了久违的喜色:“讲!”

      “第七四三团飞狼中队队长牟良任务执行完毕,回来报到,请指示!”那铿锵有力地语调,那再熟悉不过的声音,使得会场上的每个人都心生喜悦。只是他们深知此刻绝不是肆意表达兴奋的时候,只得暂将欣喜抑在心中。

      “好,好,好啊!”秦团长看着台下这个背着行囊肤色黝黑但生气勃勃的年轻人连说三个“好”字。接着才回敬一个军礼,道:“归队!”“是!”就在这时,薛焕走上了主席台台,在秦团长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秦团长看了薛焕一眼,又看了正走向队列中的牟良一眼,喊了一声:“等等,过来!”牟良停住脚步转过身来,一脸懵懵然地走到团长身边。“放下行李,赶紧去医院!”秦团长摆摆手说道。“医院?”刚刚长途归来的牟良心中“咯噔”一下。“你老婆给你生娃呢,你来开个啥子表彰大会嘛!”秦团长乐呵呵的说。

      牟良仍是一头雾水,他将目光看向薛焕试图寻找答案。“刚刚吴诺打来电话,小冉要生了,已经送到军区医院了。”“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已经有大半年没有小冉的消息了。此刻,他刚一回来,听到的关于她的第一个消息竟然是她要生孩子了。这让牟良如何不心情激动呢!

      薛焕按着他的要求又将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然而牟良还是呆呆地站着,他脑海中翻腾着的是他日思夜想的那人的身影,萦绕心头的始终是一句话:“小冉要生孩子了,我和小冉有孩子了!小冉要生孩子了,...”“你看这娃,咋就乐傻了呢?”秦团长对薛焕说了一句,接着又拍拍牟良的肩膀:“赶紧去吧!不用写假条了,我准了!”

      牟良一路飞奔向军区医院。他想见她,是那样的按捺不住迫不及待。他一路狂奔,脑海里浮现的满满是她的身影。想起初识时她的蛮任性到相爱后的调皮可人。这些都仿佛是被一位高超的大师拍成的电影,一遍遍在他脑海中回放。

      这一切都过去了!痛苦,孤独,危险,筹谋。都过去了!他收回思绪心情澎湃地奔跑在去往医院的路上。今天,多好的一天啊!晴空万里,风和日丽。此刻他的心中期待着相聚的激动,包含着无穷无尽的思念和将为人父的惊喜。

      都说伤痛能促使人成长。这话对于萧致冉也不例外。牟良的离去对她来说无疑是沉重的打击。可每个人不都是这样过来的吗?一路走来,丢丢撒撒,合合离离,最终还是以一种独立的形态存活于世。

      “萧总,丹菲尔想和我们谈合作。人已经到了。”艾米走进办公室汇报到。“谁?”俯首看文件的萧致冉吃了一惊抬起头来。“丹菲尔!”“呵!人呢?”萧致冉冷笑一声。“已经在接待室了!”艾米答道。

      “走,去见见!”萧致冉说着手撑着腰站起身子。艾米一愣说道:“您确定要见?她这次卷入了辱华事件。这个时候我们还是不要合作的好!”“合不合作是一回事,但人都到了总得见见吧!她这个时候来找我,还真是看得起我!”说着萧致冉已经走向接待室。

      到了接待室,丹菲尔热情地与萧致冉打了招呼,然后讲明来意。萧致冉看着对面坐着的丹菲尔和她的经纪人心中一阵感叹:之前我找你们谈合作可是又耍大牌又挑剔。现在倒好,竟主动与我示好来了。真是三年河东三年河西呀!

      “丹菲尔,我想你来找我之前应该被很多家公司拒绝过了吧!咱们都是明白人,我也不给你打晃眼。你这个时候能想到我,说明我萧致冉还是有点能力的。但是对不起,这次我没打算和你合作。”萧致冉开门见山道。

      “Why?”丹菲尔惊讶地从椅子上站起来了。在她看来自己能放下身段来找萧致冉是很看得起她了。可她居然没有与她合作的意向。

      “淡定一点,女士!”萧致冉摆摆手示意丹菲尔坐下。丹菲尔调整了一下情绪重新坐了下来。萧致冉继续道:“我们都是做生意的,当然都以利字为先。你这次卷入的不是简单的绯闻,而是辱华事件,我要是和你合作那不是自绝生路吗?”

      “可是我想你应该不会在乎这些,据我所知你不是个有家国情怀的人。”丹菲尔说。“是的,我是没什么家国情怀,深明大义。你这个时候来找我也无非是因为我做事唯利是图,不顾名誉,毫无原则。可这一次,我想我们是不会合作的。两位还是请回吧!”萧致冉站起身来,准备离开待客室。

      “到底为什么?虽然我们近期卷入了绯闻,但以你的不择手段,我们合作还是可以双赢的!”经纪人继续追问。“因为,”萧致冉看着这两人摸摸高隆的腹部,“Today,我是一名中国军嫂。”说完她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怎么样?”出了楼道萧致冉问吴诺。“帅呆了!”吴诺答。“大展中国军嫂的光辉形象。”艾米也笑道。“是吗?我也觉得是,哎哎!你们看看我是不是周身上下都放射着光圈呢?”“光芒万丈的,都闪瞎我眼了!”吴诺也笑道。

      “哎吆!”腹部的疼痛让萧致冉不由得大叫一声。吴诺立马扶住她问道:“怎么了?”萧致冉喘着气:“肚子痛!啊!嘶!”“是不是要生了?艾米,快去开车!”“噢,好!”艾米答应着奔向楼下。“杰瑞,这边的事交给你了!我送萧总去医院!”吴诺说着搀扶起萧致冉往电梯口走去。

      对于一向大大咧咧的萧致冉来说,生小孩这件事让她措手不及惊惶不安。无疑她以为自己这次要挂了。被推进手术室的路上,她拉着吴诺的手絮絮叨叨地交待着身后事:“吴诺,你要跟我哥好好的,有时间的话,一定要替我多陪陪外公和小熙!我要是有事公司就交给你了,你可得替我管好了!”

      “你别胡说,医生说了你和孩子都很健康,一定能顺利出来的。我给你哥打电话了,他一会儿就来,你别怕啊!”吴诺握着萧致冉的手劝慰着。“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还有我给你说,我要是有个什么事,记着一定要先保孩子!你跟我哥说这是我的意思,他不会怪你的!我看不到你们结婚了,你们一定要幸福啊!”萧致冉忍痛咬着牙说,“还有艾米,那个小交警真的不错,你要对人家温柔一点啊!公司里你要多帮着吴诺一点。你们平时要是有时间的话,也要经常替我去看看牟良的父母,...”谁都明白她这样絮絮叨叨不肯进去就是因为害怕。

      “萧女士,你的身体状况很好,不会有事的。我们该进去了!”推着她的护士对她这样的人已是司空见惯,很平静地劝慰道。对于医生和护士来说生小孩是个很普通的手术。可萧致冉则并不认为这是一件平常事。在她看来,她大概是要大难临头了,也许下一秒等待着她的就是死亡。

      护士推着她走向手术室。此刻,她脑海里想的全是自己还有什么事没交待。她想如果自己真的不幸与世长辞的话,那她一定要将所有的一切都安排妥当。就在门即将关上的那一刻,她猛然想起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没说。她一把扒住门边,喘着粗气对吴诺说道:“我办公室保险柜里,有,有一条项链,我要是真挂了,你要记得给我戴上。保险柜密码是,是,哎呦”又是一阵腹痛传来。医生不再理会她的言语,将那与外隔绝的门关上了。

      “你可算醒了,感觉怎么样?”吴诺看了看趟在床上的萧致冉关切地问道。“孩子呢?”萧致冉声音有些沙哑的问。“这儿呢!萧总!”艾米指了指旁边的一张小床。萧致冉动了动身子试图坐起来,问道:“男孩还是女孩啊?”“男孩,你瞧,可壮实了!”吴诺说道,“你别动,艾米,把床摇一摇!”

      艾米摇了摇床。萧致冉就斜躺着看看旁边小床上的人儿,喃喃说道:“他一定会像他爸爸一样。”吴诺见她情绪有些低落便插话道:“你先喝点水吧!牟阿姨回去给你炖鸡汤了。”说着她将一杯热水递给萧致冉,又玩笑着说:“有些人啊!神经也太敏感了吧!喂,保险柜密码还没说呢,多少来着?赶紧说,我得去看看你到底藏了什么好东西!”

      “要说的时候你不听,现在迟了,过时不候!”萧致冉努力挤出一丝笑意。继而又将眸光看向了那刚出生的婴儿。定定地看了许久,好似在思索着些什么。“咔哧!”病房的门把手被转动了一下。

      吴诺和艾米看去不由惊呼“牟!”看时,他却没注意到她们。他目光径直而热切地注视着床上的那个女人。于是吴诺,艾米转身出去了。萧致冉呆呆地也不知盯着小床看了多久才开口问道:“小诺,你说他长大了会不会很好看?像他爸爸一样高大,帅气,勇敢,坚强!”

      半晌她没听到吴诺的回答,这才回过头来。看到床前站着的这人不由得她浑身一震,眼神恍惚,几乎要晕厥过去。还好此刻她是躺着的,身后还有倚靠。不然,她定会摔死过去。

      许久,她才缓过神来,眸光脉脉看向来人。

      此刻,不论是她还是牟良。四目凝视尽是无言,却已潸然泪下,泪中含笑。

      二零一九年五月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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