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迷瞳》枫舞碧空

9、悲痛

　　悲凄，慌乱，害怕种种负面情绪在空气中弥漫。
　　那王波还在解说：“这个公文包离汽车较远，估计是汽车下坠时抛出的，不再火场范围，是以保存完好，里面的东西完全没有受到破坏。经过调查，车牌号码的所有人是白御风，号码与车型相符，加上公文包里的证件，另外我们也到白氏公司查过，证实白御风昨晚喝了酒之后于九点四十八分上了那辆车并开车离去，事故发生的地点正在离你家不远的南峰山路段。因此我们怀疑事故人就是白御风，现在来就是请家属到殡仪馆去辨认尸体。另外，事故的原因我们也调查过了，应是醉酒驾车失事。”
　　“不，不！不会的！”丁雪姿哀叫一声，整个人从沙发上摔下。她头上新戴上去的发簪啪地掉到了大理石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一下子断成了两截。
　　白震天慌得扔下手中的东西，赤红着双眼抱着母亲连连呼叫：“妈，妈，你醒醒！”
　　“夫人！夫人！”一时间，厅中众人也乱了，呼拉一下围拢过来，七嘴八舌地急叫。
　　黄兰急得扑上去拼命地掐丁雪姿的人中，口中不断喊：“夫人，醒醒，夫人，醒醒！”
　　赵海到底见惯大场面，乍闻噩耗心中虽是伤痛，总算没忘了自己的职责，眼见得厅中众人慌成一团，忙强令自己镇定下来，打叠起精神指挥：“快，把夫人平放在沙发上。阿文，打电话给孙医生，小李，去把药油拿来给夫人擦太阳穴。”
　　有人指挥着，厅内众人不再像无头苍蝇般忙乱，各自听令而行，陈典王波二人被彻底遗忘。
　　陈典无奈地看着眼前的混乱，上门通知家属这种吃力不讨好的活真不好干啊，叹了口气只得和王波站到一边耐心地等待。
　　白靖云从楼梯转角出来，就见到母亲和人对话之后晕倒，大惊之下三步变了两步，飞奔着跳下了楼梯直扑到丁雪姿身旁，急叫：“妈，妈，你这是怎么啦？”只可惜他的连连追问没人顾得上回答，得不到答案的他看一眼昏迷的母亲，再看一眼惹了事无事人一般看热闹的陌生人，怒从心起，冲到王波身前抓住他的衣领对着他的脸就是一拳打了下去。“你这混蛋，你究竟对我妈说了什么？”
　　王波遂不及防之下，嘴角挨了结结实实的一下，嘴角被打破，渗出血丝来。旁边的陈典一看不好，忙上前把白靖云拦下：“有话好好说，不要冲动。”
　　“什么好好说，他都把我妈气晕了，我还不能揍他！”白靖云仍紧紧地抓着王波的衣领不肯放手，双眼喷火地怒视着王波，“你说，你都对我妈说了些什么？”
　　王波摸了摸嘴角，手上现出血迹，他本想发怒，顾念着这家人突逢大难，心生不忍，只用力挥开白靖云的手，冷冷道：“这位先生，请自重！我只不过是在履行我的职责，并没有说别的不该说的话。”
　　“什么职责？你给我说清楚！”白靖云仍不肯放过他，追着他要他说个清楚明白。
　　正指挥众人救治丁雪姿的赵海见着不对，忙过来把白靖云拦住，对着王波连声道歉：“王警官，对不起，我家三少爷太鲁莽，伤了你，真是不好意思，请多多包涵。”转头又对白靖云道：“三少爷，家里已够乱的了，请别添乱了，你快去看看夫人吧。”
　　白靖云却一把拉住他，急道：“赵叔，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我妈刚才还好端端地，和他说了话就晕倒了，是出什么事了吗？”
　　“大少爷车祸……去世了。”赵海叹了口气，艰难地吐出这句。大少爷出了事，视他为偶像的三少爷只怕难以接受这一事实吧。
　　“你说什么？这不可能！”果然，白靖云用力摇头拒绝相信，忽地抬头瞪着他，大声道：“赵叔，你不要拿这种事来开玩笑，我大哥好好的，他等会就会回来，他说过要给妈庆贺生日，大哥是个守信的人，他，他不会抛下我们不理的……”他说话的声音在赵海悲悯的眼光下越来越弱，终至消音。
　　他用力抿了抿嘴，茫然不知所措地环视一圈，众人悲伤惊慌的面孔一一入目，他的心一下沉到谷底，一股悲伤涌上心头，不由得失声痛哭：“不，这不是真的！你休想骗我……哇，大哥，……你快回来……”他哭着跑到了丁雪姿的身边，趴在母亲身旁，拼命摇晃母亲的身子：“妈，妈……你醒来，你醒来，你告诉我，大哥他没事的，是不是？妈，你醒来啊，你告诉我啊……”
　　白震天到底是白家的老二，经过一阵慌乱之后，眼见母亲晕倒，弟弟在闹，厅中工人们惊慌失措，就连管家海叔的面上也隐隐透露出一丝慌乱和担忧。这一刻，他只觉得身上一下子被压上了千斤的重担，他告诉自己，不能慌，不能乱，大哥不在那么自己就得镇住场面，否则，这个家会乱得不成样子。
　　他紧紧地握了握拳头，为自己打气，强迫自己冷静，他长吸口气，擦干面上的泪痕走到白靖云面前，一把揪起他，抓着他的双肩，逼着他看着自己的眼睛，大声喝道：“小云，是个男人就不要光知道哭！你也成年了，现在大哥不在了，妈倒了，但，这个家还有我和你，我们是男子汉，我们也能像大哥一样撑起这个家的！”这话与其是对白靖云说的，不如说是他在为自己打气。
　　白靖云摇着头，眼泪成串的流下，颤抖着身子无助地哭道：“可，大哥，大哥他……二哥，我，我不知道，妈，妈怎么还不醒来，她会不会也有事啊？哥，我，我怕……”
　　“不怕，你还有我，还有妈，妈一定不会有事。”白震天用力扳着他的肩，想使他镇定下来。“听着，小云，我一会要和赵叔去警局做事，你要好好照顾妈。”
　　白靖云抬起泪眼惊问：“你要到哪里去？你能不能不去？”
　　“小云，坚强些，你也是白家的男儿，大哥出了事，有许多事需要我们处理，听话，在家照顾好妈，等会孙医生会来，他有办法令妈醒来的。”白震天拍了拍白靖云的背，努力扮演一个合格的当家人。
　　白靖云呜咽着，抹一把不停流下的泪水，抬起头来，强忍悲痛道：“恩，你去吧，我会好好照顾妈的。”
　　白震天见他情绪没那么激动了，稍稍放下了心，转身招呼赵海一声：“海叔，你和我一起跟陈警官他们去办事吧。”回头叫过黄兰：“兰姨，妈的身体不好，等她醒了，帮我劝着点，小云还是孩子脾性，家里的事要你多操心了。”
　　黄兰红着眼睛答应一声：“二少爷，我省得，你们去吧。”
　　白府的门再度打开，两辆车从里面开了出来，急驶而去。
　　八月的天正是一年中最炎热的时候，人稍许动一下便会出汗。白御风并没有做多剧烈的活动，只是拉了拉筋骨而已，不到一会的功夫，颗颗汗珠顺着肌肤往下滴落，不一会议已是汗出如浆，湿透了衣裳。无奈于身体的孱弱，白御风咬着牙无视额上眉梢不停淌下的汗水，坚持练完了整套这才徐徐收功。
　　一把脱下湿透的衣服，随手擦了擦汗，他打算冲个澡洗去一身的汗味。
　　走回房，拉开江枫的衣柜，他有点傻眼，衣柜中的衣服少得可怜，拎出里面仅有的一件短袖衬衣，那衣服衣领洗得都穿洞了不算，那款式怎么看怎么像是校服，还是小号的校服。他把衬衣在身上比了比，真的是小了，无奈地把衬衣放回去，又翻了下其它的衣物，发觉这个江枫真的是很穷，一个季度换洗的衣物只得两三件，且是又旧又破披毛穿洞的。
　　想起以前听人说穷年时孩子们穿衣服都是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白御风严重怀疑江枫就是这样的情形。最后，他从衣柜中翻出一件长袖的衬衣和一条深蓝色的长裤，犹豫了好一会才又捡出一条内裤来，总算这条内裤还算整洁干净，否则他总不能不穿内裤吧。
　　拿上衣物，他去到浴室，顾忌着头上和身上的伤，他用木瓢舀着清水小心翼翼地冲了个澡。把自己清理干净之后，他纠结地望着墙上褪色掉毛且泛黄的毛巾，手无论如何都不愿伸出去，想了一会，他索性把脱下的衣服用清水漂洗干净扭干了来擦拭身体。
　　换上干爽的衣服，他凑到镜子前查看头上的伤口，这道伤口约有五六公分宽，正在额头的正前方，从左边眉上斜向额际。这张脸上原本已有一大块青斑了，现在再加上这道红色的伤疤，整张脸看上去更丑了。
　　还好，伤口已结迦，也没有发红发炎的情况。快速把换下的衣服洗干净，拿到院子里晾到晾衣绳上去。这时，他才注意到晾衣绳上还晾着一套衣服，大小样式应是江枫的，便伸手摸了摸，早干透了，于是收下来卷着放到了衣柜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