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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

  •   他这话是朝着谷清说的,谷清愣了愣,才反应过来身前还有个人,而且他还死死抱着人家脖子不放,难怪老半天了还没上去。

      谷清放开那人,歉意地朝他笑了笑,正要道歉,可话没出口却先消了声。

      男人比他还高上些许,谷清只能仰头与之对视,那人也在看着他,漆黑的眼中不知正想着什么。

      谷清没注意,他虽然放开了怀中人,却因为同样被人紧紧揽住腰而依旧与那人紧贴。

      只一眼,谷清便在心中对此人有了计较。衣着富贵,该是富家之人;眼神深沉,叫人看不透,尤其他看不透;身上更透着隐隐的大气风范。

      这样的人,大概只有一个地方能够凝炼得出来。而那个地方,是谷清这辈子唯一的忌讳。

      倒不是他恨,只是那个地方,有人对他怕是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谷清沉静地对男人说了句,“抱歉”,便推开男人,向岸边游去。

      岸上,洛十三还未回来。谷清冷静地朝水中人行了一礼,道了声“告辞”,便要离开。

      却听那人问,“你叫什么名字?”冰冷而让人听不出情感的声音。

      谷清看了他一眼,发现这人从一开始,就没什么表情。他想了想,只言:“在下凤清,兄台就此别过。”

      说完转身就走,脚步不快,却是很稳。

      这次,那人没再唤他。

      走出桃林到了石子路上,洛十三已经赶了过来,怀里是一件微厚的披风。

      谷清看到披风,这才轻笑了下。他就说,以十三的身手,对付那蒙面人,应该逗着玩都不成问题,哪用得了这么长时间?

      洛十三看他浑身湿透,倒不是看着羸弱,只是脸色稍苍白些,衣服又湿了,看着就比平时多些可怜。便连忙把披风给他披上。

      谷清看了看他,刚想说“谢谢十三”,哪想鼻头忽然一痒,直接打了个喷嚏。

      洛十三,“……”

      因为全身都湿透了,谷清也就没继续在庙里待下去,只托了人和戒尘解释后,便乘了马车回了芙蓉馆。

      换了身衣服后,谷清坐在马车里翻着一本书。书翻到小半时,忽然想起什么,便朝外问了一声,“两天后是芙蓉馆的花魁之夜?”

      洛十三不知他为什么突然问这个问题,好在照顾了这人这么多年,早已习惯了他忽来忽去的思维。

      连一秒停顿也无,顺口接道,“是的,公子。公子可有什么要吩咐?”他只要把这人照顾好就行了。

      “没什么,只是,花魁嘛,难得来一次,肯定要看看。明天再来相国寺一天,后天赶回芙蓉馆。”

      “是,公子!”洛十三应声,一甩马鞭,马车跑得更快了几分。

      谷清开不久,戒尘便回到后院桃林,正好遇上浑身湿透的人。

      戒尘朝白玄行了一个佛礼,除了一贯地没什么表情,声音倒是恳切,“大相国寺招待不周,望陛下责罚。”

      白玄看他一眼,音色是一贯的冷:“与你无关,不用在意。”

      白玄朝前走进山间亭,在一方石凳上坐了下来。那位置,正是谷清坐的那个位置。

      白玄放了一粒棋子到棋盘上,只道,“大师见识广博,孤皇欲向大师打听个人。”

      白玄道:“大师可知一名唤凤清之人?”那人似乎和这个人关系不错。

      戒尘听他说凤清,初还以为听错了,但看那人一脸坚定不移,才知道,是真的!

      他想了想,说:“小僧敢问陛下为何要问凤清此人?他可有何处冒犯过陛下?”

      白玄拈了颗棋子看了许久,神色看不出喜怒,“你这是,在质问孤皇?”

      “小僧不敢。”戒尘说着,神情却也无丝毫胆怯。

      白玄看了他一眼,“你认识他?”
      虽是问,却是肯定句。

      戒尘似无奈,只好坦言:“子清与小僧乃多年旧识,且每年皆会来一趟宁都办点事,因一人之力不便,便托了小僧代劳。”戒尘说完又叹了口气,神情多少有些无奈,倒也不知是为了什么。

      谷清若看见他此刻表情,定会叹一声难得!

      白玄道:“还有呢?他每年都来?一般何时会来?待多久离去?托你办的是什么事?”

      这次戒尘没有立刻回答,静立许久,才轻叹了一声,“该来的总会来。”如果可能,哪怕是万中之一的机会,他也愿意为那个人争取,便若万中之一的机会也没有时,他也不会放弃。可与其无意义地抵抗,倒不如为他努力争取一番。

      戒尘又问了一句,“陛下为何如此好奇子清?”

      白玄虽没再喝斥他,可等了半晌,也没有回答他。

      至于为什么不回答,白玄想,或许是不想答,又或者不知道该怎么答。

      没有等到回答,戒尘也没再坚持,他把白玄想知道的都告诉了他。但也都是一些可以说的,若是涉及谷清去向此类,自然不说。

      待他说完,一向冷静自若如白玄,此刻也是呆滞了片刻。

      凤天阁主,这个人,和他不得不娶的竟是同一个人!他的帮助,他的威胁,皆来自于他。

      想起那个白衣若仙的人,他不由微皱了眉,问:“他,讨厌皇室?”

      戒尘只浅笑摇头,“不是,子清并非厌恶皇室,他可是懒得做这个没有意义的事。但若小僧没猜错,朝廷对子清早就有了忌惮之心,对否?”

      白玄并没有反驳。

      静了静,戒尘又说:“子清为人聪慧,定早有预料。他虽不厌恶皇室,却从来知道皇室中人善妒,亦善杀伐,你们把他当了眼中钉,肉中刺,可事实上,他从未对‘权’有过半分想法,他真正想要的,不过是一世逍遥罢了。”

      “……”

      一世逍遥么?

      白玄手指无意识敲了敲桌子,道:“大师可知清儿欲如何应对?”

      戒尘:“……”

      您和他这么熟?我怎么不知道?

      戒尘看他一眼,还是说了:“子清对这等宜敬而远之/之事,向来惯于疏远应对。”忽而,他转了语气,“然,若朝廷要对他做什么,小僧也不知他将如何应对了。”他虽欲让白玄了解谷清,放低对其戒心,了解其为人,却还没傻到认为,白玄会这样就放过谷清。那既然不会放,自己若把他老底也交了出去,真的就要以死谢罪了。

      白玄没说话,又过了一会,他忽戒尘说了一句:“孤皇保证,不会害他!”

      这是天子之诺。

      白玄说完,便起身朝外走去。

      这事便告了一段落,心中已是有几分计较,在这之前,白玄倒是更在意戒尘提到的一人——宁国左相,萧何晁。

      白玄回宫后的第一件事,便是令言官拟旨。

      第二天早朝,众宁国肱骨们进了殿门,方才行礼站定,便听言官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凤天阁主谷清,博识多学,性行良淑。今,孤皇以宁国玄帝之名义聘为皇妻,并将于下月初八完婚,钦此!”

      众肱骨皆拖着一副羸弱的身/体拼命揉耳朵,个个皆是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要知道,此前玄帝虽答应娶亲,但也只是答应,三个月过去了,也许中不见有任何动作。

      众大臣们看着也是干着急,可急有什么办法?光是逼玄帝答应娶人,就几乎耗光他们的老命了,再敢催婚,只怕老命真要不保。可今日怎么就松口了呢?还连旨都拟好了!

      最后,众人只看着高位上那人依旧冰冷的脸色,也懒得纠结了!反正,娶了就行,帝王之心谁会去猜?那不是找罪受吗?

      此后两日,众人发现玄帝竟奇迹地变得亲切不少。唯独一人。

      萧何晁觉得,这两日他大约不宜出门,尤其不宜进宫,因为近日,他似乎很容易触到玄帝的霉头。

      才一个早上,玄帝欲娶凤天阁主的事便传遍整个宁都,才一天便传遍整个宁国。

      一时之间,凤天阁/阁主成了争议最大的对象。

      有人说,凤天阁/阁主其实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头,玄帝这是为了宁国才不得不娶他,也有人说,凤天阁/阁主其实是个女人,但相貌极其不堪入目,可也有人说,此人不仅不丑,甚至深的天生媚态,不然怎能爬得上玄帝的床?

      ……

      但事实如何,只有真正见过,并与之深交的人才清楚。

      消息传遍宁国之时,也传进了刚从岳生国回到宁国的凤父凤母耳中,两老听闻消息,不敢再慢腾腾游玩,雇了匹马车急忙往宁都赶来,这又是后话了。

      而当消息传遍天下之时,谷清因为那之后两日都待在大相国寺,便没收到消息。

      大相国寺规矩众多,寺中人一般不会辩人是非,而来访的香客又多以求佛为主。表现诚心尚来不及,又怎会多嚼舌根,显得不虔诚?

      所以,哪怕此事早已在宁国掀起了一阵不小的波澜,谷清却半点消息也没听见。

      直到花魁之夜他回了芙蓉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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