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HE，富冈子的奇妙日常[综]》冬喵

31、霸道侍女俏少爷29

　　“你那是什么眼神……”饶是性情淡漠如无惨，面对着司厄神那双温柔中泛着凄伤的眼眸，内心也不由得轻微触动了一下。

　　“强大的力量、永恒的寿命可以使你凌驾于世界之上，这有什么不好。”无惨低声道，不止是在说服神明，也是在说服自己。他回想起自己幼时在产屋敷家的那段岁月，若不是他是嫡子，怎会有人肯耐下心来悉心照料？

　　更何况，那份真心也有待考究……心思敏感的少年总能看穿仆人潜藏于眼底的反感和嫌恶。说到底，人类都是在绝对强大的力量前俯首称臣的卑贱物种罢了。

　　“并不是好与不好的问题。”司厄神道：“只是，那并不是我所求。我也没有用这份力量，保护过任何事物，这与我的本心相冲。”

　　“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无惨垂下眼眸，看着自己在阳光下落得的阴影。少顷，他冷哼一声，移开了视线，闭上了那双被太阳灼烧的有些微微发热的双眼，恍惚间竟像触及了阳光的温度。

　　他道：“快想想办法出去，我可不想一直被困在这里。”

　　“这里是时空的裂缝。幻术残余引起的空间震荡撕裂了原空间，于是我们被时空乱流丢到了这里。”司厄神尽职尽责的解说道。

　　“所以？”无惨一怔，梅红色的眼眸像猫一般竖起。他望着司厄神那副气定神闲的表情，心中反倒是有了些许不好的预感。

　　“除非我们二人之间，有一人能拥有撕裂时空的力量。”司厄神道：“否则，恐怕永远也出不去这里。”

　　无惨：“……”

　　就在大少爷差点心肌梗塞以至心脏骤停时，却听这说话大喘气儿的司厄神淡定的补充道：“——不过，还有另一种方法。”

　　无惨额头青筋跳起，莫名觉得这司厄神是在耍他玩。大少爷本想发火，但一想到富冈伊咏都能被他忍下，区区一个说话慢吞吞的神明算什么？

　　嘴角扯出一个僵硬的微笑，俊秀的五官揉成一团。脾气极差的无惨大少爷深呼吸两下，耐下心来问道：“什么方法？”

　　“我与你定下契约，让少年你暂时成为神明代理。”司厄神一脸平静地回答道。祂最后看了一眼过去的记忆，将此番记忆深藏于心底，而后决然地闭上双眼，解释道：“每当神明换代之际，有时中间会出现短暂的空窗期。此时掌管本属于神明的职责的，便是神明代理。”

　　无惨迟疑地看着祂。

　　“神明代理可以接管上一代神明的力量，若能经受住天道的考验，甚至有权可以成为下一代神明。”司厄神道：“接管力量的同时，考验便开始。通常，考验的形式为落下天雷，天雷的力量可以撕裂空间，这是我们出去的唯一机会，但在空间撕裂中因支撑不住而遭致凐灭的神明代理也不在少数。”

　　“这既是生存的机会，也是死亡的机会。”

　　【死亡】

　　鬼舞辻无惨的瞳孔下意识的收缩了一下。十六年来，这个词语如同牢不可破的锁链，持之以恒的攀附在他的颈脖处，其上宛如带有利刃，时刻都在他的耳边低语，妄想把“逃离”到人间的他拖入地狱。

　　那是他不可触得的阴影，一旦踏入其中，就意味着现在所有的一切都将消失。他作为鬼舞辻无惨的记忆……将不会在这个世界上残存半分念想。

　　耳边的一切声音仿佛正在远离他，少年伫立在原地，只感觉深切的海水汹涌的涌上心头，切断了他的所有触感，任由他一人沉下海底。

　　时间如同失锚的船舶彷徨在无边无际的大海上，每一分一秒的流逝都是那么的漫长。而他在与心底的恐惧做着斗争，手无寸铁，却不甘的叫嚣着，不肯直接放弃这最后的机会。

　　我在迟疑什么？

　　他扪心自问道。

　　心底里冒出一个胆怯的声音，耀武扬威的举起双拳，怯生生的回答道：当然是害怕死亡了！

　　另一个声音显得气定神闲，不屑的质问道：死亡而已。比起未知的死亡，明明有更重要的东西需要你去把握，事到如今也应该有所察觉了吧？你就是为此才会抛弃产屋敷家族的名号的，为什么会忘记？

　　更重要的东西？无惨的睫毛微颤。怎么会有比他的性命更重要的东西……

　　【“想去看看吗？天空的另一边。”】

　　谁在说话？少年警惕地回头，撞入了那双沉静的深蓝色眼眸之中。对方一席白色羽织，其上缀有波浪状的蔚蓝花纹，鸦羽般柔顺的黑发披散开来，向上望着的眼眸里恰好承接了那空中翱翔而过的飞鸟。

　　她一手攀着树岩，面容逐渐变得模糊不清，像是即将远离的姿态。少年心下一惊，从房檐阴影飞速奔走到烈日朝阳之下，肺部的空气随风刺痛着他的五脏六腑，轻而易举便能绊倒他的枝桠正肆意嚣张的狂笑，化作无边阴影阻断了他的去路。

　　——你什么都做不到，胆小鬼。

　　回忆像是破碎的珠子肆意散落在他的面前，神色平静的少女用一把细长的刀刃，以不可撼动的力量划破苍空，将踉踉跄跄的他从黑暗中拖到了她的身边。

　　【“活下来。”】

　　坚定的口吻就像是保护着少年的铜墙铁壁，严丝合缝的不允许任何人前来侵犯。她那无边无际的力量从未撼动天地，仿佛用实际行动证明，只要那力量能保护好他，便足矣。

　　哪怕他时常用狠厉的眼神说出最无情的话语，她也没有动怒，甚至神色都毫无一丝变化。这只会让无惨觉得自身更加不堪。

　　她那没有理由的守护已然触动了少年人最敏感的自尊和自傲，以及……深藏于海底淤泥之下的，那一抹潜藏着的善意。

　　你会付出性命保护我，那我也会付出性命保护你。那份善意就如同不谙世事的孩童，小心翼翼的驱散着围绕在他身边的恶。

　　【“要跟上她啊。”】

　　【“她不是你想守护的人吗？”】

　　柔和的光芒推动着他向前走，无惨抗拒的闭上了双眼。从阴影中滋生的淤泥拽住了他的双腿，曼珠沙华就在身后，花香扩散开来，四溢到他鼻尖，向他诉说着地府的味道——那里才是他真正的归宿。

　　少年迷茫的不知朝何处前进，嘴唇轻颤，仿佛脱力般的轻叹道：别开玩笑了，我怎么可能会有想要守护的事物？

　　她来路不明，仆从的身份是假的，妖怪的身份是假的，就连祈愿神这一身份，也只是她的伪装。然而，无惨的内心却并不认为少女是一个虚伪之人。

　　为什么呢？

　　他一向对周围人戒备慎重，不会去相信任何人，不会去接近任何人，也不会让任何人去相信和接近自己。但她，似乎是个例外。

　　【“尽管世界上每一个体的存在是艰辛而孤独的，但就记忆的原型而言，我们则密不可分地连在一起。”】

　　【“呵，虚假之辞。”】

　　【“不是虚假，无惨，你看。”】

　　灯火朦胧下，她指着地面上她与他交缠的影子，声音放缓，指尖就好像是晕染了太阳的余晖。眼中那层厚厚的坚冰在暖意下逐渐消融，仿佛春天已至。

　　【“人与人之间奇妙的联系，会出现在任何情况之中。总有一天，你也能体会到的。”】

　　【“奇妙的联系？”】

　　【“羁绊。”】少女道：【“那是一种超越死亡的联系。”】

　　闻言，望向她的少年不由得一怔，心中五味杂陈，只觉喉间酸涩无比，脱口而出的话语在唇间紧紧咬住。身旁的身影分明近在咫尺，却总也无法真正的触及到。

　　你所说的羁绊，也会存在于你我之间吗？

　　无惨怔怔的看向未知的远方，炽烈的阳光打在他身上。他彷徨不安的伸出手，像是习惯于栖息在黑暗的人不自量力的爬出深渊，妄想触及太阳的余晖。

　　——请回答我吧，富冈伊咏。

　　——那将是我前进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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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尽管世界上每一个体的存在是艰辛而孤独的，但就记忆的原型而言，我们则密不可分地连在一起。——村上春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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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攻略的是十六岁的无惨君，比较好忽悠。要是鬼王同志，渴求与别人建立类似于羁绊的关系根本不会存在于他的脑海中，活了一千年的鬼了，最爱的肯定还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