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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一、春告げ ...


  •   早春轻寒。
      万屋的清晨总笼着一层絮状的白雾,黏黏稠稠,沉闷不堪。白日里也总是烟雾缭绕的,店内的工作的烟熏、嘈杂声、来不及跑走的雾,春寒未消时人群挤出的暖烘烘、成云的热气儿,使得这座巨大的商业街如蛰伏的巨兽般吞吐着。只是清晨来得更寂静些,湿冷气也更重,艳丽的红屋瓦被朝雾掩盖,望不见长街尽头。

      长月起得很早。同僚们还在沉眠时她就已梳洗完毕,轻手轻脚地掩上屋门,到店内坐班。因为绑着袖带,小臂露在外面,有些冷。女孩坐立不安地捂了捂手。
      就在那时。
      一阵冷风袭来。挡在店门前的厚布帘被人掀开。长月立马收手:“欢迎光临。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放下门帘进店的青年收回四下打量的目光,在少女身上蜻蜓点水地停顿了片刻——他有双并不陌生的金色眼睛,只是多了点夜露般冷清而遥远的寒意。长月注意到青年把刀提在手里:“这个。”他从白衣中摸出一张纸,“麻烦照上面的拿双份。”
      “好的。请稍等一下。”
      “谢谢。”
      她转身去忙,临走前还是忍不住多看了一眼站在柜台前的来客。他仍提着刀四下打量,虽然是端详的神色,眼中却没有兴味。长月每天都要和无数刀剑打交道,自然分得清楚。名字确实应该是鹤丸国永,名重天下的太刀,只是在气息上多少有些不同。但真要概括起来的话——
      她将找全的商品放进袋子里:“好了。”
      “哦哦。”青年回过头,“辛苦了。我看看——”他动作麻利地核对过,将纸袋抱起来。宽大的袖袍随着这个动作落下去,长月一瞬间注意到了青年小臂上的伤。
      “……”
      “……?”他的视线落过来。
      女孩赶紧摇头:“我们这边提供送货的,不方便拿的话可以等一下,七点他们就会来。”
      白发青年看了她一眼,像在掂量什么,而后他露出一丝漫不经心的笑意:“……谢了。不过暂时不需要就是。”“好的。”“嗯。”他点头要走,长月犹豫一瞬,还是没有叫住。
      现在这个时间……大概是刚刚从夜战场回来吧。少女若有所思地下了结论。
      鬼使神差地,她记下了这件事。

      不到一周后的午间,仍是长月当班。这天客人有些多,窄小的店面被挤得满满。她和隔壁屋的女孩一起工作,同僚应付他人的空档,长月听到问话声:“有奉书纸吗?”“是、有的。”她回过身。
      ——啊。
      白发青年站在柜台另一侧,左手提刀的动作让他看上去比其他人多了几分戾气。略嫌散乱的额发,漫不经心的神色。不知究竟是哪个细节唤醒记忆,让少女在一瞬间认出对方。“……请等一下。”她俯身打开柜子。
      青年单手接过奉书纸,左手仍提着刀。这次她几乎有些刻意地看了一眼,袖口下露着一小截绷带,包扎简陋,称不上好看,甚至隐约透出血污。像是感觉到多余的视线,他利落地撤回手:“多谢。”
      “啊……不用谢。”长月没来得及多想,这次终于问出口,“那个……”“嗯?”“店里有绷带。不方便的话可以先处理一下。”
      这次青年终于定定看她一眼。
      忽然,他笑起来:“不,谢谢了。我马上就能回去,不用麻烦。”
      “嗯、嗯……”
      那笑意如火花般闪过,又一瞬间灭了下去。鹤丸国永点点头:“走了。”“啊、好的。感谢惠顾。”他没等长月的道别说完,已径自转身离开。与手上简陋的包扎不同,青年的白衣纤尘不染,走在人群中,背影瘦削挺拔,仿佛一只亭亭的鹤。
      少女注视着他,直到白色的身影淹没在人流里。

      “文英:
      好像并非所有人都是敬重神明的。在万屋工作的时候会遇见一些比较奇怪的审神者和他们的付丧神。虽然其他人似乎没什么感觉,但我想文英应该能明白,他们身上有一种——幽深的,算不上戾气的,只是类似的东西。很明显,一眼就能分辨出来。”
      万屋已经打烊,长月独处时不喜欢光亮,就点了小灯到窗边给家人写信。她们寮内有面朝里院的纸门和连廊,能望见平日不对外开放的小院,虽然只有几株梅树,衬着月色,却也舒朗有致。她一写就写到了深夜。
      再次搁下笔的时候,整座屋子已不剩几间灯火。长月捂了捂手,起身准备去休息。

      喀拉。喀。
      有东西摔下去,磕磕绊绊敲了一路。有点近,像就从屋顶掠过。
      还没拉住的纸门外吹进一阵风。

      长月回过头。
      ——

      “长月?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没有。”
      “是吗?这么晚了,早点睡吧。明天还要上工呢。”
      “嗯,晚安。”

      房间再度寂静下来。
      “……”
      “——那个,鹤丸国永、先生?”
      她斟酌着开口。
      贴墙而立的青年从一片阴翳中看过来,他右眼处染了大片血印,银发和白衣浸成深红,让少女起初甚至险些没能认出来。青年右手提着刀,左手中却紧紧攥着几节断刃,血顺着被染成黑红的指缝不断滴落。
      “那个——”
      看起来摇摇欲坠的青年在她开口时扬起手。
      ——
      噌。
      刀贴上少女的脖颈。
      长月清楚望见刀身斑驳的伤痕,她顿了一下。
      “——需要……包扎吗?”
      “……”
      鹤丸国永看着她。
      良久。
      “你能保证不吵闹的话。”
      她躲着刀刃点了点头。
      青年端详着她的神色,片刻后,他极轻地呼出一口气,这才收回手。“……请随便坐吧,房间没事的。那个——手上的刀,还是放在这边吧。”少女动作麻利地取出白布和医用箱,示意青年将右手中紧握的断刃搁下,他思索一瞬,还是放下了。
      长月把灯移过来,就着光处理起伤口。
      手臂。肩膀。脸上。被碎刃划得血肉模糊的左手。一道伤削出白骨的右手。身上也大多只是打斗过程中的划损,但能看出几度愈合后深深浅浅的疤痕。有些凝固的血已经将伤口同衣服黏住,不得不用剪刀撕开。长月的眉头皱得深了些,青年神色却始终很淡,他大半张脸都浸在阴影里,又落了血的黑红色,透着寂静的锋利感。等到少女开始为手上包扎时,他才终于开口:“随便缠两圈就行,否则会不方便行动。麻烦了。”长月犹豫了一下,还是照做。
      “……这样就差不多了。”她收拾起染血的纱布,“但是光靠物理性的包扎肯定是不够的……鹤丸先生现在要回本丸吗?”
      “还不回。”
      “那就请先在这里休息一会儿吧,”少女摊开纸笔,“稍等一下。”
      “那是……?”
      “因为没想到会需要这种东西,就只能临时做了。治疗用的符咒。”长月在白纸上飞快地写画着,“……嗯,好了。那个、我坐过去吧。”她在青年对面落座,将纸放在两人中间,“虽然不可能达到手入的效果,但姑且先这样试试吧……能请鹤丸先生把刀放上来吗?”
      鹤丸国永扫了一眼那张纸,确实是常见的修补术,下笔很稳,咒文写得非常漂亮。他轻轻将刀放了上去:“请便吧。”
      “好的。”她伸手触碰刀身。
      莹白的光晕从符咒中心四散开来。
      属于少女的,干净而纯粹的力量。通透、坚定又温暖。
      青年轻轻闭上眼。
      “……”
      很久之后,他再度开口。
      “说实话,让我有点惊讶。你没有慌乱呢。”
      “倒也不是值得乱了阵脚的事……”
      “是吗。”
      “……大吵大闹的话,鹤丸先生会杀了我吗。”
      “不,”他睁开眼,金色的眼中第一次浮现出笑意,“怎么会。”
      “……”
      长月收起变皱的符纸,也轻轻笑起来:“是呢。”

      青年谢绝了她提供床铺的好意,表示如果不介意的话,只需要借用一个角落就好。——他并没忘记保证自己不会做任何危险的事。长月将被子铺得远些,拉紧纸门,又调高室温,终于打算熄灯时,却看见鹤丸国永小心地用白布整理着刚才放在地上的断刃,少女出声提醒:“……鹤丸先生?”“?……哦,你要睡了吧,不好意思。”他收回手。
      长月斟酌了一下:“请问那是……?”
      “这个吗,——这是大俱利伽罗。”
      “诶?”
      他轻笑着耸了耸肩。
      “……这样。”
      女孩垂下眼睛,没敢再细问,只沉默着熄了灯,躺下拉起被子。“那,鹤丸先生晚安。”
      “……”
      “鹤丸先生?”
      “……不,没什么。”隔着黑暗,青年似乎摇了摇头,“晚安。”

      鹤丸国永醒得很早。他已经很久没好好休息过了,却还是轻而易举地被一声鸟鸣惊醒。纸窗透出朦胧的晨光,屋内暧昧不明,应该天色尚早。青年试着活动手脚,咒术似乎带来一些效果,伤势转好许多。而昨夜为他写符咒的少女似乎还没醒来,鹤丸国永小心翼翼地走到床铺前,蹲下身,垂首打量睡梦中的长月。女孩睡相很安稳,被子也裹得严严实实,看起来舒服得竟令人有几分羡慕。他为这个念头笑了一下,重新站起身。
      他是被主人打发出来夜战的,分头行动时同大俱利伽罗一道,遇上敌军围堵,队友碎刀,他独自带着断刃冲出包围,也不愿再穿过战场去找其他人汇合,溜之大吉。本丸自然是不能回的,游荡在街上也不好,鹤丸国永就拐进了寂静的万屋。他本想找个无人的小院休息一晚,谁料翻过屋顶时突然体力不支,险些栽落。着陆地点是一间亮着灯的屋前,纸门没拉,神色诧异的少女正望向自己。
      ——哟。
      他认得她。虽然女孩没穿工作服,没扎袖带,也没绑头发,但他也一样乱七八糟,浑身血迹,脏污破败。他们同时认出了彼此。
      在被其他房间的人注意到之前,鹤丸国永闪身进了屋。

      长月常年惯于早起,虽然休息得晚了些,也只是睁眼时多几分不情愿而已。她躺在床铺上思考了两秒,确认昨晚的事并未梦境,这才开口:“鹤丸先生……?”
      “哟。”青年正站在窗前,“早上好。”
      “……早安。”
      他好像精神好了些,戾气也散了大半,说话时神色清爽很多:“能开个门吗?”屋主对房间的纸门做了手脚,外人轻易是不能打开的。少女赶紧起身,帮他拉开:“鹤丸先生要走了吗?”“嗯,也不早了。趁你的同事们起床之前走吧。”“好的。”长月想了想,伸手指向小院一角,“那边有个门平时是不关的……可以从那里出去。”
      青年虚起眼睛看了看,确认位置:“行。”女孩忽然注意到他似乎清理过了头发,昨晚见到的大片血迹已经被洗去,只是还有些湿漉漉地贴在一起。
      鹤丸国永拎起用白布包裹的、大俱利伽罗的碎刃:“昨晚真是多谢了。”
      “没事的,请不用在意。”长月摇摇头,“鹤丸先生……平时是不经常手入吗?”
      “啊啊,因为没人会做呢。”
      “……这样。”
      “事到如今说这种话可能有点奇怪,”他笑起来,“但是可以拜托你保密吗?”
      “……嗯。”
      “谢谢。……说起来,好像还没问你的名字。”
      “啊……”确实没说过,“我是长月。”
      “秋意渐深、夜晚渐长的‘长月’、吗,”青年笑了笑,“好名字。鹤丸国永,我也是‘永’,请多指教。”
      女孩像是为这有些牵强的联系轻轻笑了:“是,请多指教。”
      “嗯。那我走了。”他对少女点点头,离开时仍提着刀。长月目送名为鹤丸国永的青年轻巧翻过连廊的栏杆,又利落地跃下,白色的身影落在院内梅树点点间,不一会儿就消失进了她刚才所指的方向。最后离开前,青年远远地冲自己扬了扬握着刀的手。他步履轻捷,身型纤瘦,像极了一只飞过浅滩的白鹤。
      长月此前见过很多位鹤丸国永,此后也将与无数相同的付丧神相遇,但同她真正报过名号的,仅此一位。

      “文英:
      付丧神们虽然从同一个本体中诞生,其实却会在与主人的相处中产生不同的气质呢。你应该已经学过以名为咒的理了吧,最近结识了一位很有趣的大人,他的名字里带有某种动物的称呼,本人也经常给人那种感觉。而且,比起‘神’的属性,我想那位大人更倾向于‘刀’一些,虽然危险,但非常美丽。
      ……
      战争也到僵持阶段了,好像溯行军那边也有所收敛,如果能在这个时候有所动作,离胜利应该就更进一步了吧。我和战场没有直接关系,倒不用太担心。
      希望神社一切都好。你一定要保重身体。”

      ·

      敬告 万屋的工作人员
      最近刀剑暗堕率有所上涨,审神者内部出现较大监管问题,政府决定进行一轮肃清。
      鉴于政府、本丸之间监督条件有限,现希望各位工作人员积极配合肃清活动,一旦发现涉嫌暗堕刀剑男士或审神者,请立马联系政府人员。已认证的万屋人员均特别开放识别审神者、刀剑男士本丸编号功能,可以通过终端及时提交举报,望周知。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一、春告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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