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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失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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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妙在A市忙活了几天,再次回到罗浮镇,是因为极品们终于找上门来。
却不是因为其他原因,而是许娟不见了。
女儿不见了,在乡下本也不是什么大事,但许娟已经年满十八,许广旗和高秋红已经在给她安排婆家,等着吃聘礼,把女儿嫁出去呢,这时候人跑了,他们上哪给人交待去?
许广旗夫妇其实知道自家女儿对这条道路不愿意,他们也用了些方法,软硬兼施地把女儿留在家里做活,谁知道一个没看住,居然让人给跑了。
许娟平时被管得这样严,怎么可能突然就跑了,肯定是有人攒捣了什么。
比如突然就跑到城里去的许妙母女。
那日过去后,高秋红好几天去许妙家都吃了闭门羹,哪次去,都见铁将军把门。
许妙就是个年纪小的丫头片子,哪能天天这么准地抓着时间躲出去?还是许广旗发现锁头上居然落了点灰,说明里面的人离开有几天了,这才着急起来。
她猛然想起了村支书那天把她支出去后,跟她们母女说悄悄话的事来。
难道除了给刘惠香安排工作,还有别的不成?
她把这事报给丈夫,许广旗一拍桌板:“没错了,肯定是许妙攒捣的。”
就算不是她,也能借此闹一闹,搏点好处,免得母女俩真以为能一走了之。
至于房子,村支书这老东西竟然不让他们进。呸!不就一把铁锁?就算嫌动静太大,不砸锁好了,他们翻墙也翻进去了啊。
许广超失踪四年杳无音信,刘惠香这个外人想占着他们许家的家产是没门儿,村支书这个隔房的叔公,也别想。
这个刘惠香,还是太嫩了,以为自己有吴镇长撑腰,躲到城里去,就能万事大吉,也不想想,她的根还在许家村呢。
许妙回到镇上的时候,许广旗和高秋红已经堵在食堂里了,而他们的宝贝儿子许人才正坐在食堂里的一处桌旁,大口吃着东西。
许妙眼一瞟,就认出来许人才吃饭用的盒子是她新买给刘惠香的饭盒,心下就生了厌恶。
她想到自己给人的叮嘱,也暗地里叹气。
她是交待过让他们保护刘惠香没错,但以刘惠香的性格,这俩人如果不是明火执杖地打上门,还是能骗到她开门的。
许妙一出现,许广旗和高秋红维持的表面工夫都散了。对于许妙这个晚辈,他们可不必和声细语的。
“妙妙,那天娟娟去找你,你跟她说了什么?怎么你走了没多久,她就走了。”
许妙一听就乐了。
哟,这是把拐带女同志的罪名往她头上硬栽啊。
有胆色。
她身后跟着的高挑女子闻言上前半步,微躬身在她耳边低语:“老板,这人要料理了吗?”
另一个强壮如铁塔的男性则目光如电般,把整个食堂地形都打量清楚,记在心内,然后站到她身旁护卫。
他们晚了一步进来,一开始,许广旗和高秋红还没反应过来他们是跟着许妙的,见到女子低头耳语,才觉得不对。
这一男一女身上的气质彪悍,精气神都跟其他人不一样,许妙一个小丫头,什么时候找了这么些朋友?
高秋红是个农村妇女,尽管她略有些村妇的精明,却显然对这些方面并不熟悉,当下就想岔了。
许广旗倒是比妻子有见识些,却也有限得很,只看出来这俩人气质不同,不是普通人,却也跟着妻子的反应跑偏了。
当下就板了脸对许妙说:“妙妙,你才进城几天,怎么就学坏了。你都从哪结交的这些社会上的朋友?”
他语重心长:“你也这么大了,不是我硬要管教你,你爸不在了,我是你叔父,自然要担起这责任来的。”
许妙笑了声:“哦,那请问,我爸失踪的这几年,叔叔你给我交过学费?”
许广旗噎住。
许妙继续:“还是给过我生活费?”
高秋红见丈夫被梗,马上跳出来叫道:“你怎么这么跟长辈说话?让你读书就是让你忤逆的吗?你知道怎么尊敬长辈吗?”
许妙大声说:“我父母供我读这么多书,就是让我明白事理。明白像你们这种只会嘴上做戏说关心,其实一毛不拔,甚至还想借着我父亲暂时不在家的时候侵占我家财产的所谓长辈,根本不值得尊敬!”
食堂内外一片安静,少女清脆的声音掷地有声:“一笔写不出两个许字。虽然你们做这些昧了良心的事不要脸,但是我要脸!欺负孤儿寡母的居然是自家亲叔叔,讲出去难道好听吗?我们百般忍让,就是不想平白让外人看笑话,难道这还不算最大的容忍?”
“你!你!”
许广旗没想到事情发展会是这样。自己做了多年小动作,刘惠香都忍了下来,谁知道许妙这个小丫头片子居然敢在大庭广众撕掳开,直接让他丢尽了脸面。
他指着许妙,半晌说不出话,脸上青红交加,十分精彩。
许妙拉住母亲往后退了半步,把母女俩的身体藏到她从A市高薪聘请回来的两个保镖后面,不让这一家虎狼有机会伤到她。
男女保镖们齐齐往前一步,将许广旗夫妇挡住,眼神犀利地盯着他们。
许广旗心里发怵,却奈何不得,周围人的小声谈论和指指点点都令他感到无比难堪,只得恨恨一甩手,丢了句:“你给我等着!”带着一家人走了。
半点气势都没有。
见人走没影了,刘惠香有些不安。许妙见大家都打量着她们母女,心下暗叹,先让刘惠香请了个假,然后直接带人找上吴丽把事说了。
吴丽听得柳眉倒竖:“这世上还有这种人?”她拉住吴惠香手轻拍,“大姐,你别怕,有我给你撑腰呢。”
又问许妙:“你是怎么想的?”
许妙来的路上早已想好了。
“丽姨,我妈这活,恐怕做不下去了。”
今天她及时赶回来,又把暗里的那些事全都摊开来讲了,就是正式跟他们撕破了脸。村里是肯定不能回去的,她又必须去A市发展,刘惠香留在罗浮镇,她太不放心了。
吴丽觉得也是。刘惠香性子绵软,肯定扛不住那一家子,而且继续留在这里,还要受大家的闲言碎语。
更重要的是,那里是镇政府食堂,刘惠香也就是个通过关系进来的临时工,她身上带着这么大麻烦,食堂内外都不会留她的。
刘惠香听到这里,也很难过。
进食堂的这几天,是她告别童年之后最开心的时光,没想到就连这么点幸福都要被人毁了。
把母亲带在身边,许妙倒是不怕,只是对吴镇长充满歉意。
“只是对不住吴镇长的苦心,实在抱歉。”
吴丽安慰她:“这又不是你们的错。”
她们母女只是不想被觊觎财产的小叔子吸血,何错之有?
就好比她丈夫要出轨,在外面玩女人,是她丈夫的错,她何错之有?
可是为什么,这个世界,受害者反要一次次地道歉呢?
吴丽坚定地说:“我哥哥那边,我去说。大姐,你,你明天起就别去了。”
许广旗一家子不会善罢甘休的,工作单位经不起这样闹也是没办法的事。
许妙当下就把罗浮镇的一切收拾好,第二天就带着刘惠香回了A市。
半个月不到,一连搬了两回家,刘惠香只觉得身在梦里。
她看着忙碌的女儿,心想着自己也帮不了她什么,只能在衣食起居上下了多倍的努力,以求让女儿吃得舒服一些。
跟着许妙的男女保镖,才几顿饭工夫就被刘惠香的真心和美食给收服了,开口闭口都叫得极亲。
“香姨,你这手艺是这个。”男保镖刘强竖了个大拇指,“比大饭店的都好吃。”
A市是海边城市,港口吞吐量大,来来往往的商旅众多,新鲜奇特的货物也多种多样。刘惠香到了A市后,就接触到了更多食材。她大胆假设,小心求证,没几天就自己捣鼓出了不少新花样,把点心做得更加好吃。
女保镖钟丽说的更夸张:“香姨,你要出去开店,那买的人能从咱这儿排到五缘湾。”
刘惠香看大家吃得香甜,笑得见牙不见眼:“哪就那么好了,也就你们顾着我老婆子,安慰我呢。”
正埋首看企划案的许妙忽地抬头:“妈,咱这房子下头的店到年底就到期了,你要想开,我就收回来给你当个门面,也不用外头另找过,还方便。”
刘惠香:……什么?楼下的店面也是女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