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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番外:清远病了 ...


  •   木渊走的时候,木清远躺在床上,发呆了很久,要不是鸡蛋扑哧扑哧的来骚扰他,他是不想起来的。
      但是很多时候,生活并不会因为缺少了谁就停止前行。
      “好了,好了,我马上起来!”木清远被鸡蛋弄得没法,只能一边急急忙忙的穿衣服,一边阻止鸡蛋搞破坏,“你个败家玩意儿,这是咱家仅剩的完整的桌角了,要咬去堂屋去!”
      “嗷呜……”鸡蛋知道木渊走了,简直恨不得飞起来,平时在家里就疯,这下还走了个管它的,莫要说眼泪了,简直不要太开心。
      日子在鸡蛋的上蹿下跳里,慢慢地过去。
      木渊刚离开那阵,村里人都是很好奇的,各种猜测,众说纷纭,问木清远,只说是他战友家里有事,帮忙去了,多了也不说,众人这么打探了好几次,什么也问不出来,便放弃了。
      日子嘛,总是要继续过的,少了一个八卦完全影响不到大家的热情。
      木清远觉得这期间似乎什么也没改变,倒是村人的谈资变的丰富起来,什么木癞子年初的时候,生了场大病,终于没有熬过去,病死在床上了啊;什么木二虎为了生计,抛下年幼的弟弟外出闯荡去了,下落不明啊;什么十七婶看木三豹可怜,将人正式收养,过继到自己名下……什么七大姑八大姨的舅舅又怎么怎么了……
      木清远听到木癞子去世时,其实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意外,毕竟木癞子虽然躺在床上,但是以前身体还是不错的,这次倒是说走就走了。
      至于木三豹被十七婶收养,过继到她名下的事,木清远倒是不太意外。毕竟十七婶表面上看起来,是个老实本分的人,但是木清远知道,那只是她的伪装罢了,也许木癞子和木二虎的事情里面有她一手,也是说不准的。
      木清远以前听人说过,十七婶早年的时候,其实也不是那么不合群,村里很多婶子都说十七婶刚嫁进村的时候,人还是很活泼开朗的,但是也是命不好,摊上了个不上进的丈夫不说,还在怀孕的时候被她醉酒的丈夫一推,不仅给弄小产了,还伤了身子。
      那时孩子也六个月了,眼看着就要生了,但哪晓得……
      这事过后,十七婶的性子就变了,沉默寡言,也不爱在村子串门,全心全意的在家里服侍她丈夫。但就是这样,她那个丈夫还闹着要休妻。
      闹了好几次,但最后都没个结果,倒是他自己喝醉了摔到河里,受惊吓后,没几个月便去了,留了十七婶一个女人,撑着门户。
      这一留,十七婶就留了十多年。
      虽然十七婶不爱说话,不爱串门,也不大合群,但是村子里的人都晓得她是个老实人,也理解她的行为,毕竟寡妇门前是非多嘛。
      但木清远知道十七婶只是表面上一副憨厚老实的样子,私下里手段多着呢。
      木清远傻了的那几年,有一次饿昏了,晕倒在后山,醒来时听见有人挖土的声音,仔细看才发现,大晚上的有个人在挖坟,挖坟的不是十七婶又是谁,而她挖的坟,不是别人的正是他丈夫!
      当时木清远什么也不懂,但是幸好他没有傻乎乎的跑上去问,反而因为饥饿,晕了过去,等他醒来时发现十七叔的坟好端端的,昨晚看见的事就像是一场梦一样。
      当时的木清远会认为是做了梦,但是清醒后的木清远知道,那可不是一场梦啊。
      所以木清远才会提议让十七婶去照顾木癞子,想着对木癞子也是折磨,但是没想到木癞子竟然直接就没了,而木二虎也远走他乡,留下了年幼的弟弟,倒是被十七婶过继过去,当亲儿子养。
      要是现在木清远还不明白十七婶打的什么主意,那就太蠢了,他本来只是想让木癞子受点磋磨罢了,没想到木癞子那么弱不禁风。
      而十七婶对于木三豹,虽然木清远只是个外人,但是也知道十七婶是把人当亲儿子养了,想来也是想留个后,至于孩子亲妈?哪怕她不说,村里人也不可能将孩子交给那么个坐过牢的女人。
      这对于十七婶来说,也许也算是一件好事了吧。
      有好几次木清远在村里碰见木三豹都粘着十七婶,小孩子本来就健忘,也许根本要不了几年,他就能忘了王倩倩长什么样。
      难怪当初木清远他们去和十七婶说的时候,十七婶没怎么犹豫就答应了,看来那个时候,她就在算计了。
      木二虎的去向,村里人虽然拿不准,但是也的确活着,只是在外讨生活,肯定没有在家里过得好,不过他家的田地,早就被木癞子卖的差不多了,后来木癞子躺床上,剩下的一亩地也没保住,虽然木清远他们承担了生活费,但那生活费只是保证了他饿不死罢了,贪嘴的木癞子托人卖地的时候,根本没想过他的两个孩子。
      对于木癞子来说,没有他们那个狠心的娘,他也不能躺在床上,现在他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没把他们给卖咯,那都得算他心善,还让他考虑那娘们儿的儿子,想的美!
      以至于到了后来,家里一穷二白,木二虎安葬了木癞子,除了一间破屋子,便什么也没有了,还没长大,养家的重担便都压在了他的肩膀上。
      木癞子死了,家里没有余钱,也没有粮食,三豹又整天喊饿,木二虎只觉的他的天都塌了下来,压的他喘不过气。
      他还是个半大的孩子,但是他不仅要养自己,还要养他弟弟,木二虎一开始还撑着一口气,但是随着木三豹的一场风寒,木二虎知道自己撑不住了。
      当十七婶透露出想要过继木三豹的时候,木二虎虽然脸上难过,但是他的心里真的松了一口气。
      “三豹,你乖乖的跟着十七婶儿,知道么?”木二虎知道自己在老家,是没有活路的,所以他还是决定要出去找一条生路,将木三豹送到十七婶的家,木二虎就要走了,“哥……以后会回来看你的……”
      “哥哥……哥哥……”木三豹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年纪,但又对发生的一切懵懵懂懂,他看着哥哥越走越远,便哭着去追,但被早已在旁边的十七婶抱住了。
      木三豹的哭声,传到木二虎的耳朵里,他听的一阵心疼,但他真的没勇气再回去了。
      “哥哥……我要哥哥……”木三豹今年八岁,在十七婶的怀里又踢又打,但是十七婶就是不放开,哭着闹着,累到了,最后便睡着了。
      “三豹,乖乖睡,快快长,长大了,阿娘给你娶媳妇!”十七婶将木三豹抱回铺上,看着熟睡的木三豹,看着看着眼里就涌现了泪花,要是她的孩子没死,也该是这么大了。
      十七婶想起了她那可怜的孩子,也想起了那个男人,眼里不由闪过一丝狠厉。
      弄死了她的孩子,还嫌弃她不能再生,好事都想占遍了,天底下哪有那么多好事呢?
      是,她娘家是没什么人了,她是无依无靠,但是她和她娘学得那些本事没丢啊。虽然很多干这行的只是骗吃骗喝的跳跳大神,但是十七婶的娘却是一个有真才实学的神婆。
      所以十七婶只是学得一点皮毛,也足够她弄死一个人,让他下地狱了!至于木癞子一家,十七婶问心无愧,木癞子那样子躺着,现在不死,迟早都是要死的,十七婶只是做了一个微不足道的推手罢了。
      而且那样冷心冷肺的人,活着还不知道要怎么磋磨这些孩子呢?
      木清远就在这样的八卦声里,过了一个月又一个月,直到他的身体渐渐变得不对劲,直到徐山木看着瘦到不可思议的他惊叫不已,他才意识到似乎真的要出事了。
      而这时距离木渊离开才不过三个月。
      “清远,你怎么了?”徐山木只是觉得自己和当家的才出去打猎几天,怎么一回来,清远就变成这个样子了呢?
      当徐山木在村口看见木清远的时候,简直不敢相信。
      面色苍白,衣服套在他的身上,就像是套了一个麻袋,站在风里,简直就像是随时能被风吹走一样。
      “这几天精神不大好,吃什么都没胃口,”木清远牵着鸡蛋往回家的方向走,道,“可能过几天就好了。”
      “清远,要不你去看看好了。”徐山木有些不放心。
      “过几天吧。”木清远打了个哈切,他这几天不爱吃饭,倒是特别嗜睡,每次都是刚坐起就又倒下去了,怕是春困了,于是懒洋洋的道,“三叔公外出探亲去了,大概还要几天才能回来,等他回来我就去看看。”
      “还是……”徐山木觉得木清远的脸色不大好,但是看木清远说话那些,好像又没什么,不过心里多少还是不大放心。
      “没事,没事,”木清远摆了摆手,“有什么我会去看的,你放心好了。”
      “行吧,你要是哪儿不舒服就一定要说,”徐山木不放心的叮嘱道,“我陪你去城里看。”
      “晓得了,放心吧,不舒服我会说的。”木清远送走了家里还有点事的徐山木,打了个哈切,就回去睡觉去了。
      一开始,木清远只以为自己是春困了,便没当回事,但是随着时不时的呕吐,木清远想,怕是要去看看了,但是三叔公还要好几天才回来。
      等待的日子,木清远的症状却不减反增,有时不仅呕吐,还会头晕,让他也知道不能再拖了,便自己去了县城。
      骑着小毛驴,一晃一晃的来到城里,木清远差点没被颠睡着。
      药铺不是大药铺,人也不是很多,木清远坐到了大夫面前。
      大夫看着很年轻,但是很专业的样子,木清远看他熟练的送走了一个胖大婶。
      “你什么问题啊?”年轻大夫看着木清远问道。
      “头晕,呕吐。”木清远打了哈切,无精打采的说道,“想睡觉。”
      “可能季节交替有些伤风。”年轻大夫说着把了把木清远的脉象,但是这一把可把他给难住了。
      你要说他体弱吧,脉象稳而强健,你要说他没病吧,但他又面色苍白,有气无力,而且这脉象……怎么那么怪异呢?要不是看这人有喉结,年轻大夫还以为是个女扮男装的呢?要不是女子的话,那这脉象……啧啧,棘手啊……
      年轻大夫脑海里一时间各种念头转过,最后都只化为一声慨叹:这种情况,师傅也没教啊,咋办呢?
      年轻大夫认真点说只是个学徒而已,看看一些小毛病,还算是能看,但是真有什么毛病,他是无可奈何的,要是平时还好,他师傅在,但是现在整个药店只有他一个大夫,碰到这种棘手的事情,眉头不知不觉就全都皱在了一起。
      看着年轻大夫将自己的左手把了,把右手,木清远心下一个咯噔,这次怕是不好,莫不是有什么大毛病。再见年轻大夫眉头紧皱,一脸叹息的样子,木清远这下肯定了,自己可能真是得了什么大毛病了,把大夫都给难着了,难怪这几天总是恶心想吐,浑身乏力,腰酸背痛呢。
      “大夫,我觉得我好点了,今天就不看了。”有点害怕听大夫的结果,木清远觉得自己没准备好,便告辞了。
      “哎……”年轻大夫看着突然变脸的木清远,还没想好怎么措辞呢,人便已经走了。
      木清远其实有些讳疾忌医,虽然知道这样不对,但是他就是没有勇气去面对。
      一个人晃悠悠的来,一个人又晃悠悠的回去。
      来的时候,差点睡着,但是回去的时候,木清远完全没有瞌睡的心思,神不守舍。
      走上石桥,桥下是碧波荡漾的河水,两岸是青翠的绿竹,木清远抬头遥望,心里却很沉重,他这毛病,也不晓得治不治的好……不管怎样,他都要撑到木渊回来。
      “哒哒哒”
      忽然有马蹄声由远而近,木清远一回头,看见马上的人时,顿时什么毛病都飞向了九天云外。

      鲜衣怒马,仿若那年年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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