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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妖贡山 ...

  •   “哥哥,我的名字?”木清远指着纸上的三个字,又看看前面的两个字,笑了起来,“哥哥和我的名字。”
      “清远喜不喜欢。”木渊喜欢看木清远笑。
      “喜欢。”木清远把那张纸看了又看,其他的木清远没注意,他就是觉得这五个字连在一起很好看。
      另一张地契,大同小异,木渊直接拿起笔,再次落下了两个人的名字。
      见地契的事弄好了,王开祥便将棉布包里的最后一张纸也递给木渊道:“兄弟,老哥这里还有一个东西,如果你要,老哥可以便宜点卖给你。”
      木渊接过来一看,只见上面写着二字——“山契”。
      这第三张,赫然是三木村最西边妖贡山的山契。
      “这良田九十亩,每亩我要八两,旱地要七两,这是不能变的,但如果老弟你都要的话,我可以把我手上的这张山契,一起便宜给你。”王开祥也是真的够义气,这妖贡山也是一座好山,虽不大,但是方便管理。
      “王大哥你开个数。”木渊稍一思索,便一口答应,这瞌睡送枕头的事,一辈子恐怕也遇不上几回的。
      “兄弟够爽快!”王开祥大笑道,“老哥既然说了便宜卖给你,就绝不会让你吃亏,一共给一千两就行。”
      “行!”妖贡山只要了七十两,相较于来不来就上百两的山头,这是真的白菜价。
      “那行,地契你收着,”王开祥将三张契约递给木渊,然后从怀里掏出了一把银票, “这是剩下的钱,一共还有四百四十两,你数数。”
      木渊接过银票,略一看便道谢道:“不瞒大哥说,我刚回乡,正是想买地的时候,你这简直是雪中送炭,王大哥若是不嫌弃,就留下来用个便饭,咱们哥俩再好好聊聊。”
      “你想买,我想卖,咱俩能碰上就是缘分!”王开祥走出门一看,狼也装的差不多了,便道,“本来今天是该留下来再和兄弟促膝长谈的,但是这些东西等不得。不瞒老弟说,这些都是得抓紧时间处理的,也亏得是大冬天的,要是碰上夏天,这狼我还真是不敢要啊,就怕砸手里了!”
      伙计把狼已经装好了,三辆牛车上挤满了捆好的狼尸。二十头灰狼,堆叠成了三座小山,像齐柴一样,整整齐齐的放在一起。
      村里许多人都围着车子,这大概是他们这辈子最后一次看见这么多狼了吧。
      “还是那句话,我们兄弟不存在谁帮上了谁,只能说这都是缘分啊,缘分!”王开祥上车坐下掀开帘子对木渊道,“若是到了县里,有空记得来找老哥喝酒啊!”
      “会的,那王大哥一路顺风!”
      赶时间回去,王开祥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木渊送人到村口,见王开祥的车队走远了,便带着木清远往回走。
      今天晚上的星星很多,亮闪闪的,木清远一直仰着头看天空,木渊看着他,突然问道:“清远,你想不想住新房子?”
      “新房子?哥哥要给我住新房子吗?”木清远当即看过来,大声道,“清远想,非常想!”
      “好,那咱们就修新房子。”房子好了,咱们就成亲,“好不好?”
      “好!哥哥说好就好。”木清远说着跳上木渊的背,撒娇道,“哥哥背。”
      “好,哥哥背。”木渊把人往背上一送,就像小时候背他一样,往前跑了起来。
      只是那时背的是弟弟,现在背的却是小新郎。
      而站在山坡上,一路看着王开祥的车辆往镇上去的福贵,简直恨不得打死老四:“你不是说了,你把那些狼都烧了吗?那现在你给我睁大你的狗眼看看,他们装的是什么?”
      “贵哥,我是真放火了啊,明明火光冲天的,谁晓得那个家伙那么奸啊,竟然提前把狼分开放了。”老四也很委屈,明明照他的计划,该是天衣无缝的。
      傍晚在大路上看见锦德楼的马车时,老四就晓得这肉,他们是抢不到了。
      现在县里酒店能打擂台的,也就他家爷开的淮安楼和王开祥的锦德楼。
      锦德楼虽然开张没多久,但是耐不住人家菜好,爱吃的人多啊,开张不到一年,就不知道抢走了多少淮安楼的生意。他家爷私底下恨锦德楼简直恨得要死,却又奈何不了人家,听说王开祥这后面来头不小,是连县太爷见了也都得礼让三分的人物。
      这要是其他人买了这肉,他们还能上去闹事,但是这锦德楼,他们不敢,何况人家还人多势众。
      福贵没的法,但抱着既然自己得不到,那毁掉好了念头,他想出了一个阴招,这要是成了,保准让王开祥吃不了兜着走。
      按着福贵的想法,他们乘驴车在村人面前正大光明的离开,就算最后出了什么事要追究,那是怎么也怀疑不到他们头上的。
      如果真有人猜到真相,要抓出他们,那他们可得好好来掰扯掰扯了:他木渊凭什么就说使他们干的,他木渊在村里就没几个仇人了呀?怎么能强行将屎帽子往他们这几个‘无辜路人’身上扣呢?
      老四他朋友可说了,这木渊刚回来可是残暴到连亲爹都不要的人呢。没准就是他亲爹气不过呢?
      这招祸水东引,福贵自以为做的很好,可惜没料到,木癞子那一家子早被木渊吓得如同惊弓之鸟了,怎敢再来生事?
      这比账,木渊可给蔡怀金记着了。
      不是不报,是时候未到。
      而拖着孙氏娘俩回去的木棉花,心里那一颗石头算是落地了。
      看着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孙子,她不是不心疼,是不敢心疼啊。
      “木渊是什么人?那是杀狼不咋眼的屠夫。你个“现实宝”惹谁不好,去惹他,还打了人家的宝贝疙瘩,这不是老寿星吃砒霜,嫌命长么?”木棉花将黄金棍在桌上,拍的噼里啪啦直响,看着木澈恨铁不成钢道,“老娘要是今天不打你,就是在害你,你晓得不?”
      孙氏也明白过来了,赶紧让木澈保证:“儿,儿啊,赶紧给阿奶说,你记得了,你再也不去惹那傻子啦!你倒是说啊!”
      “哇,哇……奶,奶,我记得了,我记得啦!”木棉花一听木澈大哭,终是没忍住一把抱过人来,“我的心肝呐!打你是在老婆子心上挖肉啊,但……”
      要是不消了木渊他心头这口气,说不定哪天,老婆子就又得白发人送黑发人了啊!
      木棉花没想到的是,她这顿打,是真的救了木澈一命。
      对于将这件事捅到木棉花面前的木平安,却是早已躺在柴房里睡着了。
      木渊是个什么样的人,木平安不清楚,但木渊狠不狠,他知道。一个能屠狼的人,必定是凶狠过狼的。否则,没有杀气,怎么屠狼呢?
      而且,木渊有多宝贝木清远,不用人说,全村都看得见,说是珍若生命也不遑多让。
      要是不提醒木棉花,木平安相信,木渊真的能兑现当初对木澈说的话:拿去喂狼!
      而救了木澈一命,木平安对木家,对于这具身体的父母也算报了养育之恩了。
      而木家欠他这具身体的,这具身体父母的,却是要慢慢算的。
      睡梦中的木平安砸吧砸吧嘴,睡得香甜,也不知是梦到了什么。
      村子安静了,万籁俱静,而抄近路回城的福贵他们却在灯火通明的大厅,齐溜溜的跪了一地。
      “废物!废物!废物!”蔡怀金把杯子一摔,抄起桌上的鸡毛掸子就打,福贵几人跪在地上,连连讨饶,却让蔡怀金更加生气,“养你们这群废物有什么用?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爷,爷,真不怪我们啊,真不怪!”老四挨了好几下,被打的直叫唤,“锦德楼的王开祥,哪是我们几个能弄的赢的啊?”
      “王开祥!又是王开祥!”蔡怀金气的火冒三丈,“他妈的走哪儿都逃不开这孙子!”
      “爷,爷,这里面可不止是那王开祥的事。”福贵赶紧爬起来,向蔡怀金道,“你知道卖狼的是谁么?”
      “谁?”蔡怀金挑眉道。
      “木渊。”福贵道,“就是上次非要买驴的那个小子。”
      “是他!”蔡怀金现在一提起驴,就想起那天的奇耻大辱,顿时恨道,“在哪儿?老子现在就去宰了他!”
      “爷,这事我们得好好合计,合计。”福贵劝住蔡怀金道,“我们现在要是明着弄他,王开祥肯定得挡着。”
      蔡怀金一顿,但是怒火未息,骂道:“关他王开祥屁事!”
      “爷,三木村的痞子说木渊虽然回乡不久,但是在三木村是很有威信,特别是凭一己之力屠狼数十头,拯救村子于水火后,村里人更是把他当恩人感激。我们要是明着来,不问缘由就抓人什么的,怕是处理不好,会有祸端。”福贵道,“而且,我看那王开祥和木渊的关系也不浅。”
      “一个土里刨食的怎么会和王开祥关系不浅?”蔡怀金快气笑了。
      就算他再恨王开祥,但是也不得不否认王开祥的生意头脑,有时不得不让他佩服。这么个人怎么可能是姓木那个泥腿子能攀的上的,这不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想疯了么?
      “爷,那王开祥对木渊的态度可不像是对一般农户的态度。”福贵再三想了想,他看见的王开祥与木渊的相处方式,斟酌道,“反而有点像是礼贤下士的感觉。”
      “能打死二十多头狼的人当然是壮士。”蔡怀金眯起眼道,“要不是他曾经干过那样的事,说不定我都得去‘礼贤下士’,结交一番。”
      “那么多狼,的确称得上是英雄了。”福贵一听赶紧道。
      “不过你倒是提醒了我,那王开祥可是自诩仗义的。我现在要是找个由头,让雷捕头将那姓木的抓起来,没个合理的罪名,那姓王的搞不好得让我偷鸡不成蚀把米。”蔡怀金这么一想,便坐下了,“这事可不像以前抓的那些没钱没势的,抓了看我怎么打,只要不弄死都好说,这的确是得好好合计合计,要不找人再去抓些狼……”
      “珠玉在前,恐怕得不偿失。”福贵道,“恐怕我们还得继续找虎。”
      “找虎找虎,现在王开祥的狼找到了,可我们连老虎毛都没摸到,你那么行你咋不上啊!”蔡怀金愁眉紧锁,道,“要这样下去,这次寿宴的事,跟我们肯定没有一文钱关系,那你让全县人如何看待老爷我?而那得志小人王开祥,他还不得骑到老子头上撒屎撒尿啊!”
      见蔡怀金是真生气了,福贵也搅尽了脑子,干脆想出个阴损的主意。
      “爷,依奴才之见,我们不如来个一箭双雕!”福贵看了看其他人,蔡怀金手一挥,都让他们下去了,福贵才道,“要不干脆我们去毁了王开祥的食材,让他的狼肉变味儿,让他怀疑是木渊卖的东西,质量不好……”
      “不不不,你这计划简直漏洞百出,不过你倒是提醒我了。”蔡怀金一思索,也晓得明天估计大街小巷都得传王开祥购得群狼的事了,这一下对比的自己更加没有胜算,这县太爷八成是要把寿宴交给王开祥来做的,就算最后自己也找到老虎了,但是在时间上到底是来不及了,除非……
      蔡怀金知道自己想的是什么时,自己也吓了一跳。
      但这事要是谁退出,谁就输了。想他蔡怀金称霸万县几十年,能败在王开祥这小子手上吗?那必须不能。想想成功后,整个万县,将再也没人能跟自己对峙,蔡怀金就忍不住大笑,但在这之前,王开祥必须除去。
      想着蔡怀金喝了一口茶,压下了心底的不安,道:“要做就做绝,到时让他想做也做不了。每次都和老子抢,他王开祥这次不是还想和我抢寿宴的举办权吗?他不是能的吗?那老子这次就要他再也能不起来!”
      “爷是要……”
      “附耳过来。”蔡怀金给福贵一通说,福贵一开始眉头一皱,最后和蔡怀金都阴笑起来。
      “这事就你去办吧,要快,要好,要是再出纰漏……”蔡怀金说着看着福贵温柔的道,“后果你知道的,爷这儿可从来不养闲人。”
      “小的一定竭尽全力!”福贵知道,这事从听到,他就没得后退的权利,顿时吓得脸色一阵发白,却也发了狠,这次不成功便成仁!
      即使他的心里,十分怕,但是福贵知道自己没得选,也不能选,做的好了,以后享荣华富贵,做不好,那就埋在乱葬岗。
      怕个卵啊!生死不过碗大的疤。
      这样想着,福贵还是软了腿。
      蔡怀金看着跪倒在地的福贵,面上安静,心里情绪却是翻滚不止,心绪万千,但最终还是化作对他人的狠厉:姓木的,老子这次不让你把牢底坐穿,老子不姓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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