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态平和了整一些奇奇怪怪的脑洞》井临渊

5、竹马养子背后（一）

　　从云端坠落的时候。

　　你都要对这个垃圾的世界绝望了！！！

　　眼看着他高墙起，眼看着他乘云去，眼看着他抱上一朵绝世小白花。

　　“世尊，云汐仙子既敢于如此恶毒行事，她有多少待锦舟仙子，便多少还于她就是。”

　　“……”

　　那位高高在上端的一副清冷出尘无欲无求的世尊竟然真的点了点头。

　　他当然一直清冷出尘。

　　他当然一直无欲无求。

　　因为所有的一切你和父亲都会为他安排妥当。

　　而他可以接受之后再淡漠地说一句，“以后不必如此。阿汐。非我所愿。”

　　此刻，他的所愿，就是将那一杯蚀骨，还之你身。

　　你暗自咬牙，骂了一句又一句无耻之徒。

　　可是……你还能做些什么呢？怪只怪你没能看出那具皮囊下的恶鬼！

　　现今你已经失去了地位，失去了父亲的眷属，失去了你在人间的信徒。

　　世人都骂你是龙族的败类。心狠手辣，残害无辜，一点也没有神族仁爱的气度。

　　仁爱？

　　若她不够仁爱，怎会在仙魔之战后还愿收留他一个仙魔混血在此？

　　你心中升起一种深深地无力感。

　　四肢百骸尽皆碎裂，这就是他和所谓的挚爱给你的报答。

　　你只能眼看着他一步一步走过来。

　　似乎正是为了体现他对于另外一个女子的爱护，他亲自走下来。

　　他忘了曾经在你父亲面前发下的毒誓，弃了过去他放在你发边的桃花。

　　“我一直将你当做妹妹一样的宠爱，你娇纵，你任性，我从来不以为意。”年轻的天神早做好了天君的装扮，你原本以为这件礼服将是他成为天君奕奕明光的见证，从没想过有朝一日金白珠玉的礼服看起来会是如此狰狞恐怖。

　　他的语气听起来是如此痛心，就仿佛你真的是什么十恶不赦之徒一样，就仿佛他真的是什么博爱天下的仙君一样，“你要什么，我都给你。是否正是这样的娇惯害你你，你竟因一己妒心，毁人面容还欲伤人性命，本君从未想过，你竟是如此恶毒之人！”

　　他也许是真的爱那个田螺。

　　否则不会打破他以往超凡脱俗的形象亲手对付你。

　　又或者，她们都觉得大局已定，你已翻不什么风浪，才能如此肆无忌惮。

　　一瓶腐蚀的毒药从头顶浇了下来。

　　刺痛之感袭上全身，外人看你温柔娴雅以为你是柔弱仙子性子，但你却实在比任何人都有倔强，即使到了此刻痛极，也咬牙不语。

　　恶毒？

　　再痛，此刻也挡不住你心里嘲讽拉满。

　　这一瓶毒药浇下来，操作相当，彼此彼此。

　　也许是那份讥讽之情太过于刺目，他捏住了你的下巴，黝黑色的瞳孔里说不清是喜是恨。

　　昔日颐指气使的神女跌下神坛。

　　高兴吧——高兴你再也不能对他呼来喝去。

　　他张了张嘴。

　　你吐了一口蚀骨之毒，即使龙族的鳞甲也已破碎不堪，皮肉腐烂，原本清柔曼妙为人称赞的女声变得嘶哑，如同无尽荒漠之处空洞的风声嘶吼，一字一字都痛的张不开口，但你仍旧一字一字说的清晰，“别与我扯那些大丈夫就该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的，我可见不得你再这么婊里婊气。”

　　你看到他的脸色涨红，大约是被你说中了。掐死发诀，一股巨力捏住了你的脖颈。

　　气息在你的鼻腔里变得微弱，鲜血的气息更加明显，你感到死亡降临。

　　“殿下！！！”

　　耳畔传来你的最后几个族人的大喊。

　　他们被押解着，斧钺架上他们的脖颈。

　　他们在呼唤你。

　　即使此刻，他们仍然站在你的身边。

　　刀光剑影。

　　血流成河。

　　尸体一重叠了一重。

　　你的眼睛已经被鲜血和毒药灌注。

　　那是你最后的族人了啊！

　　“移情别恋也罢……毁我身份也罢……你千不该万不该，为你的情人灭我族群，素凌风，天下至恶，不过于此！”

　　应龙一族自古神兽，守卫三界。纵也曾掀起风浪，但从不曾危害生灵。他们受人崇敬，千古如此。

　　区区一个小仙，一个女人，他怎么敢的！

　　你父亲一世英明，真是一朝走了眼，招来一个冷血毒蛇。

　　他总是自责的说，我有魔族血脉，我不定时发疯。我有病，一切非我所愿，对不起，我是无心的！我是无辜的！

　　呵！

　　你的族人冤魂，能在魂飞魄散之际体谅他吗？

　　任凭一只狗，养它三年，也知道对主人汪汪叫两声，你父好吃好喝收他为义子带在身边谆谆教导三千年不止，他却引来一众堕魔的小妖冲上来如此折辱于你。

　　这已不再是一句可恨能言！

　　“素凌风，听说你们虐恋情深时候云霓骂你是个贱人？实不相瞒，本殿下也这么觉得。”

　　“……”

　　大约你在他面前一贯好好先生，此刻他脸色涨红，他也不知道你如何知晓这些，他只知道对于一个仙君来说这样甚为难堪。

　　周围风言风语。

　　现下你也无心在意了。

　　技不如人！

　　你认了！

　　过去你是天之骄子。

　　你的父君为人称羡。

　　作为他唯一的女儿，你是三界第一的美人。

　　你的父亲欣赏素凌风，理所应当的，大家认为你们青梅竹马，合该在一起的。

　　你也一直这么认为。

　　素凌风俊美，高挑，天赋绝佳，秋兰色的瞳仁透着疏离，唯有面对你时才流露几分柔和。而你顶着三界第一美人的称号，优雅，文质，高山之玉。

　　任谁看来都是天作之合。

　　直到父君羽化而去，你视为至爱的，带回来一个活泼可爱的田螺小丫头。

　　这个时候你正在筹备婚典和他的继任典仪。

　　平心而论，你本来对那个柔弱女子没有什么别的想法。

　　但婚典之上，她站在重云宫前，一脸哀愁犹豫。

　　素凌风不出意外的走了。

　　他说，他会承担起你父的责任，会好好治理应龙一族。

　　但他对你说，何来婚礼？

　　请不要再一厢情愿，不能再自欺欺人，他对你真的只是兄妹之情。

　　岂非就是只愿继承父君的天位，而不履行众所周知的婚约吗？

　　兄妹之情。

　　若是兄妹之情，岂能如此心安理得地享受着你的偏爱？

　　过去他可不是这么说的。

　　昔日他在你父面前，恳切无比的立誓，说永生永世不会辜负你父女的心意。

　　现在你父君尸骨未寒。对方就带着小白花登堂入室了。

　　你自小都是顺风顺水长大，怎能忍受这般欺辱！

　　扰乱了你一生的典仪，抢走了你既定的夫婿，占用了你父亲的君位，如今却对你说些什么兄长妹妹之言语？

　　你从第一美人，从应龙神族的仙子，一朝成了三界讥讽的对象。

　　却还不许你生气了。

　　思之令人发笑。

　　于是你去了田螺家。

　　到底你与她是不同的。

　　你当然一直很喜欢素凌风，毕竟你们从小一起长大。但是你还不至于以他为命，无论什么时候，你看到的山水，都不需要你依附于他将之奉为圭臬。这就是最大的不同。

　　可惜你没什么奇怪的他必须需要人拯救的想法。因为你一直没觉得跟随父君学习他还会选择入魔，也从未感到作为一个明面上的仙君，他在应龙一族过得有什么不适。

　　“他身负魔族血脉，你可真的理解他了！应龙一族是神魔战场的先锋，你的族人天性就敌视魔族。

　　纵然你们收留下凌风，可你知道这些年他都过得什么日子吗？冷眼旁观，隔岸观火，流言蜚语，贬低他，排斥他，应龙一族根本就没有给过他真正的爱！所以他才会如此冷漠，冷漠只是他的伪装，只是他为了不受你们伤害才会成为这般心性的！”

　　当那个女子带着一家老小跪在你面前，柔柔弱弱摇摇欲坠的抹眼泪，信誓旦旦的称他们为真爱求你让位的时候。

　　你突然不想忍了。

　　让位？让什么位？

　　云流之妻位？

　　还是龙台宫世尊之妻位？

　　你真的很想揍她，但作为应龙，欺负这些小妖实在太降低格调。看着那张柔柔弱弱泫然欲泣的脸，你忍无可忍，从乾坤袖中拿了一个棍，对方抖一抖，拿了一把刀，对方抖三抖，最后甩了一堆火石砸了她那个小破螺房子。

　　骂了至今为此你这么大年纪第一次的难听话，“贱人就是矫情。”

　　“他是我的人，你最好少来招惹，否则本殿下要你好看！”

　　无论是竹马还是其他，你才不会容他挂着你未婚夫之名在外拈花惹草。

　　如此本以为结了。

　　奈何天不遂人愿。

　　之后两人再度拉扯到你丹房时候，炉鼎都跌倒了，砖石落入凡间，你回宫后怒气上头，一脚踹飞了丹炉砸过去，炼药废渣和三昧真火砸了那两一脸。

　　素凌风修为不错，也没粘多少药渣，养了几日就无碍了。

　　田螺埋在地下，一时毁容了。

　　那是该的。

　　真不知为什么，他们总能拉拉扯扯到你面前亲亲热热。

　　一点边界感都没有，烦得要死。

　　任谁也没有想到，到后来小小的河妖，一朝堕魔，回过头来灭了应龙一族。

　　你不理解。

　　是真的难以理解。

　　血脉的鸿沟，何时能够这样被轻轻松松的抹平了？

　　她说因为你，她的父母凝毕生功力化作神丹，只求她作为女儿不在身份地位上低于你这龙族。她说因为你，她失去了父母。

　　所以她恨你。

　　她要报仇。

　　伤她血亲一根毫发，今日她就要灭你全族。

　　真的是如此不可理喻。

　　素凌风亲手毁去你的容颜。

　　“凌风。”

　　嘶哑不堪入耳。

　　素凌风却还是一怔。

　　想必是因从未听过你这个！妹妹！如此柔柔弱弱的唤他姓名。

　　纵然已破碎，却仍能窥见过去几分清丽。

　　还未等他再度露出嫌恶之色，你猛的扯住他的手，借力拥抱住他。

　　素凌风直面那张脸。

　　被毒丹药腐蚀的脸庞血肉模糊，可怖至极，而另一半美人脸上露出龙鳞！

　　仿佛意识到了什么，仙君的脸上露出惶恐之色，拼命的想甩开你的桎梏，“云汐你！！！”

　　重云之上炸开红色的烟花。

　　天上落下龙族的血肉之雨。

　　你选择了自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