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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贺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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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席从太阳落山的那一刻开始,两人攀上屋顶打量一会,看人来的差不多才堂而皇之的走正门,送贺礼,念礼单的执事扬声道:“雪落山庄萧瑟送夜明珠一对,寒水寺无心送紫檀佛珠一串……”
在场大多都是江湖人,大多数都有着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本事,一听此言,全场哑然了一弹指。
萧瑟的名头一年来在江湖上大噪,就是不加上雪月城三个字,也足够惊人。
而无心的名头,也似乎没有不知道的,一年前因着黄金棺材事件,所有人都知道寒水寺有个和尚叫无心,还知道无心其实是魔教的少宗主,现在被魔教全力追杀。
执事一时犹豫,一个本在远处穿了青衫的中年人忽然大步走来,这男人一张白净脸皮,留了三柳长须,一脸斯文气,行走间步履如风,眼中神采迥然,萧瑟一眼便知此人该是高手,修为至少在地境之上,萧瑟留意到,司马陆尘及几位亲传弟子在不远处,脸色不豫,但并未有动作,看来这中年人身份十分特殊。
中年人在六步外便拱起了手,神色如常,笑眯眯道:“萧老板好,无心大师好,鄙人洛北书,忝作绘月阁总执事,见礼了。”
无心手里的佛珠朝他一递,浅浅一笑,“洛总管好,这串佛珠由寒水寺供养,乃是家师忘忧禅师的旧物,还请转交给司马小姐。”顿了顿,补了一句,“既是贺礼,也是谢礼,可推脱不得的呦。”
洛北书俩色丝毫不变,接过佛珠,朝无心双手合十回了一礼,“我代小姐谢过大师,请入座。”
有人冷哼一声,声音不大不小的让在场所有人都听了清楚,“洛总管,不合适吧,今日这大喜之宴,洛总管却要魔教余孽入座吗?就不怕你绘月阁大喜之日成了大凶之日?”
萧瑟瞅去,却是个眼生的人,那人隐于人群中,声音虽传出,却未露形貌,他冷哼一声,果然,狐狸尾巴已经藏不住了。
洛北书笑了笑,“哦?何来的魔教余孽?是说雪月城的萧公子,还是说寒水寺的大师?”
无心双手合十,一副得道高僧模样,“小僧不过是寒水寺的小和尚,不认识什么魔教余孽,至于身边这位公子,除去雪月城的身份,还是天启城永安王,就算江湖人不拘小节,冒然说永安王是魔教余孽,就不怕……”
洛北书立即摆手,“不敢,永安王殿下请入座,无心大师请入座。”
两人一唱一和,摘得倒是干净,人群骚动一会,并无大的举措,也是,人都来了,就算别有用心之人别有目的,还能在门口就打起来么。
萧瑟拿出第三份礼单来,轻咳一声,“这份礼单便不必详细念了。”
念礼单的执事看一眼洛北书,见洛北书微微颔首才扬声道:“雪月城送上贺礼一份——”
无心看向萧瑟,萧瑟微微耸肩,无心偷笑一声,本来萧瑟是想低调的,才打出雪落山庄的名头,没成想进来便引起所有人注意,这份苦心是白费了,至于那份不可念的礼单,可是个正经的空头支票,只能等事了之后补上,却也不知何时了。
萧瑟二人的位子十分靠前,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左侧是剑灵宗宗主于长风及弟子,右侧是血衣楼楼主皇甫绝,当时萧瑟及天启四守护在天启城时,无双城无双带着一大批江湖人来堵雪月城的大门,其中便有于长风和皇甫绝,尤其是皇甫绝,一直在雪月城与无双城中间摇摆,处境十分微妙。
萧瑟尚未落座,皇甫绝便似笑非笑意味不明的说道:“萧老板,我怎么听说阁下前天才放言天下,说阁下即日起所有行为与雪月城无关,执意要与魔教教主同行呢。”
萧瑟看他一眼,当时暗处好几批人,看来冥侯并未解决干净,但也无甚要紧……
无心低笑一声,轻声道:“这告诉我们一个道理,话不能说的太绝,你就算说了自己不是雪月城的人,犯了事人家还是要算在雪月城头上,可你要以雪月城的身份办点事,人家就又有借口来堵你的嘴,犯不着。”
萧瑟瞪他一眼,“你倒有理了,当时怎么不说?”
无心笑意灿烂了些,“当时啊,当时你都说出那句……话来,我高兴感动还来不及,为何要阻止?”
萧瑟一噎,他瞬间想起当时说的那句“生死相依,不离不弃”的话来,当时是在心里立誓定要护无心周全的,说出来毫无杂念,一派纯良,哪知道无心对他有那么个心思,这句话瞬间便显得无限暧昧起来。
他心里一时羞一时恼,心思转了几圈,朝皇甫绝露出个假笑来,“皇甫楼主消息倒是灵通的很,对我萧瑟这么关注真是受宠若惊,想必也知道我今日接到了雪月城三城主的手书,委托我全权代表雪月城便宜行事,皇甫楼主要看下辨别个真伪么?”
手书真假姑且不说,他不论扬言如何,师命大过天,话说到这份上,谁还能说什么。
他故意一手探入袖中,皇甫绝脸色一变,他又哪里能真看呢?无论背地里谣传雪月城如何如何的受挫,明面上雪月城依旧是天下第一城,谁敢不敬一分。
皇甫绝气势一弱,萧瑟却明显感受到两股极强的杀气一闪而逝,杀气来自皇甫绝座后的两位蒙面人,蒙面人周身上下只露出一双眼睛,斗戴斗笠,手握长剑,从外形看,只看得出这该是两名男性,且年龄不会太老。
皇甫绝冷冷道:“雪月城自顾不暇,还有闲情来参加这种宴席,好大的心。”
萧瑟道:“皇甫楼主怎知雪月城自顾不暇?莫非雪月城最近遇上的几个小毛贼跟皇甫楼主有关?”
皇甫绝冷笑一声,“雪月城出了天大的事,在座谁不知道,莫非人人都与此事有关了?”
萧瑟并不纠缠,视线在他身后二人身上停留,“皇甫楼主的两个侍卫十分眼生啊,必是血衣楼的弟子了?”
皇甫绝道:“我血衣楼弟子从不上登天阁,血衣楼弟子不归雪月城管吧。”
萧瑟与无心坐下,二人对视一眼,皇甫绝虽没名言脱离雪月城,话语间有恃无恐,丝毫不把雪月城放在眼里,而他是今日宴席座上宾,不知为何,二人心里腾出一股不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