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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十四节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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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饭的时候,盛夏打开橱柜看了一下,锅碗瓢盆一应俱全,但凡是她能想到的厨具柜子里都有。
不用再出去一趟,她感到很欣慰。弯腰把能用到的锅拿出来,刷干净放在灶台上。厨台一旁有面包切片,那样她只需要弄个鸡蛋就行。
之前在大排档,她注意过贺岩的饭量,不大不小,那早饭也不用弄太多。
一切开始到结束,时间不过十五分钟。
开放式厨房有一个缺点,一旦开火味道会散的满客厅都是。小橘猫被馋的低声叫,它趴在沙发上,两眼忽闪地盯着她,小耳朵往下趴,露出几分小可怜的意思。
盛夏想了想,把做好三明治先放在微波炉里温着,然后四处看了看,在阳台找到已经空掉的猫粮碗。
她刚打开旁边的猫粮,小橘猫“嗖”的一下飞了过来,勾着尾巴不停地蹭她的腿,张着嘴“喵喵”叫。
盛夏被它叫的浑身都软了,安抚性地捏了捏它的脖子,把猫粮倒进碗里。
小的安抚好以后,就该喊大的了。
盛夏刚进屋时就看到主卧门闪了道缝,贺岩卷着被子在睡觉。她怕做饭会吵他,就把门关上了。
这会儿不知道醒没醒。
盛夏想着走到主卧门口,曲指敲门。有序三声,没人回应。停顿十秒,再敲三声,依旧没人回应。
她叹了口气,正要掏出手机打电话,里面传来一道懒洋洋的声音。
“又没锁门,没完没了地敲个什么劲儿。”
“……”盛夏依旧没进去,站在门外说,“早饭做好了,可以起了。”
“昂。”里屋的人声音更懒了。
盛夏转身准备去阳台,屋里又传来:“进来帮个忙。”
盛夏脚步顿了一下,推开门。
卧室与客厅同风格装修,极简北欧风。厚重的窗帘遮挡了所有光线,房间里暗的像晚上。
她抬手把灯打开,听到贺岩“嘶”了一声。她看过去,看到他正平躺在床上,手臂盖在眼睛上。
“能不能打个招呼啊。”贺岩不满道,“瞎了你养得起我吗。”
还真养不起。盛夏说声“不好意思”,走到床边,“怎么了?”
贺岩还没适应光线,胳膊放下了,眼皮子没睁开,“腿麻了。”
盛夏:“……歇会儿就好了。”
“能不能有点同情心啊!”贺岩猛地睁开眼瞪她。
大概是刚醒的原因,贺岩头发乱成一团,稍显几分柔软。他眉眼染上惺忪,瞪眼的时候像一只被打扰了好梦的大猫。
懒,骄傲,脾气大,偶尔耍赖,确实像一只猫。
盛夏唇角弯了弯,“怎么帮。”
贺岩脸上怒气一扫而光,猛地凑过来,连带着温热的呼吸。
“帮我捏捏啊。”
“不太方便吧。”盛夏面色不变,抬手掀开被子,微偏头,目光移到某处,“不如等你小兄弟冷静下来我再帮你?”
贺岩:“……”
贺岩花了足足五秒钟才反应过来,他一把拽回被子,裹紧全身,黑眸圆瞪,满脸不可置信。
“卧槽,你、你耍什么流’氓!”
这反应还挺让盛夏意外的,不过仔细想想也合理,毕竟他还是个高中生,世面有限。她指尖揪着被子一角,用力扯,没扯动。
拽得还挺紧。
“我就是想告诉你,男女有别,况且我还是你老师。有心思就放在学习上,别有事没事瞎撩,懂吗?”盛夏说。
“开个玩笑都不行吗?有没有幽默细胞啊。”贺岩又提了提被子,下巴搁在被子上,漆黑的眼睛全是无辜和可怜。
“不行。”盛夏语气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
话落三五秒,少年圆睁的眼睛忽然微眯,顷刻间变得狭长,眼尾敛出几分危险。
盛夏没来得及躲,就被贺岩拽住了手腕。男生力气大,他只用了五分力,她半个身子已经弯下。
她强撑着,呼吸停在贺岩下巴前几厘米。掀眸,看着他的眼睛。一双深褐色的瞳仁,倒映出她微惊的表情。
“盛老师,你这样不行啊。”少年声音饱含吊儿郎当。
盛夏定睛,看到贺岩翘唇挑眉。他这幅样子,像街头肆无忌惮的小痞子。
“现在学生都很坏的,最会的就是演戏装可怜,你可不能掉以轻心啊。”
贺岩说着手上用力,指尖紧贴盛夏的手腕,隐约能感受到她腕间脉搏的跳动。
一下一下,跳得悄无声息。
他察觉到,手上力忽然不由自主松了两分。就是这时,盛夏眼波颤了颤,一点点抽回自己的手,“谢谢提醒,未来两个月,我会时刻注意。”
贺岩嗤笑一声,身子倒回床头,恍然“哦”了一声,“好呀,辛苦啦。”
盛夏白了他一眼,起身往外走,关门之际丢下一句:“赶紧起,马上凉了。”
贺岩起床步骤简单,一边尿尿一边刷牙,胡乱洗把脸,也不用毛巾擦,抽张纸巾随便抹两下。
他从卫生间走出来,看到盛夏坐在沙发旁边跟富贵儿玩。
“富贵儿。”他喊了一声,“吃饭没。”
盛夏知道他这是在问自己,“吃过了。”
“哦。”贺岩伸了个懒腰,踢着拖鞋走到厨房。
盛夏头也不抬,“在微波炉里。”
贺岩打开微波炉,也不端出来,就靠在旁边的橱柜上,两指捏着往嘴里丢。
没听到走动的声音,盛夏以为他没找到,抬头一看,发现他根本不是在吃三明治,而是在吃面包、生菜、西红柿、鸡蛋、面包。
盛夏:“……”
真是折腾人啊。
“干嘛?想吃?”贺岩察觉到目光,瞧过来。
盛夏这才看到他额前的碎发已经打湿,几缕缠在一起,像染了墨,很黑。眨眼间发丝与眼睫纠缠,他不适地眨眼,随意抬手把刘海捋上去,饱满的额头露出来。
平心而论,贺岩长得不错。五官立体,有棱有角。尤其那张嘴,很好看。
盛夏摇头,“我吃过了。”
“那你继续看吧。”
“看什么?”
“我啊。”贺岩笑得灿烂,“你不是看我看的挺来劲吗?帅吧?”
盛夏点头。
贺岩诧异,“我以为你会坚持口是心非呢。”
盛夏没再理他。
一顿极简的早饭,贺岩吃了快一个小时。一会儿嘴里叼着鸡蛋找啤酒,一会儿端着啤酒找面包。全都找齐了,就坐在厨台上,两指捏着一片生菜引’诱富贵儿。
富贵儿也是没出息,一诱就跑。
贺岩乐不思蜀,沉浸其中。
盛夏时刻注意着时间,她不着急,就是觉得这位大少爷不是陈星宇最初说的那样,反倒被她说中了。
他真的是个小孩。
想到这里,盛夏笑了笑。她偏头,小孩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去阳台,正弯着腰给富贵儿添水,富贵儿伸着脖子蹲在他腿边,拿尾巴蹭他。
她又笑了笑,心想还行吧,虽然折腾人,但不算难搞,爱心也挺足的。
等时间磨蹭到九点二十分,盛夏提醒他,“别玩了,九点半上课。”
贺岩“哦”了一声,跑到卧室拿出手机一看,嚷嚷,“这不是还没到吗?”
盛夏瞥了他一眼,他回瞥过来,然后走到冰箱旁边,拿出一瓶啤酒,“你喝什么?”
“水就行。”盛夏说。
“哦,两块一瓶。”贺岩拎着一瓶矿泉水靠在冰箱上笑。
盛夏起身,“那不喝了。”
“那么坚强?”
“嗯。”
盛夏路过贺岩往书房走,“维持你心中钱奴的形象。”
贺岩乐出声,“你琢磨我琢磨得挺多啊。”
“还行吧。”盛夏说,“比你多吃几年盐而已。”
贺岩跟上来,“你多大?”
“比你大。”
贺岩挑眉,目光悠悠落在她的胸口,大刺刺地打量,“那得看比哪了,有些地方确实比我大,不过有些地方……”
“陪聊费怎么算。”盛夏打断他意味深长的话。
“啊?”
“我只收了补课费,你话那么多,陪聊费怎么说?”
“嗯……talking costs?”贺岩无辜眨眼。
盛夏笑,“不是,是chatting costs。”
“哦。”贺岩点头,“学到了。”
就那么边打岔边看书,两个小时很快过去。合上书时,盛夏喝完最后一口水,起身活动腰身。
贺岩趴在桌子上装死,“下午不用来了,我已经就义。”
盛夏目光落在他后脑勺上,看了两三秒,手落上去拍了拍,“下午几点。”
贺岩抬头,眯眼,“男人的头和女人的腰一样,轻易不能摸。”
“是吗,你是男人吗。”盛夏转身往外走。
贺岩起身,眼前盛夏纤细的腰肢一闪而过。窗外的光透进来,穿过她的手臂,缠紧她的腰。
少女的腰,盈盈一握。
他看了看,不由自主想要伸手。动作刚做一半,盛夏出声,“你敢摸,我就让你知道什么叫男人受不了的疼。”
贺岩下意识低头看了看某处,若无其事地收回了手。
盛夏视线低垂,看着地上被拉长的影子,笑了笑,“我走了。”
“去哪?回家?”
“嗯。”
“下午几点来?”
盛夏回头,“听你的。”
贺岩拿受伤的脚尖一下一下点地,“听我的就不来,花钱买罪受。”
“嗯,那我比你好点。”盛夏说,“收钱受罪。”
贺岩瞪眼,忽然想起什么,“走什么走,午饭还没做呢!”
盛夏一愣,哦,对。
贺岩忽然浑身来劲,“走,逛超市,我中午要喝鸡汤。”
原本丧气的人兔子一样从她眼前一蹦一跳过去,盛夏眨了眨眼睛,才跟上,“我去好了。”
时间还早,她能去菜市场溜达溜达。那么远,带着他不太方便。
“不。”贺岩拒绝得干脆,不仅如此,还把富贵儿揣兜里,愉快地坐在轮椅上,小学生一样滑到门口,“走啊。”
盛夏:“……”
陈星宇再次猜错,这份工作一点也不轻松。万池也说得不对,这一千块钱非常来之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