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尾巴露出来了》洋梨子OvO

23、第 23 章

　　　正如夏玫所说，吃饭的过程进行得很平顺，没什么波折。
　　席次的分配基本是演员一个桌，制片投资一个桌。一开始的客套寒暄没裴天遥他们什么事，他们那一桌除了王御乔、夏玫、裴天遥之外，就是其他重要配角演员，大家明面上都和和气气的，有说有笑，裴天遥也趁机和其余几个演员换了名片。

　　饭局到中场，不外乎是大佬致词的节目。
　　周导上去说了几句客套话，让投影机放了些刚剪辑出来的前导片花，然后就把话筒转交给郑青泽。
　　郑青泽是第一个接麦的投资方，看来星辉娱乐在『剑行天下』当中挹注的资金也占了不小的比例。

　　他这天的穿著比裴天遥先前在医院看见的正式许多。
　　一身白色西服外套，内里搭了件铁灰色衬衫，手上戴着腕表，整套穿搭颇有些雅痞的味道。

　　”废话不多说，我先预祝咱们这部片子收视长红，马到成功。”
　　郑青泽清了清喉咙，举杯向众人祝道。
　　”片子顺利杀青，最感谢的是周导，周导的导演能力不必我提，大家有目共睹。再来是制片总监，将有限的资源做最大化的安排，让我们所有的排程都掌控在预期之中。最后要感谢各位辛苦的演员，各位都是天赋才华的表演者，能够跟你们合作，是剧组的荣幸。希望未来有机会继续共同努力。”

　　郑青泽说到演员的时候，目光就在裴天遥坐的桌子上来回扫荡。
　　夏玫连忙挺直背脊，露出端庄优雅的微笑。
　　尽管裴天遥可以感觉到她的坐立不安。

　　郑青泽致词完毕后，本来想将话筒交给霍樊，霍樊摆摆手拒绝了，话筒又传到另一位投资方手上。
　　裴天遥看到这一幕，知道霍樊严格说来不算是『剑行天下』的出资者。他会出席这个餐会，只是为了给自己之后投资的电影铺路，先跟业内各方打点好关系。

　　自从裴天遥在霍樊家中过了一夜之后，两人就再也没有联系。
　　裴天遥不是死缠烂打的类型，霍樊既然无意，他也不打算继续纠缠。
　　只不过，到嘴边的鸭子就这么飞了，他心中难免感到又惋惜又心痛。除此之外还有那么点不甘心。
　　他人都送到家门口了，霍樊居然坐怀不乱。究竟是影帝修养太好，还是他这张脸不够勾人呢？

　　裴天遥抚摩手上的念珠，不时偷眼往霍樊的方向张望。
　　霍樊一边用餐，边和郑青泽以及其他赞助商和投资方谈笑风生。开席将近一个小时，霍樊连一次也没往他这里看上一眼。

　　罢了，就当他们两个人萍水相逢，从此形同陌路吧。

　　裴天遥决定今晚还是不要靠近那张桌子自讨没趣。
　　他瞄准了另一桌专门给编剧、制片预备的席位。想趁散席前去敬酒，混个脸熟。

　　这时一轮致词差不多都说完了，郑青泽又重新拿起麦克风。
　　”今晚吃完饭后，我家顶楼会开个餐后派对，有兴趣的朋友们都赏个光，一块来吧。”
　　登时全场掌声、口哨声不断，欢笑雷动。

　　裴天遥没料到还有这出，低声问夏玫：”你去不去？”
　　夏玫想也不想答道：”去，必须得去。一整晚等的就是这个，这时候不去刷脸还得等什么时候？”

　　裴天遥又抬眼看王御乔。
　　王御乔摇着头笑道：”这种场合我不太习惯，还是让女孩子去玩就好。”

　　裴天遥这下有点拿不准自己到底是跟去凑热闹好呢，还是明哲保身为上。
　　”你要不是特别有兴趣的话，还是早点回家休息吧。”夏玫见他犹豫，对他劝道，”这圈子已经够复杂了，不想惹什么麻烦的话，派对这种场合还是少参加得好。”
　　看得出来夏玫自己要不是为了片约的压力，其实也不太想蹚这些浑水。

　　既然连夏玫都这么说，裴天遥便决定从善如流。
　　这时候周导领着一个赞助商来到他们桌边，替赞助商代表介绍演员。从男女主角开始一个个点名。王御乔、夏玫率先被点到，其他人也依序纷纷站起身敬酒。

　　提到裴天遥的时候，周导对赞助商说。
　　”小裴虽然演的是配角，不过他非常有天赋，工作态度也认真。待会的派对上您要是有空，可以抽空再跟他聊聊。我跟您保证，他绝对是个十分有潜力的新人。”

　　这一通夸得天花乱坠，裴天遥只得连连谦让。一旁的赞助商看起来像是被勾起了兴趣的样子。
　　周导和裴天遥碰了杯，爽快地拍拍他的肩膀。
　　”小裴，说好了，晚点在郑总那里碰面，不见不散啊。”

　　这下子餐后派对不去不行了。
　　裴天遥坐回位子上时，一桌子演员都眼神微妙地望着他。
　　夏玫叹了口气，问：”待会要不要一起打车过去？”

　　……

　　霍樊的住处已经足够气派，郑青泽住的地方却只能用穷极奢华来形容。他毕竟是财团二代，手里最不缺的就是钱。
　　一般人攒三辈子钱也买不起市区精华路段大楼的一间房，他一下子就包了三层。最顶一层全部打通，做成有吧台和舞池的娱乐室，还附有一间歌间包厢。

　　裴天遥和夏玫下了车，搭电梯直达顶楼。电梯门还没开就能听见音乐的重拍节奏声。
　　接待人是郑青泽的女秘书，她对来人的身分一清二楚，夏玫和裴天遥很快被放行，有些来凑热闹的龙套角色、灯光、梳妆、道具助理，却在电梯门口就被拦下来，碰一鼻子灰，只能悻悻离开。

　　裴天遥不禁庆幸自己让杜敏先行回家了，否则杜敏到了这里恐怕也得被挡回去。
　　到最后能进入派对的，只有稍微有点咖位的演员，还有郑青泽不知从哪里找来助兴的网红和模特。九成以上都是女孩子，再来就是投资方的金主和赞助商。
　　裴天遥一个男演员站在现场，反倒显得格格不入。

　　”周导人呢？”裴天遥皱着眉问。
　　明明是周导强力拉他过来这个场合的，若不是预期周导要替他引荐赞助商，裴天遥根本不会来这里。
　　可周导本人却不见踪影。

　　”谁知道呢。可能晚点才过来，你就当作来陪我的吧。”
　　夏玫勾紧了裴天遥的手臂。她的心情似乎也有点紧绷，不是很适应这种灯红酒绿的场合。

　　”我们还是回去睡觉得了。”裴天遥抱怨道。
　　他必须得拉高嗓门，才能盖过震耳欲聋的音乐。

　　”不行，都来了这里，怎么能轻易就走？”
　　夏玫下定决心要讨好郑青泽，说什么也不肯空手而归。
　　她向秘书询问了郑青泽的去处，女秘书微微一笑，给他们指了KTV包厢的位置。

　　裴天遥打开包厢门的时候，一时间还以为自己误入了什么现场演唱会。
　　旋转彩灯下握着麦克风唱着抒情歌的女孩，正是几年前歌唱选秀节目的亚军。后来发了两张唱片都没激出什么水花，接着便销声匿迹。近期又出了张单曲专辑，大概想要重整旗鼓，再度投入歌唱事业。
　　这位歌手重新复出时，网络一度谣传背后有金主。现在看来，金主的身分很明显了。

　　包厢内人不多，除了歌手之外，还有几个裴天遥在片场打过照面的女演员。
　　郑青泽坐在皮沙发正中央，左手搂着一个小模，面前是一整排的烈酒杯。
　　他看见夏玫进来，并没有露出意外的表情，而是拍了拍自己右手边的位置。

　　夏玫一点都没有犹豫就要坐上去，却被裴天遥一把扯住了。那位置在他眼里看来就是个坑。
　　”你不是有男朋友吗？你男友知不知道你大晚上的来这里陪酒！？”
　　单单陪酒也就罢了，这里可是郑青泽的住家。夏玫一个女演员，酒后兴起被带到楼下开房潜了都不意外，怎么一点戒心都没有。

　　”你懂什么？别告诉我你是第一天混娱乐圈。”夏玫愣了一下，咬牙低声道，”这圈子就是这样，人不奸业不巅。我男友就算知道，他又能帮得上什么忙？”

　　夏玫坚持要跳火坑，裴天遥只得跟她一道坐了下来，张口就喊：”郑总，好久不见。”
　　”裴彦，你也来了，这就对了。平时工作辛苦，该找机会放松一下。夏玫，你说呢？”郑青泽搂住夏玫的肩，向两人笑道。
　　他对裴天遥的印象似乎很不错，态度和颜悦色的，眼神在裴天遥身上停留的时间甚至比在夏玫身上的时间要久。

　　两人还没抵达时，郑青泽已经喝了点酒，此时有点微醺，说话动作都特别没顾忌。
　　他将另一只麦克风塞进夏玫手里，斜眼道，”我记得夏玫你以前是歌手出身的吧？你也唱两句试试吧，让我听听你的实力。”

　　夏玫有些为难，倒不是不愿意唱。
　　”郑总，这首歌是新歌，我实在不会。”

　　”别人不唱无所谓，可你原本是歌手，新歌都不会太不应该，依我看得罚三杯。”

　　连裴天遥都看得出来，郑青泽是在找借口灌夏玫酒。
　　夏玫不敢拒绝，端起桌上的威士忌杯，三两口干了。她酒量不怎么样，一杯烈酒下肚脸就火烧似地红，郑青泽却一点也不为所动，真要让她喝完三杯才肯收手。
　　”郑总，不然这样，剩下的两杯，我替玫子敬你吧？”裴天遥讨好地笑道。

　　”你的意思是你来替她？”郑青泽挑起眉，饶有兴味地问。
　　”是这个意思。”
　　裴天遥说完，端起杯子向郑青泽致意，接着一口闷了。一连两杯。
　　这酒浓度是真的烈，裴天遥再怎么会喝，也被酒劲呛得眼眶泛泪，胃里一阵烧灼。

　　这时包厢门又开了，是周导。
　　周导看见醉倒在沙发上的夏玫，脸色一沉，冲着裴天遥问：”夏玫怎么也来了？”

　　裴天遥一时莫名其妙。
　　夏玫自己要来的，他自己充其量算是个作陪的，周导这个问题问谁也不该问他呀。

　　周导弯身和郑青泽交谈了几句，裴天遥听不见他们交谈的内容，只感觉郑青泽的目光牢牢钉在自己身上。
　　末了，周导搀起夏玫，向郑青泽说：”我先把她带回去，给您添麻烦了，郑总。”

　　”周导，我也跟您一道走……”裴天遥跟着站起身。
　　周导和夏玫都走了，他实在没必要留在这里。

　　没想到周导闻言立刻转过头，语气近乎凶恶地说。
　　”那不成，你得留下来。你要是敢走，往后休想从我这里或是星辉底下拿到任何一个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