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模拟器》长鲸一剑

10、 花开并蒂·无序九

　　迷路了。
　　即使记住了地图操作起来也——这恐怕就是一看就会，一做就废的具体表现吧。
　　江户川乱步坐在某个门口拉上警戒线的民宅前，从某个隐蔽的小兜里摸到了泡泡糖，是谓紧急逃生零食。
　　可以吃好长时间。
　　没有什么问题是乱步大人嚼一块泡泡糖的时间还解决不了的。如果有，他身上藏着很多泡泡糖口香糖呢。
　　一点不慌的娃娃脸青年悠哉地嚼着泡泡糖，没多长时间，短促的警笛声一阵接一阵的响起，听起来就在不远处。江户川乱步一路吹着泡泡来到了搜救队所在的位置，这里聚集了五辆警车一辆救护车，按照报警的速度判断，搜救队到来的时间可比全国平均出警时间快上十倍
　　不超速的话绝对到不了。
　　即使是特殊时期，河边也围着不少人，许多警察在因而没对围观者进行驱赶——实在驱赶不了。这些围观的都是亲属家人失踪的苦主，他们都抱着希望期待发现的遇难者是自己的什么人。
　　报警的住在河边的一位老人，他在透过窗户欣赏风景时，看到有人从河流上游飘下来，因为水势平缓几乎是静止的，所以警察在几百米的河段拦网进行搜查。
　　老人家八十岁快九十了，嗓门还很大，“我的视力很好！没看错，确实有一个人从河里飘了过来，因为是腿朝上，我还以为是什么枯树杈呢！绝对是个人，错不了！”
　　这些天只收到了一次发现幸存者的电话，无论如何都不能忽略，哪怕是出动这么多人，许多人都希望老人的报警是真实的，那样的话有了一个幸存者说不定会有第二个第三个，更多的人都活着，只是被带到了科技无法探测的地方。

　　【神隐】
　　被神怪隐藏起来。
　　虽然古老的民间传说里没有提起为什么被神隐的人会大量失血，可既然没发现尸体说不定还活着，这样的想法在每个人心中挥之不去。
　　“找到了！”
　　对讲机中传来兴奋的喊声，“……还活着！”
　　人群爆发出欢喝，朝下游涌去。
　　江户川乱步没立刻跟上去，因为这个出场太熟悉。
　　他看了看水质，九鹿町可是全国著名山泉出产地，河流污染程度极低，虽然不至于直接饮用，但绝对是值得自杀的好水。
　　等到江户川乱步走到人群外围，看见躺在救护车外担架上的绷带制造者时，果然是太宰啊。
　　被救起的太宰治承受着周围人的怒火，什么因为水质不错想自杀看看，当他们这些失踪者的家属不存在吗？
　　搜查队长骂了声晦气，竟然救了个神经病，他朝手下喊道：“找到这个人的信息了吗？”
　　“是，找到了，太宰治，藤田病院精神科的病人！6号病栋019号病人！”
　　真是个神经病啊！
　　“那他是怎么回事，没有统计到吗？”
　　“是，因为藤田病院精神科是封闭式管理，病人都幸存了下来，他是怎么跑出来的还在确认，因为藤田病院失去了很多医护人员，所以日常管理成有很大问题。”
　　“那也不能把病人放出来，伤到人怎么办！”
　　一旁的江户川乱步快笑死了，他拨开人群走到湿漉漉的太宰面前，弯下腰道：“你好啊，019号病人。”
　　搜查队长道：“你们认识吗？”
　　“认识呢，他是乱步大人的跑腿。”

　　躺在担架上的男子穿着一身白蓝色条纹的病号服，有胸口有刻有名字和编号的金属牌，手指长宽，做工精细。外套则是一件医生的白大褂，看起来胸口的铭牌则是另一个人的。
　　江户川乱步翻开白大褂的一侧，看向胸牌，发出“哇哦”的惊呼，“有人能告诉我这件衣服是怎么回事吗？”
　　白大褂的胸牌赫然写着森鸥外几个字。
　　“让我看看，”警察还真是不放过任何线索，“森鸥外吗，他是藤田病院的住院医师，同时也是九鹿高中的客座校医。”
　　客座校医是什么奇怪的职位啊，难道不是虚构出来多领一份工资的职位吗？
　　乍一听到森鸥外的名字，溺水者睁开了眼睛。
　　“这位太宰先生有什么问题？”
　　“档案上写的是自杀癖？”资料员也同样摸不着头脑，“我们该怎么安置他。”
　　“联络藤田综合病院，把他接回去。”
　　“了解。”
　　搜查官和资料员的对话像是被程序控制好的，太宰和乱步多次试图打断但都没引起二人的任何主意。

　　电话接通了。
　　“请问是藤田综合病院精神科吗？”
　　“是，请问您是哪位。”
　　“搜查官佐井，你们病院走失了一个叫做太宰治的病人，是你们派人来接还是我们送回去？”
　　电话那端可疑的沉默了下，“我会派人接走他。”
　　电话挂断后，搜查官严肃地对江户川乱步道：“无关人士离远一些，不要聚集。”
　　太宰治还穿着湿衣服，非玩家角色们显然不关心他的健康问题，他们各自做一些看起来很有条理却无关紧要的事情，时间走的极为缓慢，慢下来近十倍。
　　大约五分钟，一辆白色的汽车停在警车附近，下来一个穿白大褂的少年。
　　这少年没有眉毛，长得有些凶像，搜查官怀疑地说：“你是藤田病院的医生？”
　　“实习医生，咳。”实习医生身体不太好的样子，时不时捂着嘴巴咳嗽。
　　“签名，就可以带走他了。”
　　文件上写下了实习医生芥川龙之介的名字。
　　芥川龙之介走到担架边，叫了声“太宰先生”又转头问搜查官：“为什么太宰先生的衣服还是湿的，你们就是这样做事的吗？”
　　好凶。
　　区区一个实习医生竟然敢这么大声地说话，搜查官也不是软性子，他抓起芥川龙之介的衣领，“混账，注意你的态度！”

　　“好啦，芥川，我快要冻死了。”太宰治飞快地扒下了芥川龙之介的白大褂，脱掉了身上那件，被丢在芥川手里的白大褂正好翻出了有铭牌的那面，芥川的眼睛微微睁大，怎么会是森先生的衣服。
　　江户川乱步却像知道了什么似的笑个不停。
　　书记员和资料员议论着“放任精神病患者自由行动真的没问题吗，不应该戴上绑缚带直接运走，难道藤田病院想让患者自己走回去吗”之类的话。
　　太宰治已经坐在了芥川龙之介的车里，招呼着江户川乱步：“快点上来啊！”
　　芥川龙之介看了眼乱步，没拒绝没反对。
　　芥川坐上驾驶位，乱步和太宰坐在后面，这两个性格很有些相似的青年交换着消息，太宰治说到：“真是奇怪啊，我醒来就穿着那件衣服了，好像正被医院的人员搜查着躲在管道里，哈哈哈，原来身份是精神病人，真不错呢哈哈哈哈。”
　　“我是前一秒还在侦探社睡觉下一秒出现在了某个房子里，我好像是那家的儿子呢。”
　　“乱步居然在这个世界是有家庭的设定吗？”
　　“不要说的好像我结婚了一样，既然我们都在的话其他人很可能也在吧，那么大家都在哪里呢。”
　　“如果其他人都像我们一样，那依照从前的社会关系背景很容易就能找到。”
　　芥川，芥川不是太听得懂，这两个人的语速和脑速都太快了。

　　汽车很快停在了藤田综合病院的侧门前，藤田病院有数个独立大楼，很奇怪为什么一个人口不足两万人的小镇会有一家如此规模的病院。
　　藤田病院门口显得很冷清，它在离花园迷宫不远的山谷里，周围是茂密幽深的绿化森林，花园的种子被风带到藤田病院附近，杂乱的花朵长得枝繁叶茂，比人工精心培育的还要有精神。
　　“就是这里了。”芥川龙之介白大褂里穿着普通的T恤，他打开侧门让开让太宰和乱步先进入。
　　六号病栋是整个藤田病院最偏僻的一栋病院，因为收治的都是危险度高的病人所以大楼周围用五米的铁丝网圈住，地砖上落着很厚的一层树叶，病栋外墙刚粉刷过没多久，禁止触碰的牌子还没有拆，太宰治看了眼第六病栋的外形，笑的乐不可支：“跟港口Mafia大楼一模一样啊，就是按比例缩小了。”
　　太有意思了吧这里。
　　是为森大夫量身打造的吗？可是森鸥外一个外科大夫为什么会改行当了精神科大夫，根本扯不上关系啊。
　　第六病栋很是阴冷，外面是阳光灿烂但会让人冷汗直流的阴冷，里面则是丝丝冷气往骨头缝里钻的阴冷，穿着一身湿透的病号服的太宰治对着乱步打了个大大的喷嚏，然而江户川乱步早就料到了，斜跨一步完美避开。
　　“好脏啊太宰，这里冷飕飕的，乱步大人很不舒服呢。”
　　电梯直通顶楼。
　　虽然职位是住院医师，可芥川却停在了院长办公室外，敲了敲门。
　　里面坐着的果然是森鸥外。
　　“欢迎，太宰，还有，江户川君。”

　　太宰治一面抱着手臂哆嗦一面嘲讽道：“这么短的时间就把原来的院长干掉上位了吗，真是熟能生巧啊森先生。”
　　暗指森鸥外感到港口Mafia前任首领上位一事。
　　“这次的见证者是芥川吗，完了完了，芥川，要是想跳槽的话我可以把你举荐给……异能特务科哦。”
　　为什么不是武装侦探社？
　　江户川乱步：“国木田不在想吐槽太宰都没人了呢。”
　　“太宰，去换身衣服吧，不要冻到了。”
　　森鸥外正说着，太宰治就已经飞快地脱掉了一身病号服。
　　森大夫虽然平时看上去气势十足，可意外的娇小呢。太宰扯了扯有些小的衣服想。

　　“关于这次的事件，江户川君怎么看呢？”
　　“毫无疑问我们是在一本史上最绝妙的推理小说里！”
　　“哦，这个角度我倒是没有想过，介意说一下吗？芥川，给二位客人泡一壶热茶，我想太宰肯定需要。”
　　——“不知道森先生有没有见到一个叫做大庭言叶的女高中生呢？”
　　乱步此时镜片后的眼睛竟是不下于森鸥外的锐利。
　　“我很好奇，森先生和大庭言叶会有什么‘过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