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Chapter 04（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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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萝西扯着彼得的袖口走出校门，将围观者们目瞪口呆的黏人视线都甩在了身后。
他们拐进一条小巷，多萝西扭头发现旺达与皮特罗正偷偷摸摸地跟着他们，注意到她的视线，立刻同时停下脚步，一个漫不经心地挂上耳机，一个带上墨镜低头把玩起自己的指尖。
……
多萝西收回目光，拖着仍一脸不敢置信写满“我是谁我在哪你在做什么”的彼得向前走，直到确认现在的距离不会让身后两个揶揄鬼听到他们的谈话内容，这才沉默地松开手，与彼得面面相觑，小声道：“对不起。”
“对不起！”
两个人默契十足地说出同样的话，彼得先回过神，连忙摆手：“不不不，这句话应该由我来说，汤普森是为了针对我才编造出那么离谱的八卦谣言。他一直都很过分，全校的人都知道他喜欢挤兑我，没人会相信他的话，你放心。”
他懊恼地皱起眉，“我也要为打扰你练琴说声对不起。昨天我突然出现后一定为你带来了困扰，你当时脸色就不太好，我猜肯定是因为我说错了什么，真的很抱歉。”
多萝西原本想说的话被打断了，哽在了唇边，她怔住几秒，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眼前的男生正在为昨天闯入琴房的事向自己道歉，她自以为隐藏得很好的情绪原来早就被察觉了。
她转念想想，也是，这一整天自己躲避帕克的行为真的不能更明显了，无关的人都看出来并加以不切实际的恶意猜想来取笑他，更何况当事人呢。
只是她突然觉得自己准备好的说辞说不出口了。
这当然不是第一次被别人差点揭开掩盖自己秘密的遮光布，但彼得·帕克的道歉让她不知所措了。她因为对方可能察觉到自己的变种能力而努力疏远他，但是现在看来，这个傻得冒泡的计划放在他身上估计是行不通的。
并且在碰巧撞见了刚刚球场上的那一幕后，多萝西更深刻意识到自己的责任是不可推卸。
彼得注意到多萝西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要说什么，最后却没有开口，淡而漂泊的蓝眼睛干净剔透，就那样安安静静地凝视他，仿佛在观察什么，又仿佛被他的话所惊住而愣起了神。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轻声问道：“所以你今天一直在找我，只是想向我道歉吗？”
呃……彼得突然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回答了，虽然道歉是内德为他出的主意，但刚刚的那段话确实是他在反思自己的行为之后的真正想法。
那他最初的念头是什么呢？彼得深思了下，语气认真，“道歉是我必须要做的事，不过我其实也有其他目的。”
他的指尖碰到刚刚被她扯住的衣袖，又悄悄握紧拳头，语速虽快却坚定说完下句话：
“我想更了解你一些。我想做你的朋友。”
站在巷口的皮特罗和旺达听不到那两个人在说什么。
皮特罗状似戴着耳机却没听歌，正与躲在墨镜后的旺达偷偷摸摸地交换着眼神，看着多萝西和那个叫帕克的男生四目相对，两人就像是稻草人，却被立在这个连阳光都普照不到的阴暗小巷里，仿佛在玩什么谁先说话就输掉的幼稚游戏。
再次对视，皮特罗和旺达终于被自己想象逗乐，没忍住噗嗤笑出了声。
而下一秒多萝西就又默默看了过来。
旺达连忙严肃地拐了自己弟弟一肘子，故意冷着脸提高音量，“皮特罗，你笑什么笑！”
皮特罗：亲姐？？？？？？
彼得看着女孩收回视线，眉头轻蹙地重新看向他，她复杂的神色带着不易察觉的纠结。
他当然听到了笑声，那两人似乎是斯坦的朋友。彼得被那窃笑声搞得有些不自在，他耳朵发烫，开始怀疑起自己，难道刚刚他说的话有什么问题？
他确实想接近斯坦，也许最先浮现在脑海的目的是想要知道她是否真的有什么——特殊能力，或者，变种能力。
但他又打从心底觉得，就算昨天琴房发生的事只是他的错觉，就算多萝西·斯坦不是变种人，那与他想要了解她也没什么因果关系。他觉得她现在的状态——没有朋友，只身孤影，看似亲切却又疏远冷淡地游走于人群之外，这是不对的，这太孤独了。
彼得不知道为何就想到了曾经的自己——在没有与内德和米歇尔成为朋友前，在他还是普通人，在他还没有真正的成为蜘蛛侠前，但即使是那时的他也比现在的斯坦好很多。
他有些分神，手心也不知为何冒出了一层汗，但他仍认真且固执地看向多萝西，只是紧张却违背了他的意愿，从那双明亮的棕色眼睛偷溜了出来。
然后他听到女孩语气平平地说。
“非常感谢你。但对不起，我拒绝。”
在前往泽维尔学校的路上，多萝西都面色平淡，保持沉默，就好像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走在她身侧旺达与皮特罗虽然也没说话，但从他们不断瞥向多萝西的视线就能看出他们此刻的求知欲十分高涨，却碍于是朋友的隐私而没有开口询问。
直到多萝西被他们自以为隐蔽的眼神交流打败，无奈开口：“刚刚我们真的没有说什么，请相信我。”
“所以你们两个在那里装稻草人站了那么久，什么事都没说？”旺达已经摘掉那大的能遮住半张脸的墨镜了，她挑挑眉，满脸不敢置信。
多萝西脚步微顿，随即又仿佛刚刚那微不可查的可疑停顿不存在般，轻声说道：“什么都没说。”
只是又拒绝了一份真挚善意。
冷漠拒绝来自他人的示好，做得多了，多萝西本也自认为已经熟能生巧了。但很少有人会直接将所有心思都摊在你面前告诉你，他说：我想要了解你，我要想要成为你的朋友，我想要帮助你。
因此她感觉，这一次的拒绝格外艰难，也格外令她心神不宁。
她最后那句道歉不仅仅因为那毫无根据却被别人企图用来耻笑他的传闻——她是不可辩解的罪魁祸首与帮凶，更为了对待他人的善意时，自己那恶劣态度与心底不可言说的愧疚。
“好可惜呀。”皮特罗极为失望，他垮下嘴角，“我还以为撞到了多萝西被表白现场。”
旺达也叹了口气，“那个场景多么适合表白啊。”
青春无限的高中少男少女，女主角多萝西，为了阻拦男主角帕克与同学因为两人绯闻而起的争执，众目睽睽之下拉住男主角离开。两人走进了一条隐蔽小巷，男主角顺势强势而真挚的表白，女主角多萝西终被打动，接受了帕克并成为他的女朋友。
这才是合理的剧情，好吗？
“看来你们去接多萝西的时候碰巧撞见了……很有趣的事情。”前面突然响起一个含笑的声音，三人连忙看过去，坐在轮椅上的X教授查尔斯·泽维尔正停在小路尽头，他的食指中指合并抵在太阳穴，勾起的唇角带着善意的挪揄，看起来像是在等待他们三人。
多萝西：“……”她一点也不想知道教授听到了什么。
当他们停在了查尔斯面前，多萝西看着这位她极为尊敬，帮助她良多的X教授，轻轻颔首：“教授，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多萝西。”查尔斯笑着看向她，又侧头扫向一旁的皮特罗和旺达，“也辛苦你们了。”
“一点都不辛苦，我们可是碰到了平时不常发生的事，虽然事实和我们想的有点差距，但那足够难得一见了。”皮特罗伸手拨开挡在额前的一缕银发，和身旁的旺达一同扬起飒爽的笑容，“更何况我们也很久没见到多萝西了。”
“既然人送到了，那我和皮特罗就先走啦。”旺达对查尔斯教授说完，轻侧过身一下抱住多萝西，又直起身，与多萝西对视，语气很轻却坚定，“如果需要我和皮特罗，记得随时联系我们，答应我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好吗？”
多萝西终于露出见面以来的第一个笑容，即使那弧度朦胧到几乎不易察觉，“我会的。旺达，皮特罗，谢谢你们。”
在告别旺达和皮特落之后，多萝西随着查尔斯教授前往他的办公室。
在教授的示意下，多萝西坐在了办公桌前的椅子上，教授控制着轮椅从窗边缓缓走向桌后，他侧着头看向多萝西，声音温和地开口：“你最近的状态不是很好。”
肯定句。
在查尔斯看来，对于他的开门见山，多萝西没有露出意外的神色，她唯一作出的反应就是微敛目光，点了点头。
两人都没再说话，一时间整个办公室陷入了沉默。
直到她说：“教授，对不起，您之前同我说的，我没能做到。”
阳光透过玻璃窗，折射出大片金芒镀了女孩身侧，几缕不乖的金色发丝因她低头的动作而悄悄滑落，掩住了半张脸。查尔斯看着她迷茫又胆怯地攥紧膝盖处的裙角，张了张嘴，颤抖从她嗓音蔓延开来。
“不管是不再对自己的能力产生恐惧，还是勇敢接受他人的善意，我都没做到。”
“多萝西。”查尔斯平静地说，他十指交叉轻轻搭在腿上，放慢的语速带着安抚的意味，“我听到了你内心深处针对自己的疑问。”
“你不相信自己。”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Chapter 04（改）
